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意已決,不必多說了?」土皇扯回被雲裳拽住的衣擺,徑直轉身拂袖而去。到了門口,他又突然停下,冷冷地說道︰「再敢有什麼不安分的舉動,殺—無—赦?」
猶如落入冰窟里一般,跪著的珍妃和雲裳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身子一軟坐在了地上。
費了這麼多年的心血,現在竟然功虧一簣,真是恨啊,不甘啊可是,還能怎樣呢?
過了好半晌,珍妃緩緩回過神來,掙扎著起身將雲裳扶了起來。
「孩子,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或許這一切都是天意,你也別太難過。听說金國的新皇俊美無比,氣質非凡,而且文武雙全,是位難得的優秀君王,或許你會很喜歡的。
以雲裳的美貌和機智,皇後之外必不在話下,你想開點。」珍妃語重心長地安慰道。
雲裳苦笑了一番,有些無奈地說道︰「現在還有選擇的余地嗎?雖然母妃說得那麼好,可兒臣也不是沒听說過,那個新皇冷傲霸道,視女人為玩物,根本是個無情之人,自己這一去到底能不能征服他都還是個未知數。皇後?呵呵,恐怕沒那麼容易。」
「傻孩子,他無情或許只是沒遇到自己喜歡的人而已。我的雲裳如此天姿國色,哪個男人見了會不喜歡??你要自信一點,知道嗎?」。珍妃愛憐地輕撫雲裳的長發,眼里流露出了濃濃的不舍。
十天,再過十天她就要和雲裳分離了。從此以後,她恐怕就要在這深宮中孤獨終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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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快進來?吃飯了?」錦兒抱著一個大大的圓形食盒回來,沖正在外面坐著曬太陽的赫凌風嚷嚷道。
「什麼喂喂喂的,本太子有名字。」赫凌風有些郁悶地邊說邊起身回屋。
「我知道,赫凌風?對不對?可是喊著怪不順口的。」錦兒邊說邊將食盒放在了桌上。
「我怎麼覺得你喊得挺順口的?」赫凌風有些好笑地抬腳邁進屋來。「反倒是我听著不順耳呢。從沒人這樣叫過我,父皇都是叫我凌風,其他人自然是稱呼我為太子或者殿下了。」
「你听著不順耳?好?那我以後就叫你赫凌風了,哈哈?」她發現自己非常喜歡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你還真是成心和我過不去啊。」赫凌風無奈地撇撇嘴,走上前道,「今天怎麼不是她們送飯過來,竟然要你親自去拿?」
錦兒神秘兮兮地笑了笑,道︰「去把門關上,窗簾子也都放下來。」
赫凌風怔了怔,不解道︰「大白天的關門窗干嘛?」
「哎呀,廢話那麼多,叫你去就去?」錦兒有些不耐煩道。
赫凌風擰了擰眉頭,這才轉身去關門窗,邊走還邊小聲嘀咕道︰「就你凶,換成別人,我直接叫人拖出去斬了?」
「你說什麼??」冷颼颼的話從身後飄來,赫凌風背脊一涼,忙傻笑了兩聲,道︰「沒什麼,呵呵。」
赫凌風關好門,又將窗簾子放下來,一轉身,卻見昏暗的屋子里已經亮起了燭光。那是兩只細小的紅蠟燭,而且竟然插在一塊圓形的雙層大餅上。那樣的大餅他還是第一次看見,上面似乎還瓖嵌了一些水果,只不過,似乎是熟的?
「快過來,這是生日蛋糕,我親手做的。我老家那邊過生辰一般都會吃蛋糕。不過我沒動手做過,這個是憑感覺做出來的,另外廚房里的人也有幫忙,看樣子還勉強湊合。」錦兒笑著吐了吐舌頭。火紅的燭光映在她美好的笑臉上,美得讓人不得不心動。
赫凌風感覺身體都快不听使喚了似的,就那麼直直地朝她走了過去。
「兩根蠟燭身上都刻了兩個字,一根是十九,一根是十六,分別代表了你和我的最新年齡。來,像我這樣雙手合在一起,然後閉上眼楮許一個願望。」說罷,錦兒閉上了眼楮,嘴角彎著一個美好的弧度。
要許什麼願呢,反正每年都有機會,今年這個就給墨焱。願墨焱能天天開心,安安穩穩地做他的皇帝,希望他以後都能永遠幸福。
想到最後,錦兒的心里竟莫名地有些難過起來。其實,她真的好想他啊,特別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
一旁的赫凌風看了半晌,這才學著錦兒的樣子做了起來。
這時,已經許好願望的錦兒睜開眼,強迫自己甩開了那份思念。
別想了,拿得起就得放得下。今天可是自己生日,開心一點,這不是還有個跟自己同一天生日的人陪著自己嗎?想到這里,錦兒深吸了口氣,總算拋開了那份莫名的難過。
笑著轉頭看向朦朧燭光里一臉認真虔誠的赫凌風,錦兒突然發現他似乎又變帥了。他此刻這樣安靜的樣子,還真是美好得如同漫畫中的人兒一樣。
「這樣許下的願望會實現嗎?」。赫凌風睜開眼楮,一臉認真地問道。
看著他此刻那單純得如孩童一般的清澈眼神,錦兒實在不忍心讓他失望。于是,她笑了笑道︰「會實現的。」口著都一。
「那太好了?」赫凌風的眼里迸射出喜悅的光芒,可見他對那個願望的實現是多麼的渴盼。
「好了,現在我們一起來吹蠟燭。」錦兒邊說邊俯,櫻桃小嘴湊近了些,見赫凌風也準備好了,她才繼續道,「我數到三就一起吹。一、二、三呼?」
蠟燭應聲而滅。
適應了一下突然的黑暗後,錦兒抬手將蠟燭拔了出來,催動火靈指尖一彈,旁邊的油燈便被點燃了。
「火靈真好,還挺實用的。」赫凌風忍不住笑道。
「哈哈,我也這麼覺得。野外宿營完全不用帶什麼火折子,火石一類的。」錦兒笑著道,「好了,現在切蛋糕。糟糕,忘了拿刀子過來。」
「我有匕首。」赫凌風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打開之後卻發現刀子太小,腦中靈光一閃,他轉身快步回了內室,「嗖」地一聲拔出了寶劍。
見他提劍出來,錦兒「噗」地一聲笑了出來。「我是要切蛋糕,你拿那家伙來干嘛,太夸張了-??哈哈?」
「屋里沒別的刀子了,我不想這麼美好的生日宴被人打斷。」赫凌風笑著走上來,拿過桌上的茶水淋在劍身上,又從食盒里拿出一張干淨的軟布將劍身擦拭了一遍。「放心,我的寶劍沒殺過人。」
「殺過我也不怕。」錦兒歪著頭笑道,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突然發現,他連擦個劍都那麼高貴優雅。看來,他只有和她抬杠的時候是最沒風度的了。
赫凌風抬眸無奈地笑了笑,又低下頭繼續擦拭。
「好了。」他將擦好的劍遞給錦兒。
從他手里接過寶劍,錦兒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寶劍在手,她還真有種「砍蛋糕」的沖動。不過,這看上去不怎麼美味的東西可是花了她半天時間,可不能被沖動給毀了。
于是,錦兒強忍下笑意,舉起寶劍小心翼翼地切了下去。還別說,這鋒利的寶劍還真的挺好用,呵呵。
將蛋糕切成了八小塊兒之後,錦兒將劍還給了赫凌風,然後從食盒里拿出兩個盤子和勺子,小心翼翼地用勺子將小蛋糕搬到了盤子里。
「好了,終于可以吃了。」錦兒端起一個盤子遞給赫凌風,還忍不住舌忝了舌忝嘴唇,幻想著久違的美好滋味。
赫凌風端著盤子,左右觀察了一下雪白盤子里那灰黃色的東西,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不要誤會,這絕不是看見美味之後的唾液反應,而是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你那什麼表情?這可是我花了半天時間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我可是從來沒下廚做過飯。」此話一出,赫凌風的臉色更難看了。從來沒下過廚
「不是。雖然我從沒下過廚,但我學什麼都很有天賦的,我還請教了廚房師傅的。」錦兒有點心虛地解釋道,面上卻不甘示弱,完了還霸道地命令道︰「必須把它吃完?這可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
「你專門為我做的?」赫凌風一听是她送他的生日禮物,眼里的猶疑之色瞬間便沒了,反而露出一抹欣喜之色。
「那當然。」錦兒抬起了下巴。
「好,我吃。」赫凌風沖著錦兒美好地一笑,拿起盤子里的勺子,準備舀一勺到嘴里,卻發現勺子戳下去竟有些費力,完全不像她切的時候那麼軟女敕的感覺。
又加大了些力道,將勺子當刀來使,切下一個角,送到嘴里一嚼,他的動作停了下來。
「怎麼樣??好不好吃??」錦兒可是忍著沒動口,就等著看他第一口下去的反應呢。
赫凌風笑了笑,嘴巴重新優雅地動了起來。嚼啊嚼,嚼了好幾下才咽下去。「好、好吃。就是這蛋糕太大了-,要不我們留一半明天再吃?」
「那怎麼行?生日蛋糕當然要當天吃完,而且晚上你父皇還要給你過生辰,所以今天中午我們就得把它吃完。」錦兒的回答無情地粉碎了赫凌風的期望。
「哦。」頗有些委屈地應了一聲,赫凌風繼續吃了起來。
錦兒得意一笑,迫不及待地開始品嘗自己的美味。東西進了嘴里,一嚼。媽呀,這什麼味兒啊??酸不酸,甜不甜的,口感粗糙,難以下咽,還有股復雜的怪味兒,跟她想象中的美味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看來自己在這廚藝這方面完全沒天賦
「味道如何?」赫凌風停止了咀嚼,試探地問道。
「呵呵」錦兒干笑了兩聲,「好吃?雖然沒有我老家的好吃,不過還是很不錯的。」說罷,她索姓放下盤子,直接用手拿起那完全不用擔心會軟得散掉的「美味蛋糕」,佯裝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接下來,兩人誰也沒有說話,都是極認真地吃著,極賣力地嚼著。
「呀,水都被我們喝光了,我去弄點水來。你是男的,這剩下四塊歸你了?」說罷,錦兒一溜煙往門口沖去。
剩下四塊全歸他??赫凌風手里拿著半塊蛋糕,嘴里鼓鼓囊囊塞了個滿嘴,一臉絕望地看著錦兒消失的方向。
過了好一會兒,錦兒總算是回來了,一進門,便見赫凌風趴在桌上,雙眼呆滯,艱難地動著嘴巴,兩腮鼓得老高,哪還有一絲高貴優雅的太子形象
錦兒一怔,轉眸再一看桌上,立馬驚得張大了嘴。老天?他、他不會這麼快就把剩下的全吃了-??竟然一塊蛋糕都不剩了?
「喂,你、你全吃完了??」錦兒跑進屋,放下茶杯,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赫凌風見水終于來了,忙掙扎著直起身來,擰了茶壺就往杯子里倒水。
「呀,不行,太燙了,你別急,我幫你弄涼。」錦兒奪過他手里的杯子,拿了另一個空杯,不停地翻倒,同時還兼顧著用嘴吹。
感覺可以喝了錦兒才遞給他,並連忙翻了另外幾個杯子,全都倒上水涼在那里。
「喂,把嘴里的都吐出來。」錦兒看他似乎很痛苦的樣子,心里開始內疚了。自己吃了兩塊兒就不行了,卻還逼他吃六塊兒,今天可是生辰啊,要是把胃撐壞了可怎麼好。
「吃、吃完了。」赫凌風咽下最後一口之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面色說不出的難看。
「你傻呀?我不在,你就不知道作弊,拿去丟了??」錦兒真是怒也不是,氣也不是。
「你專門給我做的,怎麼能丟。」赫凌風抬手順著胸口,有些艱難地說道。
「你」錦兒徹底無語了,這人怎麼還是個死腦筋??「好-好-,我扶你出去走走,消化消化。」
「嗯。」vgj2。
錦兒攙著已經直不起腰來的赫凌風出了房門,沒走一會兒,赫凌風便不行了。
「痛。」赫凌風坐到一旁的石椅上,皺眉難受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