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歡喜隨著顧千里走進房間,望著他把暈倒的楚沐年安置在榻上,不由問出心中的疑慮,「大叔為什麼非要黎大哥殺了黎迎峰呢?」
顧千里掖好被褥,起身拉著歡喜坐在一邊,風情的桃花眸中染上一點復雜。
天合乃黎辰的父親,也是歡喜的父親,私心里自己不希望歡喜參與黎家的恩怨,可事實不容改變,歡喜畢竟還是留著黎家的血,他有必要知道那段過往的恩怨。
「黎辰的父親,並不是自殺這麼簡單。」
「誒?」
歡喜揚起小臉,全神貫注的開始听著顧千里轉述楚沐年的回憶。
一炷香後,從顧千里房間出來的歡喜,得知事實真相後,為黎辰今後難以抉擇的命運,平添了不少的愁容。
左邊是養大自己的外公,右邊是親生的父親,兩邊都是孝,想也知道黎辰下不了手。搞不好,以他的作風,寧可傷害自己也要跟楚沐年了斷這場糾葛了二十多年的是是非非。
「不行,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黎大哥傷害自己呢。」必須在黎辰知道這件事之前,他做些什麼來阻止才行。歡喜加快腳步,朝某方向走去。
入暮時分。
被顧千里打暈的楚沐年轉醒,想到暈倒前的事,他環顧了下無人的房間,躍然而起。
「醒了。」門外響起男子的聲音,陸滿天走進房間。
「為何是你。」楚沐年整身下榻,很失望沒有看到顧千里。
陸滿天被楚沐年的話問的有些氣堵,「他那麼粗魯把你打暈,你還想著他做什麼。」
楚沐年以為陸滿天替他抱不平,莞爾笑道,「他的行為確實有些粗魯,可也是因為不想我出事才迫不得已這麼做的。」他記得自己暈倒前,顧千里對他說︰過去的事就當過去吧,算我自私也好,我怎麼能夠再看著你去冒險。
陸滿天不樂的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你們的關系好的真叫人‘羨慕’。」
「他是我師傅,照顧我對他來說,只能稱之為一種長輩對晚輩的責任,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關系。」楚沐年說著這話的時候,雙眼流露出黯然的傷心。
「但願只是師徒這麼簡單的關系。」陸滿天喃喃自語,捧起熱茶抿了一口,緩解了下心情道,「歡喜說此處有老鼠,問我的手下拿了些毒藥。無醫堂處處是毒,豈會有蛇鼠,顧千里听聞,臆測歡喜純粹拿著毒藥好玩,憂心他不小心出事,就去找他了。」
明白顧千里不在的原因後,楚沐年嘆息,「歡喜這孩子不像辰兒那麼乖巧,過去應該給千填了不少的麻煩。」
陸滿天笑了下,「听你的語氣,好像歡喜不是他的兒子似的。」
楚沐年坐在陸滿天對面,沒有解釋,倒是想起被他摧毀的房間飾物,抱歉與陸滿天這個屋主。陸滿天搖搖頭說是小事一樁,不過房間整理可能要幾天,只能委屈他住其他房間了。
楚沐年心有愧疚,悉听屋主安排。
「還有一事。」陸滿天狀似不經意想起,他道,「你暈倒前跟顧千里的話,我也只是听明了小半,你們是否擔心黎辰殺了黎迎峰,受到黎文的危迫?」
話題轉到楚沐年最糾結的事上,他臉色生變,「這事,你就忘記吧。」
陸滿天伸手握住楚沐年搭在桌上的手,感情涌現,溫柔脈情,「你現在就在我的身邊,我要你開開心心的生活在無醫堂,哪怕一點令你不開心的事,我也會幫你鏟除。」
楚沐年顫抖了下,不著痕跡的抽出自己的手。陸滿天的感情他承受不起,他的用意,他更是無法消受。
「這是我跟黎家的私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黎文的身敗名裂,全在我的手里。」陸滿天躊躇滿志的望著拒絕他的楚沐年,「當今只有我可以令黎辰與黎文反目成仇,也只有我,可以讓黎辰在江湖人面前,親手殺了黎文。到時候,承受親人背叛的黎辰,就算一並殺了黎迎峰,也不算為過。」
「你在說什麼?」楚沐年眯著雙眼,對面自信滿滿的說著可以令黎文萬劫不復的人,不像開玩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事。」
陸滿天無辜的攤手,「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楚沐年指著陸滿天有些無語,「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鄭佛安認識嗎。」
「采花盜?」楚沐年吃驚了下,「我听千提過,他為了找我和千尋仇,不惜抓住歡喜,之後不敵受傷,可不知為何被黎家的人救走,收留在黎文身側。」
陸滿天透露實情,「鄭佛安之所以能夠庇護在黎家,因為他手中握有黎文驚天的罪證。」
「罪證?」楚沐年糊涂了,黎家有一個黎迎峰已經夠他們折騰,為何這個黎文也有不為人知的前科。
「幾天前,我們提煉出一種新毒,正想找個人試試效果,听說望月城有個負心的男人賣妻為奴,一夜暴富。我們就把目標放在了他的身上抓來試毒,男人臨死求饒反抗,一直強調自己不能死,他說,有一個神秘的黑衣男子給了他很多的金子,目的只為了一封信與一件物品。黑衣男子交代,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便將這封稱之為遺書的信昭告江湖,手中另一件物品,就是指控的證據。」
「後來呢?」
「後來我從男人的口中知道,黑衣男子叫鄭佛安,他要指控的人就是黎文。我頓覺好奇,就將男人的命交換了那份遺書跟物品。」
「現在鄭佛安已經死了,據說死得極其殘忍,那個殺了鄭佛安的人不會是想讓遺書盡早公布?」
陸滿天神秘的笑了笑,「殺鄭佛安的人出于什麼目的我不清楚,至于遺書上的內容,真真實實的與黎辰有著莫大的關系。」
楚沐年的好奇心完全被陸滿天提到最高點,他不奈的催促,「遺書上到底寫了些什麼事?」
「是——」
「陸滿天!」
陸滿天正當說出遺書上的內容,門外急乎乎的飛奔進一名藍影,他怒不可遏的扯住陸滿天的胸襟,「你把歡喜關哪里去了?」
陸滿天不明狀況的望著突然跑進來質問他的顧千里,「我干嘛把歡喜關起來?」
「千,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你不是去找歡喜了嗎。」楚沐年問。
顧千里咬牙切齒道,「無醫堂的里里外外我都尋了個遍,就是沒有看到歡喜。除了你把他藏起來,他還會去哪里。」
「歡喜失蹤了?」陸滿天怔了怔,察覺其中的誤會太大,他扳下胸前的手,「不在無醫堂的話,會不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