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讓她來破這棋,她拼盡全力也都只有四成把握,更別說時間這個未知數。
初見他時,只覺得他一副散漫、凡事都漠不關心的慢性子樣子,沒想到還是個十足十的真功夫之人。
也許,她該重新審視這人了。
仍然只是淡淡的一瞥。他順手一揮,身後那侍女訓練有素地上前撤下那局棋,重新擺上新的一盤。
他隨手作了個請的手勢。滿月華麗麗地落座在他對面。
「姑娘。」她剛坐下,眼前便推來一盒白子。
自古以來,棋盤上有白子先行的規矩。可以說是擁白子者便擁有先發制人的優勢。
可是,現在他卻將這個優勢讓給了自己。是對自己的能力過分信任,還是一般禮賢下士?
要是換做別人,滿月自是不肯接受的,但如果對手是著眼前這人的話。
她倒不客氣了!
大方地接下那盒白棋。
他身後那位侍女適時上前細講了這局規則。「棋是三勝兩敗制,贏者可直上四樓,輸者便由此離去,每一局賭注均為一萬兩。」
听了前半句倒沒什麼,只是這後一句剛出口,滿月差點暴跳起。「還要下賭注?」
那侍女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滿月,頓時忘記回話。倒是對面這白衣男子笑得一臉春風和煦,好心解釋道。
「賭坊打開門做生意,姑娘不會不懂規矩吧?」
規矩規矩,又是規矩!她恨透那規矩了。
唉,歸根到底是她的錯。明明剛進來時人家都已經很明白地告訴她,這五涉是列入賭博的行列的特殊賭,既然是賭,又能高尚到哪里去。
不過話是這麼說的沒錯,但是一想到一下子要拿出一萬兩銀子作注頭,她就感到肉痛。
「請。」坐莊人一再客請道。滿月明了地點點頭,準備執起棋子開盤。
只是手指剛接觸到那白玉棋子時,便感覺到模到了千年寒冰一樣,寒氣逼骨,冰涼地她差一點沒忍住月兌手甩開。
她快速地下棋,似躲瘟疫一般快手扔掉那顆棋子。回過頭仔細打量了下那盒白棋。
乖乖的,竟是寒冰玉做成的!
她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這賭坊是嫌錢多沒地方顯擺是吧?
對方見此舉動只是稍微皺了下眉,修長白皙的手指夾起一子黑棋入盤,淡定自若,一派從容不迫的氣度。
滿月自當也是一個適應力極強之人,三五之下,也就習慣了棋子冰涼的溫度,握得連眉毛都不眨一下。
高手對決,落棋無聲。
滿月越下越得心應手,一副春風坐懷的淡雅。
對面人也自然不是一個小角色。
眼中不自覺地冒出精光。他坐莊多年來也接過不少闖關之人,但是能堅持到半盞茶時間的人的確不多,更別提穩妥地廝殺到半個時辰。可是,眼前這一位
他不由得睜開平日里一直半眯的雙眸,仔細打量起來。從他的體型到衣著,再到隱匿在斗篷墨紗下那張臉,最後落眼在那一雙白皙柔軟的小手上。一陣風過,夾帶著淡淡的梨花香。
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竟是個姑娘?!
有意思!
他笑,如狐狸般上揚起眼角,直晃了他身後那位侍女的眼。怎麼也不敢相信她們清淡如塵的樓主竟會露出這般勾人的暖笑。
滿月自認在棋藝上,她敢說第二便無人敢當第一!
只是,這一次
她抬頭看了看對面之人,心中暗自計量著。
執起一枚棋子,左右不定。
恍恍惚惚又下了半刻鐘時間。
「承讓了!」對面忽然傳來一聲清冷的笑聲。
滿月回過神一看,棋盤上黑白錯落、雙方縱橫,根本就沒顯露出誰拜誰勝的戰況。只是再仔細一觀摩,的確是黑棋先探了勝跡。
她干笑了幾聲,收回棋子。
一句「我輸了。」大方不扭捏。
倒是個直爽之人。他以為還要費一番功夫做出大概解釋,沒想到她先承認了。
白衣男子眼角蕩開一抹笑。
滿月肉痛得看著他把那兩張白花花的銀票抽走,左手在桌下緊揪著大腿。
沒關系沒關系,不是才過一局嗎。正所謂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她等下在贏回來就是!
這丫頭倒真有意思。明明很不舍得,卻又裝出一副什麼都拿去吧的漠然樣子。
他抿了笑容,慢悠悠地撤著棋子。
很快的又到了第二局
滿月像是吃了上一局虧吃怕了一樣,這一局下的毫不馬虎。一把心思全投入那零星的棋盤上。
(接下來幾天可能都沒有時間更新了,大家見諒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