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去周家的轎攆,身後是哪些艷麗女子的謾罵,我都當做沒有听見。周玉,官宦世家的少爺,風流倜儻,從未帶過風塵女子回周家,更沒有風塵女子做過他的轎攆,看來我確是搶了她們的風頭了。
「不就是一個賣的嗎?裝什麼清高,還歌妓,早晚都是朱唇萬人嘗,玉臂千人枕的。遲早有一天大爺非睡了你不可。呸!」
「哎呦,趙大爺,不要生氣嗎,嫣紅陪你。」華麗而果、露的紅衣女子將這個謾罵的大爺拉進了房間。
我來自異世界,這個雪兒被賣進香滿樓,不堪折磨與侮辱,自盡。而我很巧很巧的是,自盡,卻來到這個世界,種種折磨之後,我成了歌妓,唱現代歌「白狐」,在香滿樓生存下去,很難。
雪兒生著姣好的容貌,身體很弱,看著就是那種弱不禁風的模樣,很容易偽裝。我借著她的身體,慢慢調理了些日子,臉色身體都比以前好很多。三個月了,我一直表現的听話乖巧,終于有機會來到外面。
我好奇的是,周家少爺怎麼就突然邀請我了?他的身邊美女如雲,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的美女皆如是。今天晚上,我所要面對的是什麼呢?
很快轎攆停了下來,「雪兒姑娘,到了,請下轎吧。」轎子的布簾被掀起,我看見他們恭敬的身姿,卻也看見他們的不恥,我這樣一個青樓女子,待我大可不必畢恭畢敬,我明白。
緩步走下轎攆,阿丑來扶我,我順勢將手遞給她,我能夠感覺到阿丑的擔憂,這個丫頭開始關心我了,無論是因為她害怕再回以前的日子,還是真心的,我都覺得很開心,回給阿丑一個輕松的笑容,我們在周家家奴的帶領下,慢慢走進周府。
閬苑曲折,繞過前廳,呈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個大花園,春天了,這些花都還含苞待放,惹人疼惜。花園的那邊是一個涼亭,坐落在荷塘的上方,月色下,很美麗。
終于來到後院,這里分東南西北四個廂房,古來以東為尊,故而東為周玉的房間,其他幾個院落都是他的妻妾的居住處。我和阿丑在家奴的帶領下來到東廂房。
「少爺,雪兒姑娘到了。」家奴畢恭畢敬的說著,還彎著腰以顯示對他的恭敬。
「你們都退下吧,讓雪兒姑娘進來。」里面傳來了周玉的聲音,似乎很開心。
我挪動腳步,阿丑挪動腳步的時候,家奴說話了,「阿丑姑娘還是不要進去了吧,我們家少爺只邀請了雪兒姑娘,你還是隨我下去吧。」這話听著是問,實則沒有選擇。阿丑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我,眼中寫滿擔憂,第一次在阿丑眼中看見了不同的感情,我握住阿丑的手,「在外面等我吧」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起風了,吹起我發絲和裙擺,初春還是有些寒意的,出門的時候,阿丑給我披了件披風,我解下,披在阿丑身上,她想拒絕,我對她說︰「我一會進屋里,不冷,你在外面等我不要凍壞了。」阿丑看著我堅定的眼神,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