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議事廳內,騰鴻軒坐在主位,一手撐著下顎,眼楮直視站在他面前的李觀。緩緩的道︰「李叔,您說吧。」
「爺,就如您所看到的,她是蘇坤的女兒。就在進王府那天突然昏迷不醒,後來轉出側妃變成了傻子,也不知她利用了什麼方法讓那邊把人送來這里。老奴怎麼都想不到世上竟有這樣的女子——她來到別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游園,看光了所有的地方後,選擇了梅園,也不問可不可以住,就這麼住下了。後來,老奴曾問夫人,為什麼喜歡梅園。您知道她是怎麼回答的嗎?〞
「怎麼,她不是喜梅嗎?」。騰鴻軒從開始的憤怒漸漸平靜了。
「不,夫人曾說過,她不喜歡梅花,她是以梅提醒自己——孤獨來自冷傲,她不要孤獨。」
管家的話讓騰鴻軒震驚了,想想自己為什麼喜歡梅花,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他拿起茶被狀似喝茶,又隨意問道︰「李叔認為這樣的人傻嗎?」。
「爺,您別說笑了,依老奴看如果夫人是傻的那這世上再無聰明的女子了。」管家狡猾地笑道。
「看來本王該去會會這個‘夫人’了……」騰鴻軒特意加重了「夫人」二字。我們的李觀管家不愧是最了解他的人,他知道現在這位爺心情不錯,于是笑著繼續說︰「您還真別說,夫人人還沒到,就讓老張吩咐下去以後一律稱她‘夫人’,而她身邊的幾個丫鬟還叫她‘小姐’。其中的彎彎繞繞自不必明說大家都明白是怎麼回事。」
「看來她真的很聰明,難怪能混得這麼好。」騰鴻軒陷入了沉思。
「什麼時辰了?」
「午時三刻了,老奴讓他們把午膳端過來吧?」
「端到梅園吧。」
「這——」
「怎麼?不妥嗎?」。那雙眉危險的上揚。
「也不是,只是梅園的膳食一直都是她們自己做的,而且看時辰現在應該已經在午睡了。所以——」
「算了算了,傳膳吧。」
「哎,老奴這就去。」
也許是管家的話,也許是那素淡的背影,跟也許是那淡雅的幽香,總之這一刻他的心不再死寂——他有了好奇,有了迷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像個木偶般任人玩弄,不可自拔。在他的心里,女人都是趨名附勢的,女人是最虛偽的,她們善于欺騙玩弄。可是這一刻,他有了一點動搖,但是一想起曾經「她」也善良美好,可最終只是一場騙局,一場夢。他的心又重新龜縮在那個角落,不復光明。
相對于前院的沉悶,梅園里可是相當熱鬧。蘇筱雅在梅下彈了一會兒琴,實在是冷得不行,立馬就逃回了屋里,婉兒收起了那架古琴,嘴里不停的叨念著︰「怎麼就有這麼任性的人呢?說了化雪會很冷,不可靜坐于梅下,可就是不听,這回冷了吧。」
琳兒打了熱水讓她泡泡手,也是一副不可原諒的表情。
相對于她們的緊張,蘇筱雅則是一派悠閑︰「別擔心,我自有分寸,不會有事的,看把你們一個個都急得。淡定淡定……,明白了嗎?」。
琳兒的反應最激烈︰「明白什麼?奴婢什麼都不明白,奴婢只知道小姐不能生病,其他的一律不管。」
「是啊!小姐,以後這種事還是不要做,也省的奴婢們提心吊膽的。」婉兒的性子相對比較沉穩。
「好啦,一個個都成管家婆了。你們看,這麼詩情畫意的美景,怎麼可以辜負呢?不過這還真不是聰明人該做的事兒,怎一個‘冷’字了得。」
說著話,青兒紛紛火火的從屋外進來,氣喘吁吁的說︰「小姐,王爺來了。」
「哦?你是听誰說的?」蘇筱雅正色道。
青兒接過婉兒遞過來的茶一飲而盡,等到不在哪麼喘了以後接著說︰「奴婢剛去看了鎮上的那些孩子,回來的時候無意中听到門房的再說王爺方才怒氣沖沖的來了別院,現在正和管家在全院談話呢。」
「看來,我們明天就該回去了。你們把該收拾得都收拾了吧,青兒,今天晚上弄幾個好菜給院里的人,我們應該好好謝謝人家。」
「好的,奴婢這就去辦。小姐午膳時間到了,您要用膳嗎?」。婉兒看著桌上的沙漏提醒道。
「用膳吧,下午我們去打雪仗,以後就沒那麼隨意了。今天就讓我們好好玩玩吧。」
琳兒不解的問︰「小姐,您不等王爺用膳嗎?」。
蘇筱雅無語的看著林兒︰「林兒啊,看來你還得多多學習,你看婉兒和青兒怎就不問呢?」
琳兒撓撓頭皮,不好意思的說︰「奴婢就是不明白嗎!」
婉兒搖著頭把她拖到一邊給上課去了。
下午,騰鴻軒又和管家討論里一些事情。事後管家建議騰鴻軒去賞梅︰「爺,這個時辰夫人一般在午睡,不如您過去看看梅林里的梅花,昨晚的那場雪讓梅花都開了。」
「嗯,去看看吧,早前也沒有看。」
當主僕二人來到梅園時,遠遠的就看到幾個少女在打雪仗,她們不停的奔跑著,嬉鬧著。這一幕刺痛了騰鴻軒的眼。他冷冷的開口︰「讓她明天回王府。」
「是。」管家恭敬地回答。
此時蘇筱雅突然轉身,她看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