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滿月用完晚飯後在下人的打理下泡了半個時辰的澡,溫水送去了她不少疲勞,也暫緩了幾分分心神。
「你們先退下吧。」滿月穿好里衣,回過頭來對兩個侍女說道。
「是。」侍女俯身退下。
她執起一卷書走到窗邊。夏天的風清清涼涼地,吹亂了她額前的發,同時也繚亂了她的心思。緩緩抬起頭,抵在窗邊望著白泠的月,一片沉思。
亮白的月光傾瀉而下,落在她臉上,映出一片蒼白。滿月下意識地模上臉,這張突來又消失了的絕世容顏,心底一片陌生。
動了動嘴唇,「雲月,你究竟是誰?」
「對不起」
「你和雲英又是什麼關系?」
「對不起」
「你喚了我來,卻為何又遲遲不肯離去?」
「對不起」
「雲月啊雲月,除了一句對不起,你還會什麼?」
一個人,兩個靈魂,就這麼無聲地對著話。
一場毫無結果的話。
第二天,就在滿月去五湖聚的路上,她突然發現街上涌現出了不少人,有傾軻服飾的,但更多卻是陌生的著裝。當然,除了普通百姓,這其中更多的是江湖人士。
于是半路改道,走進一家酒樓。
小二一見有客上門,連忙上前招呼著。「客官,要點些什麼?」
「清淡一些即可。」
「好咧,客官稍等。」小二一聲招呼,便手腳麻利地去張羅了。
滿月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倒上一杯茶,表面上不動聲色,但一雙黑目卻謹慎地游走四周。
平日里人影稀少的酒樓如今卻人滿為患,個個著裝難辨,人數雖多,卻又不怎麼熱鬧,僅剩下幾個人三言兩語地交談著,但更多的是自顧自地吃著酒菜,看似平凡,行為動作卻一絲不苟,相比也是個中高手。
真是詭異的氣氛!
滿月暗想著,飯菜很快就端上來了。她提起筷子簡單地動了動,一雙尖銳的耳朵卻緊緊地貼向另外一桌說著話的人。
「你們知道從涼關到洛川一路過來有多少逃亡的難民嗎?」。男甲挑開話題。
「皚,只要是打仗,少不了百姓流離失所。」某女乙接話,然後嘆息了一聲,「不過,我到是佩服王爺,為心愛之人做到這個地步,此生得一知己,夫婦也和求了。」
「哼,要我說,這就叫紅顏禍水!女人除了蠱惑男人還能干些什麼。」丙男嗤之以鼻。
乙女一听,頓時反駁了︰「你懂些什麼,這就叫鐘情守義。王爺便是那有情有義之人,這才是我們心目中那敬仰著的神啊。」說著說著便有些眉目含春的跡象。
然後她嘴一撇,呼出一道重氣︰「就是可惜了王爺一許情深卻遙無回應。那可惡的女子居然放著這麼好的男人逃跑,簡直就是眼瞎了!」
「哼,怕是覺得自己配不上王爺就先自覺離開了吧。」
男甲一听,嘖嘖了幾聲,頗有些得意︰「你們這就不知道了吧。」他突然壓低聲音,但表情卻高傲至極。兩人同時把眼光伸過去。「嘿,你這什麼意思?」
他此時卻買起了關子,先是沉沉地喝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滑動著茶蓋,很是得意地享受著別人的矚目。在兩人就快沉不住氣就要在那欠扁的臉上留下個爪印時,他繼續開始了話題。
「你們可知道王爺喜歡上了一個女子?」
「廢話!」兩人眼看就要扔筷子了。
「你們可知道那個女子在王府身居了近四年?」甲男快速出口,止住了兩人的暴動。
乙女莫名了。
「這我知道。」丙男答著。
「那你又知不知道,那個女子不是傾軻的?」
「不是傾軻的?」
乙女連同丙男一聲低呼,此時兩人還要問些什麼,門外突然鬧嚷起來。
眾人皆疑惑著。
剛巧店里一個跑堂的回來,邊進屋邊叫著︰「不好了,不好了,掌櫃的,出大事了」
正在算賬的一听就火了,低著聲音訓了句︰「吵嚷什麼,當心嚇走了客人!」
跑堂的這時才發下樓內居然聚滿了人,他這一出場,那些人的目光全都聚到自己身上來了,怕得後退了一步,連大氣都不敢喘。
店主人撥下算盤,朝他招了招手,問著︰「發生什麼事了?」
他這才晃過神,記起要事,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低下聲音︰「剛才城門傳來消息,說是涼關那場激戰後,尚日連夜偷襲,進入後備軍營,景王帶著後戰軍力殺出重圍,卻不料到在涼關境內遭遇另一批襲擊。王爺重傷昏迷,如今已在回國路上,听說的病情垂危。」
「啪——」
「吱——」
(首先要道個歉︰對不起!因為今天突然接到評考的消息,所以一上午都在考試,更文有些遲了。(話說我是上半年報的名,這麼久才接到通知,這政府的辦事效率還真是!!!……其次就是︰親們,感謝收藏,感謝票票!鼓掌——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