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不作聲。他一定听到她在外面的走動,他是故意的,讓自己難堪,想折磨她。她強忍著內心焦灼,真不願意進去面對那種場面,讓她情何以堪,曾經摟著她的懷抱,現在摟的是別的女人,曾經那如同海浪一般的情潮,現在是為別的女人。
她突然感到一陣惡心,走進廚房,她先喝下一大杯水,然後才倒了一杯水走過去。
一步三頓,她拐到走廊,又听到那綿吟的喘聲。她低下頭走進臥室,她不想看他們,臉扭到一邊說了一個字,
「給!」聲音不大,卻足夠讓正在激情的兩個人听見。
緯洛紳停下動作,轉頭看她。而他身下的艾米娜似乎正在欲仙欲死中,氣喘噓噓的說,
「別停…來嘛…」
他俯,輕吻了一下她的唇,柔聲說,
「起來喝點水,乖,你的酒氣太重了。」然後他從她身上離開,翻身躺倒在床上,一伸手扯過單子蓋住了重要部位,然後慵懶的對荷渺箏說,
「給艾米娜小姐」
荷渺箏這時才抬起頭看向他們。面無表情的面容下隱藏的是正在激烈掙扎的心,她真想把一杯水都潑到他臉上,可是她沒有那個膽量。
艾米娜一絲不掛光果著身體坐了起來,看不出一絲的羞怯,反而有些失落,她抬起看向荷渺箏,表情有些不耐煩,似乎嫌她打擾了他們,伸出手等著她遞水。
荷渺箏很不情願的走過去,把水杯遞到她手里,可就在她撒開手的一瞬間,水杯竟然掉在地上,啪的一聲摔碎了。
「呀!」艾米娜發出一聲驚呼,
躺在一旁的緯洛紳眯著眼楮,陰暗的表情看著荷渺箏說,
「干什麼,這點事都做不好。」語氣中明顯透露出不滿。
荷渺箏咬了咬嘴,強壓下怒火,她明明是把水杯遞到她手里了,誰知道怎麼會掉落。
艾米娜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然後又癱倒緯洛紳的身上,柔聲勸他說,
「少將,別生氣,是我沒拿好,不小心掉了。」
緯洛紳伸出胳膊摟住她嬌軟的身子,冷聲對著荷渺箏說,
「再去倒一杯」
「不用了,我真不想喝,人家現在…只想要」說著她嬌媚的俯子吻在他健壯的胸膛上,開始煽情的點起他的欲火,完全不顧一邊的荷渺箏還在場。
緯洛紳滿意的笑了笑,用力一抬讓艾米娜騎在自己身上…
看到這個場景荷渺箏胃里直翻騰,轉身想出去,卻被他嚴苛的命令制止了腳步,
「把地上收拾了」
荷渺箏蹲下開始收拾地板上的玻璃碎片,听著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嬌吟,還有身體踫撞發出的婬膩的聲音,屈辱的眼淚爬上眼眶。一失神,玻璃劃破了手指,她倒吸一口氣,忍住疼痛,將玻璃渣子撿起來,捧到手上,走了出去。
床上的男人斜眼看到那抹清瘦的身影閃了出去,翻身將女人放在床上,無聲無息的退了出來。
艾米娜睜開眼,疑惑的輕喚,
「少將…」
緯洛紳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柔聲說,
「乖,今天我沒有這個情緒,你先躺會兒。」說著一轉身翻下床,穿上睡衣。
艾米娜懊惱的想,都怪那個荷渺箏破壞了氣氛,但是她確實有些乏了,翻了個身沉下眼皮睡去。
荷渺箏走進廚房,將玻璃碎渣扔掉,抬起手指,看到鮮紅的血冒了出來,絲毫感覺不到痛,反而是心里一絲一絲的抽痛,眼淚涌了出來,她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難過。留在他身邊被他折磨,被別人恥笑,她為什麼會遇上這些事,遇上這個魔鬼,又為什麼要交出自己的心,好難受!
這時,廚房門口傳來了腳步聲,她趕緊抬手擦去淚水,背過身去。
來人無聲無息的走近,只有那道均勻的呼吸聲,越來越貼近耳旁,讓荷渺箏能夠感覺到他就在自己的身後,緊貼著自己。
她煩躁的向前一步躲開,誰知背後的人猛的用力將她拉回去。她的後背撞上一個堅實的胸膛。這樣的霸道除了緯洛紳,還有誰。既然和情人激情纏綿又為何來這里招惹自己,她轉過身,氣憤的看向他,輕聲的反抗,
「放開我,別踫我!」掙扎著想讓他松手,可是任她怎麼掙扎,緯洛紳手臂的力量卻絲毫沒有松動,他犀利而尖銳的目光盯住她的雙眼,表情平靜,一言不發。
「你到底想怎麼樣,如果你想羞辱我,你的目的達到了,還要怎樣?」她氣惱的看著他,發現他的眼神敏銳的在捕捉她的眸光,似乎想從她的眼楮里讀出內心的想法。
這目光太可怕了,她怕的不是他,而是自己的心被他看透,她立刻別開眼,把頭扭向一邊。
他終于出聲了,
「生氣了?」輕聲細語,似乎想誘哄她。
她才不會上當,她用手推擋他,不理會他的話。
「這才像你」說著他低下頭想要親吻她。
她馬上躲開,一想起他剛剛還在跟別的女人纏綿,她就覺得惡心,奮盡全力推開他,怒聲道,
「不要再侮辱我,就算我再怎麼卑微,也不允許你這樣戲弄我。」
緯洛紳認真的眼神看著她問,
「戲弄你什麼了?」
「我…」她猛然發覺這個問題若是再糾纏下去,就會讓自己暴露太多。她轉過身,奮力克制內心的激動情緒,讓自己冷靜下來,閉上眼楮輕聲問,
「我可以走了嗎?」。
他沒有再阻攔她,只是繞過她走到廚房門口,斜靠在門框上說了一句,
「可以」就不再說話,看著她。
听到這兩個字,她像是得到了特赦令,迫不及待的抬腿想離開,在走過他身旁的時候,她的心跳猛然的加速,就怕他忽然伸出手臂拉住她,或者直接強行的把她虜在懷里。
她心底撲通亂跳,繃緊了神經,準備著隨時反抗。幸好,她慢慢走過去,他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眼光一直盯緊了她。
走過了他身邊,她的心放松了一下,結果他的聲音不依不饒的響起,
「等等!」
她停住腳步,立刻轉身戒備的看著他,見他抬步緩緩走過來,她不由自主的後退。
看到他的手抬起,向自己伸過來,她條件反射的想躲開。
沒想到,他的速度更快,一把就拽住她想躲開的手臂,她緊張的驚呼,
「你要干嘛?」
他拽緊她的手臂,眼楮緊盯著她,一言不發,緩緩抬起她的小手,放到自己面前,端詳了一下,最後,竟然將她的手指放到嘴里,細柔的允吸。
這時,荷渺箏才想起來,剛才被扎破的手指沒有處理,沒想到他尖銳的目光竟然掃到了。
被他溫熱的唇允吸著,她不自覺的蹙眉,輕閉上眼。不是因為疼,而是他此刻的溫柔,讓她害怕,如果他只是一味的打擊她、羞辱她,那麼她就會死心,不再有幻想。可是最怕的,就是這樣的溫柔,明明真實,卻那麼遙遠的不可觸及,不可遐想。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劇烈的顫抖著,她甚至懷疑,連他都會听到。他要是知道此請此景,讓自己多麼的迷戀和慌亂的淪陷,他一定會得意的恥笑自己吧。
想到這里,她猛地睜開眼。不可以,又是他的陷阱。她猛地抽回縴指,低頭輕聲拒絕,
「不勞緯少將軍費心。」然後,毅然的轉過身,開門走出去。
看著她的身影閃了出去,緯洛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若有所思的目光,沒有挪開,拇指在唇邊摩擦著,似乎還在回味剛才那一縷帶著清香的血腥味道,就這樣一直站立著,久久。
終于逃出了窒悶的房間,焦灼的空氣。她幾乎是跑的離開那段走廊,心里無緣由的微微的痛著。沒錯,是痛!不是知道他會有許多女人嗎?不是知道他是一直對自己有著莫名的怒意和恨意嗎?可是,心底就是在一寸一寸的裂開。
既然那樣的不屑于卑微的她,又為什麼要對她有不應該的溫柔。就算是一瞬間,這樣的溫柔就會讓她無法自拔。
荷渺箏抬起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似乎這樣能稍稍讓心底的揪痛平撫。
不能再有多余的情愫了,也不該對那個人動心。是自己太笨拙,輕易讓他捕捉了,還是他太有心機,故意設下這樣的圈套,讓自己鑽進去,她已經沒有心思追究了。她只知道這樣的折磨還沒有結束,面對著他們,痛楚的揪心才剛剛開始。這就是他要的,看著她痛,看著她流淚。雖然,不了解他的想法,但是她並不笨。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也隱隱的感到,有一種恨意在他們之間隔絕著。
既然,要讓她傷心才是他的目的,那麼她偏偏要堅強起來,她要頑固的面對他給的一切。就算是他故意的安排,也不要讓自己軟弱下去。
隔天,荷渺箏本來想起一大早好好的工作,忘記那個煩心的身影,可是剛剛到工作室沒多久,手腕的藍燈就和她作對般的亮了起來,那麼扎眼。
又來了,總是不讓她好過。她多希望他能忘記她一天,原來的想念竟然變成了此刻的躲避。
不情願的步伐剛剛踏進他的房間,慍怒的情緒就砸了過來,
「干什麼,這麼慢?」他低沉的聲音微微宣泄不滿。
她抬起頭看,緯洛伸坐在椅子里,艾米娜則站在他旁邊,斜靠在他身側,兩個人的眼神一起看過來。他眼底沒有了昨晚最後的笑意跟柔和,變成一如既往的生冷和氣勢逼人的強勢。
「少將有什麼事?」
听到這話,他挑了挑眉毛,眼楮危險地眯了起來,
「你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角色麼?昨天讓你開始服侍艾米娜小姐,你一大早讓人家等到現在還沒吃飯,你是不想在這里待下去了?」
荷渺箏低下頭自己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本來就不想在這待」
听到她有些微詞,他站起身,一步步向她走過來,眼神利劍一般射向她。她不由自主的後退,他略帶粗魯的抬起她的下巴,提高了音量問,
「你說什麼?」
看著他噬人的表情,她哪敢說出實情,趕緊低下頭說,
「我馬上去給艾小姐打飯。」說著轉身出去。
看著他們兩個坐在餐桌上神情愉悅的交談,荷渺箏腦子里卻在剛剛的圖紙上回想,下午有機會去要把一些細節再修改核對一下。可是要是一天只能完成一點,那顧教授規定的任務什麼時候才能交工啊。本來就少了一個人,要是她手頭的工作再耽擱下來,那整個隊伍的進度都會被放慢的。只好抽時間去加班工作完成了。
她輕嘆了一口,突然听到提高的音量,
「荷小姐!少將再跟你說話呢!」
艾米娜刺耳的聲音傳來,她立刻拉回眼神,
「對不起,我沒听到,說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