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餉午。太陽暖意洋洋,放射出熱辣的光芒。
臥室內,菲菲暈暈乎乎中醒來。窕眼張望,木質大床,寬敞舒適,白色淺灰色搭配的豎條狀的被單,單一的色彩使整體更加簡潔,舒適,田園淡雅氣息濃郁。
頭痛中支起身子,恍惚的水眸四處瞅著,卻未見半個人影。依稀記得昨晚好像喝多了點,很困很累,怎麼躺到床上的全然不知;但又好像記得媽媽來過她的睡夢中。
︰「你醒了?」似乎每次在菲菲夢醒時分,景軒宇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她眼前問候。
︰「感覺好些了嗎?」。依舊是初次見面時的樣子,懶懶的斜靠在門背上,關切的話語,帶著淡漠的眸子,情緒中激不起半點漣漪。
菲菲回眸,翹翹的鼻尖,帶點挑釁的味道,眨眼調皮回答︰「還比較ok啊。」
︰「哦,我們來談談。」景軒宇徑直走向床邊,陰鷙的眼神,無法揣測他的喜怒哀樂。
紅如櫻桃般的唇,迷茫的眼,菲菲直勾勾地雙目與他對視,坦然道︰「好啊。」她低下頭去,拂了拂凌亂的發絲,窺視著越來越接近自己的景軒宇,手心微微沁汗,卻故作輕松︰「說吧。」
景軒宇停在菲菲床前,轉身隨性坐在菲菲對面的沙發上,冰冷的勾唇魅笑,深黑的幽眸居高臨下的眄視著菲菲,卻不言不語。
菲菲緊張的吞咽一口口水,壓抑的空氣迫使她開口︰「談嗎?」。
她聶聶顫顫的聲音打破一室清冷,景軒宇銳利的雙眸掃向她;確切的說,從進入這個屋子起,他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菲菲。似笑若無的表情,冰冷問道︰「你怕我?」
︰「沒,沒有。」菲菲看向他,故作鎮靜,口是心非的小臉早已刷上了一層白漆。
是,她怕他!但具體怕他什麼,她卻無法探究,便無從知曉;對于他的問話,只能矢口否認。
︰「下午返回景苑,我已交代強叔幫你辦了你的房屋產權證,然後跟你一起去醫院看望你爸爸。」景軒宇幽深的冷眸中,泛出異樣的溫暖。
菲菲深吸一口氣,因他滿含溫情的話語,如釋重負。但又將信將疑的跟他確認︰「就這樣?」
景軒宇漠然的瞥她一眼,淡淡的說︰「不然呢?」
︰「哦。」菲菲喜上眉梢,她真的很想爸爸,內心也一直擔心著爸爸的健康;但之前一直都被景軒宇掌控著大局,都沒有什麼機會提出這個願望。而景軒宇剛才的話,卻在菲菲心弦,產生了一種甜絲絲的幸福的顫動。
︰「不過,」景軒宇好像還有附加條件。菲菲蹙眉,暗自月復誹︰把他想的太好人了,像他這麼月復黑,怎麼可能毫無條件的幫助自己呢。
可是,自己好像根本沒有任何可以供他利用的價值存在啊;難道,莫非,他娶自己真的只是為了生子嗎?想到這兒,菲菲的精神再次處于高度緊張狀態,緊緊抓住被子一角,手心滲汗重重。
景軒宇濃密的劍眉微挑,睇著菲菲豐富的表情變化。她真的非常適合做演員,臉蛋一瞬間可以千變萬化,連戲子都不如她。
︰「回景苑後,除了女乃女乃與我們同住的日子,你必須單獨住一間房,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隨意出入其他房間。」景軒宇一席話掃蕩了她的猶疑。
菲菲的面容驟然舒展開,臉上流露出無限的喜悅,︰「好啊,一言為定。」這樣的附加條件真是令她求之不得,菲菲極爽快的應允。
午後,果然如景軒宇承諾的那樣;他駕著瑪莎拉蒂,載著菲菲前往清市醫術最好也是最豪華的醫院。
他早早通知了醫護人員,告知今天病人家屬會前來探望。而菲菲的父親也就一直盼著。
在推開病房的那一霎,菲菲激動的眼淚差點泉涌而出︰「爸爸。」她高興的撲上躺在病床的父親。
︰「呵呵,你們來了,新婚一定很忙吧?」父親掛著慈愛的笑容,輕拍菲菲後背,溫溫吞吞的問著。
看樣子,景軒宇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全盤告知了。
︰「菲兒,其實,你長的像你媽媽,我一直擔心你的性格會不會跟你媽媽一樣。」菲菲拉過一側的椅子坐下,靜靜听父親說一些他心里的話︰「但現在,我放心了。跟軒宇的這門婚事,你高攀了。」
菲菲扭頭很快閱覽身後的景軒宇一眼,只一眼,看到的是溫柔無限……
爸爸向景軒宇伸出布滿皺紋滿是老繭的手,淡笑︰「軒宇,來,我跟你說些話。」
景軒宇順從的坐在爸爸床沿,捎帶著拉起菲菲的手,恭敬的看著菲菲的父親,只一句話將父親感動︰「爸爸,你放心將她交給我吧。」
菲菲父親原本想說的話,也瞬間淹沒在他的這句話之中。
面對景軒宇滿懷誠意的表白,菲菲一陣悸動;她突然覺得現在的景軒宇也不是那麼討人厭,起碼現在,他寬慰了自己的父親。
︰「哥,你怎麼搞的?」隔著病房,一聲尖銳的女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