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正是捉妖時!
我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天際黑的連顆星都看不見。
「你,你是誰?居然可以逃得了我的紅綢陣?」嬌媚的女音響起,疑惑的大聲質問道。
「紅綢陣?」我看著懸在上空那個紅衣妖嬈的女子,又看了看地面上散落的紅綢,頓時大悟,「你是說這些破布?」
「破布?」紅骨被無端激出怒氣,「你居然小看我的紅綢陣!」正說著,破碎的紅綢從四周襲來,像是堅韌的斷劍。
我站在原地,還在思考著那妖怪抓我的動機時,破布卻唰唰飛來,有好幾片刮過我的身體。
「阿青,你個傻子,還站在哪里干什麼,還不快想辦法解決她!」我又听見靖人在大喊,而且這次他又罵我傻子。
我不悅的挑了下眉頭,「阿青,師傅說過你要尊敬我,不可罵我傻子!」
說完,我伸手從身上拔下一塊沒入骨肉的破布,甩了出去,隨即听見阿青大喊著,朝我飛了過來,「你個笨蛋,傻瓜•••你的血是這麼用的嗎?」。當然這個時候的他手上拿著我扔的那塊破布,不過上面的血漬不見了!看樣子又是被靖人給舌忝了個干淨。
我「哎呦」一聲,身上真疼!我向身上一看,十幾處都在流血。
師傅說過,我的血很金貴,不可輕易浪費,我迅速逼出紅布,再拿出師傅自制的止血聖藥,吞了下去。
我知道師傅的聖藥一向很靈,所以我也就沒怎麼顧忌身上的傷口,神情自若的同靖人並肩作戰。
「你•••們?」妖怪沒想到這我的血可以讓那只來歷不明的妖童迅速恢復氣血,甚至還沖破了她的困獸術,她咬著白牙,奏起了死亡之樂。
樂聲更加低糜淒涼,聞者無比悲慟,包括一直罵我傻子的靖人居然也停下步伐,捧住了自己的面頰,低低抽泣。
可我听了半晌後卻是眯起了眼,只覺得這妖怪的簫聲真是不錯,可以抓回去讓師傅听听。
心念一定,我十指結印,動了動嘴皮子,便听見那妖怪「呀」的一聲慘叫,緊接著我的手中多了件東西。
妖怪的臉色更加慘白陰沉,我轉動著手中的東西,沉沉的,觸手冰涼,果然是用上好人骨做成的白骨笙簫。
我上前幾步,「喂,妖怪,要不要同我回去,吹支曲給我師傅听?」我很誠懇的邀請。
可這妖怪卻是絲毫不給面子,惡狠狠的大怒道︰「把白獸還給我!」
白獸?我環視了四周,疑惑道︰「這里沒有什麼動物,除了我們!」
「你!」紅骨從未遇到這麼難纏的對手,三番四次戲弄與她,她試著使用紅綢卻又像是被什麼東西壓制住,她心中暗叫不好,隨即大聲呼喊︰「白獸!」
叫聲剛落,我手中的笙簫一個抖動,瞬間變換成巨大的白色骷髏,咬住了我的手腕。
原來這家伙就是白獸,我大悟的甩手,一次沒有甩掉,再一甩,一把劍劈了過來,骷髏見狀迅速變回笙簫飛回自己主人的身邊。
笙簫入手,可緊隨其後的冥劍呼嘯而來,紅骨見狀不妙,倏然扯下幾縷紅發,紅發相纏,硬生生的困住那把劍。
她深知不可戀戰,奪回白獸本是不易,一念及此,她化作一股紅煙,末了,留下一句話,「你的皮囊給我保存好了,下次我再來取!」
烏雲散去,四周恢復平靜,妖怪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留下這句話走了,大地滿目瘡痍,我「啊呀」一聲,撲倒在地,不起來。
「你怎麼把她放了,還不快追!」靖人徒手劈了那纏住劍身的紅發,大聲朝我叱喝。
我擺了擺鮮血淋灕的手腕,哀怨道︰「我疼,手疼•••」我記起我落地時,是先著地的,我用沒有受傷的右手揉了揉,然後不忘繼續解釋,「而且,她不願意隨我回去給師傅奏曲•••」
「你•••你這個傻子!」靖人不听這解釋還好,一听頓時火了,「你當時若是給她致命的一擊,她就永無翻身之地•••你你倒好,和妖怪打商量•••給師傅奏曲?虧你想得出來•••你•••你你真是個十足的傻子•••無可救藥!」
「我是師姐,不是傻子!」我攤在地上,又吞下一粒丹藥,等到傷口慢慢愈合,然後再一次糾正靖人的錯誤。
靖人被氣得狠狠地跺腳,「師姐就是傻子!」他低罵一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隨後無奈的蹲來,拉過我的手,將上面的鮮血一舌忝而盡。
舌忝完,還低呲了一句,「還是一如既往的難喝!」
「那你為什麼還喝?」我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撐著自己的腰,抬眉問道。
「那是因為肥水不流外人田!」靖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恬不知恥。
「很疼?」他問道,一雙綠色的眼楮漸漸恢復如同常人。
我點了點頭,又揉了揉,我是真的很疼,從那麼高摔下來。
「活該!」靖人一笑,幸災樂禍,「怎麼辦,那妖怪看上你了!」
「看上我了?」我不知道那妖怪看上我什麼了?我又不是師傅!
「笨呀,妖怪是女子,她要的是你的皮囊,也就是你的臉!」說著,靖人就盯著我的臉,一根手指頭對著我。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那些破布都避過我的臉,原來妖怪要的是這張皮!
我模了模臉,頓覺妖怪庸俗,然後站起身來,一步一拐地走到那座墳的位置,墳的地底埋著一名女子,還是個剛死不久的女子,身體新鮮至極。我動了動嘴,女子身體中就爬出一團紅色人形的影子,看不清嘴臉。
「你若是還在此處再作停留,怕是你的其余魂魄也隨你不得超生,我可以送你去靈界,等候下一個輪回,你去嗎?」。我開口,這次卻是同魂打交道。
那生魂也是極好說話,點頭就徑自鑽入了我袖口中,害的我的話都未說完。
我抖了抖袖子,確定生魂就在其中,這才有一步一拐的走到靖人身邊。
靖人擦好了劍,收入右臂,等著我。
「你什麼時候念術這麼厲害,讓那妖怪連紅綢都不能使出?還破了她的困獸術?」他抬起頭,仰視著我。
「我只是使用念術彈開了她的匕首,還有扔了一塊破布•••還有奪了那白獸•••」我據實以答,我的念術比不了師傅,所以我並不是謙虛。
可靖人不相信,一個勁的追問是否是師傅偏心又教授我其它的法術,于是我索性蹲,掐了掐靖人那張好看秀氣的臉,搖頭嘆息道︰「原來,靖人才是傻子,我說了那麼多,你還是沒明白!」
「你說什麼?」沒想到我反將一軍,他的一雙眼楮倏然變得翠綠,我見狀,迅速伸手從懷里掏出一張給他量身定做的定身符,貼在他的腦門,然後抱起他,上路。
哦?問我為什麼這次反應這麼靈敏?那是因為師傅說過,靖人眼楮變綠的時候,我可以使用定身符•••
師傅的話,我一向記得牢,這一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