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地,任雪並沒有對彥茜的出現繼續探究下去,風騎也省得多費唇舌去解釋,雖然奇怪任雪對這件事冷談的態度,但既然沒給他添麻煩也就萬事大吉了。
「風騎哥哥!風騎哥哥!」小昌歡喜地沖了出來,一把抱住風騎的腿。清一自從受傷後就沒再來上課了,現在更是離開了鳳城去了外婆家,他最近也因為公司的事一直沒回任家,而在公司附近的酒店住了下來,這次還是他者半個月第一次回任家。小家伙肯定悶著了,平時總有人陪著玩,突然間兩人都不在了,只剩他自己肯定是寂寞了吧,听雪姨說給他報了個鋼琴輔導班,但小家伙不願去上課。想想也知,以小昌這麼活躍調皮的性格又怎會喜歡一天到晚上著沉悶的鋼琴課?想必是悶壞了,見著他才會這麼開心。
「哇!好大個頸頭啊!在家有沒有乖乖听話啊!」風騎寵溺地模了模他的頭!
任雪走了過來,埋怨道︰「還不都是因為你們,平時寵慣了,你們倆不在我都快制不住他了!」
「媽媽要我學鋼琴,可是鋼琴老頭子悶死了,我不想上他的課,不想和他一起玩!我想哥哥陪我玩電動,打怪獸,我想小清姐姐給我講笑話。」小昌撒嬌地扯著風騎的褲桶,此時任雪也來插了一腳。
「是啊是啊!我也好想小清,沒小清在,家里好冷清啊,親愛的風騎寶貝,你什麼時候才把小清騙回來呀!」任雪學著小昌撒嬌地扯著風騎的衣袖。
風騎沒好氣地躲開任雪的手,「惡心死了,別叫寶貝,我不是任叔,別給我來這套。」說完抱起小昌飛快走開。什麼騙回來,他用得著用這麼齷齪的手法嗎?再說,清一沒出現以前家里還不是每天都熱熱鬧鬧,殺豬似的呼天搶地,就他們兩個大人的生活方式,他都得擔心小昌不能正常成長,來個問題少年什麼的。
吃過飯,風騎來到大廳,任家夫婦正坐在沙發上休閑地翻著雜志。任國盛見風騎過來,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便問︰「風騎,有事嗎?」。
「嗯!」風騎點了點頭,遲疑了下開口︰「我有事要通知你們!」
看風騎欲言又止的模樣,任雪也好奇起來,放下了手中的雜志,認真地看著他。
「我打算和清一訂婚!」
話一出口,差點沒把正在喝茶的任國盛給嗆死,水杯的茶也因他過激的動作撒了一地。任雪的眼珠差點沒掉地上。
「咳咳咳!咳咳咳!」任國盛激烈地咳嗽著,喉嚨被嗆得有夠難受,這小子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任雪趕緊拍了拍丈夫的背,關切地問︰「沒事吧你,用得著這麼激動嗎?多大個事啊!」口中雖這樣說著,但自己也確實被風騎的話給嚇到了。細細想一下,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覺得事情發展的速度實在是快得有點荒謬了。
「你在說什麼,開玩笑的吧!」任國盛一臉不相信地看著風騎,雖然平時也有听任雪說起他們的事情,但說到婚姻大事,這畢竟不是兒戲的事,可容不得他亂來。
「千真萬確,我已經決定了,晚會定在下個月初五舉行!」風騎堅定地說。
「下個月初五,這不是剛過春節嗎?」。任雪問。
「嗯!」風騎點頭!
「風騎,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我覺得你應該更慎重地考慮一下!」任國盛嚴肅地說,他打從心里不贊成這件事,雖然他知道風騎是一個優秀成熟的人,以他小小年紀就能掌握逸華這種大型公司,還搞得有聲有色,將來無疑會成為商業上的一朵奇葩!他佩服他的能力與智慧,也從未把他當成一個乳臭未干的商道新人。但這件事畢竟牽扯太大了,而且可以預測的,對這件事的進行,歐洲那邊還有一個絕對的阻力。
「是啊,風騎雖然我很想恭喜你,你和清一的感情我也是看在眼里,有情人能終成眷屬實在可喜可賀,但是這次,無論如和我無法由衷地支持你。」任雪收起了一貫嬉鬧的表情,事情的嚴重性已經不是用半吊子的心態可以解決了。
風騎沉默了,早知道了他們會反對,但是他已經決定了,此次來的目的是會知他們,而不是來征求他們的意見。誰也不能動搖他的決心,已經受夠了,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他決定不再躲避。就算冒險,他也要去做。
見風騎沉默,任雪繼續勸說,希望能打消他近乎荒謬的念頭︰「風騎,你在決定的這件事的時候,你有考慮過清一的感受嗎?且不說你父親會百般阻撓,就以你是逸華的接班人,你們的關系一旦公開,你要清一怎麼面對蜂擁而來的媒體記者,你有沒有考慮過世人會怎麼看你們倆的關系,王子和灰姑娘?這只是童話里的故事。」任雪諷刺的笑笑,繼續說︰「現實中的人科沒那麼單純,他們會為了種種利益關系,捏造謠言,甚至中傷清一,給她扣上莫須有的罪名,制造成你們荒唐故事的導火線。你能保證清一不受傷害嗎?」。
面對任雪的質問,風騎並未回答,而是問︰「雪姨,你認為我和清一在一起是一件荒唐的事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的!」任雪澄清道,「只是想提醒你,這件事情你必須得從不同的方面去考慮結果,這真的不是一件可以任意妄為的事,請你要記住,你不是一般的人,你的沖動,會把清一推到風尖浪口上,作為過來人,我希望你可以從新考慮一次。」
「不用了!我已經決定了!」風騎暫釘截鐵,無論任雪再說什麼他也不會遲疑半刻。
「她還是一個在校生,一個平凡人家的孩子,你這樣做到底是想干什麼?你真的愛她嗎?」。第一次,她向風騎動氣了,這份固執和那個人一模一樣,任雪想起了遠在歐洲的人,「你和清一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讓你這麼沖動我不知道,但是你現在是明目張膽地坐著傷害她的事情,我……」
「不要再說了!」任國盛打斷了妻子的話,事已至此,再多說也無益。拉著妻子坐下,示意風騎也坐下他們可以心平氣和地聊一聊。
顯然風騎並沒這個打算,任雪會發怒是意料之外,但是無所謂了,不贊成他這樣做的大有人在,也不在乎多她一個,只是他無法容忍別人質疑他對清一的感情,就算是任雪,他敬重的人,也不可以,「雪姨,無論你對我的做法有多不滿也好,請你不要質疑我對清一的感情,這個世界上,我比任何人都不願意看到她受傷害。」
「你……」
任國盛按住了任雪,望著她搖了搖頭,示意已經無需多說了。
風騎轉身離開,一會又停了下來,轉過身道︰「這陣子感謝你們的照顧,以後我打算搬出去住,一來方便公司的事,而來可以兼顧清一。」說完便看了看任國盛。
任國盛點了點頭,說︰「祝福你!」
「可是……」任雪似乎還想說什麼,但被制止,等風騎離開了,任國盛才放開了手。
任雪瞪著大眼望著他,非常不滿他的行為,氣道︰「為什麼不讓我說話,你知道讓他繼續下去事情有多嚴重嗎?」。
「知道!」
「知道你還祝福他,你……你這是怎麼啦!」任雪氣急敗壞地轉過身不看他。
許久未見妻子動如此大的氣,任國盛無奈地笑笑,但是任由她生氣下去的話,受害者又會變成他了。哄道︰「你先听我解釋好不好!」
「不好!」任雪固執道。
任國盛掰過任雪的臉,讓她無法逃避他的視線,溫柔道︰「我知道你很擔心他們的事,但是我們在一邊瞎擔心也沒用啊,這時候你更應該理智地看待事情,才能幫助他們。」
「所以我才想制止他啊!」任雪氣結,還以為他有什麼好的對策,結果是忽悠她來了。
「可是你覺得你有足夠的能力說服風騎嗎?」。
任雪沉思了會,搖了搖頭,的確,想在想想,風騎所決定的事從來不輕易改變,那份執著是深深繼承了陳雷,如果是她的話,真的沒什麼信心說服他。意識到這一點,任雪的態度軟了下來,這會任國盛又道︰
「我們要相信風騎是個聰明的人,就剛才,他就已經在為我們著想了!」
「什麼啊?」任雪不解。
「他不是說了要搬出去住嗎?難道真的是為了方便上班和照顧清一嗎?
任雪想了想,搖頭道︰「我覺得不是,如果說到照顧清一的話,讓清一住我們這是最好不過了。」
「所以說,他剛才說謊了!」任國盛笑了笑,很滿意任雪的聰明。
「那是為什麼啊!」
任國盛喝了口茶,頓了頓說︰「你該不會忘了,陳雷是個怎樣的人吧!要說風騎捅了這麼一件事出來,我們月兌得聊關系嗎?風騎這樣做只是不想牽扯到我們,是個體貼的孩子呢!」
任雪恍然醒悟!她竟忘了陳雷這號人物,如國盛所說,風騎的確是在為他們著想,可她剛才還做了這麼過分的事,她不應該發火的,看她都做什麼好事了,風騎表面看上是個冷淡的人,但卻是內熱其中,他一定很想得到她的祝福吧!不然根本不需要會知他們。任雪捂著臉跌坐在沙發上,為自己的行為懊惱不已!
任國盛輕輕擁著妻子,安慰她不用太多自責。在丈夫懷里,任雪低喃著︰「為什麼不等多一兩年呢!」
任國盛笑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風騎嗎?那個只有十三歲的孩子。」
「記得!那時候的他似乎沒有表情的,他總愛一個人坐在偌大的房間里,不哭也不笑,讓人看著便覺孤獨!」任雪回以起過去,想起那時慘淡的畫面。
「嗯,的確是啊!那現在呢?」
「好像有了第二次生命一樣,突然就活過來了。」
「其實道理很簡單,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木頭,抓住了就不想放開了。而清一正好是風騎的那根木頭,風騎的過去實在太過慘淡了,清一的出現給了他生命的色彩,所以他才想拼命抓緊吧!」任國盛平緩地解釋著。
「真的嗎?可我還是很擔心,不知道清一是怎樣想的,他們倆都在想什麼?真讓人擔心啊。」
任國盛寵溺地道︰「傻瓜,他們的愛情牽絆不是我們兩個局外人所能看清的,既然無法否定他們,那就相信他們吧!」
「唉!怎麼會變成這樣!」任雪深深地依偎在丈夫懷里,不再說話,事實上,她也是相信了他們之間的羈絆,才會有了前面一系列撮合的行為,只是事情早已超出了她所能控制範圍,果然,愛情是無法控制的。她做的只是無謂的事罷,他們的感情就算沒有遇到她也一定會發展下去的。
風騎漫步在喧囂的路邊,任雪的一席話說出了他最擔心的事,眉頭緊蹙著,心里的焦慮讓他無比煩躁,此刻的他,只想看到她的臉,她的微笑,她的溫柔,好像安安靜靜的陪在她身邊。但是抬頭看看周圍,只有車水馬龍的世界,冷漠的世界。
迷茫嗎?風騎在心底問著自己,很迷茫,但是他已經無法停下腳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