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這是來向您辭行的,求爸給我一年的時間,只要一年,我就會安然無恙的回來,再也不會離開你們了。」威嚴褶皺的雙目因這心碎的懇求,而流下兩行清淚,應不得,拒絕不得,在早已落淚的下人的攙扶下,父女才坐在了沙發上。
「爸不逼你了,爸知道你打小性子倔,但你讓爸安排你的去處好嗎?」。四目相視,飽含著多少離別的痛楚,許久,喬欣婷默認的點了頭。
「好了,先陪爸吃頓早飯吧,也算爸給你送行。」顧源北心痛之下,緩了面容,拉著女兒向餐桌邊走去。
肚里早就空的所剩無幾,可就是沒有一點胃口,但還是強撐著吃了一口面前堆積的食物。
「哇!」來不及起身,強烈的惡心翻涌而上,只能欠著身子吐著苦水。
顧源北一個心驚急忙起身輕拍女兒的背部,厚重的大手漸漸放慢了速度,倏然停下,變掌為拳,瞬間砸向了桌面,厚重的木質桌面發出沉悶的聲響,頃刻間傾灑的湯汁和側翻的飯菜凸顯著他的怒氣。
「這個畜生!」
喬欣婷倏然抬頭,眼底的淚花和嘴角的水花令人心碎,「爸,答應我,別為難他,也別讓他找到我。」
如果,他還會來找她!
「我的傻女兒啊,這還是你嗎?」。顧源北眼底瞬間潮濕了,他還能說什麼,九年的欠缺,九年的改變,早已將每個人的命運定格在各自的軌跡上,此刻,只有含淚的點頭,還能再給女兒重負的心頭加壓麼?
雷勝軒下飛機後,看到來接機的私人助理,一陣耳語後,助理怔愣時,低頭上了車,直抵「顧氏」老宅。懷中抱著熟睡的兒子,眼眸凹陷幽深的看著窗外,緊抿的雙唇嵌在蒼白焦慮的臉上。
威嚴滄冷的鐵門前,站立了很久,才緩緩開啟。車子進入後,每走一步心髒就扯拉的疼上一分。
車子還未停穩,雷勝軒就開門下得車來,懷抱兒子的雙臂也不禁緊了幾分。進入客廳,就看見紫藤椅上坐著怒目黑臉的顧源北,眼神急切的四周掃了一圈,隨即黯淡下來,正欲開口,顧源北不善的話語傳了過來,因為顧忌著熟睡的誠誠,而壓低了幾分。
「誠誠留下,你可以走了,我這里不歡迎你來,希望是最後一次看到你!」顧源北說完極力隱忍著別過臉去,若不是顧忌著女兒和小外孫,他早就放狗咬人,而且他養的可是凶殘的藏獒!
看著走來的下人,雷勝軒沒說什麼,難得听話的將兒子交付了過去,正當顧源北心情復雜的冷哼時,身前高大的身影目送兒子上了樓後,轉身向顧源北鞠了一躬。
「爸,見不到欣婷我是不會走的,求你讓我見她一面。」低沉醇厚的嗓音透著堅定的決心,並沒有軟化顧源北的憤怒,反而。
「你給我滾出去,你還見她干嘛?你傷她還不夠嗎?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逼著一個懷了孕的女人,只身千里跑回家來,在她的父親面前哭的傷心欲絕,你你」顧源北越說越氣結,最後痛心疾首的顫抖著手指,指向身前的罪魁禍首。
「什麼?懷孕?欣婷她懷孕了?」雷勝軒一個大步緊抓住顧源北的手臂,心底震顫時,劇烈的痛意也席卷而來。
「爸,求你告訴我,她現在在哪里?」幽深的眼眸,瞬間猩紅,恍若下一秒就會因失望而燃燒殆盡。
顧源北稍一愣怔後,甩了袖子,狠狠的扔下句話,向樓上走去,「你就死了這份心吧,這輩子你別指望見到她!」
雷勝軒震顫的倒退了幾步,隨進一只手按壓在胸口上,眼眸因極致的痛苦而緊眯著,片刻,轉身,一步一頓的向外走去
站在二樓窗台的顧源北,看到石子路上離去的背影時,心里又添了濃濃的怒氣,女兒,你真是瞎了眼啊,我還想看看這小子到底能堅持多久,沒想到才幾分鐘的功夫,幾句不中听的話,就令他知難而退了。
可徒然間。
「老爺,老爺雷總他,他」管家風急火燎的「蹬蹬蹬」跑上樓來,推門就低喊起來。
「怎麼了,這般沒規矩。」顧源北低斥了一聲,但顯然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怎麼了。
「門衛說他跪在門口了。」管家自知失態,急忙調整著,急聲呈告著。
「哦,」顧源北一個單字後,許久,扭頭看向窗外,雖然看不到,看還是久久望著大門的方向,臉上的肅然卻松了幾分。
「讓他跪著吧,我倒要看看他能堅持多久。」顧源北——了句,他不相信一個翹楚集團的總裁,能長時間受得了這份屈辱。另外,他多跪一分,就表明他愛女兒就多一分。
管家疑惑悻悻的搖著走了出去,顧源北心頭的氣總算接了幾分,剛想去看看外孫子誠誠,不想管家又風急火燎的跑了回來。
「老爺,老爺雷總他,他他們他們」「蹬蹬蹬」跑上樓來,推門就大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