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陵開出的條件的確是很誘人。不過是幫他走場秀而已,除開報酬豐厚之外,更重要的是凌氏在紐約乃至全世界的服裝業內知名度都頗高,顧小遠這一場秀不止是為凌氏打響新品牌,也是打響了他自己這張王牌。
顧小遠向來不關心是為誰走秀,反正這些都有韓嶺為他安排妥當。不入眼的韓嶺也不會幫他接,他只要按自己最好的狀態走好每一場就夠了。
顧小遠不在意但是有人在意。邱桐從上海回來後就一直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有一天他終于忍不住,裝作無意的問了句顧小遠有沒有答應凌子陵在飛機上提議的事。沒想到顧小遠一副完全沒有意識到危機感的樣子回答。
「嗯,答應了。應該就是兩個禮拜以後吧。」說這話的時候顧小遠在一邊啃隻果,一邊看《飛屋環游記》。邱桐原本在廚房做飯,听到顧小遠的回答,他切菜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
「不準去。」
顧小遠正好看到卡爾和麗茲從夢想的飛屋里摔下來,他咬著隻果笑得歡,並沒有听得太真切邱桐的話。
「啊,桐哥哥你剛才說什麼?哈哈哈,真好笑。」
「不準去給凌子陵走秀!」邱桐這才說得比剛才大聲了許多,而且語氣也較剛才的冷了很多。顧小遠這回算是听清楚了,仍舊沒有意識到氣氛的變化。他笑盈盈的回過頭來看著廚房里的邱桐。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說不準去就是不準去。」邱桐煩亂的切菜,一顆胡蘿卜被他切得丁不像丁,塊不像塊的。
「韓叔叔才不會讓煮熟的鴨子飛了呢,況且韓叔叔說這次也是一個絕好的機會,讓我要好好把握。」顧小遠不以為意,回頭繼續看他的動畫片。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你就那麼想出名嗎?」。
「嗯。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玩了。」
顧小遠根本沒正經听他說話,胡亂應著他。邱桐突然一股無名火就上來了。他一把沖到客廳,拿起遙控器就將電視關了。
「顧小遠你給我認真點听人說話!」他黑著張臉立在電視機前,顧小遠本來看到最好笑的那一截突然就被掐斷了,心里也有點不舒服。但是一看邱桐的臉色不對,他又按捺住心底的那些不快。
「桐哥哥,你怎麼了?」顧小遠不知道他在為了什麼事情發這麼大的脾氣。
「去推掉!」
「啊?」
「去推掉凌子陵的服裝秀!」
「到底怎麼了嘛,他得罪你了?這樣子韓叔叔很難做的。」顧小遠為難,同時也納悶,這個凌子陵到底是和邱桐有過什麼過節,干嘛他的反應那麼大。
「你到底推不推?」
「這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啊,要韓叔叔說了才算。」
「那我打給韓嶺。」邱桐說著真的去找電話,卻被顧小遠一把拖住。
「桐哥哥,我不想放棄這次的機會。」
「也就是說你無論如何都要去走他這場秀咯?」
「嗯。」顧小遠輕輕點頭。
「放手!」
「桐哥哥?」顧小遠從來沒有見過邱桐真正生氣時候是什麼樣子,現在的邱桐讓顧小遠害怕。他冷漠的樣子,冰冷的語氣,就算人就在身邊,可是仍然讓顧小遠感覺兩個人之間突然就有了一條跨不過去的橫溝。
「我叫你放手!」
「桐哥哥,你怎麼了?」
顧小遠害怕,一邊無法抗拒邱桐的命令,一邊又害怕他一放手邱桐就走了。
「小遠,放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回去吧。」
邱桐嘆了一口氣,輕輕掙月兌顧小遠的手拿了外套和車鑰匙就出門了,扔下顧小遠和一廚房的火鍋材料。
他們今天,說好要一起吃火鍋的。
邱桐開車在街上毫無目的的亂轉。明知道不該亂發脾氣,可是一想起凌子陵看顧小遠那種痴迷的眼神,他就覺得坐立不安。偏偏顧小遠還毫不自知,一副什麼也看不清楚的樣子。
不知不覺間,他竟開到了stonewall的附近,反正現在正心煩意亂也沒地方去,他停好車進了stonewall。
還是一如既往的喧雜,震耳欲聾的音樂,瘋狂舞動的人群,炫目的霓彩燈,邱桐坐在吧台要了一杯威士忌。因為職業的關系他平時很少喝酒,偶爾會和古少風酩酊大飲,所以說起來他的酒量實際不算差。只是喝酒最怕牛飲,又加上他今天心情不好,沒過多久竟然有了些許醉意。
他起身想去下洗手間,一個沒站穩就撞到了正從他身邊經過的人。
「對,對不起啊。」他卷著舌頭吐出一句英文。
對方看清楚他的臉之後,一臉的鄙夷。
「不自量力。」他嘴唇輕啟就欲走人。邱桐本來就不是很醉,這話他也听到了,待看清楚對方是誰之後,竟然登時就清醒了。
「喲,這不是凌少麼,這麼巧!」
被他撞到的人不就是凌子陵麼,只是沒想到會遇見邱桐。凌子陵也不是眼拙的人,在上海的時候他就看出來邱桐看他的眼神里有敵意。在飛機上他就更加確定了他和lancegu的關系非比尋常。但是他凌子陵看上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回紐約後他就調查了邱桐的身份,原來是個警察。父母是搞科研的,早幾年就死了,沒什麼家世背景,跟他凌氏的大公子比起來相去甚遠。他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可是兵家常識。
但顯然凌子陵並不打算理他,輕哼了一聲就往門口走。邱桐的聲音驀地在身後響起,倒是有幾分寒意。
「凌少,不是你的東西最好別覬覦,小心撐著了自己。」
「那我也告訴你一句我的成功的要訣,看上的東西就一定要擁有,不然怎麼對得起自己付出的這份欣賞之情。」
「那我等著領教凌少的高招。」
「可別一擊即敗讓我玩不盡興哦。」凌子陵突然笑得邪魅,扔下氣得牙癢癢的邱桐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