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理睬她,站起來就走。凡本不想動,一瞥邊上的懸崖,立刻撐著精疲力竭的身體爬了起來,也不管人願不願意就跟了上去。
被人呵斥總比掉懸崖好,她不管,死皮賴臉也要貼上去。
那人腳步不停,不聞不問,任由她跟著。兩人在雨勢茫茫中一前一後走著。
山間氣溫低,又是下著大雨,不多久,凡開始覺出冷來,手腳都涼,渾身開始顫抖。一向身體倍兒好,吃嘛嘛香的人眼前忽然一黑,慣性往前一沖磕倒到前面那人的背上。
醒來只覺渾身骨頭散架,跟被人從山頂丟到山腳又往山上拋了n回似的。
睜著眼目不轉楮看一室環境,凡閉上眼楮,扶額︰她是翹辮子了還是做噩夢呢?這什麼鬼地方?
再睜眼,一鼓作氣,瞪住正對著她的一扇木門?稻草木門?轉動眼珠子,一行行看過去,粗陋的一張約二十平米四角木桌,一把更粗陋的竹椅子,靠牆隔著一長條橫木,上面放了一把菜刀?
凡剛撐到床板上的手肘一軟,跌了一下,忙忙掀開被子爬起來。這一下來不要緊,可差點沒把三魂七魄給嚇沒了!她怎麼胸口一陣的涼?
揣著那點僥幸,她低頭去看……衣服!衣服去哪了?
破口尖叫而出,混著那門一道光縫明暗折起。
下意識收起聲音往門口望,凡手腳麻利的揪住一床破被擁在身前。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怎麼想也不會是個壞人。哪知道,夜路走多了果然遇上鬼。壞人不會在腦門刻「壞人」,色魔也有可能良心大發現出手救人。凡後退著縮到靠牆,打定主意他敢動她一根汗毛,她就要他下輩子當不成男人!
隨手一揮,一領灰不溜秋的東西蓋到凡臉上,她立馬抓住往下拉,低眼一看,黑布隆冬,還長的要命,裹尸布麼?
「衣服我丟了,穿上出來干活。」
「啊?」
「喂,你等等。」凡急著從該死的「棺材板」上滑下來,又不得不顧忌她一身光溜溜容易走光,就掙扎這會兒,那怪里怪氣的人把個稻草木板綜合制作門給甩上了,幾絲光線從門板縫隙里透進來,落在凡一雙光果的腳踝上。
「我去你的,搞什麼鬼?」
提拉著那絕對不能叫裙子,不能叫衣服,頂多算床單的「裹尸布」,艱難的左右上下看半天。咬咬牙,總比不穿強。本著衣物乃蔽體之物的安慰念頭,她狠狠心,把那件狗屎貨色給穿到了身上。
沒有鏡子,她自己低頭端詳了端詳,長及腳背,左右手的袖子沒有長短不齊,領口捂得還算嚴實,勉強……也只能勉強了。
才套上這一身,外面起了兩聲砸門聲,對,沒錯,就是拿拳頭往那扇破門上砸的聲音。
凡吸口氣︰「出來了!急什麼急!」
一開門,那滿臉大胡子拉渣,一頭「飄逸」長發的怪人已經等在門邊,凡拎了拎「裹尸布」,越過他走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