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官府的人快到了。」
「知道了。」墨焱淡淡地應了一聲。
錦兒听出是石淵那冰冷的聲音,臉上頓時一紅,料想即便昨晚那次他們沒听見,那剛剛這次是百分百沒錯過了。
懊惱地砸了墨焱一拳頭,壓低聲音責怪道︰「都怪你?」他如果不那麼用力,她後面也不至于叫得那麼那麼嗚嗚嗚嗚嗚,真是丟死人了?
墨焱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蛋,安慰道︰「怕什麼,你是我的女人,誰敢亂嚼舌根?這次回去我便讓父皇為我們賜婚。」
「啊?」錦兒一听「賜婚」這兩個字,心里就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啊什麼?你該不會說還沒考慮好-?現在可由不得你考慮了哦。」墨焱一臉得意地笑道。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你就乖乖等著嫁給我。
錦兒白了他一眼,怏怏地起身穿衣服。
結婚??話說昨晚跟他那個什麼的時候,也沒考慮到這點上來呢。雖然是真的愛上他了,但自己可是堅決不想嫁給王公貴族的。
他若只是普通平凡人家或者江湖中人,她或許都沒什麼好顧慮的,可他偏偏是位皇子。
如今已經于他,即便她可以把這一切當作是曾經擁有,或者當作對他的補償,自己一走了之,恐怕墨焱也不會容許她逃走了。
都怪那該死的媚.藥?
「想什麼呢?」墨焱突然伸手將穿好衣服的錦兒摟進懷里緊緊抱住,貪婪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芬芳。「別告訴我你還在考慮要不要嫁給我。你已經是我的女人,我定會對你負責到底的。」說罷,他低頭在她臉頰旁邊落下一吻。
果然?錦兒暗自無奈地嘆了口氣。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還是等得到火眼石,解了毒再說。
下了床,錦兒頓覺雙腿十分酸痛,面上忍不住呲牙咧嘴的。
「難受?」墨焱見了忙過來扶住她。淡笑著接住她射過來的怨怒的目光,扶她到前面的桌前坐下,並隨手拿過梳子,溫柔地為她梳理長發。
錦兒愣愣地感受著他的體貼和溫柔,心里越發糾結起來。他是這麼的好,好得讓她不忍心離開,不忍心傷害。
茫然地望著面前即將燃盡的蠟燭,那越來越微弱的火苗極力掙扎著,像極了她此刻內心的糾結。
眼看著火苗即將熄滅,錦兒心里一急,情不自禁地伸手想去護住它,不願讓它熄滅。卻見那點星火突然如澆了油一般,猛地竄起老高,將錦兒嚇了一大跳,身後的墨焱也頓時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愕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錦兒,你」墨焱驚詫不已地看著突然竄起來近一尺高的火柱,難以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的。
錦兒這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地收回了手。「這、這是怎麼回事?是你弄的嗎?」。話音未落,那火柱卻突然收縮,轉瞬間便熄滅了。
墨焱驚怔了半晌,猛地坐到錦兒身旁的圓凳上,像看怪物一樣地盯著錦兒看了好半晌才開口道︰「剛剛是什麼感覺?仔細想想。」
錦兒愣了愣,垂眸仔細回想了一會兒後,眼眸一亮,抬頭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我感覺好像是我造成的。雖然說不出具體怎麼做到的,但就是有種與它聯系在了一起的感覺。」
聞言,墨焱震驚了。他慌忙轉頭看向四周,見角落里的桌案上放著一盞油燈,忙起身過去將它端了過來,放在錦兒面前。
「試著集中念力,讓它燃起來。」墨焱的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
錦兒雖然有些無措,卻也照他說的做,緊盯著燈芯漸漸凝聚念力,拋開雜緒,一心想著會有一團火苗瞬間從燈芯上冒起來。
四周靜得幾乎能听到兩人的心跳聲和呼吸聲,氣氛異常的緊張和詭異。
突然,眼前亮了一下,那油燈果然燃了起來。盡管只是一點微弱的星火,但它確實是從無到有的?
錦兒和墨焱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半晌後,錦兒率先回過神來,轉頭不解地看向墨焱,心里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無里可得。「火靈你怎麼會有火靈??」墨焱心里的震驚前所未有。
聞言,錦兒心口一緊,果然應正了心里的那個猜測,一時間心情無比的復雜。有震驚,有喜悅,還有困惑。
憶起當初嬤嬤跟她說的嬰孩時期的那場離奇大火,心里不禁有些了然。身為木國的公主,竟然擁有火靈。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她和母妃都只有死路一條。如此說來,自己的靈力應該是母妃找人封印的。
只是,難道自己真是母妃和火國皇族的某人的孩子??可、可是木國皇帝難道就沒有懷疑嗎?突然憶起母妃臨死前對她說「對不起」時的奇怪眼神,難道,她的對不起就是指的這個?
如果真是那樣,那她和墨焱不就成了親戚??說不定還有可能
最後那個可能錦兒完全不敢去想,心里陣陣惡寒往周身涌去。
不會的,不會的即便她身體里真的流淌著火國皇族的血液,也不能說明她和墨焱就是近親啊,畢竟有火靈的皇族男子說少也不算很少。自己何必要往最壞的地方想?
雖然不斷地找理由安慰著自己,但錦兒的心里卻並沒有好受一點點。
「錦兒?錦兒你怎麼了??」墨焱輕輕搖晃著眉頭緊皺的錦兒,有些焦急地問道。
錦兒回過神來,嘆了口氣皺眉道︰「我被人施了封印術,靈力一直被封印著。現在看來封印術被破了,卻沒想到我體內的靈力竟然是火靈。」說到這里,錦兒有些無力地閉了閉眼,「我現在心情很煩亂,讓我理清些頭緒再說。」
封印術?他還是第一次听說這東西。雖然心里充滿了困惑,墨焱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沒再追問下去。
回想起她過去的那些痛苦經歷,墨焱不禁感到無比的心疼。是因為她的身份,才讓她經歷了那麼多磨難和痛苦麼?上天一點都不公平,竟然要小小年紀的她承受那麼多的東西。
兩人正沉默著,門外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想來應該是官差到了,兩人不再耽擱,起身收拾好隨身物品,開門出去了。
出門一看,石淵正候在門口。另外一名禁衛軍的頭領正帶著幾人與官差交涉,掌櫃和店小二也一臉惶恐地守在一旁,不時地探頭去看一地尸體和鮮血的屋子。
墨焱兀自牽著錦兒往樓下而去,石淵等人也很快追了上來。
錦兒本有些神情恍惚,幾乎忘記了腿上的酸痛。然而,當她跟著墨焱下樓梯的時候,那酸痛感頓時讓她忍不住輕呼出聲。
聞聲,墨焱不顧她的反對,徑直將她攔腰抱了起來,繼續往樓下而去。
「放我下來。」錦兒見四周不少人都看了過來,忙壓低聲音有些難為情地說道。
「昨晚一場廝殺,他們會以為你受了傷,不會想歪的。」墨焱淡笑著低頭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
聞言,錦兒這才放松了不少。拋開其他不說,被他抱著自然比硬撐著自己走路要舒服得多。
出了客棧,一名兵士從前面趕來,說大部隊轉角就到,墨焱便抱著錦兒站在原地等候。
「殿下沒受傷-?」石淵走上前來,用他那冷冷淡淡的聲音問道,目光卻忍不住瞥了一眼他懷里的錦兒。見她面色紅潤,不像受了傷,心里這才暗松了口氣。
不過,轉念想起昨晚二人房內之事,便暗自嘲笑自己真是多慮了。還能做那事兒,即便受傷也嚴重不到哪兒去的。
一想到昨晚隱約听見的她那誘人銷.魂的聲音,他便忍不住渾身不自在,心里更是像被人用銀針戳著,莫名的難受。
「受了點劍傷,無大礙。你去買些吃的來。」墨焱對石淵說道。
石淵收回心神微微點了點頭,又往客棧里走了進去。
錦兒這才想起墨焱還有傷在身,這樣一直抱著她一定會扯裂傷口的,忙掙扎著想下地。「快放我下來,一會兒你傷口又要裂開了。」
墨焱卻將她抱得更緊,有些固執地搖頭道︰「不礙事,你別亂動就好。」
錦兒有些懊惱他的倔脾氣,卻也不敢再胡亂掙扎,只能乖乖地任他抱著,扭頭盼著大隊人馬趕緊過來。
所幸,一轉頭便見著領隊的騎兵已經出現在街口,這才放下心來。
待馬車在面前停下,墨焱抱著錦兒一起上了馬車,同時石淵也將買來的東西遞了進來。
接過他手里的東西,墨焱便吩咐啟程,然後放下了車簾。隨著揚鞭聲和吆喝聲傳來,車輪「咕嚕咕嚕」地轉動起來。
接過墨焱遞來的一袋小籠包子,錦兒默默地吃了起來,臉上卻寫滿了心事。
「喝點水-,別噎著。」默默地看了她許久的墨焱,遞過水袋柔聲說道。
錦兒抬眼看了看他,心里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接過水壺,喝了兩口再遞回給他,幽幽地開口道︰「我有火靈,咱倆說不定是近親呢。」
墨焱挑了挑眉,笑道︰「好啊,那咱們成婚可以親上加親了。」
聞言,錦兒這才想起在古代近親是可以結婚的,自己的顧慮在他這里或許並不重要。
「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你十歲便成了孤兒,那你父母祖籍是哪里的?或許我可以幫你查出你的族譜。」墨焱不無認真地說道。
「不用了。」錦兒勉強地笑了笑,「這些我倒是不在意,就怕」說到這里,錦兒皺眉打住了。
「就怕什麼?」
「就怕萬一我倆是親兄妹怎麼辦??」見墨焱一臉夸張的笑容,錦兒紅了臉,忙辯解道,「我是說萬一嘛。雖然這個可能姓非常小,但我們並不能把它排除了啊。」
墨焱有些好笑地模了模鼻子,強迫自己恢復了正常神色。「照你的意思,你不是你父親的親生女兒?」
「嗯。我父親是木國之人,根本沒有火靈,母親就更不可能了。」雖然這樣一說,感覺有些壞了母妃的名節,但現在事實如此,她也管不得那麼多了。
「要想確認其實也並不難。你與我父皇滴血認親不就知道了?」
聞言,錦兒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主意是不錯,就是心里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墨焱似乎明白她的顧慮,伸手將她攬進了懷里。「我看就別驗了,就算你我真是兄妹,我也要定你了。」
聞言,錦兒抬頭古怪地看著他,「我才不要跟你亂.倫。」近親她可以勉強接受,這親兄妹她可是堅決不可能接受的。
「可是,不管怎麼樣,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這點誰也無法改變。」墨焱霸道地說道。再說了,他可不信事情會有那麼巧。
「我不管,如果真是錯的,也不能一錯再錯下去。」說罷,錦兒從他懷里掙月兌出來,坐到他對面去了。
墨焱見她刻意拉開了距離,心里既委屈又難受,卻又對她無可奈何,只好答應她一回宮就幫她和父皇做滴血認親。
老天,可千萬別跟他開什麼親兄妹的玩笑,會要他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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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錦兒的刻意疏遠,墨焱接下來想抱抱她都不行,只好下令急速回宮。
這天夜里,皓月當空,圓盤似的月亮高掛夜空,將四周照得猶如白晝。這麼好的夜行環境,墨焱自然不會放過,下令讓大家連夜趕路。
剛放下車簾,卻听一旁錦兒突然傳來一聲悶哼。轉頭見她抱緊了雙臂不住地顫抖,慌忙上前扶住她,卻感覺指尖傳來冰冷刺骨的觸感。
「錦兒,是不是寒毒發作了?」墨焱猛地想起每月月中是她寒毒發作之時,而今天剛好是滿月。
正想去拿她的包袱,尋她的解藥,錦兒卻顫抖著聲音開口了。
「教我如何催動體內的火靈。」她咬牙艱難地說道。
聞言,墨焱先是一怔,很快反應過來,忙將口訣心法教授與她。
錦兒強忍著刺骨冰寒的痛楚,不斷默念心法口訣,嘗試著將體內的火靈催生出來,抵抗寒毒的肆掠。
以前墨焱就是用火靈幫她壓制了寒毒的毒姓,現在她自己有了火靈,或許靠自己也可以的。
然而,雖然她天資聰穎,他一教,她便領會了不少,但畢竟是初學心法,加上身體的痛楚讓她無法完全靜下心來,火靈的催動並不順利。她只能感覺到冰冷的身體里有一絲絲暖流從胸腔里化開,但和那刺骨冰寒比起來,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
于是,在堅持了一小會兒之後,她終是支持不下去,顫抖著蜷縮起來癱倒下去。墨焱見她失敗,忙扶住她,用自己的火靈為她驅寒。
半個時辰過後,錦兒總算感覺好受多了,身體仿佛被一團暖流包裹著,說不出的舒服。
「我想再試試。」她睜開眼,見墨焱正閉目專心為她驅寒。
此刻,車內角落里放了一顆夜明珠,黑漆漆的車廂里就靠它的光芒來照明。朦朦朧朧的光線下,他俊美的五官說不出的迷人,讓她忍不住有些看呆了。
就在這時,墨焱也睜開了眼,並緩緩收回了手。
他才一停手,錦兒便感覺先前溫暖的感覺正飛快地流逝,哪還敢盯著他看,忙閉眼集中念力,開始再次嘗試著催動體內的靈力。
果然,這一次比先前那次要成功得多。她能明顯感覺到這次體內的火靈要強大得多,並且與寒毒極力抗爭著。不過,漸漸的,她發現那寒毒的力量逐級開始壓制她的火靈,寒意再度開始佔據了上風。
咬牙死撐了一會兒後,錦兒終是極不情願地敗下陣來,只得重新讓墨焱幫她。待她感覺暖意又佔了上風時,又換成自己。如此反復,直到天快亮了的時候,寒毒的毒姓才又消失了去。
折騰了一晚,兩人都有些疲乏了。墨焱攬著錦兒躺在軟墊之上準備睡一會兒,錦兒卻掙扎著又想退出他的懷抱。
「錦兒,別這樣好不好?為了一個極小的可能這般疏遠我,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難受?」墨焱皺眉說道,同時緊了緊手臂不準她逃離。
聞言,錦兒停下了動作,一時間有些猶豫了。
「我只想摟著你睡覺而已。」墨焱低頭看著她,有些哀怨地說道。
抬眸對上他溫柔而難過的眼眸,錦兒最終軟下心來,放棄了掙扎,咬了咬唇將頭埋進了他的懷里。
墨焱心里一暖,低頭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吻,然後便淡笑著擁著她睡了過去。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大隊人馬正穿行在一座山林里。馬不停蹄地行了一天一夜,大家都有些疲乏了。
突然,幾聲破空之聲打破了黎明的寧靜,數支利箭從不同方向射向了墨焱和錦兒所乘的馬車,速度奇快無比。
其余人還未反應過來,唯有石淵神色一凜,身形如風,強行接下了不同方向射來的三支冷箭。
然而,除了馬車另一面射來的兩支箭他無法接住之外,正前方還有一支已經徑直從馬夫的耳畔穿過,直直地射穿了車簾。
仿佛時間突然減速,近處的所有人都驚得張大了嘴,眼睜睜看著利箭向馬車車廂射去,想挽救卻又心有余而力不足。
當兩只利箭從側窗對穿而出,而另一只利箭穩穩地扎在車廂後壁木板之上的聲音傳來時,石淵才大松了口氣,飛快地轉身開始了戰斗。與此同時,後面的隊伍里也已然是一片廝殺聲。
而馬車里,正熟睡的墨焱和錦兒在利箭射進來的瞬間猛地睜開了眼,轉眸看向車廂里那支利箭的位置,兩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只見,那箭剛好扎在側臥著的墨焱身體上方,離他的胳膊只有半指的距離。
兩人互相點頭示意了一下後,飛快地拿上自己的寶劍,一左一右破窗而出。
在地上站定,放眼望去,不下三十名黑衣人手持利劍,疾步向馬車圍攏過來,而他身後那兩百禁衛軍此刻竟在互相砍.殺,其中一些禁衛軍的胸前異于往常地涂著白灰。
墨焱心里一沉,眼里射出冰寒的怒意。
另一邊的錦兒此刻也是氣得咬牙。可惡?一次不成又來二次?還真當他們是好欺負的??
「錦兒,你小心點?」墨焱沖馬車另一面的錦兒喊道。
「別小瞧了我,比比看誰殺得多?」錦兒緊了緊手中的飛花劍,唇角斜斜一勾,露出一抹帶著隱忍怒意的嗜血笑容。
「好?」
轉眼間,那群黑衣人已經沖了上來。兩人拔劍迎了上去,毫無怯意。
一個大的包圍圈因為墨焱二人的分散而演變成了兩個小的包圍圈,從人數上看,二人實在沒什麼優勢。
不過,錦兒這回可並不怕他們。只見,她身形靈活,如隨風舞動的花朵,柔美異常,卻是任誰都傷不到她。
錦兒故意只守不攻,待他們收攏了包圍圈靠近她時,突然飛身而起,踩在他們齊齊刺來的劍尖上,腳尖借力一蹬,身子猛地一個急旋,手中毒粉隨之四散開去。
眨眼的功夫,那群身手敏捷的黑衣人紛紛慘叫出聲,踉蹌了兩步便摔倒在地,七竅流血而亡。
有兩名僥幸沒中毒的黑衣人面色一驚,眼里很快透出恐懼之意,卻又不敢退縮,只能咬牙硬著頭皮沖了上來。
錦兒冷然一笑,手中長劍一抖,縱身上前,三兩下功夫便解決了他們。雖然同樣是黑衣人,但和昨晚的那幾個比起來,似乎要遜色一些呢。
眼看又有黑衣人和禁衛軍從不遠處沖過來,因為擔心墨焱的傷勢,錦兒沒有迎上去,而是飛身而起落在馬車車篷頂上,往墨焱那邊看去。
只見,一身銀色長袍的墨焱被圍在一群黑衣人中間,極其顯眼,儼然像是一只絕美的銀狐落入了狼群。眼見他右胸之上已經有殷紅滲出,錦兒心里一緊,正準備沖上去幫忙。然而,就在這時,驚心動魄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墨焱突然一聲厲吼,手中長劍猛地插入地面,緊接著,像是爆炸了一般,一股強烈的火色氣浪以劍尖為圓心,帶著強大的力量往四周猛地擴散出去。
圍攏過來的近二十名黑衣人瞬間便被氣浪推了出去,鮮血從口中狂噴而出摔落在地上,一個個身上都著了火,慘叫著無力地打著滾,做著臨死前的痛苦掙扎。
墨焱喘著粗氣,一頭墨色長發在此刻已經變作了火紅色,正四散飄飛,一雙瞳仁也閃著火色的光芒,配上他俊美絕倫的容顏,說不出的妖嬈邪魅。
錦兒站在車頂,完全被他迷住了。
突然,墨焱轉眸看向錦兒,眼色一狠,飛速地拔劍蹬地而起,眨眼間便來到了錦兒身旁,一劍擋開了襲向錦兒的兩把利劍,同時大手一撈將她攬進自己懷里,旋轉著落回了地面。
錦兒這才回過神來,卻听頭頂傳來墨焱似笑非笑的聲音。「女人,現在可不是為我痴迷的時刻。等這里完了,我給你看個夠。」
聞言,錦兒臉頰一紅,也為自己剛才的花痴感到有些難為情。不過,這番難為情也只是存在了片刻而已。因為,她相信剛剛換作任何女人,都會是和她一樣的反應。
沒有做作,她抿唇一笑,答了一聲「好」,便從他懷里退了出來,繼續拼殺。
由于禁衛軍中潛藏的對手不在少數,再加上剛才是突然生變,所以墨焱這邊的人死傷慘重,敵我懸殊很快加大。不過,光是墨焱、錦兒和石淵三人,便可以一敵眾,想要最終扭轉局勢倒也算不上太難。
朝陽初升,柔和的光芒射進這偏僻的山林,卻並沒有給人溫暖的感覺,反倒是將地上流淌著的鮮血映照得更加鮮艷刺目,也將廝殺中人們扭曲的臉映照得更加清晰。慘叫聲不時地響起,刀劍鏗鏘聲顯然比最初弱了不少。
錦兒幾乎用盡了身上所有的毒藥和毒.針,四周躺倒了一大片死于她手里的黑衣人和胸前涂了白灰的禁衛軍。
這是她第一次一口氣殺了這麼多人,此刻,她雙眼泛紅,眼里射出嗜血的光芒,手中飛花劍劍鳴陣陣,劍刃上正閃爍著火色劍芒,只略微喘了口氣,便提劍沖到前面繼續砍.殺。
不遠處的石淵不時地看向錦兒那邊,見她先是用毒,現在竟然又用起了火靈,一時間心里無比的震撼。看著她一副殺紅了眼,跟平時完全不同的神態,石淵眉頭微皺,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滋味。
分神之際,差點挨了一刀,石淵忙收回心神,專心對敵。
「轟~~?」又是一圈火色氣流,墨焱再度使出了他的絕招,又滅掉了圍攏過來的十來個人。此刻,他面色蒼白,右胸附近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得了一絲喘息,他有些艱難地拔起插在地上的寶劍,雙手垂在身側,大口地喘著氣,望向錦兒那邊,見她應付得還算自如,又轉頭看向另一邊,拼殺的人已經為數不多,這才大松了一口氣。
總算快結束了,以目前的狀況,他還能撐下去。咬咬牙,舉劍往錦兒那邊沖了過去。
「他竟然能使出地獄之火了??還有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她怎麼也會有火靈??」遠處一棵大樹後面,才趕來一會兒的墨梵將方才一幕看在了眼里,面上說不出的驚訝和嫉恨。
「很好,我看你們能有多厲害?」雙眼一眯,墨梵深吸了一口氣後,轉頭對王霖咬牙切齒地說道,「一個不留??」
王霖得了令,迅速向左右傳遞指令,很快,無數身著黑衣的弓箭手迅速往前沖去。
很快,惡戰之中的墨焱、錦兒和石淵等人同時感覺到了異常,往那方看去,在看見那黑壓壓的一片之後,頓時心中一涼,暗道不妙。vgio。
「錦兒快走?」墨焱大喝出聲,猛地揮劍砍開擋在身前的幾人,去幫錦兒。
然而,無數破空之聲響起,無數利箭已經離弦,看樣子是準備將這里所有人都射成馬蜂窩。
頓時,這邊還在廝殺的墨梵的人,見密箭疾飛而來,不分敵我,頓時面上一驚,也不再和墨焱等人糾纏,轉而和他們一起拼命地揮劍抵擋飛來的箭矢。
慘叫聲不斷傳來,越來越多的人相繼倒下。
錦兒面色肅然,不停地揮著劍,看著迎面射來的無數森然冷箭,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她很擔心墨焱,可現在的情形又容不得她分神去看他,只能這樣咬牙撐著。
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額上的汗一滴一滴地滑落,一股寒意從心底里升起。難不成今天就要死在這里了嗎?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錦兒的右後方,墨焱也正咬牙硬撐著。本來右肩窩受傷就很影響使劍,所以之前他都是盡量用他的絕招——地獄之火,同時也極大地消耗了他的內力。而現在要如此快速而大力地揮劍擋箭,他的傷口自然承受不住,鮮血汩汩地往外流。
如果他今天注定會死在這里,他並無太大遺憾,唯一不甘心的便是不僅沒幫錦兒解毒,反而還拖累了她。
咬緊了牙關,一邊擋箭一邊一點點地往錦兒身旁移過去。
「錦兒,對不起?」墨焱目視前方,大聲說道。
錦兒明白他的意思,也一邊擋箭一邊回道︰「別說這種話,我一直都很慶幸能遇見你?即便今天真的要死在這里,有你陪著,黃泉路上我們一樣幸福?」
聞言,墨焱心里涌起無限的暖意,感動得不知該說些什麼了。而一旁的石淵,面色依舊冷然,平靜無波的心湖里卻仿佛被人丟進了一塊石頭。
黃泉路上一樣幸福?這樣的話他還是第一次听聞,雖然感覺很傻,卻讓他有種心靈的觸動。人生能得這樣一女子,死亦何憾?
就在剛才,他本可以抽身離去,卻莫名其妙地不願意遵循心中的理智。仔細想來,似乎是撇不下她。不知為何,因為一時的動容將自己置身于現在這樣的險境,他竟沒有多少懊悔。
原以為自己的心已經猶如死灰,卻沒料到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那堆死灰中間又重新冒出了一簇火苗。
真是有些遺憾,為何沒能早些遇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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