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審法院，林風情殺案，庭審現場。
證人席上坐著本案死者的李菲菲的鄰居，一個六十多歲的獨居老婦人。主控官賀紓正在盤問證人。
「陳阿姨，請問在今年10月15日，晚上九點左右，你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情？」
證人回答︰「在自己家里，正在浴室沖涼。」
賀紓又問，「你當時听到什麼異常聲音？」
證人︰「我听到李小姐（死者）家里傳出爭吵聲。」
賀紓︰「你能否分辨出是死者李菲菲的聲音嗎？」。
證人︰「是李小姐的聲音。」
賀紓︰「那另一個聲音呢？」
證人︰「是一個男的聲音，但我不認得。」
賀紓︰「爭吵聲音持續了多久？」
證人︰「大概半小時吧，」
賀紓︰「他們吵些什麼？」
證人搖搖頭，「這我就听不清楚了。」
賀紓︰「當晚九點35分左右，你是不是報了警？」
證人點點頭，「對。我見到李小姐的喊救命的聲音，又想到剛才吵得那麼厲害，怕是出什麼事了，就趕緊報警咯。」
賀紓道聲「謝謝！」，又轉向法官，「法官大人，我問完了。」
法官發話︰「下面請辯方律師盤問證人。」
趙羽走到證人面前，微微一笑，「陳阿姨是吧？你跟李菲菲做鄰居多久了？」
證人︰「我一直都住這里的，李小姐是大概一年前搬到我隔壁。」
趙羽︰「李菲菲平時一個人住嗎？有沒有留意到她通常跟什麼人來往？」
證人鄙夷地撇撇嘴︰「听說她和老公分了居，自己搬出來住。但她老公經常上來找她。另外還有個男的，听說是她情人。」
趙羽︰「當晚跟李菲菲爭吵的是誰？」
證人︰「我剛才都說了，我听不清楚，就知道是個男的。」
趙羽目光幽深，「陳阿姨，你是否能確定，當晚你听到的爭吵聲是一男一女，而沒有第三個人？」
證人想了好一會兒，終于確定地點點頭，「只有兩個人的聲音。」
趙羽點頭微笑，又問︰「那麼你剛才對控方律師說他們的爭吵持續了半小時，能確定嗎？」。
證人肯定地點頭。
趙羽說︰「那好，我們來做個實驗。陳阿姨，請你不要看表，大約估算一下，從我剛開對你發問開始到現在持續了多長時間？」
賀紓立即站起來︰「我反對！法官大人，辯方律師的問題與本案無關。」
趙羽不緊不慢地說︰「法官大人，我只想證實一下證人陳阿姨對時間的估算能力，她的時間證詞直接影響我當事人利益。」
法官對賀紓說︰「反對無效，證人必須回答辯方律師的問題。」
陳阿姨皺眉想了想，說︰「我估計，呃……大概有10來分鐘了吧？」
庭內傳出一陣輕笑聲。
趙羽搖搖頭，「陳阿姨，我對你的發問是在11點40分開始的，請你現在看看你的表，告訴我用了多長時間？」
陳阿姨抬手一看，立即不好意思道，「啊？嗯嗯……原來才三分鐘不到。」
「謝謝陳阿姨。」趙羽展顏一笑，「法官大人，我沒有其他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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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時間，下午繼續開庭。
賀紓跟兩個見習律師小姑娘一起吃飯。賀紓邊吃邊埋頭看資料，那兩個小妹妹嘰嘰喳喳地議論著，話題只有一個——趙羽。
鐘凌凌眼里寫著無限崇拜，「果然是傳說中的神吶——五年無一敗的神話原來是真的。那個陳阿姨的時間證供我們原先都以為無懈可擊的，他一個問題就輕易駁倒了！」
陳思思更是一臉花痴狀︰「其實我沒有留意他說什麼干什麼，因為我眼里只有他一張迷死人的俊臉……沒事長那麼好看干嘛！」
賀紓忍不住抬起頭，「兩位小姐，鼻血流夠沒有，快吃飯吧！」
陳思思繼續作著白日夢，「如果能跟著他實習該多美啊——」
鐘凌凌敲了她一記，「你這重色輕友的丫頭，rain平時對我們多好，你別忘恩負義！」
賀紓柔和一笑，「要不要我把你們介紹給趙羽？」
兩女生驚喜——「真的？」
話音未落，趙羽捧著餐盒來到他面前，「介意我坐下嗎？」。
賀紓頭也不抬，「隨便！」
趙羽在他身邊落座，看著那一桌資料，玩味而笑，「世界是很不公平的，考第一的通常不是最勤奮那個學生。」
賀紓終于抬眸，把臉轉向他，長睫撲閃著，「我不求第一，贏你就行。」
「你好像很有信心？」趙羽愈發覺得好玩。
賀紓秀眉輕揚，「我相信天網恢恢，有罪者必得伏誅。」
「你有不是林風，怎麼知道他是否真的殺了人？」
「那你又怎麼確定他沒有殺人？」
趙羽勾唇一笑，眼神深不可測，「林風是否殺人不在我考慮之列，我只是設法幫他洗月兌罪名。」
賀紓輕蔑地瞥了他一眼，「哼哼，我倒是忘了，有錢能使鬼推磨。」
趙羽一臉無辜，「這回事是法援處的案子，我是白干的哦！」
「那你干嘛還接？」
「為了能看到你吶！」
「無聊！」賀紓白了他一眼，又說︰「你的律師樓不是正缺人手嗎？」。
趙羽眉開眼笑，「你終于肯過來了？」想去拉賀紓的手。
賀紓往後一靠，及時將手一縮，修眉輕揚，「不是我，是我的兩個師妹——美貌與智慧並重的——見習律師鐘小姐和陳小姐。」
兩個女生連忙點頭致意。
趙羽悻悻然，只好一臉堆笑說︰「原來兩位是阿rain的師妹啊，都是美女哦，你們隨時來我都無限歡迎……」
又轉向賀紓，「rain，我是說真的，改控誤殺吧，你們的證據漏洞百出，所謂的證人一個個被我逼到牆角了……」
「你盡管推翻我們的證人，我們等待著死因庭的裁決。」賀紓平靜如水。
趙羽幽幽一笑，「反正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那就等死因庭的研訊結果吧，只怕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