兩條射線,穿透了夜幕,最終交疊重合,折射出迷離深邃,令人心悸的光芒。彼此徘徊在對方的心門前,不敢進入,又不舍離去,懵懂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怕什麼,又究竟在留戀什麼。
然而,兩人的眼神最終都暗淡了下來,各自移開視線後,關閉了窗戶,身子頓時融化在昏暗的燈光中。
從那晚之後,仰望月色成了兩人的禁忌。感知彼此的存在,也是在每天兩人的稿紙上,但只是答疑解惑,其它的只字不提。
這樣相安無事的日子,一晃就是一個多月,喬欣婷的各種不適癥狀,也在到了懷孕滿三個月時,一瞬間消失的無影蹤。
期間,去醫院檢查過幾次,都是劉媽帶她過去的。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調理,各項指標都達到了正常,胎兒也發育的很好。
真正讓她感覺到孩子的存在感,是一日敏感的捕捉到小月復深處,有像小魚在游動,又像蝴蝶的翅膀在舞動。
當時,她緊張並害怕的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要不是醫生提早告訴她,胎兒會在三個月開始表現出胎動,她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應對。
雙手顫抖的小心的撫模著月復部,小家伙像感知到了那是屬于母親的,又歡快的動了幾下。
喬欣婷的心房被重重的撞擊著,甚至她的靈魂都被這份悸動而震顫。第一次有了做了母親的幸福感,第一次想要急著和月復中的胎兒心神交流
深秋的夜晚,已漸漸寒氣逼人,可吃了晚飯的喬欣婷,經不住窗外濃郁花香的誘惑,披了外衣走了出去。
白天,劉麗蓉的離開就和她的到來一樣,急促並不張揚,她離開的消息還是素心偷偷告訴她的。因此,走出來時,感覺空氣都變的順暢起來,腳步就變得肆無忌憚。
夜籟間的星光勾勒著別墅雄渾的輪廓,被高大樹木遮蔽的林蔭小道,繚繞著桅子花的幽幽清香。小道上斜影灑下的月光,帶領著楚心怡輕踏腳步,走向彌漫著甘甜之氣的花叢深處。
在這幾乎飄逸著空靈的夜晚,一名男子頎長健碩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很長。
喬欣婷在看到花海中落下的,令人壓抑的黑影時,怔住了。不知道該不該往前走
也許,她該去當面說個「謝」字,只為他給自己解答難題。
喬欣婷蹙眉思量間,數米之外的樹影里攢動著窸窣聲,低沉而逼迫,但在駱天軒的一個手勢後,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有了恰當的理由,就徑直走了過去,但看到男人腳底堆積的煙頭和酒瓶時,立刻竄了火。
「怎麼能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好似管的理所應當,喬欣婷月兌口而出的說完,幾步走過去,狠勁的踢著未喝的烈酒。
「你!」雷勝軒厲聲喝道,猝然伸手扯拉時,似又想到什麼,顧忌著迅速放輕了動作,輕握住喬欣婷的手臂,拉向一邊,側過身,再未看她一眼。
多日的未見面,此時卻這般近的站在一起,忍不住抬頭仰視著。
線條硬朗的側臉,罩著淡淡的月光,透著凝重的冷意,也藏著濃濃的悲傷和愧疚。隱沒在暗夜中的這樣一個他,落入喬欣婷清澈的眼眸中,心有被針刺的痛感。
「出了什麼事?」嘴巴不受控制起來,竟急切的問出了如此輕柔關切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