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煞瑟,血色妖嬈,祠堂動蕩,轟然倒塌,我睜眼間,心頭震蕩。
有人抱我于懷中,氣息淺淡,地面,白骨殘骸,棺木零落。
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呢?
我舉目四視,重重廢墟之下,尸骨相疊。
一人一鬼,均不見所蹤。
月色如水,「放開!」我抬頭看著抱著我的紫衣男人,仍是惡言相向。
君璃卿鐵青著臉,俯下頭,用那雙狹長的眉眼,不動聲色的盯著我。
那眉眼中有著深深的自責和痛心以及夾雜著徹骨的怒意,看的我差點有些受不住。
他靜靜的靠近我,氣息吐在我耳際,緩緩說,「不放!」
「你•••」聲音堅決,我瞬時凝起了眸,一聲巨響打在他身後。
他紋絲未動,置若罔聞,接著,他伸出縴細的手指抬起我的頭,強迫我對上他的眼。
眼黑入墨,他擁緊我,黑色的發絲劃過臉上,生出幾分迷離之色。
他說,「你,秦素和,這輩子是我的!」
聲音綿長入耳,竟叫我震撼不已,我妄圖掙月兌身子,卻又被他巧妙的制住,他覆面而下,在我怔愣之時,強行扣住我的頭,肆意的欺上的我的唇。
唇齒冰涼,帶著霸道和不知從何而來的怒氣,來勢洶洶,讓我招架不得,我無法呼吸,腦中像是嘶鳴般疼痛,瞬時,將我卷入一片混沌不堪之中。
眼淚纏綿眼睫,顫抖不已,我緊咬唇齒,即便心中疼痛,也不肯支吾一聲。
察覺到我的僵硬,君璃卿穩住呼吸,緩緩睜開眼,可當他染上欲火的眸色粘觸到我氤氳的淚眼時,霎時變得莫測深沉。
唇間的悱惻迷離徐徐消散,他一言不發的盯著我的面目,驀然他笑了笑,含在唇齒,笑的哀傷低糜,笑而不惘,繼而他伸出袖子拂去我面上的淚漬,眉眼彎彎,從眼角中流露出讓人望而痛心的悔恨,使我徒然止住淚,望著他。
兩兩相望,月色傾瀉,柔和親昵,他的手停在我眼角,沾染淚跡,久久未去•••
望著他許久,我終是將抵住他胸膛的手指收緊,拽住他胸口的衣物,咬牙憤憤搖動他的身體,像是撒潑般,大聲道︰「騙子,你居然欺負我!」
他聞言一怔,可隨即反應過來,眉眼張開,迷霧消湮,唇角的苦笑也瞬時不見,他親昵的摩挲著我的發絲,再次展顏,笑的分外驚心。
屋內,有火光淺淺,無緣無故和君璃卿回來,他看著我身上那斑斕成色的青衣,皺了皺眉,他走近我,伸手搭在我的肩上,看著我那至今仍是迷惑不已的眼,輕聲說道,「月兌了!」
我警覺抬眼,戒備的拽住胸前的衣服,「什麼!」這個男子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
他依舊皺著眉,手指已經觸踫到我的衣領,「!」
這次我听得清清楚楚,他確實是讓我把衣服給月兌了,這個色胚,居然還敢動歪腦筋,我白了他一眼,退後一步,堅決道「不月兌!」
他陰鶩著眸子盯著我,似笑非笑,我頓感不妙,果不其然,他大手一動,一聲撕裂聲響,外衣碎成兩半,只剩單薄的雪色里衣,我瞬時傻眼,拽著手中殘存的布料,愣了半晌後,破口大罵,「你這個騙子,這個不要臉的色胚!」
「色胚?」他眯著眼,詫異的盯著我,隨後笑笑,「你以為我要作何?」
聞言,我愣上一愣,難不成他沒我想象中的那麼猥瑣。
我心中想著,突然覺得自己錯怪了他,有些悔意,畢竟他兩次救了我,人家都說英雄救美人,美人當以身相許•••
不對,不對,他不是什麼英雄,我也不是什麼美人,最多,日後對他好些便罷了,更何況,方才這男人還輕薄于我,一念至此,我居然有些惱了,大聲道︰「喂,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叫君璃卿!」他盯著我,眸色生寒,提醒我稱呼必須得當。
我仍是堅決不肯改口,抬起頭,瞪著他,「騙子就是騙子,還需要什麼名字?」
「是嗎?」。他笑笑的靠近,笑的越發不懷好意,我扯著眉頭,閃開他的身側,他卻是急速的拽住我,低聲道︰「素和,你太不听話了!」
話畢,我肩頭陣陣沁涼,我低眼一看,冰肌玉骨,望而生念!
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眯著眉眼,眼神觸及我雪白的肌膚,渾身熱燙,「不過是叫你月兌衣服,換一件新的•••你怎麼那麼不听話?」
不听話?怎麼听話,難不成在你面前月兌得一絲不掛?我更加惱怒的瞪著他,「你出去!」
他緩緩挪開視線,睥睨著我,「不出去!」
••••••
一而再再而三!這男人居然耍無賴?
我聚攏眉眼,門扉震開一個大洞,有寒風呼嘯,席卷落葉,狂肆而來。
「啊!」門口有人驚魂不定,花容失色。
我一驚,沒想到門外居然還有人,瞬時怒火中燒,大吼道︰「再不走,我一掌劈了你!」
身側,烏木桌子應聲破碎,君璃卿的俊顏瞬時黑了,他咬了咬唇,「你便是這麼討厭我麼?」
這話說的無中生有,像是指控我對救命恩人的不公,我穩住呼吸,咬牙切齒,「若是有人讓你月兌衣服,你又該如何!」
此話一出,屋內瞬間岑寂,他原本沉著的面色恢復如初,他依依不舍的放開我,向門外那人說了句,「給她置身衣裳!」
人走屋空,門扉搖搖欲墜,守在外頭的小丫鬟,縮著脖子,怯怯的看著我,「姑娘,你要先沐浴麼?」
我轉目看著她,這才發覺身上的衣服早已髒亂的不成樣子,驀然的,我點了點頭。
「那,姑娘你還是換到隔壁吧?」她指了指晃晃欲墜的門扉,提議道。
我想了想,又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