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雲 7 喜氣洋洋藍白成親

作者 ︰

時間過得真快,很快就到了迎娶的日子。畬族鄉土風味獨特,妙趣橫生,畬族娶親嫁女,禮儀別具一格,很有特色。

迎娶新娘時,時興「戲玩赤郎」。所謂「戲玩赤郎」,就是在迎娶那天,男方派去迎親人員4——6人,其中有赤郎(男歌手)和「赤郎兒(廚師)」挑著禮物,由媒人帶領去女家,一邊設宴,一邊對歌,通宵達旦。女方的姐妹和女眷們,從迎親者入村至新娘出門的整個過程中,盛行一套戲玩赤郎的習俗。

在迎親人員到達之前,新娘的姐妹伴姑們在村口必經之路上,架個簡單的攔路木架,堆放一些杉刺或荊刺條,橫攔路口。當迎親人員到達時,媒人放三響炮仗,報訊迎親者已到,女方也鳴鞭炮迎接。這時,女家的姐妹嫂嫂及村中姑娘等成群會聚觀看。赤郎放下禮擔,手持扁擔,使勁把攔在路上的杉刺枝條、木架挑開。頓時,姑娘們即會拍手高喊︰「牛牯撬攔啦」……等戲言譏笑赤郎,圍觀的女眷也隨之大笑,直至攔路障礙被撥開、木架挑去,呼聲方歇。

二是「借鑊、生火、刷鑊」。「借鑊」的意思是赤郎要以謎語歌唱借女方炊具辦酒席。「借鑊」時,赤郎手捧捅盆,盆中點燃一對蠟燭,放一包索面,一個臘雞和一刀豬肉,一雙綁腿布,恭恭敬敬站在灶前,一伙女姑、阿姨立于灶後,灶間擠滿人群。

赤郎先行三個作揖禮,始吟借鑊開場白︰

各處各鄉風,各處禮不同,

原先傳落古人禮,赤郎借鑊理應當。

古禮在先,淺學赤郎,

多在山村,少見書堂,

口源來短,禮難周全,

吟錯莫怪,多多原諒。

再吟對女方家庭贊美詞︰

今日來到親家鄉,

親家住的好田場,

門前麒麟對獅子,

寮後金雞對鳳凰,

觀音坐蓮在中央,

金字門樓八字開,

赤郎借鑊上門來。

然後接著唱《借鑊贛》(借各種炊具的謎題),由赤郎隨口編唱。如︰「借你阿姨,

四四方方一垛牆(鑊灶)

中央開雙大龍潭(鐵鍋)

金雞沐浴海中央(木杓)

仙女點香來洗壇(竹刷)

鳳凰伸腰五味香(鍋鏟)

雙龍搶珠城門內(火鉗)

黃龍載水東海上(水桶)

……」

赤郎唱一件,借一件,要把大約40余件的炊具物品全唱到。圍觀者認真地听著,一是听謎歌編得像不像,二是看「借」齊了沒有。如認為沒有唱齊,赤郎得從頭再唱一遍。

炊具借齊了,開始生火、刷鑊。但新娘的姐妹和女客們,決不會讓赤郎輕易地點火、刷鑊,她們常用濕柴或用水潑濕灶內來戲弄赤郎。在赤郎刷淨鑊但還未添水放菜時,她們會把礱糠撒進鍋內,赤郎要重新洗刷,反復多次,以豬肉進鍋為止。

三是殺雞。地上擺上一只碗,赤郎執菜刀殺雞。赤郎殺雞時雞血要全部滴在碗里,如有雞血滴在地上,赤郎就要受罰,滴一滴雞血,罰赤郎喝一碗酒。

藍天娶的白雲是漢族姑娘,娶親那天就免去了「戲玩赤郎」和「借鑊」等情節,而按漢族的風俗行事,但也夾帶著畬族的部分習俗。

迎親那天,藍家迎親隊伍十幾號人挑著禮品,在媒人帶領下,吹吹打打,邊鳴鞭炮,邊向新娘白雲家進發。新娘家雖然近在咫尺,但按照規矩,卻不能直接去新娘家。于是,迎親隊伍繞著村子轉了一個大圈,再從入村的大路向新娘家行進。當迎親隊伍快到新娘家門時,媒人燃放雙響炮仗通知女方。這時,早已守候在女家的姐妹阿姨們即刻關緊了大門,此時迎親隊伍中沒有人去叫門或推門。接著,媒人又燃放了10個炮仗,但是,新娘家的門還是紋絲不動。于是,就用連響鞭炮掛在門環上燃放起來。燃放完畢,仍然不見開門,過了片刻,只見大門開了一條縫,媒人連忙走過去塞進一個「開門包」。只見里面的伴娘說︰「好事成雙」,媒丈老倌又往里塞了一個紅包︰「對,好事成雙。」

「三喜臨門」,外邊的媒丈老倌又塞進一個紅包︰「是,三喜臨門」;

「四季發財」,外邊的媒丈老倌再塞進一個紅包︰「好,四季發財」;

「五子登科」,外邊又塞進一個紅包︰「對,五子登科」;

「六六大順」,外邊又塞進一個紅包︰「好,六六大順」;

「七星高照」,外邊又塞進一個紅包︰「是,七星高照」;

「八方來財」,外邊又塞進一個紅包︰「對,八方來財」;

「九九平安」,外邊又塞進一個紅包︰「好,九九平安」;

「十全十美」,外邊又塞進一個紅包︰「對,十全十美」;

「添子添孫」,外邊又塞進一個紅包︰「是,添子添孫」。

門終于開了,迎親的客人入席喝茶。沒過多久,給迎親的人每人送來四只湯團。

上午十一時,鞭炮齊鳴,親朋好友入席,兩個媒丈老倌坐了上席,其他親朋好友按照一定的順序入席開宴。每上一個菜,就有人去放一個鞭炮。酒席進行到一個半小時後,那些婦女、小孩坐的桌子早已散席,這時,每桌發來了一只很小的杯子,意味著劃拳開始了。上席立即吆喝起來︰「兩家好,一定恭喜。」接著,其他的酒席上馬上響應,這邊「五魁首,六六順」,那邊「九壽圖,十全大福」,劃拳聲此起彼伏。

為了能將新娘子早點接回男方,不耽誤良辰吉時叩拜天地,媒丈老倌一次又一次去給廚倌師傅作揖,並遞上紅包,為的是讓他早點燒上轎飯,以便新娘子吃了上轎飯好起轎。廚倌師傅經不住媒丈老倌軟磨硬纏,開始燒上轎飯。須臾,上轎的飯菜燒好了,共有十二個菜,叫做一年好到頭。

新娘吃罷上轎飯不久,女方開始安排新娘隨新郎去男方,和新郎拜堂成親。這時,鞭炮齊鳴,震耳欲聾,迎親的隊伍抬著家妝,伴郎、陪娘簇擁著新郎、新娘向新郎家行進。

……

白雲見身旁的天龍哥一直沒有入睡,說︰「怎麼了,到現在你還沒有睡去,想什麼啊?」

「噢,沒什麼。我還在想到你家迎娶呢。」

「天龍哥,都後半夜了,趕快睡吧。」

「好!」說完,藍天把白雲抱得更緊了,渡過了一個美滿幸福的一夜。

藍天白雲的結合,為畬漢兩族青年聯姻開了個好頭,為更多畬漢兩族青年攜手走向紅地毯做出了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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