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明慧皇後便傳人去大牢把那丫頭帶過來,本來她不想濯碩在現場的,但他硬是說要親自看到她承認。也罷,讓他親眼看著那丫頭死掉他才完全放得下的。此刻的她正一身火紅鳳裙,滿臉精明,嚴肅地坐在鳳椅上,她旁邊坐著面無表情的濯碩。
不久,兩個侍衛架著一個頭發凌亂,臉色蒼白憔悴的女子走進來。濯碩看到她,不禁心疼地叫了聲「舞兒」,皇後不悅地掃了他一下。那女子卻好像不認識他似的,也听不到他的叫聲,只是一臉呆滯,空洞無神的雙眼毫無焦距,不知道在看哪里。看到這情景,濯碩心里震動了一下,立刻露出恐懼和驚慌的神情,舞兒怎麼好像不認識自己那樣,自己對她來說就像是陌生人,意識到這樣,他胸口一縮。
明慧皇後看著跪在地上的人,雙眸充滿憤恨,大聲說「妖女竟然婬亂後宮,還煽動和協助皇子纂位,可知罪?還不快說出誰在背後指使你的?」
跪在地上的人毫無反應,還是那副痴呆樣。明慧皇後不禁大聲地又重復了一次,但結果還是依舊。她氣憤地看著地上的人,心想,也罷,反正碩兒繼承皇位已成事實,你不說出背後的人也無所謂,只要你消失就行了,接下來再慢慢對付梅妃那邊的人。便朝許公公說「許公公,此妖女婬亂後宮,還煽動和協助皇子纂位,不肯招認,賜毒酒給她讓她自行了斷。」
跪在地上的人只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臉看向濯碩,定定地盯了好久,才轉開眼,整個過程沒說過一個字。濯碩一听母後要賜死她,不禁大呼道「母後且慢,讓舞兒先解釋。」然後轉臉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兒,溫柔地說「舞兒,快點說出到底是怎麼回事,快說是他逼你,是他威脅你的,你根本不喜歡他。」可惜地上的人還是精神渙散地看著前方,好像听不到他的話。明慧皇後有點失望和氣憤地看著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暗罵著他的無用,然後厲聲說「許公公,還等什麼,趕快把酒罐進她嘴里。」
突然一個深藍色高大人影匆忙走進來,急促地說「且慢!」
濯碩看著來人,怒火中燒。明慧皇後則驚訝地看著他,冷笑了一下,哼,來自投羅網,也好,本宮趁機把你也處理掉!
濯墨深情地看著地上的人,心疼她的憔悴。然後轉臉憤怒地看向明慧皇後,大聲說「若舞到底怎麼婬亂後宮,還有她煽動和協助誰纂位,你是否有證據?」
明慧皇後突然被他那凌厲的氣勢顫了一下,愣了一會,然後才結巴地說「她……她不知羞恥,在後宮亂搞男女關系,迷亂後宮。」
「如果說相愛也是一種婬亂,那皇後娘娘是否也該將那男子一起處理掉?」說完便看向濯碩。濯碩疑惑地看著他,不明白他在講什麼。
「你!」皇後被氣得好久才說出話來「那她協助你纂位也該是死罪!」
「纂位?」濯墨冷笑了一聲,才說「如果我說我願意退出,讓他毫無損失地順利繼承皇位,你們能放過她吧?」
什麼?濯碩雙眼迸發著紅光,他竟然為了她放棄一直以來同自己爭奪的皇位,想到他竟然可以為了她做出這樣的決定,心里更加妒火中燒。
而明慧皇後則驚訝地看著他,雖然碩兒繼承皇位勝券在握,但是那也必然會引起一定程度的損失和動亂,如果他真的能平靜退出,那是最好不過了。她激動地說「本宮憑什麼相信你?」
「只要你放了若舞,我立刻動身帶她離開皇宮,而且叫我外公辭去兵部尚書的職位,交出兵權。」反正這一早就是自己的決定,只要若舞安全,提前實行也無所謂。
「不行,我不準你帶走舞兒!」濯碩憤怒地站起來。
「碩兒!」明慧皇後怒斥著。
「哼,你不是懷疑她,不相信她嗎?何不放開她,反正她原本就是我的人,跟著我走也是應該的。」若舞,為了你,請原諒我說謊。他心里暗說著。
「你!」濯碩看著他那得意的神情,想到舞兒跟他真的有關系,心里又是痛苦又是忌憤。
突然一個米黃色的人影跑進來,一邊跑一邊大聲哭著「墨兒,你瘋了,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多年來的理想。你想氣死母妃?」說完恨恨地瞪著跪在地上的女子。
「母妃,您怎麼來了?孩兒不是跟您說過嗎?那不是屬于我們的東西,我們何不放棄它?而且為了若舞,孩兒寧願不做帝王,寧願跟她在宮外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
那美婦的臉上滿是傷心和失望,悲痛地說「可是我們付出這麼多心血和努力,母妃不甘心啊!」
濯墨走近她,輕擁著她,安慰說「母妃,孩兒知道自己的決定讓您好傷心,好失望,孩兒對不起您和外公他們。我們出宮去吧,孩兒保證以後會好好侍奉母妃,您不是一直催孩兒納妾嗎?等我們出宮後,孩兒立刻跟若舞成親,然後我們好好孝敬你,我們一家人快樂生活。這不是很好嗎?」。
濯碩一听到他這樣說,再轉眼看看地上那依舊麻木的人,心里充滿憤怒和不甘。
而明慧皇後則終于呼了一口氣,放下心來。心想,只要他帶走那丫頭遠離皇宮,碩兒見不到她,也就不會再念著她,而且等碩兒登基後再幫他選批秀女進宮,那丫頭雖美,但是天下美女何其多?不憂碩兒忘不了她。然後輕咳了一聲,對濯墨說︰「本宮暫且相信你,希望你說得出做得到,那丫頭,你帶走吧,本宮給你三天時間,你到時帶著梅妃和她一起離開,去營州!」
濯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出聲。然後走到滿臉妒忌和悲憤的濯碩面前,想起若舞因為他而造成這樣,咬牙切齒地說「作皇帝,我服你;但是對若舞,你不配!」然後徑自走到紫色人兒面前,拉起她,輕聲說「若舞,沒事了,我們走吧。」另一只手拉起還在傷心的梅妃,一行三人,慢慢走出殿外。
濯碩呆呆地看著他們遠去,腦子里不斷響著濯墨的聲音「若舞本來就是我的人」「我要跟若舞成親」。
明慧皇後和許公公則一臉歡喜。但是他們所有人,誰都沒留意到那跪在地上的人空洞的雙眼曾經流出過兩顆晶瑩的淚珠。
濯墨先送梅妃回惜梅宮,然後再帶著若舞回到盛墨殿,吩咐丫鬟幫她洗過澡,換過干淨的衣服後,她竟然在床上睡著了,想到因為昨天到今天她一直受著折騰,他心里又涌上一股心疼。輕柔地幫她蓋好被子後,朝容華宮走去。
容崢詫異地看著來人,想不到若舞竟然真的跟他有關系,那碩兒呢?怎麼看都覺得若舞是真正喜歡碩兒的。哎,怎麼會這樣。
濯墨平靜地對她說「容娘娘,後天一早我要帶若舞離開皇宮了,現在來收拾一下她的東西,請您吩咐丫鬟們協助一下。」
容崢只能嘆息老天弄人,吩咐花兒說「花兒,你去若舞的房間,把她平時穿的那些衣服和用品整理好,拿來給二皇子。」
花兒在房間里收拾著,看著若舞姐姐平時最喜歡的那些衣裙和用品,還有若舞姐姐睡過的床,想到她離開皇宮後自己再也見不到她了,眼淚不止地流出來。突然她看到淺藍色的床上角落那里有個紫色袋子,以前經常看見若舞姐姐拿著它發呆,心想這個應該對她很重要吧,所以也拿起它,連同衣服一起塞進一個大包袱里。待收拾完後,花兒才提起那大包袱準備向外走去,剛踏出門口,突然想起一件事,趕緊又折回房間,沖到梳妝台前,打開右邊那個抽屜,里面正躺著一對泥人。雖然不知道這對泥人代表著誰,但是平時經常看到若舞姐姐對著它幸福地笑著,心想這個一定也不能落下,所以也把它塞進大包袱里。
濯墨從花兒手里接過那大包袱,向容崢行禮告辭,就在他準備跨過門檻時,花兒焦急地叫住他「二皇子,請您以後可否帶若舞姐姐回來看看我們呢?」
濯墨停頓了一下,轉頭對她說「很抱歉,以後我們不會回來了。」
花兒嗚咽著說「那請您好好照顧若舞姐姐,請您好好待她。好嗎,奴婢求求你!」
看著她那傷心的小臉,男人重重的點了一下頭,說「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然後又轉眼看了一下容崢。容崢也傷心地點了點頭。便目送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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