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你現在受了很重的傷,不能動氣。先讓我把你的傷治好,其他事情等你傷好以後再說,好嗎?」。
南宮澈現在身體極度虛弱,也說不了太多的話,于是便輕輕「嗯」了一聲,答應了她。
見他如此配合,而且神色並無多少異常,錦兒不禁有些訝異和不解。
難道他還不知道她就是那個滅掉了金國的木國女皇??一想到這個猜測或許不是不可能,錦兒的心里一下子輕松了不少。
「你閉上眼好好休息,吃飯的時候我再叫你。」錦兒柔聲道。
南宮澈輕輕搖了搖頭,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虛弱地說道︰「我想看看你。」
聞言,錦兒心里一喜,越發斷定他不知道實情了。盡管有些事情他早晚得知道,但如果他現在還毫不知情自然是最好的。這樣一來,這一路上她和他呆在一起,也不至于那麼尷尬難受了。
想到這里,錦兒終于露出了輕松的笑意,將他微涼的手握在了手里。
「澈,我好想你。」錦兒發自內心地說道。之前听說他受了重傷被俘,她可真是擔心得不行。金國皇城一破,她便徑直帶人趕來了。當然,想要見墨焱的心情也是一樣急切的。
听她主動說她很想他,南宮澈唇角微勾,依舊是那樣溫和的笑意,只是多了一絲蒼白和無力。
「我也想你,很想很想」肉麻的話用那樣微弱的聲音說出來,顯得異常的深情萬千,深深觸動了錦兒心里最柔軟的部位。
去就看很。她緩緩俯身低下頭來,在他額心落下了溫柔的一吻。
「我要之前那樣的。」南宮澈似笑非笑地輕輕說道。
錦兒微微一愣,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臉頰微微一紅,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後,如他所願地再度吻了下去,溫柔地輾轉在他有些干裂的唇上。
盡管觸感不是特別好,但她一點都不在乎,她就是想他,就是想親他,想將自己對他的思念、愛意以及一些歉疚,都通過親吻傳達給他。不管以後他是恨她也好,離開也罷,至少現在她還能像以前一樣擁有他。
接下來的日子里,錦兒一直細致入微地照顧著南宮澈,也順利讓他的身體漸漸好轉了起來。這些天,他已經不用別人攙扶著走路了,氣色也好了不少。
這天夜里,月色柔美,漫天繁星點綴在天幕上,很美很美。
南宮澈放下側窗窗簾,主動要求下車去走走,錦兒便扶著他下了馬車,陪著他默默地往一旁走了一小會兒,避開了青月等人以及駐扎在火堆附近的士兵。
隨後,南宮澈挑了一處平坦的地方,拉著錦兒一起坐了下來。
仰頭透過樹蔭之間比較開闊的空隙看著天幕,南宮澈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美好的弧度,淡笑道︰「好久好久沒有這樣看過夜空了,而且這麼寧靜祥和,這麼美好純粹,完全沒有戰火和硝煙的燻染。」
錦兒轉過頭來看著他迷人的側臉,淡然一笑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戰爭很快就會過去。」
南宮澈緊了緊手上的力道,將錦兒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半晌後,他轉回頭看著她,仔細地端詳著她,直看得錦兒有些莫名的緊張起來。
「我臉上有東西嗎?」。她抬手模自己的臉,有些不自在地問道。
「果然是你,原來我一直都沒認錯。」南宮澈莫名其妙地冒出這麼一句話,讓錦兒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上官錦兒。」
聞言,錦兒一怔,只感覺腦子里「轟」地一聲,一下子整個人都懵了。待她反應過來之後,腦子里便飛快地閃過一個疑問︰他是剛剛才知道還是之前就一直知情的??
照理說他沒道理突然知道這些事情才對,她可是吩咐了所有人都不得提及她的身份,有事找她也只能稱呼她為「小姐」。可如果他之前就是知情的,為什麼沒有恨她,疏遠她的表現?
正想到這里,南宮澈又開口了。
「還準備瞞我多久?」他定定地看著她,唇角自然地微微上翹著,但錦兒看得出他並沒有笑,至少眼底是沒有笑意的。
「你都知道了?」錦兒有些心虛地咬了咬唇,面上卻佯裝鎮定地看著他。
「為什麼要救我?」南宮澈語調平靜地問道。
他是後來才收到皇兄的書信,得知了父皇的死因,以及她的真實身份。自那之後,他的心便沒有一天寧靜過。無數次想去找她問清楚,可偏偏身在戰場的他根本走不開半步。
「為什麼不能救你?」錦兒反問道。
「我們的立場是敵對的,如今金國已滅,即便不斬草除根也沒必要救我不是嗎?除非,你還能從我這里得到些什麼?」說罷,南宮澈及時別過臉去,不願讓她看見自己眼里受傷的神色。vexn。
錦兒眉頭一皺,正色道︰「我從未把你當作過我的敵人,即便你現在恨我,甚至想殺我報仇,這一點也不會改變。但是,對于你父皇的死以及金國的滅亡,我只能表示遺憾,卻絕不會後悔那樣做。
真正追究起來,金國的滅亡是由你父皇一手造成的。而我,也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只不過他萬萬沒料到我這顆原本看上去不怎麼重要的棋子能有如此大的本事,讓他功虧一簣,滿盤皆輸」
夜色如水,錦兒一邊埋著頭把玩著手里的一根野草,一邊低聲述說著以前的種種。
說完之後,她感覺心里舒暢了許多。丟掉手里的野草,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轉頭看著他道︰「事情就是這樣。我有報仇的理由,你也有恨我的權利。盡管我真的很希望我們之間只存在單純的愛情,但是我尊重你的選擇。」
鄭重其事地說完這番話,錦兒深吸了口氣從地上站起了起來。
有所得必有所失,盡管舍不得失去他,但她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正覺得有些悲傷,腰上卻忽然一緊,竟是南宮澈從身後抱住了她。
錦兒身子一僵,有些不明白現在是怎麼回事,心跳莫名地加快,身子卻一動都不敢動。
「都還沒來得及好好愛,我又怎麼舍得恨你?」南宮澈緊緊抱著錦兒,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
「澈」錦兒詫異地輕喚道,一時半會兒有些接受不了這突然而強烈的幸福感受。「你真的一點都不恨我?」
「我從來就沒恨過你。」南宮澈有些無奈地低嘆道。
「自從離開你之後,我便瘋狂地想念你,一心想著盡快結束戰爭回來娶你,然後再也不和你分開。後來知道你的身份之後,我第一反應竟是驚喜。因為知道當初冷宮里那個笑得一臉燦爛的小丫頭不僅沒死,而且還長大成人,做了我的女人。
重傷被俘,我在牢里想了很多,關于我們的過去,我們那些美好的回憶,還有父皇的事。我不斷地告訴自己,如果不是你之前為父皇治病,父皇連五十大壽恐怕都過不了。
再後來,傷勢越來越嚴重,意識也變得越來越模糊,我感覺自己就快死了。失去意識之前的那段時間里,我發現自己腦子里所想的只有你,全是你。原以為會默默地死去,當時心里真的很遺憾、很難過,唯一的心願便是希望能再見你一面。
沒想到,上天倒是挺眷顧我的。那天,在醒來看見你的那一瞬間,我便知道自己再也無法舍下你了。」說到後面,南宮澈將錦兒抱得越來越緊,仿佛恨不得將她嵌進心窩里去。
「錦兒我愛你,勝過一切」
「澈」靜靜地听完他的一番深情表白,錦兒心里說不出的開心和感動。這樣的結果真的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錦兒,我現在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了,你還喜歡我嗎?」。
聞言,錦兒掰開他的手,轉過身來,佯裝不悅道︰「傻瓜,我喜歡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身份,我還巴不得你一開始就不是什麼王爺呢,不然我們現在也不用這麼糾結了。」
听她這麼一說,南宮澈暖暖一笑,什麼也不再說,徑直低頭吻住了她甜美的櫻唇,久久不舍得放開她。直到錦兒都快喘不過氣來了,他才停止了纏綿掠奪。
「真想現在就要了你。」南宮澈低喘著將額頭與錦兒的額頭靠在一起,有些難受地壓低聲音道。
錦兒本就被他吻得臉紅心跳的,而且身體也有了些反應,現在听他這麼一說,也忍不住有些心癢癢的。
「那就趕緊養好傷,可別讓我等太久。」說罷,她笑著將臉埋進了他的懷里,抬手抱住了他緊致的腰身。
「錦兒」南宮澈的雙手將她箍得更緊,有些無奈又有些痛苦地輕喚道。
天知道她那句「可別讓我等太久」是多麼的令他興奮。可偏偏現在身子還太虛,他也只能咬牙忍了。
「澈,」同樣頗為難受的錦兒感受到他有些痛苦的隱忍,忙試著轉移話題來分散他的注意力。「我不知道剛才有沒有說清楚,就是關于我還會有幾位夫君的問題。」
聞言,南宮澈果然身子微微一僵,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