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亂 第十六章︰雲花甯

作者 ︰

「母後!一路疲勞,您先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黎夙御扶著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關心地說著。

「還是御兒好!」黎太後慈愛地望著他,微微有些嘆息,「都沒見著風兒,恐怕都忘了我這個母親!」

「母後!風,他半年前就出宮了,至今未歸!」黎夙御有些慚愧地說著,因為繁忙的國事,他也沒有好好顧著這唯一的弟弟。

「什麼?」黎太後驚呼,臉上浮現出擔心,「風兒出宮這麼久了?」

「母後,您別過于擔心!這三年來,風也出去過好幾次了,每次都是平安的歸來,出去歷練一番也好!」黎夙御安慰著。

兒子的貼心讓黎太後笑了笑,「御兒!哀家也知道風兒武功高強,但是為娘的總是會擔心孩子!」

「太後!」雲花甯撒嬌地偎著她,柔聲地說著,「風本來就喜歡自由,等他玩夠了,定會歸來!再說,要是風知道您回來了,那肯定就立馬回來了!」

黎夙御看向偎著太後另一邊的雲花甯,傾斜髻上冠著細致精美的花釵,清澈動人的雙眸,配著細膩白皙的肌膚,清麗無比。突然,他的腦中浮現出溫灕的面容,灕兒也是清麗月兌俗,她們的氣質有些相似。他拋開思緒,面帶笑容,「三年未見,甯兒漂亮了許多,也會安撫人了!不過,甯兒說得沒錯,風知道您回來,肯定也會回來。」

「罷了!」黎太後嘆氣,「哀家也清楚風兒的個性,也盼著他玩夠了能早些回來!」她又看著一旁的雲花甯,也深知她的心意。這次沒見到風兒,想必內心也有些失落吧!她笑著對雲花甯說著,「甯兒的確是越來越美了,整個黎都城內都是少見,到時候哀家定會為你覓得良緣!」

「太後!」雲花甯嬌紅了臉,「您夸大甯兒了!甯兒听說御哥哥的妃子個個都貌美如花呢!」

「可是,在哀家的心里,她們都沒有甯兒這般的聰慧可愛!御兒,你說是不是呀?」黎太後笑著問黎夙御。

「也是!」黎夙御贊同地說著,心底不禁想到,雖然甯兒很好,但是灕兒也是一個聰慧的女子。

「說起這些,御兒,那些嬪妃們,可有入眼的人?」黎太後略帶好奇。御兒向來眼光甚高,誰要是能得他寵愛,必是聰慧過人。不過,那些嬪妃都是權貴千金,也定不會差到哪兒去。御兒也執政好幾年了,是該考慮皇家子嗣的問題了!

「都還行吧!」黎夙御想了想,除了灕兒之外,好像都差不多吧!「到時候還望母後多加提點!」

「這是當然!」黎太後滿足地笑著,御兒這麼尊重和信賴她,讓她既驕傲又高興。

說著說著,就到了東景閣。

「太後!您現在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休息過後再和御哥哥好好聊聊!」雲花甯細心地說著。

「還是甯兒貼心!」黎太後微笑著斂去倦容,「哀家先去休息一下,你們也好幾年沒見了,可以說會兒話!」說完,就帶著大批的侍官侍女們進入閣內。

只余下他們兩人時,黎夙御認真地看著雲花甯,卻暮然發覺,他竟然沒有了之前盼望見到她的心情。他有些失神地想著,為什麼好多事情都像是月兌離了他的掌控呢?

「御哥哥!我們好久都沒見面了,就去以前常去的園林走一走,好嗎?」。雲花甯甜甜地問著,驚回黎夙御的思緒。

「好!」黎夙御點頭,並帶頭朝園林走去。

風輕輕地吹拂著柳條,柳葉零星地從樹枝間飄落,在空中旋轉著。

林內的石上,空蕩的十分顯眼。黎夙御看著那石頭處,依稀之間,好像看到了一位清靈月兌俗的女子坐在那里,淡淡地笑著。

「御哥哥!你怎麼啦?那兒有什麼好看的嗎?」。雲花甯看著怔然地盯著石塊的黎夙御,疑惑地問著。

「沒什麼!」黎夙御回神,看著雲花甯,「甯兒,這幾年陪著母後在雲海寺吃齋念佛,過得很辛苦吧!」

「才沒有!」雲花甯笑了笑,「太後很疼甯兒,甯兒怎麼會辛苦!」

黎夙御皺了皺眉,「父王離開後,母後總是郁郁寡歡,她到雲海寺靜養也源于此。如果不是我和風的婚事,再加上你也大了,她大概不會回來吧!」

「恩!太後就是這樣,總喜歡擔心我們!」雲花甯也深有感觸。

「算了!別說這些了,我帶你到別處去看看!」黎夙御說著。

「御哥哥!我們就在這里多待一會兒,好嗎?我喜歡這里的幽靜,而且,這里還存有我們許多的回憶!」雲花甯笑著懇求,眼角的余光卻瞄到了一個悄然離開的倩影。

想到以前的記憶,黎夙御不自覺地點頭。

「御哥哥!」雲花甯看著他,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告訴他,剛剛那個離去的身影。

「怎麼啦?」看著雲花甯欲言又止的樣子,黎夙御有些詫異。

「沒什麼!」雲花甯笑著搖了搖頭,還是別說了,也許是自己多心了。「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看見雲花甯陷入回憶里,黎夙御卻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

雲花甯輕輕地訴說著,柔柔的聲音,隨著風兒緩緩的散開。

「那一年,爹爹沒有回來!」一直到現在,她還清晰地記得當初的惶恐。「我很害怕,怕沒有人會理我,疼我,甚至,我怕別人會傷害我!」

「除了你自己,沒有人能傷害到你!」黎夙御看著她,聲音低沉。

「是啊!」雲花甯嘆了口氣,「當時,我孤苦無依地來到宮內,御哥哥就是這樣對我說過!」

「我記得!」黎夙御點頭,也想起了曾經的她,那個惶恐怯弱的女孩,縮在這片園林的樹旁,顫抖著抱緊自己的樣子。

雲花甯輕輕地笑了一下,「說實話,我當時很怕你呢!看到你,我都快嚇哭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讓風去接近你!」黎夙御想起以前,平淡的語氣中似乎摻和著一股郁氣。

「我很傻,對不對?」雲花甯看著他,有些自嘲,「我居然會怕你!」

「好多人都會怕我!」

「可是,漸漸地我知道了!」雲花甯看向黎夙御,「御哥哥對我已經很好了!除了自己人之外,御哥哥對待別人都很冷清!」

「那麼,你究竟想說明什麼呢?」

「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最好的御哥哥!」雲花甯轉過頭,避開他的眼神,「當太後在你執政之後,準備去雲海寺時,我決定跟隨!盡管有好多的不舍,但我還是想要乘著這段時間,好好地理清一些事情!」

「你為何會這樣想?你真正的理清了嗎?對于風,你又決定如何?」黎夙御追問著。

「我沒想到,這一去就是三年!」雲花甯苦笑了一下,「就因為我無意中听到了你和太後的談話!」

「難怪!」黎夙御若有所悟,「母後都知道了,讓你和我說清楚,對吧?」

「不!是我自己決定說清楚!」雲花甯用力地咬住唇,「我一直以來喜歡的都只是風!」

黎夙御的心底有些苦澀,他居然會輸給自己的弟弟,他不甘心!他從來都沒有輸過,這次也不會例外。他的表情變回一貫的冷漠,口氣卻帶著殘忍,「風他不會喜歡你!比起你,他更喜歡自由!」

明知道他說得很對,但雲花甯還是極力否認,「風,他喜歡的是我!」

黎夙御聲音冷冷地,「那就讓時間來證實這一切吧!」

無視雲花甯僵直的身子,快步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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