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看守的兩名警察立即攔住了她,盤問起來。
小劉離得不算太遠也不算太近,剛剛好能听到凡和那兩名警察之間的問答。
凡先是掐著恰到好處的吃驚愕然假裝拜訪好友,不明所以的遠道訪客。三言兩語之間,不僅把現場發生什麼事,死者姓名性別年齡,甚至是警察目前態度,案件進展初況都給套了出來。
小劉不敢置信的揉著眼楮,手里那根話筒戳到下巴上,佩服得五體投地。
搞定第一手資料,凡收了兩位警察的名片,假裝哀哀淒淒的往電梯走,暗下遞眼色給躲在邊上的小劉,暗示在樓下會合。
小劉立馬提著兩人的大包,從樓梯一路 下去。正好電梯停靠,他人也已經到了一樓。
電梯門一開,踫了個面對面,凡有些愣怔的呆了呆,隔了一會兒才發現眼前的人是誰,似瞬時回神。拿下眼鏡揉了揉眼楮,她邊走邊道︰「有沒有開攝像?」
小劉一拍腦袋「哎呀」,給忘徹底了。
無語的斜眼瞥他一記︰「主編哪根筋搭錯了,讓我和你這只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家伙出來?給我當司機我還嫌小命堪憂。」
從左側口袋里掏出針孔攝像機,捏在指間朝小劉晃了晃,她抿唇輕笑︰「學會沒?半調子。」
小劉真是蟄伏了,笑眯眯點頭︰「幸好你聰明。」
當然,她要不聰明,這一路強忍的黃疸水不都白在她喉嚨口洶涌了?飛車黨嚇死人!
從小劉手里拿過背包,把針孔攝像機丟到他手上︰「回去好好整理,明天早會之前發到主編郵箱。」
攔下一輛出租車,凡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前一位乘客將後座車窗搖了下去,車子一開,大把大把的風涌了進來,把凡長長的發卷成一茬一茬飛揚的扶柳,有些更撲到她臉上,蓋住了她有些怔忪的眼楮。
新市街花園公寓a幢六十號,高麗麗,曾經是天才畫家vincent的私人助理。腦子里翻過來倒過去浮現著這一排信息,剛剛她從警察那里得來的信息。那個自殺的女人,居然是高麗麗。
「司機,傳媒大廈,請快點!」
驀然的,她眼里劃過一絲恐慌,幾乎是戰栗,忽然把聲音調高對前座喊了一聲。
凡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恐懼什麼。或許她知道卻不敢去想,只能放著那一份答案在原地,等著她親自去揭曉。哪怕中間這一段路程提心吊膽,也是比仔細想清楚,當下就確認好得多的,能拖則拖。從事這一行許久,她見過的血和人命不在少數,卻沒有這一次這般害怕的。
像是個陰謀,她覺得自己被陷害了。或是她害了別人。前者不是她真正擔心恐懼的,後者真真實實壓在她心頭上。
拿了張錢給司機,拉開車門拔腿就跑起來。
趕到辦公室,燈已經關了一半,只有一兩個同事留著值班。凡走到自己位置,有同事和她打招呼,她恍然不聞,盯著桌面上丟在那里拆得七零八落的包裹,伸手,像自己做不了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