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地,站在距離林宇浩幾步之遙的地方,定定地看著他們擁抱在一起的身影。
我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雙腿已經酸麻,那女子才從繾綣中醒悟過來。
她喊來服務員,支付了酒錢,然後和服務員一塊攙扶起已經睡過去的林宇浩,踉蹌著向酒吧外面走去。
由始至終,留給我的只有婀娜窈窕的身影凝霜賽雪的肌膚和舉手投足之間千嬌百媚的女人味。
看著他們踉踉蹌蹌消失在酒吧門口,我感覺自己的靈魂也跟他們一塊走了,留下軀殼,呆滯地地站在人流中,迎視著過往來人近乎于透視的眼光,看著他們說著不相干的事做著不相干的動作。
雖然沒有眼淚,卻哀傷而悲愴,苦澀而惆悵。
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我慢吞吞地向酒吧門口走去。
漫長的煎熬伴隨著大悲慟過後,胸腔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徹底的消散了,留下一片無能為力的蒼涼,荒蕪而空曠。
在酒吧出口不遠的地方,尚嘉辰正站著和一個男子談話。看見我過去,他先輕扯嘴角,禮貌地向我點頭致意,但在看清我的臉後,他的臉色突然變得愕然而震驚。
沒有去深思他的表情,我走出酒吧,在酒吧門外與那個去幫忙攙送了林宇浩後回來的服務員迎面相踫。
「請慢走。」那個服務員見我走出酒吧門口,立刻站定,禮貌地退到一邊,讓出道路,對我躬身道別。
我一邊頷首回應,一邊邁步朝前。
就在與服務員擦身而過時,抵不過心底的糾結,我站定了,「剛才……你送的……那個人……他……真的……喝得很多嗎?」。
听聞我的問話,服務員抬頭看向我,禮貌而溫和地答道︰「是的,女士。」
酒吧絢麗多彩千變萬化的霓虹燈箱,映襯在白衣黑褲的服務員身後,刺得眼楮似要落淚一般。我緊緊掐住手心,終究是沒有落下半滴淚水,只能惆悵而苦澀地低嘆一聲。
雖然很惆悵他身邊有了別的女人,內心卻又不自覺松了口氣,太過沉重的人命和負疚烙在心口,往事糾成最淒涼的死結。如果真和他再有糾葛,我還真不知該如何面對父母。
抬腳,準備離開。
一回頭,卻發現,答完話就該躬下頭去的服務員,正一臉好奇地上下打量我。
見我回頭看他,他有些不好意思,連忙低下頭,卻又突然猛地抬眸,再次看向我的臉,眼里閃過一絲詫異,但轉瞬即逝。
我模模自己的眼瞼和臉頰。
雖然知道自己哭過的模樣不怎麼招人待見,但被一個陌生的人這樣上下打量,我的心里還是難免不生郁憤之意。
「你們老板要求你們這樣巴巴地直視客人的臉嗎?」。我挺直腰身,對那服務員不冷不熱地問道,「不覺得你如此直白的打量一個陌生女子,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嗎?」。
「對不起……對不起……」見我面現不悅之色,服務員連忙彎下腰,禮貌地道歉後唯諾地辯解道︰「那個……因為……」
「我不管你什麼理由!如此直白地打量我,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以後我再發現你這樣的行為,我會毫不客氣地領你去見你們的老板。哼!」不耐煩地打斷服務員欲出口的解釋,我抬腳大步離開,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一個無辜的陌生男士面前發如此大的火。
「長得雖然一模一樣,脾氣性格卻是截然不同!難怪那男人會選擇前面一個!」走了沒幾步,听見服務員在我身後輕聲嘀咕,似唏噓,似感嘆。
忍著情緒,我連忙站定,回頭,想抓住服務員問清他話里的意思,卻只瞧見服務員消失在門後的背影。
怕別人說自己吹毛求疵小肚雞腸,只得帶著滿腔的郁悶和滿滿的疑慮返回家中,梳洗歇下,然後又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