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結婚了。」杳杳抬起頭看著莊文晞,開口說道。
說完這句話,杳杳別過頭去看了一眼今天燦爛的陽光,像是一雙溫柔的手,穿過窗邊那棵銀杏樹的枝椏落在病房里,空氣中可以看見小小的飛舞著的塵埃。
一雙手覆上自己的頭,嘩啦啦地揉亂了她的頭發。
轉過頭去,看著莊文晞的大大的笑臉,杳杳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呆呆地看著他。
「樸原崇那個家伙,後天就回來了,你不用這麼著急。」
「誒?」一頭亂發的杳杳睜大眼楮看著莊文晞,不明所以地問道。
「我這就去幫你辦出院手續,反正這醫院我也不想你呆太久。」莊文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戴上帽子,快步離開了病房。
快結婚了啊?
莊文晞一步一步地走遠,腦海中始終想著剛才那句話,快結婚怎麼樣?又不是已經結婚……不對,看小葉子的態度,是很喜歡那個人,那麼……
是不是我沒有機會了呢?
莊文晞有些悵然地想著,後天那個家伙回來,小葉子是不是就要回國了呢?回到那個她生長的國家,說著她熟悉的語言,這幾天的交集就像是電視劇插播的廣告一樣,過目即忘?
莊文晞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喜歡的女孩子,結果就這樣,沒開始就結束了?
不知不覺走到一幢白色的建築前,迎著陽光抬起頭看,那陽光最耀眼的地方,有一個模糊的身影,決絕地站在那里,似乎帶著悲憫的神情看著自己,似乎在嘲笑他的受傷。
「尚珍,這就是你的詛咒?」莊文晞盯著高高的樓頂,喃喃地開口。
罷了罷了,既然留不住,不如干脆地說再見吧。
也許放手得早,就不會有多悲傷,他還是莊文晞,那個一直自由自在的莊文晞,既然所剩下的自由不多,何必自討苦吃?
想到這里,莊文晞淡定了一點,轉身離開了,臉上是一種釋然的微笑,依舊如同平常一樣雙手插袋,壓低了帽檐故作低調狀,其實自己早就散發出一種「崇拜我吧」的光芒。
「那個人是不是wen?」
「對呀,好像是啊。」
听著這些話,莊文晞走路走得更近搖曳生姿,像一只開屏的花孔雀一般。
他還是那個萬人迷,那個superstar。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莊文晞以一種昂揚的姿態行走著,接受著旁人贊美喜悅的目光。
天已經漸漸轉涼了,葉杳杳的衣服不夠穿了,于是莊文晞帶著她去買衣服。
這家店並不高級,只是那種大街上隨處可見的衣服店,矗立在一堆建築群當中毫不起眼。
「就這身吧。」杳杳從試衣間里出來,對等在外面的莊文晞說。
杏色的寬松版針織外套,配著深色的呢絨冬裙,襯得杳杳皮膚更加雪白,身形嬌小可人,尤其是那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楮閃爍動人。
「本來就矮,現在更矮了。」莊文晞從休息椅上站起來,對沒到自己肩膀的杳杳說,眼中卻是一種純粹地欣賞。
「咦?」正低頭看裙子的杳杳抬起頭,看著他︰「你說什麼?」
揚起一抹笑意,莊文晞雙手插進口袋,微微欠身,伏在她可愛的耳朵旁邊︰「我說……你好……矮……」
杳杳听了這句話,一臉鄙視地把他從頭看到腳︰「自己一米八幾的個子,知道是什麼病嗎?巨人癥、巨人癥!」明明一米六三不算矮子,都怪這個家伙長太高。
「切……」
付了錢,兩人漫步在熱鬧的首爾中區街頭。
「你這個大明星跟我走在一起,不怕被拍啊?」
杳杳和他肩並肩走著,抬起頭問。
「我一般被拍到都是跟身高不低于一米七的名模在一起,估計是看你身高不夠……」說著斜睨了她一眼︰「所以我很安全。」
「你不嘲笑我的身高要死啊?」
莊文晞听了這句話,了然而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她的其它地方,搖了搖頭,大步走到前面去了。
「喂!」突然明白過來的杳杳趕緊追上去,拉住他的衣服︰「你剛剛在看哪里,恩?」
「什麼都沒看見啊……」莊文晞裝無辜,隨即笑的很邪惡︰「你有什麼可以看的?」把手臂抽出來,朝前面走去。
杳杳一臉羞惱地追上去,在心里大罵「莊文晞是個大混蛋」一百遍。
似乎很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享受著溫暖的陽光,清新的空氣,還有韓國的特色小吃,杳杳坐在窄窄的小吃店里,一邊吃一般感慨︰「這家的豬蹄真好吃,一點也不比我媽做的差。」杳杳一臉幸福的神情,進去的那一剎那,杳杳幸福得想要把自己的舌頭吞進去。
「這家的蝦子醬是首爾最正宗的,小時候我總是跟姐姐一起偷跑出來吃。」
「咦?你不是仁川的嗎?」。
「誰告訴你我是仁川的?」莊文晞把片好的豬蹄蘸好一層薄薄一層蝦子醬,放進嘴巴里。
恩,多年前的味道,一點沒變。
杳杳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繼續歡快地吃著美食。
此時,店里的師父走過來,笑眯眯地呱唧呱唧說了一堆杳杳听不懂的。
「他說什麼?」
「要不要來一點韓國燒酒,搭配著更有味道。」
「你要喝嗎?」。杳杳一臉興奮地看著他。
放下筷子,莊文晞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個一臉興奮的女孩︰「莫非你想嘗嘗?」
「我可以喝嗎?」。杳杳笑眯眯地問他,早就在韓劇里見過那種看起來很有味道的燒酒。
「不可以。」莊文晞干脆地駁回她的請求︰「生著病喝什麼酒?」
杳杳立刻開心地笑道︰「那我病好了就可以喝咯?」
「是是是,好了就可以喝了,話說我怎麼沒有發現你原來是一個酒鬼呢?」莊文晞一手支著下巴,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也許是今日陽光特別好的緣故,陽光下杳杳原本蒼白的面孔透露出一點粉紅,依稀可以看見細小的絨毛。
「那就這麼說定了,到時候你請我喝燒酒,要像金三順喝的那種。」杳杳開心地在那兒自說自話。
這家伙是忘了自己要回去的事情嗎?就這麼隨意地和自己約定好了?
莊文晞剛想說點什麼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著手機上閃爍著「姐姐」兩個字,莊文晞不覺微笑地接起了電話。
杳杳埋頭喝著免費提供的泡菜湯,酸辣的感覺刺激著自己的味蕾,那種爽快讓她一時間覺得心曠神怡。
「姐,什麼事?」
「少爺,出事了……」
林嫂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讓莊文晞一下子緊張起來,握著電話的手也微微顫抖。
似乎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杳杳抬起頭,擔憂地看向莊文晞。
「好,我馬上回來。」莊文晞掛了電話立刻站起來,一副要走的樣子。
「出什麼事了?」杳杳也站起來。
「不介意跟我一起去一個地方吧?」莊文晞努力讓自己的口氣輕松一點,但微微的顫音還是泄露了此刻的慌亂。
杳杳搖了搖頭。
匆匆付了錢,莊文晞拉著她的手走出店面,到不遠處的街口上了一輛出租車。
杳杳看著著急的莊文晞,直覺告訴她,一定出什麼事了,不然他不會握著自己的手這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