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組成員陸陸續續都到了,眼看時間也快到了,他們進了二樓的會議室。
點了名後才發現少了兩個,蕭子淵坐在會議桌的中央,面無表情的看著指針指到那個數字,又過了十分鐘那兩個人才姍姍來遲。
蕭子淵淡淡的掃了兩個人一眼,看上去沒什麼卻有種逼人的壓迫感。
隨憶覺得這個男人的氣場真不是一般的強大,她作為旁觀者都覺得冷颼颼的,更何況是當事人。
「我不喜歡不守時的人。」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遲到的兩個人面紅耳赤,站起來給大家道歉。
「對不起,我們錯了,再也不會了。」
蕭子淵點點頭,口氣緩和了點,「坐下吧,馬上開始了。」
隨憶垂著眼楮微笑,恩威並施,果然高明。
自由討論的時候隨憶听到旁邊兩個男生在小聲聊天。
「這個會議室不是說不給借的嗎?上次我們系想借來用用都不給。」
「那你也不看看是誰借。」
立刻有人湊過來,「誰借的啊?」
隨憶笑,原來男人也這麼八卦啊。
「蕭師兄啊。」
「哎,蕭師兄到底是誰啊?」
「機械學院的大神你都不認識?」
「不知道啊。」
「也是,蕭師兄平時挺低調的。」
「哎,他不是快畢業了嗎?」。
「嗯,拿到了國外名校的全額獎學金,畢了業就出去。」
「真羨慕啊……」
「別羨慕了,沒得比,听說他連發了好幾篇sci,影響因子都很高……」
隨憶筆下一頓,要出國了啊,好羨慕。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效率極高。隨憶本以為這麼多人不好合作,此刻她不得不承認蕭子淵在出色的外貌和氣質下,能力同樣出色。
她磨蹭了一下,走的時候正好只有她和蕭子淵兩個人。
下樓的時候隨憶狀似無意的問了句,「蕭師兄畢了業是要出國嗎?」。
蕭子淵點頭,「嗯,很早之前就定下的。」
「哦,那恭喜了!」隨憶貌似雀躍的很快回答。
蕭子淵看了她一眼,「你呢,有什麼打算嗎?想出國的話可以找我。」
隨憶靜默了半晌,直到出了圖書館才出聲,「畢了業我要回家工作,也是很久之前定下來的。」
「好。」蕭子淵淡淡回了句。
之後,兩個人一路無言。
隨憶若有所思的回到寢室,心情有些說不出來的沮喪。
三寶正在寫醫學報告,趴在鍵盤上霹靂啪啦的邊打字邊抱怨著,「擦,學醫太苦了!早知道我就去學種地了!換一行行不行?!」
隨憶途經她看了眼,心不在焉的回答,「行,敲一下回車鍵。」
何哥和妖女趴在電腦前悶笑,三寶立刻端坐好,「阿憶,我錯了!」
隨憶一臉茫然,「出什麼事了?」
三寶惶恐,「阿憶,你心情不好嗎?」。
隨憶一頭栽倒床上,悶悶的回答,「沒有啊。」
何哥壓低聲音問,「她怎麼了?」
妖女和三寶紛紛搖頭。
在三個人眼里,隨憶是那種很難見到的豁達的女孩子,遇到什麼都會不慌不忙的笑著解決,即使沉默,也是笑意嫣然。
從沒見過她現在這樣愁眉苦臉。
隔了幾天,再次去開會的時候,隨憶依舊興致不高,坐在位置上異常沉默。
蕭子淵說到一半發現隨憶突然睜大眼楮,緊接著便開始皺眉,又滿臉不安的小幅度動了動。
他停下來問,「怎麼了?」
隨憶一驚,「沒什麼,師兄你繼續。」
蕭子淵看了她幾秒後,雖然覺得她奇怪並沒有再問。
他哪里知道隨憶的「」。
她只感覺到小月復墜墜的痛,便有不好的預感,想了想覺得日子不太對,只盼著自己預感錯了。
誰知沒過幾分鐘便覺得一股暖流從小月復流出,瞬間想死的心都有了。
蕭子淵似乎有意照顧她,提前結束了,但隨憶還是感覺到自己的褲子早已血染,濕濕涼涼的。
她坐著不敢動,給三寶發短信,編到一半才想起來,三個人去了市中心看電影,等她們趕回來天也黑了,不如等天黑了她自己跑回去。
旁邊陸續有人叫她,「隨憶,還不走啊?」
隨憶笑著應付,「你們先走,我馬上就走,再見!」
「那我們先走了啊,再見!」
蕭子淵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見她還在,「怎麼還沒走?」
隨憶坐得端正,「我……我再等會兒。」
蕭子淵看著她原本粉撲撲的小臉有些蒼白,走過去問,「怎麼不舒服嗎?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隨憶苦笑,我肚子疼也不能告訴你啊。
「我真沒事,師兄,你們先走吧。」隨意看到門口還有人在等蕭子淵便笑著回答。
「你們先走吧,我還要找份資料。」蕭子淵看了她幾秒鐘,忽然轉身跟其他人說。
「那師兄我們先走了。」
「好。」
等會議室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蕭子淵月兌了身上的風衣遞給隨憶,「穿上吧,我送你回去。」
隨憶臉一紅,原來他看出來了啊。
一抬頭便對上那雙深邃的眸子,唇角微揚似乎含著笑意。
正處在天漸黑而屋內沒開燈的時間,室內光線有些昏暗,隨憶只看了一眼,便覺得蕭子淵有勾魂攝魄的資質,或許是他總是一臉淡漠,此刻狹長的眼楮因為帶了笑意斜飛入鬢,整張臉的線條清晰漂亮,竟讓她看得有些愣住,有些心動。
她一直以為男孩子不需要長得太好看,而且長得好看的男孩子也不過如此,現在她竟然對著蕭子淵臉紅心跳。她和蕭子淵不是第一天認識,總覺得他身上的氣勢迫人,她也無法駕馭,所以總是不敢仔細看他,現在不經意間的一眼,竟覺得驚艷,早知道就不看了。
蕭子淵竟也不叫她,薄唇微抿耐心頗好的等著她回神。
隨憶反應過來的時候臉更紅了,慌慌張張穿上長風衣一下子站起來,站得太猛供血不足,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下一秒跌進蕭子淵的懷里。
這是他們第一次靠的這麼近。
隨憶緊緊握住蕭子淵的手臂,眼前一片漆黑,她只能感覺到手下的手臂堅實而有力的支撐著自己,鼻間的薄荷味道清晰爽朗。
等眼前的黑暗漸漸消失隨憶才抬起頭,有些迷茫,「謝謝師兄。」
蕭子淵收起手臂順勢牽著她的手,「走吧。」
隨憶的手指貼著他的掌心,他的指尖貼著她的手背,指尖微涼,手心卻是暖的。
她身上穿著他的衣服,周圍縈繞著那股熟悉的薄荷香,她的心忽然躁動起來。
出了圖書館,傍晚起了風,蕭子淵只穿了件襯衣,隨憶有些良心不安,「蕭師兄……你冷不冷?」
蕭子淵嘴角帶著笑,竟然有些戲謔的回答,「冷啊,難道你要把衣服還給我嗎?」。
隨憶被噎住,「呵呵……」
隨憶在心里檢討。
你這個笨蛋,沒事兒多什麼嘴?!
途中蕭子淵給她買了杯熱牛女乃,隨憶捧在手里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秋日的傍晚,寒風乍起,他牽著她的手,一起走在滿是枯葉的校園里,隨憶覺得口中溫熱香甜的牛女乃一路流到了心里,那種感覺縈繞在心頭久久不散。
在樓下分別的時候,蕭子淵說了一句話讓隨憶之後的整個晚上都處在魂不守舍的狀態。
蕭子淵說,你太瘦了,以後多吃點,抱起來的感覺應該會更好。
隨憶在蕭子淵的微笑中機械的轉身身體僵硬的上樓,似乎連再見都忘了說。
回到寢室正在打游戲的三寶百忙中抬頭看她一眼,「阿憶,你笑得好詭異啊!」
隨憶模模自己的臉,「我笑了嗎?」。
正說著何哥一臉糾結的從屋外走進來,若有所思。
隨憶照例問,「怎麼了?」
她皺著眉,「今天本來好好的,三寶非要給我講個笑話,听完之後感覺好奇怪啊。」
「三寶說什麼了?」隨憶問。
「她說,梁啟超在17歲娶妻之後,曾經以為歲月就這麼平靜的過去了,直到他遇見了康有為……還沒講完之後自己笑得在地上打滾……後面的我也沒听到,她也不給我講了,但是我感覺怪怪的。」
隨憶點頭表示明白,看向三寶的方向,「腐,是會傳染的。」
妖女從床上探出腦袋,給出評價,「何哥,你不能再和三寶混在一起了,都被她帶壞了。」
三寶忽然站起來振臂高呼,「革命無罪,造反有理,搞基有愛!」
喊過口號後又湊到電腦前繼續游戲,嘴里還嘰里咕嚕的,「梁啟超就是因為和康有為在一起才把腎都弄壞了,結果做腎髒切除手術的時候被錯切了健康的腎,後來一命嗚呼了,由此可見,梁啟超的一生是極其不靠譜的一生……網上說的對,風蕭蕭兮易水寒,人生難覓是直男啊……」
眾人再次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