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吧,就是這麼奇怪。明明知道這玩意兒不能做一點用處,她就非要躲進去,好像就能逃出生天給自己找條好路走似的。
四下里黑布隆冬又悶得不得了,凡額頭上汗一層層的滲出來,雙拳緊握,打定主意,他要敢那什麼,她就……伸出食指和中指做剪刀狀,咬牙暗暗給自己用勁。
卻听外頭「噗通」一聲響,她身旁半張床板顛了兩下,籠罩在身體上方的那種壓迫致命感消散了去。凡握在胸前的拳稍稍放松起來……
「我要對你有興趣,替你月兌衣服的時候就能下手。所以,你不用過分緊張。」
身邊嗡嗡響,像蒼蠅惱人,更惱人的是……凡一把揭開被子,坐起身來自高往下瞪他,眼楮要瞪出眼珠子來,那火氣都能感染到方圓百里,盡管百里之內無鄰居。
「你說什麼?」
怪人閉目,雙手環胸翻身背對著她,不冷不淡︰「我對你沒興趣。」
「後面那句!」
她吼,雙手再度握拳,盯牢他半個側面。
「你不是要找靳有生?」他突然轉移話題,完全超出凡意料之外。
凡思維沒這麼容易被打斷,緊跟著就要「請」他回歸正題。念頭卻在瞬間翻轉,他一直不願意和她講「靳有生」,這次居然主動提及!走過路過千萬不能錯過,她忙抓住他這句,個人恩怨暫放一邊︰「你真的認識他?他在哪里?」
「明天早起做好早飯,把後院的地鋤一下,水缸挑滿,衣服洗好,你能撐過一星期,我就告訴你。」
「喂!」
她立即想要討價還價,怪人已經傳出輕微鼾聲,明確的不想和她再談的表現。毫無商量余地。
凡無奈,拉過被他蓋了一半的杯被子,為了找到靳有生,她忍!
想她一把好年華,還沒和男人有任何過分親密的來往,就在這糟糕到透的一天被個開山怪佔盡了便宜。輾轉之下無論如何是不能夠平復那一腔怒火的。而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頭,更何況她還有求于他,凡覺得,她這胸口就是一把火一瓶水,那怒火時時想要越界涌上來,理智充當消防員,不停把水朝火上澆,不求熄滅,但求不燎原。
隔天大早,深山寂靜,太陽未起,凡下半夜將近凌晨才被周公請去打牌,才坐下還沒模到骰子,她上受人一腳,頓四肢全身響起疼痛警報。
沉重如兩座大山壓頂的眼皮艱難下勉強睜開,手掌撐著伏起上半身,只覺掌心冰涼,細模下,有粗糲的原木手感,登清醒十分。
「喂!」
睡相也太差了!居然把她踹下床!這種人還修行個屁啊,毫無隱者該有的仙風道骨。粗魯,傲慢,冷若冰山!
她爬起來兩手掐腰,眼楮在房子里轉著……
視線落在方桌水壺上,不禁微微一笑︰讓你冷!讓你冷個夠!
念頭轉著,腳已經朝那桌子走過去……
拎著茶壺擱在他頭頂,里面涼透透吸收一夜寒涼因子的水分子已然蠢蠢欲動,奔流到壺嘴零點一毫米處……
「我四點五十起來,你手腳夠快的話盡管再磨一會兒。」
床上側背躺著的人突然出聲,嚇得凡手一抖,腳跟下意識往後一縮,差點兒跌倒,一壺好水澆進自己衣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