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彬陰沉的臉抽搐了一下,似乎冷哼了一聲。
賀紓又說︰「我當年做錯了,我對不起你哥哥,對不起你一家。如果你要報仇,就沖著我來吧,不要傷害無辜的孩子。」
王彬干瘦的手搓了搓臉頰,蒼白的額頭顯得幾分稚氣未月兌。賀紓想起,他應該還不到17歲。
「听著,王彬,你還年輕,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一生的事——」
「閉嘴!」王彬突然暴怒,一拳打在賀紓的臉上,「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
賀紓的唇被打破,鮮血直流,另一拳又到了,賀紓知道王彬情緒開始失控,此時只能忍受著王彬的拳打腳踢,千萬不能再刺激他的怒火。
王彬似乎打累了,停了手,坐下來,喘著粗氣。眼楮瞪著賀紓,仇恨在眼里燃燒。
「王彬,你听我說——」賀紓忍著劇痛艱難地開口,「我教你一個辦法,既能給你哥哥報仇,你也不必坐牢……你把手槍給我,我會在你面前自殺,只要你放了孩子。這樣你沒有絲毫法律責任。」
「哈哈哈哈——」王彬陰騭冷笑,「你以為你死了就能抵償我一家人的命嗎?」。王彬激動得雙手發抖,「我哥哥行刑那天,媽媽當著我和爸爸的面,從自己家的陽台上跳樓死了!我爸爸本來就有病,受不了刺激,幾個月後也死了。這些年來我活著的唯一理由就是復仇,為我一家三條人命,你必須付出代價!」
「我不會讓你輕易死去,這樣太便宜你了。我要你像我一樣,嘗盡失去親人的痛苦。我你看著你最愛的兒子死在我手里……真是太便宜你了,你只有一個兒子,不夠償還我三條人命。」
賀紓急切地叫︰「不——求求你,別殺他……」
lucas被吊了半天,已經哭不出聲來,頭歪向一邊,似乎昏了過去。
賀紓此時只希望能替孩子去死。
王彬的槍口再次對準了lucas,「你說——你願意你的兒子怎樣個死法?是先吃幾顆子彈,還是直接扔到海里給鯊魚撕成碎片?」
賀紓只覺得肝膽俱裂,拼命要掙月兌繩索的捆綁,他用力將繩子往欄桿一處有稜角的地方摩擦,手腕已經勒出血來。他淚流滿面,語無倫次地哀求。
王彬發出一串狂笑,賀紓的痛不欲生的樣子正是他要見到的結果,他徹底瘋狂了,手指扣動了扳機——
賀紓腦海里一片空白,等待著心裂成碎片的一刻……
「砰!」槍聲在寧靜的海面上炸響。
王彬撲倒在甲板上,這一槍放空了。
賀紓驚魂未定地睜大眼楮,目瞪口呆地看到趙羽出現在眼前,正是他將王彬擊倒在地,並奪去了手槍,他渾身濕透,似乎剛從海里爬上來。
他正要對賀紓說什麼,賀紓喊道︰「小心——」
後面王彬已經向他撲來,兩人扭打成一團。
按理說,王彬根本不是趙羽的對手,然而趙羽很明顯受了傷,頭上不住冒出鮮血,已經染紅了半邊身子。
正在這時,賀紓覺得手腕處一松,繩子終于被割斷了!
他立即站了起來。
趙羽看見了,沖他大喊︰「別管我!先救孩子!」
賀紓急忙跑到桅桿下,解開繩索,慢慢將孩子放了下來。他一下子將孩子抱在懷里,謝天謝地,孩子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