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愛言婚 34晉江獨家發表

作者 ︰

我條件反射看向門口,讓我思念多日的人側身站在會議室門外,正接過文件,飛速簽上名字無愛言婚。

此時的景漠宇,與我記憶中的任何時候都不同,半垂著臉,細碎的長發半遮著冷峻的側臉,辨不清絲毫的情緒,黑與白的陰冷色調打在他深色的商務西裝上,修長的指尖在文件上劃出流暢的曲線,張揚得不止是冷漠,還有一種不容侵犯的孤傲與魄力。

合上文件,交給送文件的人,他又跟身邊的高高瘦瘦男人說了幾句話,腳下的步伐漸漸向會議室的方向靠近。

我下意識想理理頭發,整整衣衫,可轉念想想,我的頭發和衣服凌亂得不堪入目時他都見過,我何必裝模作樣……于是我收回被勾走的視線,看向會議室里其他人。

見景漠宇走進門,整個會議室突然沉浸在強大氣壓下,項目總監忙起身讓位,企劃部的周副總和我們老大也準備起身,景漠宇平淡伸手,壓了壓,示意他們坐下。之後,他選了個讓眾人皆意外的位置,會議室最不起眼、最角落的位置——我坐的位置旁邊。

楊穎和陳經理對視一眼,轉過臉朝我擠擠眼楮,很明顯,她懂了景漠宇的目的。

可惜會議室里其他人沒有這份玲瓏剔透的心思,周副總見了景漠宇跟遇見了百年不遇之人似的,馬上拿著會議記錄奔出去,一坐在我的位置上跟景漠宇匯報會議進展。說句實話,倒退十年,她一定也是個水靈靈的大美人,可惜歲月不饒人,年過三十的白骨精,再精致的妝容都掩不住眼底那份被歲月磨礪出的蒼老。特別是跟我顛倒眾生的老公坐在一起,越發的顯得老氣橫秋。

她越靠越近,景漠宇側身靠向遠離她的一側椅子扶手,低頭看著會議記錄。

我忍著把她趕回自己座位的沖動,謙恭地詢問各位業界精英是否有問題。

在場的大老板不說話,自然沒人敢輕易開口。我站在台上冷場了足足半分鐘,正準備灰溜溜退場,大老板忽然開口。「我只是來坐坐,你們繼續開會。」

景天兩位正副總這回不再問那些捧場的問題,問的問題一個比一個有深度,一個比一個有內涵。有些我還能勉強應付過去,有些過于刁鑽,我應付不了,只能含糊了事。其間,景漠宇的手機不止一次的在桌上瘋狂震動,他恍若未聞,全部都是他帶進來那個高高瘦瘦的男人拿著電話去會議室外接听,再回來附在他耳邊匯報請示。

看著一派帝王作風的景漠宇,我才明白什麼叫做真正的高高在上,什麼叫真正的不可一世。剛才兩個趾高氣揚的正副老總一見他,馬上小心翼翼察言觀色,那眼神並不像看公司的老總,倒像看著掌握生殺大權的帝王。

如此看來,他平時在家里冷淡漠然的態度,簡直平易近人得不能再平易近人了。

靜靜等了一會兒,大家再無問題,我走下台,隨便找了個空位置坐下。

「晚上怎麼安排的?」景漠宇問周副總。

「定了鴻賓的海鮮樓,晚上六點,您能參加嗎?」。

他看看表,「嗯,我晚上還有事,不參與了,你們陪好陳經理。」

「好,好!」

景漠宇又對著那個為他跑前跑後的男人交代了幾句話,起身離開。從始至終,他沒跟我說一句話,甚至連眼神都沒與我相會一次,仿佛我們只是陌生人無愛言婚。

我正感慨,意外的呼喚從身後響起,「景小姐,」

我回頭去看,那個高高瘦瘦卻不知何時竟站在我身後,正傾身靠向我,輕聲詢問︰「景總請您會議結束去他辦公室,他有些事情想跟您單獨談談,不知您方不方便?」

他沒有說出任何邀請的理由,我也找不出拒絕的理由。「好的,他的辦公室怎麼走?」

「十樓,右手邊第一間辦公室就是了。到時我會在門口等您。」說著,他伸手遞上自己的名片,「我姓金,是景總的助理。」

我向來懶得做虛偽的遮掩,毫不避諱地在對面周副總微微詫異的注視下接過名片,放進包里。「謝謝,我知道了!」

會議開到五點才結束,我告訴陳經理晚上有事,不能參加後續的晚宴,陳經理馬上點頭如搗蒜,「好,你去忙吧。」

他甚至沒有告訴我,晚上住在哪個酒店,我也沒問,反正又不會去住。

…………

景漠宇的辦公室門前,金助理正要給他端咖啡進去,見到我走近,他立刻停住腳步。「景小姐,景總正在等您。」

我指了指他手中的咖啡杯。「我給他送進去吧。」

他猶豫了一下,將咖啡杯交到我手里。

我輕輕敲了兩聲辦公室的門,走進去。

他的辦公室比我預想的還要大,落地的玻璃窗縱覽夕陽西下的無限霞光,他卻無心風景,坐在黑色的辦公桌前看文件,手邊的咖啡杯已經空了。

我吹了吹手中咖啡的霧氣,輕步走上前,為他換了一杯新的。

「謝謝!」他端起來喝了一口,視線還停留在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數據中。我仔細看了一眼,是上半年度的財務報表。

靜默一陣,他發現了我沒有離開,「還有事情嗎?」。

他問我的時候,視線完全沒有從數據上移開一絲一毫。

原本,我被許小諾的意外出現勾起了滿腔的不滿情緒,打算見到他要好好問清楚︰為什麼他會把父母的遺物送給了她?那是他最珍惜的東西!

可真正面對他,我忽然又覺得沒有必要再問。不論他做什麼,必定有他的理由,是無奈之舉,還是有意為之,都是他的抉擇。

既然愛他,為什麼不能相信他對我的承諾,尊重他的抉擇?!

等不到我的回答,他又問了一遍。「有什麼事,說吧。」

「如果欣賞景總算是‘事情’,我現在很忙!」我說著,輕輕走到他身邊,倚在辦公桌的邊緣︰「沒關系,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他抬眼,冷峻如雕像的臉上難得一見浸透了暖意。「什麼時候回a市的?怎麼沒告訴我?」

「你不知道麼?陳經理十萬火急把我招來,我還以為是你授意的呢。」

「哦?!我昨天不過在酒桌上暗示了一句,想不到他效率這麼高。」

一句暗示就如此見效,我問︰「你怎麼跟他暗示的?」

「我說——」他靠在椅背上,半仰著弧線優美的下顎,似有若無的淺笑︰「‘不知為什麼,最近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日子過的有點乏味……’」

暗示的這麼明顯,別說陳經理,連我都能听明白。我嬌笑著側身坐在他腿上,一只手臂纏上他的頸項,另一只手拂上他額邊的碎發。「景總,那你要我怎麼做,才不乏味呢?」

幽深的眸光落在我臉上,毫不掩飾其佔有欲。他一手擁住我腰,一手握住我的指尖,放在唇邊輕吻。「這樣……就不乏味了。」

濕軟的觸覺如觸電般急速傳遍全身,臉上一陣滾燙。

指尖繞過他唇邊揚起的弧線,我啞聲問,「那這樣呢——」

後面的聲音消失在他彌散著咖啡濃香的唇際……

片刻的失神,他扶著我的背將我緊緊按在懷中,深深吻了下來。濡濕唇舌一經糾纏,便再難分難舍,沒有他的日子,我又何止是乏味,簡直夜夜孤枕難眠。如今相擁相吻,又豈能淺嘗輒止

隨著吻的深入,他扶在我背後的手猶豫著移至腰間,猶豫著順著職業裝的衣襟探進去,熨帖著我火熱的肌膚,最後,終又猶豫著的移到胸前,將一片柔軟虜獲在掌心里。

熱辣辣的火焰直燒到喉嚨,神志已經模糊不清。忽然一道靈光喚回渙散的理智,我偏過頭深深吸氣,他的深吻剛巧落在我耳後……

「你還沒鎖門呢!」我提醒他。

他看了一眼門,又看看辦公室陰沉的色調,終于尋回了理智。

平復了一下灼熱紊亂的呼吸,他幫我理平褶皺的衣襟。「言言,我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

他沒回答我,扶著我站起身,從抽屜里拿了車鑰匙,帶我走出辦公室無愛言婚。

經過大堂時,前台的接待小姐一見景漠宇,離得老遠還媚笑入股地打招呼。「景總,您下班了!」

我實在看不下去,在她眼前伸手挽了景漠宇,問︰「接待是門面上的事情,你怎麼選了這麼個女人?」

「她是才叔的一個親戚,爸讓我在公司給她安排個位置,我想不出她除了前台接待,還能做什麼。」他回眸,看我一眼,「怎麼?她得罪你了?」

「談不上得罪,我不喜歡她對不該尊重的女人特別尊重。」

「不該尊重的女人?」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拿出手機撥通金助理的電話。「通知人事部,讓前台的李路路明天不用來了。」

掛了電話,他遲疑了一下。「言言……」

「什麼都別說,我不想听見關于她的任何事!」

…………

車子駛出停車場,右行了不足五分鐘,便拐進了一處嶄新的公寓式高層小區。我被他牽著手走過石子小路,走過噴泉水池,最後走進一棟林蔭深處最幽靜的樓房。

這種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開放商還舍得花錢弄些亭廊水榭,樹蔭成行,足見他們在房價上找到了平衡。

我算計著房價該是怎樣的天價時,景漠宇已用鑰匙打開一間陌生的房門。最後一抹霞光隨著房門的開啟掠入,一片無限旖旎的光芒。

雖然心中早已猜到這是我們的新家,可當我看到我最喜歡的淡紫色流蘇窗簾,我最喜歡的銀色水晶燈,我最喜歡的布藝沙發,還有沙發背景牆上那張我最喜歡的碧海藍天之下的婚紗照……我再也抑制不住興奮,淚眼朦朧抱住他。

「這是我們的家嗎?!」每一樣東西都是我最喜歡的,就連茶幾上的杯具也是我最喜歡的夜光杯。

「嗯,只屬于我們兩個人。不管我們想做什麼,都沒有人會打擾。」

「不如,我做飯給你吃……」這是我多少年來的夢想。

「好啊,我正好餓了。」他帶著我走進廚房,給我展示一應俱全的廚具,還有冰箱里也塞得滿滿的食材。「需要我幫忙嗎?」。

「當然不用,」我直接把他推出廚房。「廚房哪是男人待的地方,去外面等著。」

美其名曰以防油煙外泄,我關緊廚房的門,打電話給家里。

老爸接了電話,我沒心思跟他廢話,直接說︰「快叫玉媽听電話,江湖救急!」

「還有什麼老爸不能解決的事?!」他的語氣听來無所不能。

「做飯。」

「……等著,我給你去叫!」

一個小時後,在玉媽電話指導之下,極具廚藝天賦的我把一鍋生米煮成了熟飯,還炒了一個非常有技術含量的煎雞蛋,以及一湯盆還算勉強成功的紫菜蛋花湯。

雖然在戰斗過程中稍微發生了點意外,滾燙的油濺在了我是手背上,鋒利的菜刀輕輕劃過我的手指,但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把油香撲鼻的「處女作」端上飯桌時,景漠宇詫異地看著我的臉,像是看著一個從不認識的女人。「真的是你做的?」

「是啊!」我笑嘻嘻問他。「是不是突然發現娶了個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上得大床的老婆,感到特別的幸運?」

他啞然失笑,「娶你的時候,我確實沒有想過有這麼豐厚的福利。」

「你想不到的還多著呢,」我拿起筷子給他夾了一塊雞蛋。「嘗嘗好不好吃。」

他眼中的笑意在目光觸及到我的手指消失無蹤,他抓住我正欲收回的手,因為用力過大,指尖上深深地刀傷又開始滲血,一點點聚集成鮮紅的血滴。

我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被大人抓到,怯怯地抽回手,藏在背後。「我下次不會了。」

「沒有下次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生硬得不容辯駁,眼底卻是水光蕩漾,霧氣迷離我確信我沒有看錯,那是我以前沒有見過的情緒。

我很想求證一下,這種陌生的情緒是否就是傳說中的「愛」,又怕答案像上一次在學校門口那樣傷人。

糾結了許久,我下定了決心要讓他給我個答案。「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必須用一個字回答我。」

「什麼問題?」

「你愛我嗎?」。

…………

作者有話要說︰「言言,我佩服你有問出這句話的勇氣,更佩服你,能有勇氣讓景哥哥用一個字回答你!」

氣氛貌似調節的差不多了,大家覺得下一章需要肉肉調節氣氛嘛?如果不需要,我下章就要開虐了。

ps.最近某心太忙,留言回復稍遲些,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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