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 1 天生一對地造一雙

作者 ︰

這天,天是那樣的藍,藍得使人陶醉;雲是那樣的白,白得使人迷戀;幾只喜鵲在白家坪村的村頭樹枝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一邊叫,一邊歡快地跳躍著。一會兒從這根枝頭跳到那根枝頭,過了一會兒,又從那根枝頭跳到另外的枝頭,同時一對喜鵲還在竊竊私語。原來是村里的一戶人家的一對新人正在舉行婚禮。整個屋子一片歡聲笑語,雖然沒有紅地毯,新娘也沒有穿婚紗,但是整個婚禮仍然十分喜慶祥和,非常熱鬧。新郎藍天龍與新娘白雲鳳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今天他們倆終于走到了一起,心中倍感幸福和欣慰。而村里人也說他們是最幸福、最般配的一對。說他們倆真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

新娘雲鳳今天身著紅襖,更顯出她的樸素美︰瓜子形的臉蛋、彎彎的柳葉眉、水汪汪的大眼楮、秀挺的鼻子、櫻桃般的小嘴,加上長長的睫毛,秀長的頭發,嬌美的面容,苗條的身材,更引起了觀看群眾的嘖嘖稱贊和低聲評論。

新郎天龍今天身著的卡中山裝,紅光滿面,精神煥發,站在自己家里的堂前,按照畬族農家的習俗,等待著吉時良辰的到來,和自己心愛的人雲鳳拜堂成親。為了這一幸福時刻的到來,他苦苦盼了多少天,等了多少年。忽然,主婚人大聲喊道︰「良辰到!」門外立刻響起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屋內新郎和新娘立刻走到一起,並排站著,等待著主婚人為他倆舉行結婚儀式。這時只見主婚人說︰「新郎新娘立即準備拜天地。」見他們已經並排站在一起,立刻大聲吆喝︰「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傳袋開始」。

只見藍家的伴娘將兩只布袋鋪在堂前的地上,新娘雲鳳由陪姑攙扶著,踏著布袋往前走,走完兩只布袋收回第一只布袋子放在前面,這樣交替行走,一直走到新房。

接著,賓客先後入席赴宴。客人見了藍天龍的爸爸,沖著他抱拳道︰「恭喜恭喜!」天龍父親站在堂前,滿面笑容,听到鄉親們的祝賀,立刻還禮︰「同喜同喜!」並引他們一一入座。過了一些時候,客人基本上都到齊了。這時,天龍和他爸爸一起,一桌一桌走過去,一邊和客人打招呼,一邊看看還有誰沒有到席,然後派人前去請來。農村請客與城市不同,城里請酒,請貼到了,就算禮到了,農村請客得一請再請。農村里有句老話,叫做「請酒容易請客難」。你不去請他三遍是不行的,否則,人家會說你不懂禮數。如果有人真的有事不能到席的,事後主人得拿著酒肉送到客人家中,以表歉意。藍天龍和他爸見賓客都來了,只見他倆雙手抱拳,頻頻向客人作揖︰「素菜薄酒,不成敬意,請大家敞懷痛飲。」接著,熱氣騰騰的菜肴一盤一盤往桌上擺,每張桌子幾乎沒有了空隙的地方。這時,走堂老倌一邊給每桌發來了一只很小的杯子,一邊說︰「請幫忙熱鬧熱鬧。」這意味著劃拳開始了。主席上立即吆喝起來︰「兩家好,一定恭喜。」接著,其他酒席上的人馬上積極響應,這邊「五魁首,六六順」,那邊「九壽圖,十全大福」,劃拳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

許久,宴席散去,賓客漸漸離開了,這邊鬧洞房又開始了。民間有句俗話︰「新媳婦進門,三天不論大小」,意思是誰都可以鬧著玩。鬧新房時,趣事越多越顯喜慶氣氛,這里多以耍笑新娘為趣。除了唱歌討喜糖,討糕點,討果品外,鬼頭他們想了很多很多折騰新娘雲鳳的花樣。首先他們用紅線吊了一只隻果,要藍天龍和白雲鳳同時去咬,正當他倆要咬時,兩邊的人從背後拼命用力一推,白雲鳳一下跌入了藍天龍的懷中,立時羞紅了雙頰,新房中即刻暴發出一陣笑聲。接著,鬼頭他們又要新娘雲鳳給新郎天龍點煙,她的一根火柴剛剛劃著,就被鬼頭他們的人吹滅了,她劃著第二根又被吹滅了,她接連劃了好幾根,也沒有把香煙點著,一盒火柴差不多快劃完了,雲鳳心中有點著急。這時,突然冒出一個大漢,對雲鳳說︰「快點!」雲鳳迅速劃著了一根火柴,鬼頭的人正要吹,就被大漢一推推出老遠,點煙成功了,雲鳳向大漢投去了感謝的目光。鬧新房一直持續到深夜,人們方才散去。但鬼頭他們並沒有真正離開,而是躡手躡腳地來到屋外,正在策劃一場惡作劇。他們借著月光,在新房的窗戶下守著,一聲不吭地正在偷听屋內的動靜。比如听听新婚夫婦夜間說些什麼,睡下之後會有什麼響動,以便妄加猜測並大作渲染進行宣傳,成為人們茶余飯後嘻戲的趣聞。

這時,藍天龍把整個房子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直到夜深人靜,才關好了所有門戶,來到新房,見白雲鳳坐在床沿上,笑眯眯地看著進來的他。你看她笑得是那樣自然,眸子雪亮,春情蕩漾,羞答答地想和天龍說點什麼,但一時又難以啟口,也許她可能等待著那春宵激情的千金時刻。

藍天龍挨著白雲鳳在床沿上坐了下來,他笑眯眯地看著她。雲鳳的雙眼燦若星辰,臉上飛起了兩朵紅雲,說︰「時間不早了,咱們休息吧!」

「好。」說著,兩人解帶寬衣,準備睡覺。然而藍天龍躺下後,他摟著身邊的雲鳳,怎麼也睡不著,一樁樁的往事在腦海中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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