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總裁欺你上癮 054︰工資

作者 ︰

這頓早餐終究沒能成行,晴藍剛倒好咖啡,就見他抓著外套準備出門。她知道這肯定與安室的那通電話有關,事出緊急也沒時間過問,只是飛快地將三明治裝好,雖然不能保證他有沒有時間吃,但有備無患總是沒錯的。

做了一上午的家務,趁著午餐前夕得了分閑,她打開電視,新聞台正在播放無間新聞。她很偶然地在電視下方滾動播送的「下時段新聞預告」中看到了熟悉的字眼。五分鐘過去,端莊嚴肅的女主播終于開始播送那條新聞,晴藍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電視機,看到滿臉是血的女人被送進急救室的畫面心跳都快了起來。

主播隱去女人的全名,只說這位女律師姓楊,是lac的公益辯護律師,在前段時間的征地強拆案件中扮演不可或缺的角色,楊律師于清晨接到電話,拆遷隊伍突然抵達現場,巨大的挖掘機正恐嚇著還在睡夢中的住戶。

楊律師火速抵達現場,拆遷隊伍正和居民僵持不下,挖掘機蠢蠢欲動,也不知是不是楊律師的到來刺激了拆遷隊伍的負責人,負責人一聲號令,事情再無轉圜余地,挖掘機巨大的機械爪扒向民房。

這時候突然有人喊了一聲︰「婷婷呢?我家婷婷呢?!」找不到女兒的媽媽意識到自己女兒還在房子里,腿一軟,失控地尖叫起來,沖向挖掘機。

電視畫面沒有說楊律師具體是怎麼受傷的,可是看到母親抱著幼小的女兒嚎啕大哭的畫面,晴藍猜想或許和那個被救的小女孩有關。

主播切了另一條新聞,晴藍呆呆地站在電視機前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看楊律師滿臉是血的傷勢,恐怕後果很嚴重吧?晴藍不免替那個素未謀面的楊律師擔心起來。

果然,這天晚上他沒有回來。晴藍忘記告訴他,她把手機留給媽媽用了,大概是晚上八點,客廳的座機響起來,安室承著急地以為她出了什麼事,因為他家代表大人雖然忙著解決難題,但每隔三四個小時就會提醒他給晴藍打電話,但是晴藍的手機一直沒有人接。

為此晴藍感到非常抱歉,事務所的律師出了事,身為老板和老板的助理,想必他們都忙壞了,自己還在其中添亂,實在太不應該了。

「那麼,要不要做夜宵給你們送過來?你們還在醫院吧?」

「等一下。」安室承捂住手機,好像和誰商量去了,過了會兒才回話,「我來接你吧,醫院現在都是記者。」

晴藍應了一聲,掛了電話立即回到廚房,先煮咖啡,晚餐炖了芋頭排骨湯,他們忙了一天,吃點熱湯熱飯總要的,安室承應該已經過來接她了,以速食來說,做蝦最快。將米飯重新煲熱裝進保溫盒,炸了個雞排,將蝦也一起放進去,另外有湯,應該差不多了。

忙完一陣,听到門鈴響,她跑過去給安室承開門,又立即將煮好的咖啡倒進保溫壺,安室承見她大包小包不少,紳士地分走她一半負擔。二人下了樓,上了車出了車庫,安室見她抱著保溫壺神經緊繃的模樣,猜她或許已經看了新聞,反過來安慰她︰「嚇壞了吧?」

晴藍緩緩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保溫壺上那只毛茸茸的鵝黃小雞上,「那位律師,應該沒事吧?」

安室臉色有些陰沉,因為回答不了晴藍的提問。楊律師壓斷了一條腿,臉上的傷口足有十厘米長,深可見骨,應該說,她的皮和肉是完全分離的,當他透過她的傷口直接看到她血淋淋的牙床時,整個人都呆住了。除此之外,楊律師內髒也有多出受損,不光是肺葉,腎髒也有傷及。

這次入院,lac幾乎調動了整個醫療系統為楊律師服務,不論是外科還是內科,也不論是整容還是免疫系統維護,請的都是業界最厲害的醫生。可是,沒有一個醫生敢開口向長孫智宸保證,他們能讓楊律師活下去。

lac游移在黑白兩道之間,這麼多年來一直都能很好的維持自己的位置,再大的難題都能全身而退。可偏偏出事的是長孫智宸此生唯一的「慈善事業」,這就好比你好心幫一個人把水提到了六樓,那個人卻用那桶水把剛走到樓下的你澆成落湯雞一樣令人難堪。

像長孫智宸那麼倨傲的男人,這或許就是他的「失業危機」。不說事情結果多麼難以接受,心里總歸有氣的,而且他還是有仇必報的可怕家伙。

到了醫院,門口停著電視台的采訪車,安室承駕駛著奧迪將車停在不顯眼的位置,兩人繞道天橋,從地下進入醫院住院部,安室承很抱歉地說︰「對不起,因為正門人很多,只好讓你走這邊了。」

晴藍眼楮不敢多瞧,因為這一層是醫院的停尸房,剛進電梯時,恰好有護工推著一位剛過世的老爺爺下來。面前按耐住心中毛骨悚然,終于到了重癥監護室那一層。

會客廳里有兩個警察坐在長孫智宸對面,像是在做筆錄,晴藍和安室自覺在一旁等候,大約過了一刻鐘警察離開了,晴藍才抱著保溫桶走過去。

男人看到她來了,露出一個疲憊的微笑,遠遠地對她招招手。晴藍走過去先是放下手里的東西,然後才柔聲問他︰「是不是很餓了?」

他點點頭,這一整天幾乎沒吃東西,一是沒時間,二是沒胃口。晴藍將食盒一個一個打開,將飯菜鋪好,安室率先動了筷子,吃到熱飯的一剎那,感動之情溢于言表。

智宸好笑看了他一眼,接過晴藍給他倒的熱湯喝了一口,想到他倆都看過楊律師的傷口,晴藍特意把排骨都留著,只盛了芋頭和湯給他們,湯面上的蔥花還是翠綠的,看起來比較讓人有食欲。

他們吃飯意外地非常快,只花了七分鐘就全部吃完了。收拾好空空如也的食盒,晴藍的心也稍安了一點。還能吃下飯,就意味著他們都還支撐,不會輕易倒下去。

記者們在乎楊律師傷勢的同時,也在好奇長孫智宸會不會因為此事可免消公益這塊業務,但發出去的報道卻統統都是「律師不顧生命沖進廢墟救出稚齡女童」「堪稱史上最美女律師」「生命堪憂,情況危急」之類,報道是給民眾看的,自然要迎合他們的取向,但記者們本身卻很好奇長孫智宸的反應,因為這個男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坊間早有流傳諺語,說長孫一皺眉,市長就得寫檢討,具體的細節都是機密,但這其中的八卦若是一旦被挖掘出來,一整年都不愁話題可以寫,而且版面還會賺翻。

晴藍隔著玻璃看了一眼病房里的楊律師,她臉上的傷口已經縫合,傷口很恐怖,但因她蒼白的臉色,直教人覺得心疼不忍直視。

「別看了。」他單手捂在她眼前,另一只手插在褲子口袋里,垂著眼簾點頭看她,怕她往心里去。「走吧,這里暫時沒事了,她的父母一小時後下飛機。」

晴藍蚊聲「嗯」了一句,反倒更擔心他,「你後腰的傷怎麼樣了,有讓醫生檢查嗎?」。

他一臉的壞笑,「要不要給你檢查一下?」

晴藍有些愕然,很快反應過來,含羞帶怯地捶了他一記,心里卻喜滋滋的,不忍責備他討嘴皮子便宜。他身上帶著淡淡的膏藥味道,想來是遵醫囑乖乖擦藥啦。

把安室承留下來等候楊氏雙親,他突然想到要買東西,不由分說拉著晴藍離開了醫院。

車子停在手機賣場前,晴藍看了看鬧市區人來人往,有點不敢下車,疑惑地問他︰「我們來這兒干嘛?」

他打開車門,挑著眉頭幼稚地捉弄口氣說道︰「你這麼不愛把手機帶在身邊,那我就買十個,總有一個能打通的,不是嗎?」。

一听來這兒的目的是因為這個,晴藍更不想下車了。老老實實說了把原來那只索愛留給媽媽用的事,生怕他不高興,頭埋得很低很低,時不時還偷瞧一眼他的反應如何。

智宸重新坐回車里,心中感到好笑又好氣,佯裝出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樣子,命令她︰「過來。」

她心虛地抬起頭,轎車內的空間很是寬敞,她乖乖地挪了一分,心里恨不得抽打自己一頓。就知道他會生氣啦,從他打算安排她去念大學那刻起,她就應該有覺悟自己不小心攀上了一個控制欲登峰造極的男人。

男人看著她焦糖色松散的馬尾,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脖頸上,呼吸不由一窒。今天安室無意間說了上次送她回家的事,順帶還問了一個能讓他窘到跳腳的問題——您預支她生活費了麼?目前為止她都在用什麼錢買菜做飯?

他當下就愣住了,之前他從未有過跳過安室請家政人員的經歷,雖有狡兔三窟,但每個家都是安室在安排清潔的打掃做家事,他甚至從沒見過替他打掃房間的那些人,除了晴藍。

看出他是初次,安室收回看待生活無法自理的弱智兒童的眼神,嘆了一口氣,建議道︰「每個月月初都要預支她們生活費,月末問她們要收支條,整理完後再決定下個月大概給多少。您是第一次找‘貼身’女佣,沒經驗,犯這種常規錯誤,我不怪您啦。」安室痛心疾首地瞧著他。

無視安室的得意,他心里只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學三年級,到了學校才發現沒帶家庭作業,被老師打了下手掌心……

晴藍愣愣地看著突然遞到她眼前的黑色男士皮夾,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這個給我干嘛?」

智宸清了清喉嚨,有些頭腦不清地說︰「發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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