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突然湊近滿月,笑著,白皙的臉上蕩開一朵桃花。「你說這幾個人里面誰較好些?我們也好乘著闖關。」
滿月撥開茶蓋,吹拂開上面飄動的一層茶葉,不語。
與其問誰稍好一些,倒不如說誰較狠一些。!
兩大莊主共同攜手,主事之人卻一副觀之洞外的表情,擺明了是默許兩人胡來。
紅葉,媚笑著勾起嘴角,雙袖一揮,身後像是有千萬牛毛密針散出。
配合著輕縷琴音,空中又下起了花瓣雨。只是這花瓣細小如影,紫色瑰麗,較之先前的,明顯不是同一個種類。
面具人挑起茶杯,一手傾斜,杯中之物全數灑出。然後又快速展扇,輕然一揮,那空中茶水頓時化為千萬水珠,被反彈過去,在空中迎著那細密針絲,化散去全部力道,之後兩物一融合齊齊自由下落。
滿月看著那自如地世外人般彈弄著衣擺的面具人,不由得暗自驚嘆,好功夫!
此時琴音一絕,轉向另外一種境界,空中花瓣更成倍增加起來。
滿月回神一屏,放下茶杯。對著身邊人一笑,攤開手。面具人會意地抽出腰間的長簫放到她手中,只道了句,「不要勉強。」
滿月一愣。這是在關心她嗎?
她毫不猶豫地接過簫,稍點了下頭,便朝著那弄琴之人的方向走去。
左手執簫,右手附上斗篷,一揮,那墨綠紗斗篷便輕緩落下。她一笑,平凡無奇的臉上散發出奪人神思的異樣光芒,「只有琴音豈不是太過于冷清了,我也來應和吧!」
說完便吹奏了起來,只需稍帶幾個音,便跟上了琴音的步驟。
暗淡的燈光下,她挺直著腰桿迎刃而離,原本樸實無華的臉上因為那滿滿的自信而大放流光。
玄錦和他身邊那人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眼底卻有了一絲震容,被眼前那光芒無瑕的自信折服。
或許,這人當真能肩挑下主人所下的重任,這五湖聚他暗自尋思著。
漸漸地簫聲清明淡雅而出追逐著琴音直上雲霄。
而對面花雨傾灑,構成一道紫色幕簾,早已看不清里面的戰況了。
雙方共抗,四人對決,各顯從容淡定。
滿月握蕭的雙手緊了緊,暗自催動著內力,那簫聲一瞬間肅殺雄壯了不少,變得鈧鏘有力,對接著煙墨撫出的琴聲,懸浮在兩人頭頂上空,像是龍鳳顯身,荼然激斗。
但兩人表面仍舊一派風淡無涯的樣子,看不出誰藝高一籌。
漸漸地那人像是有些不耐煩,回撥一插,一指之間沛然流露出幾股不同音色,齊刷刷直逼滿月。
她來不及反應,還未作出回避,只覺胸口一陣痛,便被這無形內力擊中。她踉蹌地後退了幾步,一雙明目直盯著那把本就不完整的琴,腦中重重一震。
毫無征兆地出口一句,「竟是七絕琴?」這話一完,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那竟是自己開的口。因為七絕琴,好熟悉的名字,像是在哪里听過一般,可是,在哪里听過這名字的?
她怎麼會知道七絕琴?
觀戰的兩人表情一正,頓時凝重了神情,直直地看著她。
不僅是他們,就連煙墨都在滿月開口之後啪地一聲頓住了,他不敢置信地抬起頭。
這時,滿月卻恍惚著神思,像是自言自語,「不對,這不是,不是」
她極力回想著,突然腦海里閃過一幅畫面,淡淡溫馨如梨花般和睦的畫面。
「月兒,你大概還不知道這紅木流線琴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吧。「
「另外一個名字?」
「嗯七絕琴。」
「」
七絕琴,七絕琴!
她回過神,心里卻還是覺得怪怪的,總覺得還遺漏了些什麼。難道她除了從吟雪那里听到過這三個字外,還從別的地方听到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