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睜了睜眼皮,一絲光線射進眼楮,耳旁傳來一個聲音,
「你醒了,太好了!剛才做夢了吧?別怕,你很安全。」
荷渺箏再次用力睜開眼看,她看到一張陌生甜美的臉龐,這個女孩在陪著自己。她用力坐起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這是哪里?」
「這是我家,你放心,現在安全了。你餓不餓?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謝謝你,我好渴。」
「好的,我給你拿水,你躺下別動。」女孩走出房間,沒一會兒拿了一杯熱水進來。
「快喝吧!」
荷渺箏大口的喝下了水,感覺身體虛弱無力,她記得自己在雪地里迷失了方向,然後暈倒了,一定是她或者她家人救了她吧,她見女孩一直盯著自己,臉上露出開心的笑意。忍不住開口問,
「怎麼這麼開心?」
「呵呵,我當然開心了,你知道嗎,你已經躺了三天了,我一直怕你醒不過來唔。」感覺自己說錯了話,女孩趕緊捂住自己的嘴。
「呵呵,謝謝你一直照顧我我叫荷渺箏,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安藍兒,其實你應該謝謝我哥哥,是他在雪地里發現了你,你回來時手腳都凍僵了,我哥給你拿了被子,還用暖爐烤著房間,你一直醒不過來,嚇壞我了!」安藍兒聲情並茂的敘述著。
「原來是你們兄妹兩救了我,謝謝你們。」
「別這麼說,是你命不該絕。還有,晏璽是誰呀?你這幾天迷迷糊糊總喊這個名字。」
听到對方提起晏璽的名字,荷渺箏渾身一震,眼淚忽的冒出來,
「呀,你別難過,我不問了。」安藍兒趕緊擺擺手,著急的無所適從。
「對了,你從哪里來?要去哪?」
「我我想去k市,這離那里還遠嗎?」。荷渺箏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說。
「我們家就在k市啊,你已經到了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她點點頭,安藍兒瞪大了雙眼,
「天哪,你真是好大的勇氣,自己一個人,你真了不起呀。」
她尷尬的笑了笑,
「要不是你們兄妹,我已經凍死了,有什麼了不起。」
兩人似乎見面就很熟,一直聊了很多。原來,安藍兒和她哥安笠晟是從其他地方來到k市,安笠晟為工作總是四處跑,安藍兒也跟隨著他,才來這里沒多久。三天前安笠晟工作途中看到了倒在雪地里的荷渺箏,把她救了回來。
她們聊到傍晚,安笠晟一回來安藍兒就迫不及待地到門口去告訴他荷渺箏已經醒過來的消息。
「哥,回來了!人醒了,你快去看看。」
「哦,醒了?」
荷渺箏听見腳步聲走過來,她望向門口,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她報以感謝的微笑點點頭。
「你就是藍兒的哥哥吧?謝謝你。」安笠晟看荷渺箏精神不錯,立刻放下心,禮節的點了下頭,然後熱心的問道,
「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手腳都沒問題吧?」
安藍兒跟著走進來,代謝嗔怪的說道,
「哥,哪有你這樣問人的,人家好好的。」然後看著荷渺箏解釋說,
「我哥是怕你手腳凍出毛病。」
荷渺箏笑了笑說,
「我沒事,很好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們。」聞言安藍兒趕緊說,
「別再說見外的話了,你今天醒來都不知道說了多少個謝了,要是真的想謝呢,就趕快恢復,把身體養好健健康康的。對不對,哥?」
「嗯」安笠晟笑望著荷渺箏點點頭。
荷渺箏頓時心里一暖,她真是好運氣,大難不死遇上這麼好心的兄妹兩,想起她最後時刻放棄的念頭,她覺得有些懊悔,生命畢竟還是有美好的事情,也是無限的希望,真的不該那麼脆弱的輕易放棄,那樣也一定不是晏璽想看到的。
看到她眼神黯淡下來,安笠晟敏銳的感到這個女孩內心一定有些事情,但是不熟悉他也不好問太多,只是安慰道,
「不要想太多,先把身體養好你盡管放心住在這里,有什麼需要就跟藍兒講。」
「嗯,嗯,你想要什麼就告訴我,只要我有的都會給你。」安藍兒也點著頭說,忽然,她想起什麼轉頭看著安笠晟,
「哥,忘了介紹,她叫荷渺箏,名字很好听哦。」
「呵呵,是好听。」
看著他們兄妹笑開了,荷渺箏心里頓時溫暖了許多,許久沒有家的感覺,在這里找到了。她也暗暗的下定決心,一定要堅強,要好好的活下去,因為那是對他的承諾。
很快,荷渺箏和他們兄妹熟悉起來,精神上的充實,讓她的身體迅速恢復起來。她發現這對兄妹真的有很多可愛的地方,一個好靜一個好動,他們在一起時,氣氛輕松而愉悅,絲毫感覺不到是戰亂的環境。
白天安笠晟總是準時出門去工作,雖然不知他做什麼,但是卻給家里帶來了足夠富余的食物衣用。而她們兩個就在家里一起聊天,做些簡單的手工,或者偶爾一起出去。
安藍兒比她小一歲,話總是很多,跟她聊天不禁讓荷渺箏想起了樊雪瑤,她們都是一樣的性格,愛說話,很開朗。可想到曾經那麼好的朋友卻反目成仇,荷渺箏暗自神傷,世事變遷,不敢回想。
有時候,安藍兒會問起她的過去,她總是避重就輕的敘述,即便如此安藍兒也會听的很認真。
跟安笠晟的接觸並不多,只是每天晚上他忙完工作後回來,有機會說些話,但是通過多日的交流荷渺箏很快就發現,安笠晟雖然話不多,但是心地很好,人也很熱情。當他得知她是為了繪畫這個工作機會而來到k市,他立刻答應去幫忙打听。
沒幾天,安笠晟便成功的幫她聯系到了這個工作,荷渺箏順利的去工作。听到這個消息唯一不開心的就是安藍兒,因為她沒有了伴,埋怨安笠晟聯系的太快了。
荷渺箏的工作並不是為了哪個單位,也沒有具體的工作地點,原來繪畫是為了戰備需要,也就是為了給部隊提供一些地形圖、或者某些聚集地的聯絡圖紙等等。
奧斯特納來了以後,把地球上的衛星全部打掉了,甚至裝回去研究。所有以前的什麼衛星定位全部成了泡影,必須重新繪制新的地形圖。好在有些舊的資料可以做參考,可是資料也大多不全。
她每次會到一個叫顧教授的老頭那里作圖,偶爾也會拿一些資料和輔助圖紙回家閉門作圖。雖然,這和她最初的建築專業沒有多大聯系,但是總算自己能夠靠自己的力量做事,她非常開心,也很認真地對待每一張圖紙。
日子,溪水一般靜靜流淌,荷渺箏很快的融入這里的生活,規律的工作、生活著。k市聚集地的人並不多,很快大家都認識了她。她可以和人們熱情的聊天,關切的問候,這里比較起原來學校的那個聚集地,這里的人明顯要熱情的多,畢竟是個小市,人們見識多,修養也不一樣,她認識了很多新朋友。
她喜歡這樣的日子,安靜的如一幅畫,你不必太在意它,可它會悄悄地展現出一個圖景,真實存在的滋味,輕描淡寫地掛著色彩,影響著你的視覺。
她喜歡隔壁小男孩和他的狗,喜歡看落日慢慢沉入地平,喜歡安藍兒銀鈴般的笑聲她漸漸淡忘了學校的歲月,許多不愉快的事。
除了,一個人,那個她埋藏在心底深處的人。
她明白就算歲月怎麼變遷,時光如何飛逝,她不會忘記。而思念,細細碎碎在心底,她不想在意它,可它卻經常跑出來啃心噬骨。
一次深夜夢中,她如願以償的見到了他,和他相擁,聲聲細述衷腸,可是當她睜開眼,發現除了眼角枕邊的濕漉什麼也沒有留下。
有時她會突然的懷疑,以前和晏璽那些經歷是不是真實的,會不會根本就是一場夢幻,不曾發生過,那樣她心里稍微好受一些,因為都是虛幻的夢,那麼他就不曾來過,也不曾離開。可是當她拿起黑色的小繡包,取出里面那顆晶亮剔透的心,她就知道所以都是真的發生過。
時光冉冉,冬去春來,夏別秋歸,一轉眼兩年的時光過去了,荷渺箏和安家兄妹建立了家人一樣的感情,他們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她沒有感受過這麼自在舒適的生活。
一天晚上,他們吃過飯後,安笠晟走進她的房間,
「渺箏,現在方便麼?」
荷渺箏抬頭看到他進來,招呼到,
「坐吧,我沒事在看書。」說著抬頭沖他一笑。
安笠晟怔住,片刻後面容看起來有些猶豫的神態,荷渺箏心細的察覺到,輕聲問,
「笠晟哥,是不是有事?」
他點點頭,有些愁容的開口,
「渺箏,我們要走。」
「去哪里?」她一愣,這麼久他們像一家人一樣,現在突然說要離開。
「是工作上的事,我必須離開。」安笠晟無奈的解釋。
如果他要走安藍兒必定會一起離開,可是,自己呢,她想到這里抬頭不安的看了眼安笠晟,她不舍得與他們分開。
安笠晟見她露出不安的表情,反到有些開心,
「渺箏,跟我們一起走吧,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