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約同一天 41、陌路歌聲

作者 ︰

走進絢麗的大廳,程萱琦緊張的拽著藍星荷的衣服,「姐姐,這就是銀色伯爵?」藍星荷很明白程萱琦這種害怕的感覺,誰能相信程曦晨會住到這里,那個靠著特殊政策進入伊歐學院的男生怎麼可能住進明海市這麼豪華的酒店,程萱琦的心里緊張著,她不知道緊張著什麼,貌似剛才自己在電話里听到的都不是很實際,她覺得自己最近體力透支太大,是不是听錯了。

按照程曦晨說的房間號碼,藍星荷按動了電梯的開關,程萱琦像是條件反射的急忙阻止了藍星荷「姐姐,我想我們一定听錯了,你告訴我听錯了,我哥哥不可能住到這里的。」邊說還邊搖頭,旁邊的乘客都撇來異樣的眼光,藍星荷只是抱著程萱琦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說︰「放心,我會陪著你的。」然後對其他的乘客輕輕的低下頭,向他們賠禮道歉。

‘叮▔’電梯到了17層,貌似從一層到這里用了10年的時間,藍星荷居然感覺到自己那麼沉重。程萱琦似乎沒有那種即將見到程曦晨的高興的感覺,她的心里全是害怕,她不知道害怕什麼,那麼多的擔心都說不出理由,這是一種什麼感覺。

‘叮咚’藍星荷走到了指定的房門,按下了門鈴。似乎站在房門的這一刻藍星荷清醒了許多,她清醒的知道了她不愛程曦晨,或者說是不喜歡,也許那種心動叫激動,也許曾經的那種依賴叫崇拜,似乎現在的她要面對的不是程曦晨,而是多年以來沒走出去的自己,那一刻藍星荷竟然覺得自己瞬間的長大了。程萱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藍星荷的眼里她一直是那麼的堅強、果斷、有點對自己殘忍的感覺,程曦晨是她一直供養的也是依賴的大樹,可是這一刻她要面對的那扇門里的未知比星荷沉重了很多。

門開了,和所有偶像劇里一樣,程曦晨穿著高級的浴袍,還是那副黑邊的眼鏡,曾經沒有表情的臉上掛著一種微笑,藍星荷不能定義這是什麼微笑,那種感覺很奇怪。程萱琦急忙擔心的問︰「哥哥,你怎麼跑這里來了?你快說清楚啊。」程萱琦覺得哥哥一定瘋了,她感覺她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

廳內昏黃的燈光,程曦晨走到吧台的位置,拿起一瓶酒邊倒酒,邊對萱琦說︰「隨便坐,這是咱們的家。」然後將目光投向星荷︰「你也坐,別客氣。」萱琦看了看星荷一眼,星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拉著萱琦的手,坐到了靠左側的沙發上。

程曦晨拿著三杯紅酒走過來,放在她們對面的茶幾上。「喝點紅酒對女生好,這個可是88年的珍藏啊。」藍星荷沒有去拿前面的紅酒,看著程曦晨那似笑非笑的臉說︰「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里?」程曦晨表現出驚訝的樣子說︰「我為什麼不能在這里啊?這里是我家啊,難道我剛才說過的話,你沒听見嗎?」。程萱琦看著眼前的哥哥說︰「我們的家是浮萍路上的出租房。」程曦晨看著自己的妹妹,換了溫柔的聲調說︰「很久很久之前是,以後這里也是你的家。」

藍星荷沉不住氣了,她一項不是善于隱藏的人。「我的意思就是,你怎麼有這麼多錢住在這里,你知道這里一晚上是多少錢嗎?」。程曦晨猛地灌下那杯酒說︰「你的意思是我是窮人了?你一直以為我是窮人對不對?我有錢,都是靠我聰明的腦袋和勤勞的雙手掙來的錢,比你們那群靠父母猖狂的人,還有錢……哈哈,我有錢……」越說越激動,加之剛剛灌下去的酒,程曦晨的臉發紅,呼吸也變的急促了。眼里像是噴著火一樣看著星荷。

程萱琦急忙跑到哥哥身邊幫他拍拍背。「哥哥,星荷姐姐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程曦晨像是听到了咒文一樣︰「誤會了?我沒誤會,她一直覺得我窮的,才會去找那些公子哥。」星荷抵不住曦晨這樣的侮辱︰「你把我的自尊和我對你的愛都當成什麼?現在我真的覺得看錯了你。」這一刻,星荷的眼里閃爍著委屈的淚水,她一直付出的都是什麼?萱琦急忙搖晃曦晨︰「哥哥,哥哥,你怎麼了?你在胡說什麼?你瘋了嗎?」。聲音中帶著不解,帶著害怕,帶著微微的哭腔。

外面雷雨交加的聲音更大了,似乎了解房內人的心情一樣,拼命的呼叫著。程曦晨再次靠在沙發上自言自語著︰「我瘋了?我瘋了!我沒瘋,是你們不夠瘋。是我看這個世界太清楚,是我……是我……」程萱琦真的忍不住了,眼前這個瘋瘋癲癲的人不是她的哥哥,她轉過身給還在愣神的程曦晨兩個巴掌「如果你還是我哥哥,就請你反省一下吧,你不僅傷害了你自己,你還傷害了我和星荷姐姐,還有心願的大家。」說完這句話,眼里的淚也都落了下來。程曦晨有些錯愕,捂住臉,眼神卻不敢看向萱琦。星荷急忙起身扶著萱琦︰「萱琦,你在干什麼?你怎麼可以打你哥哥?」

室內還是靜止一樣。程萱琦轉過身對星荷說︰「姐姐,我們回去好不好?」聲音顫抖著,眼淚像雨一樣落下。藍星荷深深的抱了一下萱琦,看了一眼仍然愣在遠處的曦晨,牽起萱琦的手,轉身離開了房間。

「嗒」門關上了。萱琦一下虛弱的靠著牆壁,沒有哭泣的聲音,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流。房間內的程曦晨還是愣在哪里,也許他的心比任何人都復雜。也許,等他清醒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心髒的地方又傳來一陣疼痛,可是他只能用手捂住哪里。他自己上百次的幻想過他和星荷幸福的畫面,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到星荷,都覺得那麼陌生,那種陌生感覺像是一株有毒的藤蔓一樣,從心髒的位置發芽,直到蔓延全身。以至于現在,他都忘記,最初那顆心是什麼樣子了。現在的他,最親的親人不在,最愛的愛人也不在,在這個雨夜,在這個秋天的海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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