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一聲低笑,眼中泛起莫名的光。「竟會是你?」
滿月欲開口,頓時只覺臉上及在外的脖頸上似岩漿滾過一樣,火辣辣地灼燒進骨血之中。一聲低吟,滿月下意識地抬手去遮。吟雪急忙走上前扶住她,用寬大的袖袍替她遮住陽光,看著滿月有些蒼白的臉,切問道,「沒事吧?」
滿月搖搖頭,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吟雪拾起墨綠色斗篷從新給她戴上。這時才像似想起旁邊的鳳傾一樣。
「早些回宮吧,明先生會為你細講當今傾軻國況。鳳傾,你也該收收心了。他淡淡開口,白皙的臉上依舊淡笑,語氣如常,淺淺淡淡,但他卻听出了他心中的一絲薄怒。
吟雪說完就扶著滿月,一步一步慢慢退出鳳傾的視線。
鳳傾愣怔地後退,坐上石凳,呆呆地執起那未飲用的白玉杯,眼卻一直望著兩人消失的方向。嘴角上勾,笑一絲絲擴大,像只狐狸,配上那張揚的紅猩,更顯得狂妄又妖邪。
一聲冷哼,如風一樣凌步而去。獨留石桌上那局未完的棋,和那堆不可明辨的白沫。
走了十來步,滿月緩過神,不經意地避開吟雪的手,看著身後方向。繼而又對吟雪道,「我沒事了。皇上剛回國,你一定還有要事要忙,就送到這兒吧。」
說罷一俯身,不待吟雪開口就轉身,有些倉惶地向青黎院的方向走去。
吟雪愣著空蕩的手,略帶慮色地看著那抹墨綠色身影淡去,眉眼中閃過一絲難察的的蒼涼。擠出一絲笑,淡淡地轉身,袍裾在空中劃出一絲白,如那盛放在三月的木梨花,淺淺靜靜,仿佛帶上層難喻的憂傷。
才到院門口,青兒就迎了出來。「小姐,小姐,你可回來了。」
「怎麼了?這麼急?」
「有位公子,他他在屋中,說要見小姐。」
公子?滿月疑惑地走進屋。一推開門就見到那抹刺眼的紅猩。
他斜仰地坐在窗邊,雙腳放肆地搭在桌上,手上拿著的是滿月早上未看完的那卷書。陽光投進,那舞動在風中的紅發竟是那般耀眼。
滿月一愣怔。鳳傾听到有人推門的聲音,身子半側,雙手慵懶地搭在扶手上,轉過頭,眯起一雙狐狸眼,打量著滿月,而後揚起一絲媚笑。
「皇上怎會到這僻靜之處來了?」滿月稍俯子,心中卻不由自主鄙視起他的笑來。男人生得這般媚勁兒,也可謂妖孽了。
青兒只記得這人還是四年前在水音寺見過的,如今小姐這一聲有力的稱呼倒是嚇住了她,半刻回神後,有些惶恐地跪地請安。「參見皇上!」
鳳傾皺起漂亮的眉頭,揮手讓青兒退下,出去時還帶上了門。
「無趣,免了吧。」
「謝皇上。」滿月平緩了身子,立在一旁,耐著性子不說話。鳳傾端坐了身,指著旁邊的位置,滿月明了地走了過去。
剛坐下,就听見鳳傾沒來由的一句。
「你什麼時候離開皇叔這里?」
「恕滿月愚昧,還請皇上明言。」
「尚日和傾軻看似修好,但兩國暗中卻是虎視眈眈,劍拔弩張。你是尚日的人,不會不懂這其中之意吧?」
四年不在皇位,卻對這國情如痴諳熟,滿月不得不從新審視這長得妖孽一樣的男子。
「哼,你們皇上真卑鄙,居然想著派女人來勾引我皇叔,趁機竊取我朝機密。」
滿月還真佩服他著豐富的聯想,有些失笑。
鳳傾不滿意地瞪了他一眼,又繼續道,「就說當初在水音寺,本公子遭人刺殺一事。本公子身為一國太子,身份至高,你尚日居然不徹查真凶,就隨便抓了個人充替斬首。哼,簡直就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
滿月一驚,「皇上當日遭人刺殺?」四年前,他還是未受封的,太子?
「哼,就是那可惡的賊人!」鳳傾說到此處氣憤地一拍桌,而後又賠笑似地看著滿月,「對了,那玉本公子弄丟了。」
「玉?」滿月有些發愣地問道。擰著眉,往事回現。
請問,這玉是你的嗎?一個侍衛上前,拿著一塊翠綠玉佩問道。
頓時全身一顫,她猛地回過神,伸手揪住鳳傾的衣襟,「你說什麼?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