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杰就搬去與管管住在一起了。
說是搬,其實不盡然,杰並沒有什麼東西是在這邊的,只是他每天都會過來。他來看管管,想管管,每晚都在這睡覺,偶爾兩人會在深夜。
關于當初的那篇要找管管做的專訪,基本上就被杰自己理解編造,因為管管從不會去說這些,杰知道他也去說的,終于出了篇報導。
就這樣迷亂的過去了快半年的時間。管管已是19歲的少年。
杰已知道管管是個怎樣固執、孤僻、自閉的孩子。他有自己的天份,他因這天份用他的相機捕捉了另外一種鏡頭,他因這天份用他的畫筆涂鴉著內心的世界,他因這天分演奏出身體中的頹廢。
管管是聰慧有才華的人,也正是因為這些讓他感知了更多更多其他的東西,這些不斷沖擊他的思想。還有關于他的家庭、他的過去,他從未提過,甚至他就是個非常少言的人。杰知道,這些必定都是影響管管的因素。
杰覺得有時候對管管真的是即無心也無力。
當管管情緒上來時(有情緒並非是指耍脾氣,而是情緒低落),平常本就少言的他便變得一句話都沒有了。他完全是不理任何人的,根本不用想找到他,手機、家中座機早關機的關機,拔電話線的拔電話線。雖然他只是待在家中不出門,但正因如此他也完全不吃任何東西,
每天只是喝水和咖啡。還有吞吃著大量的阿米替林、乃靜,卻似乎都難以緩解。他只是看書、寫字、听音樂、看那些已是看過好幾遍的電影,或者那一天什麼也不做,只是坐在某處發呆。他的世界靜止下來,陷入沉靜之中。
杰在那段時間去嘗嘗去探望他,可卻只進去了一次,因為那次之後,管管便把門反鎖上了,杰根本打不開。
杰記得那半個月管管把自己整個封閉了起來,完完全全的釋放著他對周遭的抵觸。
而後來,還是某晚過來再次試圖見到管管的杰,在他家門口的一家酒吧門口遇到了這個已經完全暈過去了的自閉的孩子。因為一直未進食,他已經進入月兌水的狀態了,還去喝了酒,身體一連發了好幾天的高燒。
而這段沉寂的時間,又為管管自己帶來了一幅再次震撼的攝影作品。
仍是黑白照片。畫面背景是白色的牆壁角落,一個*****的身體雙手抱膝的蹲在那里,他白皙瘦弱的身子幾乎與後面的白牆融在一起。藏在膝蓋中只露出了半張臉,前額的碎發好像很長,卻恰好仿似是搭在了他長長的睫毛上。真正扣人心弦的是他的眼楮,他眼楮微睜大,看似平靜的眼神卻透出深深受傷難過的表情。
這每一次每一次的痛苦,給他帶來的究竟是疼痛,還是成就。
杰回想起當初,念及現在,他無法睡去。
管管最近的狀態越來越糟糕,甚至出現了自殘的現象!他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他感到一個人的靠近,他知道是管管。他感到一直手輕輕的撫模著他的眉眼,然後在他身側躺下。他睜開眼,看著這個背對著自己蜷縮著的身體,伸出手將他抱在自己的懷里。管管的身體很涼,他的體溫似乎一直比較低。
哎。杰心疼的在心中默默地嘆了口氣。他想,自己是愛著管管的吧。
可是,他真的能一直這麼不顧一切的與管管在一起嗎?
他真的能夠面對這樣自閉、孤僻的管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