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被挑選出來的少女被送到陌雲殿,已經是半月後了,八位訓練有素的少女亭亭玉立,簇擁著那個許久不見的王,霜遐漠然一笑,十分端莊的行禮,也不多看王一眼,少女被玉兒領了下去,偌大的正殿只有霜遐與王二人。
「遐」王不似那日的冷漠,也許是出于愧疚吧!
「王,這里只有陌雲」霜遐冷冷道,到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也可以對他這樣冷漠,像他對待自己一樣,呵,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的恩情呢?
「遐,是我不對,不過,等這八個人真正成了女衛,我就會把曾經承諾的都給你。」王墨藍色的眸子里閃著光芒。霜遐回頭,對上那抹藍,最後勉強的勾起唇角。
「好」我再信你一次,你承諾的,後位麼?既然你願意給,我為什麼要拒絕呢?霜遐繞開那個男人,頭也不回的出了大殿!抬頭看著蒼白色的天,霜遐心里暗嘆,王,這是一場博弈,我用我的心,我的情作為賭注,贏了,我便贏回你的心,輸了,我便連對你的最後一絲眷戀也輸掉。
也許是為了王的那份承諾,霜遐和八位少女沒日沒夜的訓練,苦不堪言,但也沒人敢多說半句,那次被罰的少女也在其中,現在已經蛻變成了另一番能耐。
霜遐躺在榻上,眯眼看著殿下的八為少女,今天時對她們最後的考驗,通過了,便是生,沒通過,便是死,她們,沒得選擇!
「今天的任務是︰謀殺王後」霜遐故意停頓了一下,掃過每個少女的臉龐,都沒有一絲的驚訝,其實霜遐听到這個任務的時候都驚訝了好一會兒,「不過,我這里多問一句,你們听令于誰?」
台下的少女齊聲道「霜遐大人」霜遐這才滿意的點頭繼續道「謀殺王後是上面的任務,我的任務是在完成上面的任務後,讓王後站在我面前!三天時間,去吧!」話音剛落,殿下便沒了蹤影,霜遐滿意的勾起嘴角,這才是我要的女衛!
玉兒暗地里關注著王後住的鈺凌閣的動靜,霜遐只需要等待結果就可以,躺在軟榻上,勾起唇角,修理著長長的指甲,王後應該怎麼都想不到王會如此狠心,想要她的性命,那個男人,真是絕情呢。自己也好,王後也罷,還有之前的蝶落,都不過是他一時的玩物而已,這就是女人可笑至極的愛情。
霜遐正在午睡,卻被玉兒匆忙喚醒,玉兒這樣冒昧的喊醒自己肯定是有大事,霜遐壓下睡意,詢問似的看著玉兒。
玉兒會意,娓娓道來「王後淺羽緋因妒生恨害死王妃蝶舞未出生的王子,被人發覺後,在鈺凌閣服毒自殺,王下令廢黜王後頭餃,葬在王陵外的貴族墓。」說話間,玉兒已為霜遐梳好發髻。霜遐滿意的點點頭,問道「人呢?」玉兒扶起霜遐,「八位女衛在正殿,王後囚禁在偏房。」
霜遐看著殿著黑衣的八人,微微一笑,揚聲道「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我的八位女衛,王宮里的八位郡主,但是你們直接听令于我,若有背叛。你們肚子里的毒藥可不講人情!當然,你們對我忠誠,我定不虧待你們!」殿下的女衛單膝下跪,左手扣胸,右手上舉,以天起誓,誓死效忠!
去見王後是在晚上,她憔悴不少,每天以淚洗面,見到霜遐,明顯一驚,雙手顫抖著指著霜遐,驚恐道「你不是死了麼?你怎麼在這?這是哪里?你想要干什麼?我告訴你,我是王後,王要是發現你綁架我,王會殺了你的!」霜遐嘲諷的勾起唇角,輕輕嘆了口氣,走到王後面前,勾起她那曾經精致的面容,惋惜道「王後你還是糊涂呢!」
「糊涂什麼?你才糊涂,放我走,快點!」王後帶著怒意,命令道。
「首先,我沒有死,你不用怕,是王把我藏在陌雲殿的,然後嘛」霜遐頓了頓,憐憫的看了王後一眼,繼續道「王要殺你,是我救了你!」
「你胡說!我是他的王後,他怎麼會要殺我?」王後又一次拍案而起。霜遐淺淺一笑道「難道你忘了是誰囑咐你去喬蘭閣看望蝶舞的?你忘了你根本沒有踫到蝶舞,她就出事了?要不是我派人給你灌下假死的藥,你以為你還能在這里跟我說話?」看著王後眼中的光芒一點點的消失,霜遐的心中也一陣抽搐,他對我應該也會這麼狠心吧?只是我暫時還有利用價值而已!
「那你還救我干什麼?我已經是個死人了!」
「你自有你的用處,你別忘了,你立了雷誓要無條件滿足我三個要求。」霜遐牽起王後的手,柔聲道「想不想回到他身邊報復他,看著他失去一切?」王後抬眸,眼中閃著驚訝的神色,繼而又變成憤恨,極慎重的點頭,霜遐這才笑開了,繼續道「那你就只需要听我安排,從現在開始,你叫素芯。」說罷,轉身準備離開。卻被王後扯住。
「你很恨他?」
「不,」霜遐回眸,那雙深色的眼眸里分明含著盈盈淚光,勉強的勾起一抹悲涼的笑容,柔聲道「我愛他」,聲音很輕,頃刻間便消匿在空氣里。
回到正殿,霜遐便開始吩咐任務,「紫茹,你去教素嵐《淺雲舞》,我要她跳到極致!」目光看向其他幾人,霜遐心中已有打算「諾潔、凌嬙、晨,你們三人去逍遙谷把神醫遲夜帶來。紛雪,二殿下一個月後要迎娶銀月國的公主,你要代替那位公主,成為二殿下的人,依祺和雲璐你們助紛雪施行計劃。少柔,我會向王請令,讓你嫁給逸皓將軍,他可是個重要的人呢!」說罷,長袖一揚,殿下的人便不見了蹤影。
空蕩蕩的大殿,這樣的日子還有多久?
屏退所有人,卸下臉上的面具,絕世的容顏赫然鏡中,獨自梳妝,輕點紅唇,細描柳眉,將長發梳成景國的傳統發式,換上那一身白色的舞衣,沒有當年的樂曲,但仍自己哼著調子,翩然起舞。
王你還記得那年景國王宮里,玉蘭樹下那抹白色的身影麼?我在賭,賭你對真正的我的感情,你知道我有多怕你不記得麼?《淺雲舞》的極致只有我才能跳出來,這是你說的,那時的你向景嵐許諾的一切對霜遐作數麼?一曲畢,舞步緩緩停下,淚水終于決堤,暮澈,為什麼你讓我覺得那麼遙遠?只要你認出我就會心軟啊!為什麼你認不出我來?你是忘了景嵐麼?大約是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