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約同一天 27、晨星之戀

作者 ︰

房間里沒有開燈,只有電腦的屏幕有節奏的閃著白光,照亮了程曦晨沒有表情的臉,他木木的看著電腦里藍星荷的照片,左手撫模著座子上放著的大提琴,「 …… …… ……」程曦晨胡亂的播著琴弦,發出了令人毛孔悚然的聲音,大提琴的幽怨,昏暗的房間,讓人喘不過氣來的胸悶。程曦晨轉過頭,再次將目光投向電腦上藍星荷的照片,她在笑,她笑的很開心,程曦晨想著難道她一直笑的這麼開心嗎?可是在他的記憶里,藍星荷一直是一個總想依賴別人,總是憂郁的姑娘,不僅僅從聊天當中,更從她寫的故事中能看出來。但是藍星荷臉上這麼明媚的笑容怎能和他是一個世界,程曦晨猛地扣上了電腦,眼里投射出一股讓人驚恐的邪惡的氣息。

秋天來了之後,夜色降臨的更快了,藍星荷拿著手機,看著屏幕上的地址對著門牌號。她剛剛收到程曦晨的短信,希望他們能見一面。在學校的時候,兩個人最多吃飯能在一起,所以單獨相處的時間很少,現在終于程曦晨沒有兼職要做,藍星荷真的很開心。

程曦晨再次打開電腦,鼠標滾動著這麼多年來他和藍星荷之間的聊天記錄。眼中的那股氣息漸漸變濃,他感覺他很孤獨,而這種孤獨只能藍星荷明白,他感覺他很寂寞,那種寂寞只能藍星荷理解,所以,藍星荷一定是他的,他不可以失去藍星荷。腦海中回想起那日看見藍星荷和任也告別的場面,身體里不知道那種奇怪的力量驅使著他說下了那麼多話,不管怎麼樣,他絕對不允許藍星荷離開他的世界,藍星荷是他一個人的。一陣敲門聲驚醒了在亂想中的程曦晨。

這是藍星荷第一次來程曦晨的家,不是很大的房間,收拾的很簡潔,程曦晨是伊歐學院的特例,只有他才可以有不住校的權利。也可以說,程曦晨是伊歐學院的特別。程曦晨一如既往的t恤加短褲,臉上是沒有表情的表情。藍星荷放下手里的包,在程曦晨面前晃了晃買來的夜宵說︰「呵呵,你說你沒有吃飯,我順路買來的,嘗嘗吧。」在藍星荷的心里,一直很別扭,她無法和程曦晨有共同的語言或者聊天的話題,他們縱使熟悉了6年,但在現實生活卻是那麼陌生,很多時候讓藍星荷覺得很尷尬。

「額……你會拉大提琴哦。」藍星荷看見放在桌子上的琴盒里裝著一把深木色的大提琴,剛要伸手去模,卻被程曦晨「彭」的猛地蓋上︰「已經很久的了,很髒,你不要踫。」藍星荷愣在了原地,只是木木的說︰「哦!好吧,對不起。」心里不僅僅有莫名其妙的尷尬,還有一種害怕,剛剛程曦晨的眼神和語氣是那麼的陌生。剛剛伸出的手就那樣僵直在那里,慢慢的收回。

只是靜默了幾秒鐘,程曦晨卻一把拉過站在一旁的藍星荷,藍星荷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落入了程曦晨的懷抱,「對不起,嚇到你了。這個琴已經壞了,所以……所以,我才不讓你踫的,不要離開我。」程曦晨抱的很緊,讓藍星荷無法呼吸,擁在程曦晨懷抱中的藍星荷掙扎著說︰「我不會離開你,但是你不放開我,我就要悶死了。」程曦晨放松了臂力,藍星荷才感覺呼吸到了空氣,可是剛剛明明很生氣的藍星荷看見了程曦晨眼里那種害怕的時候竟然沒有了生氣的感覺,她看明白了那種害怕,那種怕失去的害怕,程曦晨那種眼神是怕失去她。藍星荷輕輕的抱住程曦晨說︰「放心吧,我不會離開你,只要你愛我。」程曦晨像搗蒜似的點頭,兩個人就這樣抱著。

前幾天還是有些小悶熱的天氣,今天卻迎來了小雨,藍星荷走到樓門口時候看見著不大不小的雨真想狠狠的敲自己一頓,早晨茜茜告訴她帶傘,她卻一副不信邪的樣子,結果現在只能淋雨回去了。她剛要做好準備沖出去的時候,卻有人拉住她的胳膊,這使她失去了重心,一下子撞進任也的懷里。

「喂!你干什麼啊?突然拉住我,撞死我了。」藍星荷抱怨的揉揉鼻子。

任也也捂著胸口說︰「看你瘦的皮包骨的,怎麼這麼有力,撞死我了。」

「你還怪我,是你這死熊突然拉住我。」藍星荷據理力爭。

任也拿著手里的傘晃晃說︰「我是看你沒帶雨傘啊,好心幫你。」

藍星荷繼續揉著鼻子說︰「那你不會用嘴啊,你果然是熊,做事都不動腦的,四肢發達。」

任也撐起傘,不想繼續和藍星荷爭吵下去,如果他倆吵下去那就是兩天兩夜也說不完呢,而且會從現在開始吵,還有可能翻出兩個月中的大大小小的各種事情。

正在星荷等待任也撐傘這幾秒中內,程曦晨沖了過來,其實,他剛剛已經在大大植物盆景後面看了有一會了,本來他在這邊上完選修課,他看見星荷的時候就想過去了,但那個時候任也卻出現了,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儼然像打情罵俏的情侶,程曦晨氣的捏斷了盆栽的新發樹枝。

「星荷,你在和誰說話?」程曦晨沖了過來,拉住藍星荷的手。

「曦晨,你怎麼在這里?」藍星荷有些驚訝。

「我要是不過來,你就會和他走?」程曦晨此刻的話,任誰听了都帶著強大的醋意。

任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人和醋意大發的話弄的有點暈,但他很快就明白,眼前這個黑框眼鏡就應該是藍星荷的男朋友,但是想到這點,任也心里卻產生了奇怪的反應,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叫做什麼。是傷心還是失落,或許他猜想應該是驚訝,任也驚訝現在男生的審美觀念降低了,連‘超級大皮箱’這種女生都能喜歡。

還沒等任也說話,程曦晨就拉著藍星荷的手跑進雨中,只剩下任也一個人站在教學樓門口,他的心里還在蕩漾著那種他不知道名字的感覺。在樓道的另一端,一個人目睹了著眼前的一切,他就是歐陽海宇,那個總是安靜的不講話,一切運籌帷幄的男生,他打開樓道的窗戶,听著雨啪啪的聲音,有細小的雨點順著窗戶飛進來,打在他的臉上,這種心情和藍星荷第一次離開他一樣。

任也看著已經跑遠的藍星荷,打開了傘,嘴里哼著不知名的歌曲,走進雨中;歐陽海宇關上窗戶,轉過身,看著對面的教師玻璃映著自己被打濕的上半身。

「喂!程曦晨,你瘋了,你跑什麼啊?」藍星荷被拉著跑在雨中,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干的,可是程曦晨似乎還沒有听到一樣,真像瘋了一樣繼續往前跑。藍星荷努力的想去甩掉程曦晨的手,可是他抓的卻是那麼緊,現在藍星荷的手腕都已經被勒的出了淤血的顏色。

程曦晨停在了附近的涼亭里。可能由于下雨的原因,學校里很少有走動的人。

「你說,如果我不出現,你會不會和那個男生一起走。」程曦晨剛松開手就問出這樣的話。

藍星荷甩動著淤血的手腕說︰「你什麼意思啊?」

程曦晨用比剛才更大的聲音說︰「我問你是不是要和那個男生走?」

藍星荷感覺現在的程曦晨真可怕,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想去回答程曦晨,不管是從前還是以後,藍星荷最討厭回答的就是情人之間的問話,她認為互相了解的人走在一起會省下很多沒有用的問話和情話去說更多心里話。

程曦晨繼續咆哮著問︰「你為什麼不回答?你是不是想離開我了?」那種怪異的安全感又從程曦晨的心里蔓延開來。他不想用這種語氣說出來的,可是他就是害怕,害怕藍星荷會離開他,也許他應該分秒不離的和藍星荷在一起。

雨繼續的下,下的比剛才更大了,藍星荷的眼里也有著忍不住的淚水︰「我應該怎麼回答你?怎麼回答你,你才能滿意?」藍星荷心里很想告訴他,不會離開他,可是為什麼程曦晨這麼敏感多疑呢?程曦晨看著看著快要哭了的藍星荷,突然不知所措,他只能去抱著他,他不知道怎麼樣去表達那種感情,他就是怕藍星荷離開他。將藍星荷摟在懷里說︰「你不要離開我。」有的人認為擁抱是最親密的動作,兩顆心貼的那麼近,可是藍星荷這一刻卻感覺她和程曦晨是那麼遙遠,兩個人分別看著更遠的方向,看著不同的未來,臉上帶著不同的表情。痴迷的戀人永遠不知道,擁抱不是最親密的動作,兩顆心永遠不是緊挨的,永遠是一左一右各自跳動著,按著自己的節奏,自己的規律,跳動著,生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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