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于兄 32.

作者 ︰

走在府中,歡喜忖度,采花盜易容成家丁,行事低調,多半偏離賓客在府中某個清靜角落藏身,黎辰他們想到這點,必然是朝人少的地方尋找。他要是也隨其意,肯定遇上老爹,要是被他發現自己偷跑出來絕對沒好果子吃,他若是聰明的話只能反道而行。

做好下一步的打算,歡喜隨著前後賓客走向府中最熱鬧的地方。

此次祝壽之人無法估計,黎府便將壽宴設立在最寬廣的庭院,所幸參與之人多數禮到祝福完便離開了,留下的另一部分享用宴會的也是各個領頭當家。

歡喜見此盛舉無不感嘆,黎迎峰這五十幾年的盟主位置沒有白費心力,人的此生能有此刻風光,也無愧來此世走一遭了。

周旋在賀壽的人群中,歡喜笑面迎人與身邊不認識的人攀談幾句,一邊留意著周圍的動向,暗暗推測不妙。

庭院位于黎府的正中位置,周圍如有一點風吹草動,但凡是高手,面對喜慶也不失警覺輕易就能洞察到附近的事端。

站在這里談笑風生看似無害的男女老少中,高手至少不低于十幾個。慶幸的話,黎辰他們不動聲色抓走采花盜,否則,驚擾了這里的人,事情非但鬧大,狡猾的采花盜力求自保也有可能使出什麼計策反咬黎辰一口。

黎辰十年前被趕出黎府後,聲譽已經一落千丈,此後在江湖上即使行俠仗義,也是隱性瞞名,不求名利。再場能輕信黎辰話的人便是寥寥無幾了,老爹月兌離江湖許久,更不能作保,何況是曾經與采花盜有‘勾結’的楚沐年的朋友李叔。天時地利都有欠缺,恐怕他們要打草驚蛇了。

「我得想個辦法才行。」歡喜擔心起黎辰他們的安危,偏離人群走向人少的小徑。

「凌姑娘還沒出來嗎。」

突然一道質問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尋思辦法的歡喜嚇了一跳。

「還在為昨晚的事氣著呢。」

這是另一個人的聲音,靜心後的歡喜隱隱覺得這兩人的說話聲有些耳熟,他悄悄靠近前方藏在身側的假山後,方探出頭尋著聲音看去。

小徑外的長廊上,忍無可忍的黎文立在一名家丁打扮的男人面前,怒不可遏,「蠻橫無理,若不是看在他父親是反盟教的教主,我便是娶個男人也不會答應爺爺去娶那個凌紫羅。」

「稍安勿躁。」分明是個家丁,從他口中說出的話卻超出了家丁的範圍,「現在,你雖然貴為武林盟主,那群擁戴你的江湖人無非是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才給你三分臉色,今後你爺爺不在,那群自持功高蓋主的老匹夫,極可能將你拉下盟主寶座。」

「這些不用你來提點。」

「黎少爺既然明白,怎麼不明白忍一時之氣,免百日之憂的道理。今日你順著她的意,他日時局穩定,凌教主還不把他的教權一並交予你這唯一女婿手上,此後正邪兩教皆屬你一人指掌,還有誰膽大包天敢與你為敵。」

黎文听聞家丁的話,氣焰消了少許,「女人就是麻煩。」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就朝庭院祝壽的地方走去。

身後家丁露出一口黃牙,跟上黎文,離開了小徑的長廊。

歡喜撫了撫胸口,他們的話題他不感興趣,唯一震驚的是,那個幫主子出謀劃策的家丁,竟然就是采花盜。

「怎麼會是黎文呢,比武大會的時候他們分明不認識的,轉眼就跟采花盜勾結在一起,難道是黎文沒有發現他的身份才留在身邊?不不,這不是重點,黎文如此信任采花盜,豈會讓黎大哥他們輕易抓住,最後極可能會引火自焚。我必須找到黎大哥他們,把這麼重要的事告訴他們才對。」

「鬼鬼祟祟的,你躲在這里做什麼!」

被發現了?!

做賊心虛的歡喜著實嚇了一跳,他轉身望去,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姿色絕艷的少女。

歡喜揣摩著少女的身份,可能是賀壽的哪個家眷,唬弄一下就了事了。

「我是黎府的花匠,黎老爺希望在此空地種下花草,命我前來規劃。」面帶微笑,歡喜臨危不亂迎視著少女。

少女疑惑的繞在歡喜的身邊,一雙美目灼灼晶亮,「我怎麼沒听人講過,府中還有一位這般輕靈月兌俗的女子。」

「我是剛進府的。」听語氣,她很了解黎府似的。

少女輕哼了下從腰中取下皮鞭,嘴角一彎,對著歡喜冷冷的笑道,「黎老爺對花過敏,豈會種花。弄虛作假的伎倆我凌紫羅遇多了,今日踫上我,算你倒霉。」

雙目一橫,手中的鞭子毫無人情,凌厲的劈向歡喜。

「姑娘有話好說啊。」歡喜沒想到自己也有被拆穿的一天。眼見前方鞭頭勁風駛來,為了不引起遠處人群的注意,歡喜只能左避右躲,老實道,「我只是不小心听到一些事,就留在這一直偷听下去而已。」

「偷听?」凌紫羅大感興致,她收住手中的鞭子,危險的盯著歡喜,「你都听到什麼了?」

「你是凌紫羅,凌教主的女兒?」歡喜憶起剛才女子自稱是凌紫羅,不就是方才黎文他們話題中的人。

「正是。」

歡喜故裝遲疑,為難,「那可不巧了,你還是不要問的好。」

凌紫羅飛身欺近歡喜,風行雷厲的擒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不說我就掰斷你這只手。」

歡喜皺了下眉,這麼粗魯的女子,也難怪黎文諸多不滿了,他移了下自己被擒住的手,苦著臉,「我說就是了。」心里卻是樂開了花,他不趁此好好的報復一下黎文,就太虧了。

歡喜不客氣的將黎文與采花盜的話一字不漏的告訴凌紫羅,甚至添油加醋一番,「凌姑娘可能有所不知,相對于美麗的女子,黎文喜歡的始終是男人啊。唉,要不是世上還有約束,估計他真的要去娶個男人了。還有啊」

「還有什麼?」

歡喜想,采花盜有黎文保護,他們想要近身擒住他是不可能,不如把采花盜暫時交給這個不算笨的女人去處理,也好省下他們不少的心思。

「還有黎文身邊的那個家丁,其實就是他一直養在外面的男寵。」

「男寵?」

「那家丁的聲音不男不女,一看就不是‘真男人’,凌姑娘若是不相信,可以去查證。只是此人能為黎文統籌帷幄,不是一般的家丁,可要小心吶。」

凌紫羅看歡喜說的煞有其事,好歹也是從邪教出生,男男之歡甚有傳聞,她半信半疑,「這事我自會查明。」她看了眼沒事的歡喜,覺得殺了此人有些魯莽,畢竟今天是這個家主人的壽宴,是要鬧出人命就太晦氣了。「你滾吧。」

歡喜裝出一副感激不盡的樣子,轉身離開。只是,凌紫羅沒有捕捉到歡喜轉身那一刻的笑容,有多麼的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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