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已到七月,花園里綠蔭蔥蔥夏蟬撕扯的嗓音像是在對這酷熱表示著強烈的不滿。
莫空和黎殤坐在花園的涼亭中悠閑地下著棋,仿佛這炎熱的天氣影響不到他們的閑情雅致。
當棋子幾乎快要佔滿整個棋盤時,一臉認真思考的黎殤深深吐出一口氣。表情隨之放松了下來。
「莫空的棋藝黎殤甘拜下風。」
「別這麼說,能叫我下的這般吃力,黎大哥也是頭一個。」莫空倒了一杯茶遞給了黎殤。
接過茶水黎殤內斂的一笑。
「讓莫空見笑了。」
看黎殤的額頭上隱隱滲除汗珠莫空這才察覺到他們已經在此下了整整一個上午。
「小綠,小綠。」莫空想吩咐小綠子去取些冰凍酸梅湯給黎殤降暑。
「莫空,今天小綠不是去你叔叔那兒了嗎?」。
被黎殤這麼一提醒,莫空才想起來今天皇叔把小綠子接到他那兒了。就在一個多月前皇叔突然過來找他,說是向他要了小綠子。
雖然莫空有些不舍得,但是為了自己這個皇叔的幸福他沒有猶豫就應了。
等皇叔心情大好的去找小綠子告訴他的時候,小綠子卻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跑到莫空面前,說是舍不得服侍了這麼多年的主子,死活都不想離開。看著一邊是只能黑著臉卻又不舍得強迫小綠子的冷皇叔,另一邊是眼楮哭得通紅的小綠子。這到叫莫空左右為難起來。
一直站在旁邊沒有開口的黎殤走到了小綠子的跟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
「小綠不想離開這兒吧。」
小綠子使勁的點了點頭,雖說莫空是他的主子,可這麼多年過去,小綠子早就在心里偷偷把莫空當做這無情深宮中自己唯一可以相信的親人了。
「可小綠子不想跟著冷老爺嗎?」。
黎殤這麼一問,小綠子沒有像剛剛回答的那麼果斷,他轉過頭看向了冷言。
可莫空和黎殤都看出了小綠子眼中的不舍。
「倘若……倘若你真不想隨我去,我……不會勉強,你就好好留在這吧。」冷言有些失落,但看小綠子的眼神依舊溫柔。
「奴才……」看不得冷言此刻的表情,小綠子急忙想開口解釋。自己並非不想和他離開,可是他的主子……
「莫空,我有個辦法。」黎殤不知道自己當說不當說。直到莫空點了點頭。他才又開始說道︰
「小綠,莫空還是你的主子。然後你住在這里可以自由出入,要是想去莫空的叔叔家里住,只要告訴莫空一聲就好。當然想什麼時候回來就隨你自己高興了。況且冷老爺也可以隨時過來陪小綠。」原本兩個人的宅子就都在城里離得不遠,這樣小綠子就不用這麼為難了,還可以兩邊都顧及到,雖然感覺上這里到像是小綠的「娘家」不過也算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黎殤說完看向了莫空,莫空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樣可以嗎?叔叔。」
冷言臉上的愁雲也因為黎殤的話煙消雲散了。
「我看妥當,就看小綠的了。」畢竟在冷言的心里小綠子的想法才是關鍵。
「奴才……奴才願意!」小綠子終于破涕為笑的歡聲應和道。
「好了。沒有外人在的時候不要一口一個奴才的喚自己。」莫空受不了的說到。想必他這個皇叔也受不了自己心愛的人總是如此卑微的稱自己「奴才」吧。
「恩!」小綠子眯起眼楮幸福的笑了笑。
就這樣小綠子這一個多月里就開始樂在其中的忙碌在兩個宅府里。
「累不累。」莫空上前擦了擦黎殤的汗水。
「不累,倒是你整天陪著我,不用管其他事嗎?」。黎殤其實很擔心莫空為了陪自己耽誤了他的事情。
這句話說中了莫空最近所煩惱的事情。畢竟他們也相處了一個多月,卻一直沒有任何進展。他並不是心急,只是他也出宮這麼長時間了,想也知道滿朝文武此刻的焦慮。雖然他暗中有叫皇叔幫他察看朝上的局面,可是永遠呆著這里絕是不可能的。
「無礙。」莫空心想再過些日子吧,等到時機成熟他就把一切都告訴他。
莫空回答的簡短卻叫黎殤放心的笑了笑。
「一會用完飯,下午出去走走吧。」只要不是刮風下雨的天氣,莫空總是帶著黎殤出去游玩。這些日子下來黎殤的性格也開朗了許多,與他的相處也變得不是那麼唯諾,自卑的心態也減輕了不少,這些都是莫空想看到的平等。
「恩。」黎殤英挺的面容露出了俊朗的笑容。
此刻的冷王府,一個無聊的女孩發出了大聲的抗議。
「皇叔!我要出去玩。」莫水已經忍耐到了爆發的邊緣。她明明是想跟在莫空哥哥的身後看看有沒有好玩的事情發生。為什麼要被這個無趣的皇叔拽到了這里。一呆還就是一個多月。
「如果嫌本王這里不好玩。那本王直接給你送回皇宮好不好?」冷言抱著小綠坐在椅子上帶著笑容威脅著莫水。
「那好!我自己回宮可以了吧。」
「誰會相信你這個鬼丫頭。要是想回去,我親自送你回去。」不想也知道這丫頭怎麼會乖乖自己走回宮去。
「哼!我要去找莫空哥哥啦!」莫水再一次受不了的大喊到。
「就是不叫你去才會把你這個麻煩的小鬼拉過來!」
「為什麼?」
「耽誤了你莫空哥哥的事情,到時候小心他翻臉。」
「才不會!他那麼疼我。再說,我之前明明掩飾的很好。」莫水極力的解釋著。
「若你掩飾的好,怎麼會被我發現?」要是平常對于這個一向被他們嬌慣的小搗蛋,冷言也是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這次的事情對莫空來說非常重要。
「那皇叔就不怕那個黎公子發現小綠子每次來的都是冷王府而發現莫空哥哥的身份?」
「別把你皇叔想的這麼笨。本王每次都會先把小綠接到另外的宅子,就算他們跟著去也不會有問題。」
「格格,您就忍耐忍耐吧。」看著爭鋒相對的冷言和莫水,小綠子擔心的在一旁勸說著。
莫水正郁悶的不知道如何宣泄,就把火撒在了小綠的身上。她指著小綠子不滿的說道︰「一個奴才,憑什麼來管本格格?」莫水就是不服氣,為什麼小綠子都能自由出入皇叔和莫空哥哥的宅子,她卻不能。
莫水的話叫小綠子渾身一震。頓時難過的低下了頭。
「莫水!你太放肆了!」心疼的看著自家的寶貝,冷言抬起頭大聲的斥責著莫水。
頭一次被冷言這樣責備的莫水,雖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但是自尊心不允許她和小綠子認錯。她抿了抿嘴轉身跑出了房間。
「王爺……」小綠子有些擔心莫水。
「我說了,沒有其他人的時候叫我冷言。放心吧,那丫頭沒那麼脆弱。」
「恩。」
「這次打算在這呆多久?」每次小綠子回去,冷言就有萬般的不舍。
「我……我擔心主子。」其實他何嘗不想多呆在這個心愛的人身邊,可是主子那里實在叫他掛念。
「傻小綠。我們若都這麼不相信他,那這整個國家的希望又該寄托給誰呢?」
明白了冷言話中的道理,小綠子傻傻地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