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無眠之夜，幾個小時之前，賀紓看著趙羽駕車離去，步履急亂、失去往日的沉穩，連背影都顯得那麼倉惶。
直覺告訴自己，趙羽一定是找林安去了。賀紓的心如被螞蟻啃咬，癢痛難忍，幾乎要撕裂了才痛快。
白天林悅的一番話不僅沒有消除他的疑慮，反而更添繚亂，自己對林安的感覺，與其說是嫉恨，還不如說是恐懼，他一直忘不了林安的眼楮，那麼陰騭，像躲在暗處的蛇，一想到這，賀紓的心就莫名一顫，他有預感，這人最終要毀掉他的sam，繼而毀掉他們之間的一切。
淡淡的晨光透過落地窗簾透進房間，趙羽徹夜未歸。此時，賀紓對趙羽的怨意終被擔憂所取代。
心煩意亂，終于躺不下去了，起身走到露台，正好看到趙羽的車開進車庫，然後拖著腳步從車庫出來，忽然停住腳步，往樓上望過來，一眼看到倚著露台張望的人兒，四目相對，賀紓一慌，轉身走回房間。
不知趙羽是以什麼樣的速度跑上樓來，那一串急促的腳步瞬間已在賀紓房前響起，賀紓靠在床上，等待著他推門而入，或者猛敲房門，就像往常一貫的做法。
然而沒有，門外無聲無息，好一會兒，賀紓困惑，繼而不安起來，終于走過去主動把門打開——
趙羽高大的身影赫然出現站在門口，垂手而立，似在躊躇。
賀紓忽然明白過來，趙羽也在等待著，等待自己的允許。他淡淡說了句，「進來吧。」把趙羽讓進了房間。
「rain，你又一夜沒睡？」趙羽看到他憔悴的臉色。
「你整個晚上到底去哪了？」幾乎同時，賀紓開口問道。
趙羽整個人驚顫了一下，移開了目光，沒有回答。
「你怎麼了？」賀紓心提了起來。
趙羽還是無言，用一種從未有過的目光看著賀紓，忽然上前一步，跪倒在賀紓面前，抱住他，把臉埋在他懷里。
賀紓一愣，他認識的趙羽從來不會以這樣卑微、軟弱的樣子出現在自己面前，充滿了求恕和乞憐的意味，像一個做錯事等待大人懲罰的孩子。
賀紓終于抬起手，輕輕摩挲著趙羽的鬢發，捧著他的臉，驚訝地看到那雙沉硬如玄冰的雙瞳正在緩緩涌出淚水。
那一刻，賀紓的心徹底軟了下來，彎下腰抱住趙羽的頭，在那冰冷干裂的唇上吻了一下。
那一瞬間，他看到趙羽破碎的眸子迸發出一線生機。
趙羽終于站起身，將賀紓橫抱起來，輕輕地放到床上，自己也側身躺在他身邊，端詳著他，微微地笑，不禁用指尖勾勒著這張清麗秀雅的臉。
「如果真的有天使，祂應該是長成你這樣子的。」
賀紓噗哧笑了，「天使不該跟惡魔在一起。」
他只是想開個玩笑，沒料趙羽倏然臉色煞白，渾身一抖，只是很快又掩飾過來，回他一個戲虐的笑，「這只惡魔終歸要下地獄的。不過，在此之前，他可不會放過這甜美的小天使……」
話音剛落，便俯身吻住那淡色精致的唇瓣。
熟悉的暖流漫過了身體，輕易喚起了壓抑已久的。耳鬢廝磨間，衣衫已被褪盡，肢體教纏，肌膚緊貼的感覺，時而灼熱，時而溫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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