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小包子養成記 第五十九章 遲來的洞房

作者 ︰ 軒轅方梨

「你找上我,有什麼話說?」一瘸一拐衣著干淨神情黯淡的男人剛撒完尿,忽覺身後有人轉身望著一身大紅喜服突然出現在牆角的女人,輕問。

翠姑看著男人黯淡的眼楮,這個人在她剛剛回村的時候,曾跟她老爹說過不嫌棄她,想跟她好好過日子,可惜沒錢沒地,還沒有本事,她爹怎麼可能答應。「你幫我將花千尋殺死,我嫁給你!」翠姑說著話,將衣服的盤扣一個一個解開,露出她精心縫制的大紅棉襖,少見的緞面上繡著的牡丹花,雍容華貴富麗堂皇,還有那挺翹的山峰似要掙月兌一般,從她微微張著的衣縫里露了出來,襯著一片雪白柔女敕。

這個女人當真是禍水,沒穿抹胸?趙瘸子一搖一晃的走進妝容艷麗一身大紅很是喜慶的翠姑,伸手就進了她的衣衫,輕撫著她的縴細腰,若是早些答應自己,今日怎麼可能被人扔在深坑沒人搭理?

「現在說這個是不是,有些晚了?」趙瘸子看著女人眼里的一抹豁出去的淡然,猛然捏緊女人一點紅,輕柔反復,二十歲的身體滑女敕柔軟。

沒人知道,他趙瘸子最拿手的就是捕獵,因為腿子的緣故,讓他不能跟正常人一樣身手敏捷的圍獵,可是他的箭術和布置陷阱的功夫,他敢說在籃子村還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所以他家底還算殷實!現在這個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女人找上他,想來是想利用他除掉花千尋這個擋路鬼。

听到問話翠姑的小臉瞬間煞白,看來不付出代價,她今日怎麼可能達到目的,可是,花千尋必須死,她才能解恨。

「我現在,就給你!」

翠姑說著話利落的將衣衫拉開,隱隱雪白,溝壑分明,趙瘸子目不轉楮的望著眼前的美景,當了二十八年的光棍,女人的滋味如何,今日他倒要嘗嘗?

「這,話倒是好說!」

趙瘸子佯裝著不為所動,下一步將女人狠狠的壓在了身下,亟不可待的拖著衣衫,「你若讓我滿意,我會讓你如意!」

不過,傷人性命的事情,他趙瘸子任何時候都是確實不能做的,這個痴心妄想的傻女人啊!

「翠姑,幫我!」在幽深的旮旯里不久就傳出了奇怪斷續的聲音,趙婆子站在一旁靜靜的等待著兩人,直到聲音漸漸變小,才悠的站了出來,喝道︰

「好一對狗男女,你們今日做的事情,我若告訴大伙,我看你們如何在籃子村立足,你不是要嫁給趙寶生嗎?你不是要娶到這個女人嗎?老婆子,今日就成全你們!」

趙婆子看著神情慌張撿起衣服亂穿的兩人,滿目的狠毒,沒想到這個翠姑還真是有料,她家老頭子不知道有沒有這個能耐?

就不知道翠姑,能否忍耐,她今後的日子。

兩個老家伙在坑里等人來救,天快黑了才等到老二家的狗娃和哥哥來,他們又餓又氣還要看二媳婦兒的臉色,吃了晚飯躲進房里不敢出來。

跟著趙西端回到趙家,花千尋抱著孩子坐在專門的客房炕里,心里清楚,今日填埋了新娘子的大坑,一定又是她兒子小怨恨的杰作!

那個男子怪異的眼神,也清清楚楚的記在她的心里,看來那個男人,也沒見過這麼奇怪的一幕,想來他一定不會是怨恨的親生爹爹。

「小怨恨,你還有什麼奇怪的本領嗎?」花千尋輕撫著怨恨的胖嘟嘟的小臉,「你爹爹到底是誰,娘親可以喜歡趙寶生?」

怨恨的小眼楮明溜溜的轉動著,娘親不認識爹爹,他現在才五個多月開口說話,是不是會給娘親帶來災難?

「怨恨爹爹名喚白御寒,小花,本王命令你,替本王寫出來!」怨恨看到正等著他命令的小花貓,想到了一個好主意,這也不算是他自己說出來的了,到時候爹爹也就不會怪他多嘴,可是,不行——

白御寒,娘親一定不知道這人是誰!

「等等!」這片刻,怨恨抬眼就看到小花貓,已經將寫著字的紙條,從門口餃了進來徑直爬到了自家娘親身上,娘親看到紙條了!

「大王,小花是不是很听話?」

怨恨看到花千尋挑眉沉思,哪里還有什麼心思理會小花貓,慘兮兮的替老爹擔心,娘親被人欺騙一定會生氣,只能提醒爹爹,不能讓娘親知道他的名字喚作白御寒,好在自家爹爹還有另一個名字,也不打緊。

花千尋驚訝的看著手里的紙條,抬眼就看到一身儒雅的男人,站在被小花貓推開的門口一臉的深沉,額頭緊皺,難道說剛剛的這張紙條,是這個男人故意讓小花貓餃進來的,這樣說來,他一定是認識白御寒了?

「你跟白御寒是什麼關系?」花千尋不由開口問道。

她不知道就這一句話給她的愛情帶來多大的壓力,北堂冥逸微微揚眉,他的女人失去記憶後好像變笨了,這麼直接的問話,他以前可是找不到她話語里的絲毫破綻,這般單純的村莊,真的影響了她的思維。北堂冥逸如是想著,眼里含著一絲迷人的微笑,瓖著白玉的錦靴,緩緩走了進來。

「在下北堂冥逸,白御寒,你問他做什麼?」

他認識白御寒?

白玉錦靴?——又是一個很有品味,有錢的大爺!

花千尋望著來人帶著一抹喜色的面龐,白色襯著水印墨荷的錦袍秀出他的清雅,俊逸,袖間竟還繡著銀邊,倒是一個注重細節又充滿自我主張有個性的男人,若說趙寶生一身冷漠孤傲,反觀他就是一只埋在雪地里的白狐,狡猾多變,又善于偽裝,她剛問出口的一霎那,他的那雙漂亮的眸子,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他不知道白御寒是誰,現在怎麼又成了這般熟悉的口吻?

「沒什麼,華秀千尋是誰?」

花千尋按住怨恨此時的著急亂抓,將一邊硬塞進他的嘴里,怨恨今日這般激動,將他老爹的名字竟然也舍得告訴她了,她能不高興到想要揍他一頓。

怨恨急切的想要表達自己的心意,他不是故意的泄露自己的,可是老娘突然出聲問這個陌生人,讓他猛然覺得自己剛剛的行為有多愚蠢。

她看過朱軍和馮鞏的一個小品,那是一個循循善誘的故事,她倒要看看,今日她和他誰先哭,若他真的對那個人戀戀不忘的話。

「華秀千尋!」北堂冥逸听到從她嘴里說出來像是個普通人名,不由悲從中來,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華秀千尋就在他的面前,這般毫無情緒的跟他說話,想從他的嘴里知道自己曾經的事情!

北堂冥逸緩緩在圓桌旁坐下,從袖間拿出一壺酒,悶悶地喝了起來。

趙西端家里怎麼也說是方圓有名的地主之家,圓桌旁生著一籠炭火,屋里暖烘烘的,鏤空的門窗被厚厚的紙糊著,透出些亮光,外面將里屋的人影,照的是清清楚楚。

幾乎是和北堂冥逸一起來的趙西端,看著緩緩坐下的人影暗暗離開,自從莫離歡出現在村里,他就知道花千尋的身份絕非等閑,今日他生意上的最得意的朋友,——生意遍布大蒙國和龍翔國,兩國皇帝也要給三分薄面的北堂冥逸,竟然叫出了她的名諱!

他更知道北堂冥逸雖然表面上是商人,可是他的另一個身份,卻是大蒙國行蹤飄逸的堂堂七皇子,這不得不讓他,將花千尋跟一年前失蹤的大蒙國右相華秀千尋聯系起來,大蒙國和龍翔國本就為邊界的事情一直相持不下,一年前兩國使者就是在蒼州關于邊界進行商議,那時候大蒙國派來的正好就是華秀千尋。

他不知道的是,蒙國最尊貴的華秀家族出來的華秀千尋——最為出色的大蒙國右相,竟然是個女人!

若這個消息傳到大蒙國,會是怎樣一個驚天響雷?

華秀家族欺君罔上,株連九族絕對會是所有君王會選擇的處理辦法,就不知道花千尋一旦承認自己的身份,能否承擔的起這個後果?

「西端,你領到家里來的是何人?」趙西端剛剛轉身,就看到老爹對著他逼問︰「現在時局混亂,你知不知道他的底細,若是龍翔國戰敗,明年你還怎麼考狀元?還有,他怎麼認識花千尋,竟然叫她華秀千尋?」

「老爹,你是關心兒子多一點,還是花千尋多一點,竟將兩個問題一起問我?」

趙西端走過去,攀住自家老爹肩膀,推著老爹離開這里,北堂冥逸可是身懷絕世武功的能人,而且他知道他身份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他知道,他趙西端只是個普通的生意人,萬不能招惹了這個貴冑!

「你是說,華秀千尋是大蒙國右相?」

花千尋望著男人一臉的失望,這麼說來她絕對不能承認自己就是華秀千尋,雖然素不相識,但她不能害了那個人的家人,好在她從沒打算做那個人!

「那你又和華秀千尋是什麼關系?莫非,你是斷袖?」

「她是我的陪讀,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北堂冥逸舉起酒壺,猛地灌下一口酒這才幽幽說道︰

「她很聰明可以說是才華橫溢,十六歲殿試後被欽點為狀元,就被父皇委以重任,只因為小時候失足落水,傷了肺氣不能習武,去年跟大皇兄一起來蒼州議事,這才著了大皇兄的道!」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真是令人羨慕!可是,既然這樣說,那時候的你到哪里去了?怎麼能讓不會武功的她一個人落了單。

男人都是自私自利的,而且也是充滿雄心壯志的,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而放下到手的權力地位,眼前的這一位恐怕也不能例外!

「去年那時,我被父皇派到了西北極地去封賞留在蠻荒之地戍邊的將士,我以為失去她了一直悔恨到現在,直到遇見你,我才發現這是老天爺給我的另一次機會——讓我彌補你!」

北堂冥逸晦澀的看了一眼床上端坐的女人,她的表情像是听故事,她的心冷硬的分毫未動,還是她故意裝作不認識自己?

說的話比瓊瑤阿姨的電視劇還感人,可惜,她花千尋心硬如鐵,一般的小火是化不開的,華秀千尋是怎樣一個玲瓏剔透的驕人,她沒有冒充她的半分心思,也絕對沒有想擁有她愛人的妄想!

「謀江山紅顏堪折,北堂公子抬舉花千尋了,我一個鄉野村婦怎麼可能是你口口聲聲說的大蒙國右相?」

花千尋覺得故事听得夠久了,對怨恨小盆友的懲罰可以結束了,看他眼楮睜的老大,很是吃力的!

「況且,我男人明日就回村里,若北堂殿下不嫌棄他愚笨,到時候到我家里喝酒!」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北堂冥逸如果說剛剛他覺得女人是負氣騙他,現在可以確確實實的確定,她真的不記得他了,這讓他有絲驚慌,甚至忘了男女有別,借著酒勁兒趔趄著向花千尋的炕邊走去,理智卻是注意到了周圍突然出現的一抹蕭殺。

「千尋,你曾經說過不想做菟絲花,要為我爭奪天下,可是——如今你都不願意認我,失去你我奪那天下,又有何用?」

花千尋似乎是被這些話感動了,又似乎感應到了那人的氣息,竟然想相信這個男人說的話,並且不排斥他的靠近。

他是對著她的面容,想向那個人傾訴衷腸,沒有半分的威脅,這樣的真心,她倒是可以理解!

嗖嗖嗖!三只空箭羽穿過透明的薄紙,徑直向花千尋射來,北堂冥逸聞聲迅速撲了過去將花千尋和怨恨擁進懷里,大吼一聲︰

「是誰,在外面?」

不顧肩膀上,脊背處的劇痛,北堂冥逸飛身出去,四下張望卻是不見人影,只是他的聲音將正在書房說話的趙西端父子吸引了過來。

趙西端看到他背脊上的箭羽更是吃驚,三支箭竟然全部射中,以他的武功都不知道躲的,如今這般,莫非是為了花千尋?

望著插了著箭羽鮮血淋淋的背脊,花千尋覺得自己冷汗直冒,手腳冰涼,若是她剛剛還在懷疑他對那個人的真心,現在看到這沒入他身體的三箭,還不感動,她就不是人!為了那個人的身體,他竟然舍身救她,想到這里一股發自內心沒來由的心痛,差點兒將她擊倒,她知道是潛意識里那個人的激動!

花千尋連忙將怨恨埋在被子里跳下炕,沖出屋一把扶住快要跌倒的男人,「別管了,現在止血要緊!」

趙西端急忙上前幫著花千尋將北堂冥逸扶進屋里,望著北堂冥逸背脊上亮晃晃的箭羽,趙老爺子怒發沖冠咆哮道︰

「趙福,集合所有的人,務必給我抓到凶手,敢到我家里傷人!」

此事,事關重大,受傷的還是北堂冥逸,趙守成不得不擔心他一家人的安危,現在大蒙國的軍隊已經佔領了蒼州,以西端的說法,這個人可是,能讓他生能讓他死的人!

「是!」趙福立刻接道,從到趙府還沒見過老爺發過這麼大的脾氣,誰這麼大膽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將火把全部點上,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給我搜!」

听著趙福的身影聲音越來越遠,趙守成急忙跟進屋里,看到花千尋有條不紊的剪著北堂冥逸的衣服,這才回過神來,這個花千尋是懂醫術的!

「趙老爺子,準備干淨的布條和熱水來,我要幫他拔箭!」

花千尋從來都當趙老爺子是家里人,花千尋說完話,看著痛的額頭大汗直冒的北堂冥逸,出聲安慰道︰

「北堂公子,你別怕,有我在定將箭羽拔出來!你是為了救我,日後,我定會不忘你的救命之恩!」

北堂冥逸在心里苦笑,痛到這地步,終于能听到她的不含諷刺的安慰,還真是暖心!不知道,這個承諾會不會在她,見到丈夫之後變得雲淡風輕!

他北堂冥逸絕對不會是忘性很大的人,反而他是錙銖必較的商人,不會輕易讓她淡忘了這三只箭羽是何等的滋味。

我到底還是找到你了,也順利的留在了你的身邊,你心心念念,卻給你帶來災難的丈夫是怎樣一個人?我倒是要見識見識。

北堂冥逸收起上嘴角的一抹淺笑,咬住嘴唇陷入了他曾經美好的歲月,——他們打算相守一生,白首不離的過往。

「好了,趙西端你先去睡覺吧,我來守著他!」花千尋處理好傷口,看著忙前忙後親自幫忙的趙西端,說道。

這個人即像她的哥們,又很像是她的親人,隨意稱呼,隨便使喚,並不是因為曾經的愛慕,而是發自內心的信任使然。

「他的身份都跟你說了,你不必在意!今日就算是我,也會奮不顧身的救人,他只是踫巧。」更何況,他的武功很高,怕是——早就覺察到了周圍的響動!

趙西端想這樣說的,可是還是停了下來,畢竟這個人真的是豁出性命才換來花千尋的承諾,他不是小人,做不來壞人名譽的事情來!

「明白,你先去休息,有事情我叫你!」花千尋勉強拋出一個笑臉站起身子催促,她實在是累得慌,心累加上身體累,她只想找個地方美美的睡上一覺,等她休息夠了,這一切她都會理順,並且想明白!

「好,我先走了,你也累——」趙西端怎麼會不明白花千尋的意思,放棄她,他知道是他做過的最差勁的決定,他得為自己的心贖罪。

無視趙西端的婆婆媽媽,花千尋悉悉索索的月兌了鞋,跳上了炕在里側躺平,不一會兒呼聲遍屋,趙西端跨出去的腳又收了出來,端起圓桌上的酒,添上炭,細細的品了起來,明日回村的趙寶生將會如何處置今日的鬧劇,已經不關他任何事情。

老爹自然會找到傷害北堂冥逸的凶手,不是今日就會在這個臘月的月末,他相信老爹的手段,定不會拖到明年!

古人說,一醉解千愁,這時候他倒是要試試,這句話是不是真的!

「老爺,搜遍了所有屋子,一個可疑人都沒發現!只是——」趙福撫著臉,怯怯的看了眼瞪著自己的二少爺趙才安和年輕漂亮的張姨娘,回道。

剛剛二少爺被他驚醒,還想揍他來著,張姨娘更是甩手就是給了他一巴掌,想他在趙府的總管地位,老爺都對他客客氣氣的,這兩位新來的倒是跋扈,敢打他!

趙守成隨著趙福的眼楮看過去,就看到只著里衣的二兒子趙才安,和一臉驚懼的張姨娘,莫不是這兩個人私藏了人,沉聲呵道︰

「只是什麼,說!」

「只是,二少爺和張姨娘的房間還沒來得及搜,小的就被張姨娘打了出來!」趙福這才將手放了下來,紅紅腫腫的臉,讓大伙兒看了倒是滲得慌,張姨娘怎麼說也是城里回來的,怎麼住得習慣這鄉下地方,仗著老爺偏心,恐怕都不將大少爺放在眼里呢?

「趙福,你即刻帶人過去去搜!」

趙守成背過手,緩緩進了屋里,聲音從門口傳來,狠絕的命令,聞之令人畏懼,尤其是趙才安和張姨娘更是心寒。

「你們兩個妨礙我抓到凶手,今日就不必睡了,站在那里思過,我哪日抓住了凶手,你們哪日進屋!」

趙西端是人,趙西端的客人是人,他們一個是他的兒子,一個是他的小妾,他們就不是人了嗎?

趙才安和張姨娘四目相望,終于明白父親和相公,不讓他們回老家的理由,原來他的眼里只有趙西端一個兒子,他們竟不是他的親人!

一片茂密的竹林中,一個設計雅致的小竹屋里,兩個十幾歲的少年,一個身著黑色錦服,上面點綴著玄色悠蘭花,一張笑臉清雅月兌俗,那雙桃花眼讓本就男女不辨的俊顏充滿了靈秀,芊芊玉手靈巧的在七緯琴弦上飛揚,靈動的玄妙的樂聲幾乎要蓋過一旁白衣少年的清麗簫音,白衣少年眸角帶笑,忽而一個悠揚的高音將黑衣少年的琴音壓了下去,交纏,掙扎,拼搏,半響後琴簫慢慢回落,更加婉轉輕揚又充滿喜悅的和鳴,在山間林里徘徊,久久不曾停歇。

花千尋躲在竹林深處仔細打量著那個黑衣少年跟她現在的長相尤為相似,只是單純善良的雙眸,鮮活靈動的俏臉,讓此時的她心生羨慕。那個白衣少年應該就是少年時候的北堂冥逸了,白色的錦服上繡著精致的墨蓮,瀟灑中帶著幾分儒雅和清貴,眼眸深邃,五官若刀刻一般好看,他心里是充滿喜悅的,小臉柔和的看著撫琴的少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千尋,這里以後就是我們的秘密,以後我們要是有空,就來這里撫琴可好?」少年開口說話,果然是她少年的時候,花千尋緊緊的注視著兩個人的互動,竹林在一片微風的吹拂下,發出瑟瑟的響聲,好像是在附和著兩人。

「好,你若喜歡這里,我定會陪你來的!」出谷黃鶯般美妙的聲音來自黑衣少年,她真的是個女孩子,花千尋悠的攥緊了拳頭,為什麼讓她要看到這些?

少年听到黑衣少年女子的聲音,喜出望外,他只是猜測,可是現在她竟然自己承認了,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喜訊!

「千尋,謝謝你讓我知道你是女子,我替你保密!」白衣少年傻傻的抱住淺笑的黑衣少年,「千尋,你讓我等的好久!」

「這麼說,你早就知道我是女的了?」黑衣少年撒嬌的輕點少年挺直的鼻梁,小臉霞光熠熠,綿連的喜悅,卻俏皮的說著狠話︰「都怪我一時心軟,便宜你了!」

私定終身,這就是傳說中的,花千尋很不明白,為甚她會在這里,這不是四川的某地,她現在正在貴州旅行,剛剛看了宣慰府很是漂亮。

花千尋剛從閼氏宮里出來,就踫到了雙眸寒澈,周身散發著唯我獨尊帝王之氣,一身穿著淺金長袍,雙手環胸不拘言笑的北堂蒼月,她想要換條道,卻被人堵住了去路。

看著眼前雌雄莫辯的映秀,揚眉不解的看著自己,北堂蒼月心下悸動,大蒙國唯一被父皇欽點的狀元,獨獨喜歡不受寵愛的七弟,突然被人忽視這口氣怒氣,他怎麼可能咽得下去!

「華秀千尋,你就那麼喜歡七弟?」閼氏所生正宮嫡出的二皇子北堂蒼月,她什麼時候招惹他,得罪過他嗎?

「我倒要看看,你能為七弟做到什麼地步!」

瞬間花千尋就被點了穴道架上了肩頭,這里是皇宮內院,難道沒人敢管嗎?為什麼他可以暢行無阻,那些個宮女太監眼楮是瞎了嗎?

幽暗冷清的宮殿,是某個皇妃的冷宮嗎?花千尋心里害怕,戰戰兢兢的環顧一周,北堂蒼月為什麼帶她到這里來,他要作甚?

推門而入,里面竟然別有洞天,裝點的富麗堂皇,粉色的紗帳若隱若現的淺金色大床,是北堂蒼月的別宮?不是,這一定是某個妃嬪的住處。

「想什麼,這是我宮外別院,你已經在我懷里睡了兩個時辰了,父皇以為我要跟你探討學問,很是歡喜的讓我們出了宮!」邪魅的男人提醒著花千尋她現在的處境,可是明明她一直都是清醒的,怎麼可能隨著他出宮?

「我今天要好好的研究一下,你身體的構造與我們有什麼不同,為什麼你那麼聰明,十六歲就知道巧妙的引水灌溉?」

被人拋在冰涼的大床上,花千尋蠕動著想大叫,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隨之而來的是同樣冰冷的大掌,正在一件一件月兌著她的衣衫,無助害怕,驚恐,清清楚楚的從心里傳來,傳遍她的全身,華秀家族的榮耀,絕對不容自己破壞,可是為什麼全族中跟她同歲的都是女孩子,沒有一個人可以承繼華秀氏族的使命,十歲大選時,她利用忍耐,堅持,欺騙,在黑暗的地下獨自存活了十日之後,被人救了出來,取名華秀千尋,繼承華秀家族百年榮寵,——下一代最尊貴的家主。

只是因為自己喜歡七皇子,支持七皇子,就要被人這般欺辱嗎?那些個平時將她保護的滴水不漏的死士人在哪里?還是那些長老們已經投靠了這個二皇子,送她來當祭品,討好這個霸王!

「不要!」花千尋一個激靈,感受到男人的大掌已經包住了自己的挺翹,還在揉捏,伴著陣陣空虛將她嚇住,不由大喊一聲。

她再睜眼看去時,就看到女子俏麗的雙眸臉微閉,長長的睫毛撲閃著,縴細的脖頸白皙粉女敕,紅紅的耳根,雪白未著寸屢的俏蕤,映著淡淡的金色,格外漂亮,修長的美腿隨著男人的動作,瞬時也露在了空氣里,英俊的男人也是一臉的意外,雙眸閃爍著精明的瑞光,伸手輕撫女子的小臉,揚起一抹盈盈的郎笑。

「原來你是——」男子望著像是晶瑩玉砌顫抖的女子,緩緩的躺在了一邊,伸手向下移動,引來女子的輕顫,果是滿意了般,笑道︰

「幸好,我將你虜來,原來是七弟的紅顏知己,你想要為七弟做什麼,你來我這里一次,我便答應你一回,可好?原是我點了你的啞穴,都怪我!」

花千尋奇怪,男人眼里的竟然還有溫柔,大蒙國的嫡出二皇子,將來這個國家百分之六十的結果是他要繼承,他就那麼有把握七皇子奪不得江山!

「你確定你能順利即位,成為這大蒙國的至高無上的皇帝?」花千尋听到這麼有志氣,有自信的挑釁,正想拍手叫好,這個女子都到這般地步了,竟然還是一身倨傲,到底比她能耐!

「沒想到,還是個母老虎?」

男人欺身壓上女人一臉的興奮,大皇兄愚蠢,不會是他的對手,他真愁沒有敵人的日子聊透頂?這個女人倒是提醒了他,七弟會是個強勁的對手,可是現在的他也就只是個不受寵的皇子,想跟他斗,他得耐心培養一段時間。七弟會是一塊璞玉,他費些力氣假以時日,倒是可以擔當大任,這個女子也會幫助七弟成就霸業。

「日子,會越來越有意思!」

有意思個屁!花千尋搖搖頭猛然罵出一句髒話,看到男人似乎沒听到自己的話,這才從夢中醒來,只听到身旁的重傷的男人急切的話語。

「千尋,你不會有事的。」北堂冥逸發著燒,似夢似醒的看到華秀千尋從萬丈懸崖跌落,他想伸手抓她可惜,每次伸手都讓她躲過了,「千尋,沒事的,抓緊我!」

「冥逸!」華秀千尋一邊呼喊著愛人的名字,一邊看著越來越遠的想要抓住自己的男人,「你要好好的活著!」

「千尋,不要!」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叫將怨恨小盆友嚇得一個機靈,張大了眼楮,愣愣的看著悠然轉醒的自家老娘,親娘可千萬別被人感動了,這個人不懷好意!

花千尋起身五味雜陳,華秀千尋真是個可憐的家伙,哪個人對她才是真心的呢?

恐怕是她自己多情,惹的禍。

就當了自己做夢,她的人生,不能因為愛情而變得危機重重!

花千尋想明白了,起身拿起濕濕的毛巾,替男人擦起身來,心里已經有了定奪,北堂冥逸到底對華秀千尋存了幾分真心,北堂蒼月又是怎樣的一個人物?不久在她的生活里,夢里的東西終究會變成現實吧!

拭目以待!

只要自己是自己心的主人,任何艱難險阻都只是紙老虎,都會變得不堪一擊!

北堂冥逸悠悠轉醒,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了,看到自己身旁熟睡的花千尋,心里巨大的遺憾似乎被人填滿,失去一次已經夠了,斷不可能再放手!

「你醒了?」花千尋掃落在自己面龐的大掌,掩飾的打著哈哈,趙寶生這個臭男人,今日回來,定要了他的小命!

「千尋,謝謝你還活著!」北堂冥逸望著女人故作鎮靜的桃花眼,想在那里面看到熟悉的愛戀,不看還好可以自欺欺人,現在看了竟沒有他期盼的神情反而越加的冷清淡漠,像是變了一個人,只是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的善意的笑意。

花千尋並不回答,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昨晚的華秀千尋已經告訴了他們之間的糾葛,也是希望他和她相互喜歡,可是現在愛情在她看來很輕,在沒有解決溫飽問題的時候,所以她現在沒空!

「花千尋你醒來了,快起來梳洗吃早飯,今日你家男人就回來了,你得早點兒回家等著,昨天的事情,現在也都平息!」

趙西端站在門口敲著門說道,他不想她和趙寶生在鬧翻,听爹爹說趙寶生很厲害,現在能保護花千尋的唯一趙寶生莫屬!大蒙國的七皇子北堂冥逸,這次跟他回來,到底是自己輕率的決定,不知道蒼州的戰事現在如何?

卻說因為戰事,連夜趕回來一早就回到村里的白御寒,木門緊鎖,院子里竟然多出一個大坑,遍尋不著自己好好在家的婆娘和兒子,急忙向二哥家里奔去,剛進二哥家院子就看到出來小解的老娘,連忙出聲問道︰

「娘,我家婆娘呢?昨天不是還好好在家里!」

不是責難,只是發問,充滿了急切與命令!老婆子看著趙寶生著急的俊臉,雙眸凌厲,風塵僕僕的回來找的是自家的媳婦兒,老五婆娘的話,會應驗嗎?

老婆子舌忝舌忝唇,不敢答話,又看到白御寒一個人回來,其他人怎麼不見,老二,老三,老四還沒回來,誰來保護她?

「六叔叔,花嬸在趙西端家里避禍呢,昨天女乃女乃做主給你娶翠姑,將花千尋趕走休書都給了,人家現在應該在趙西端家里享福吧!」

八歲的狗娃看著自家娘親的方向,穿著夾襖,小臉蛋通紅很不情願的走了出來,認命的按照著老娘的命令,一字一句的照著娘親說過的話,脆聲脆氣的回道︰

「娘親還說,是大嬸鼓搗的女乃女乃,還有五嬸和五叔,新娘子自己灰頭土臉的回去了,六叔若是喜歡,倒是可以自己將翠姑接過來,反正女乃女乃已經休了花千尋!」

白御寒覺得他現在想殺人,這些個自以為是的親人,還不是心心念念的都是各自的利益,休了花千尋,他們半點兒好處都別想得到!

「既然爹娘不認花千尋和她的孩子,從今以後,你們也就沒有我這個兒子!」白御寒將話說的明白,本來還念著趙寶生的恩情,奉養老人,可是他們不是給他添堵,就是算計他的錢財,都老成這樣了,要錢作甚用!

「我的那地基,家具,還有那二畝地,屋里除了我自己從外面帶回來的錢財之外,所有的東西,我今日都做主還給你們,還有這十兩黃金,算是我給你們的生活費用,自從之後,你們是你們,我是我——我只是花千尋的男人,怨恨的爹爹,跟你們沒有任何的關系!」白御寒一邊說著話,一邊強硬的將手里的黃金拽給老婆子,頭也不回的離開。

听著絕情的話,老婆子望著懷里的黃金,突然笑了起來,從低低的淺笑,一直到瘋了似的大笑,一直到滿臉的淚水,還是在笑!

「老婆子,你怎麼了?」拄著拐杖的老爺子趕忙走進,望進老婆子的眼楮里一片渾濁蒙頓,這才明白老婆子徹底的瘋了。

「老婆子,別這樣,你現在有錢了,別嚇唬我!」

「寶生,寶生是我兒子哦,寶生是我兒子,寶生是我親生的兒子!」老婆子眼楮忽而清明,望著白御寒遠去的背影,念念叨叨,她做錯了,早知道花千尋比這個娘重要,她一定不給花千尋休書,也不給寶生納妾!

「老爺子,我做錯了,都是寶地媳婦兒鼓搗我的!」老婆子急忙抓住老爺子的手,好想證明自己有多麼無辜可憐,受人蒙蔽。

「我知道,我都知道!」老爺子看了老婆子手里的金子一眼,這輩子他從沒見過金子,有了金子還怕會沒人養活自己和老婆子嗎?趙寶生和花千尋看他們以後怎麼過,他們不管了!

「老婆子,別傷心,寶生是你親兒子,怎麼會不認你,我們不是還有寶地,寶福,寶月,寶年,寶成這五個兒子!」老爺子安慰著老婆子,顫顫巍巍的進了正房,那些人得知他們有了金子,一定會很孝順的。

「娘親,女乃女乃怎麼了?」狗娃不懂,六叔叔給自家女乃女乃那麼兩塊金子,可以買到很多的好東西,為什麼女乃女乃還一會笑,一會兒又哭呢!

「女乃女乃沒事,高興的唄,將兒子買了這麼多錢,能不高興!」二嫂子出門將狗娃領進來,明知道不能對孩子說氣話,還是忍不住,忽而低子,模模小女兒的臉,誘哄的說道︰「我們狗娃長大可以後,找一個像六叔這樣疼人的相公,好不好?」

「好!」伯伯們都是六叔是籃子村最厲害,她一定要找個比六叔還要厲害的相公!

「女乃女乃真的沒事嗎?二蛋和發財,看到女乃女乃的金子一定回來搶的!」二嫂子輕撫小女兒的頭,是啊,二蛋,發財,十兩黃金誰不喜歡,搶就搶吧!這兩個老人,會成為大家爭搶著要供養的爹娘了,她也可以清閑好多。

「狗娃,要對爺爺女乃女乃好,可不是他們給你什麼吃的,只是因為,他們是你爹爹的親爹親娘!」

「知道了!」

花千尋想來我昨天耳朵熱了一天,定是你在那邊罵罵咧咧,可是讓你這般委屈,我又要如何哄你,——回家!

白御寒害怕,昨日他絕對是負氣到城里轉了一圈,龍翔國和大蒙國終于還是開戰,他並不想做什麼,吩咐所有人混跡江湖是他這次進城最主要的目的,不能讓真正關心他的人希望落空,這是他思考很久之後做出的決定,努力了那麼久,在金箭下都沒死成,他怎麼能讓那些想他死的人,逍遙度日!

隱藏實力蟄伏,他日定要翱翔九天!

這是他身為白族領主的使命,也是他這一生除了花千尋和怨恨,最大的目標和追求——血債血償!

「寶生兄弟,你來了!」趙福客氣的應門,看著一身藏青長衫眼眸森冷,俊臉緊繃滿臉生人勿近的趙寶生揚起笑臉,都變成大爺了,就他一個跑腿的,肯定是得到消息,一定是來尋找花千尋的,不知道趙寶生知道自己的女人陪著北堂公子一夜,會是如何的精彩紛呈的表情,不過,花千尋當眾已經被休,趙寶生也是沒話說的吧!

「花千尋在這邊客房,請隨我來!」

「謝謝,麻煩了!」

白御寒蹙眉,趙守成的房子真是與眾不同的木質鏤空門窗,也沒用土打牆,是用青磚砌成的連著五間都是正廳,兩邊的六間耳房裝飾的也是簡潔大氣,他家的房子也用這般的工匠,修成四合院的形式卻是更好,既能防盜各個房間又有聯系。

這些都是小事,就不知道,今日他白御寒要如何使出渾身解數,安撫他受了驚嚇的兒子和房子未來的女主人!

白御寒看著趙福在第四間正房門前駐足,趙守成倒是看得起他家惡婆娘,竟然讓住在正房里,為什麼糊著薄紙的鏤空窗戶上面有三個明顯的孔?

「北堂公子,你少吃些粥等會再吃藥,那樣胃比較舒服!」

「謝謝千尋,我自己來就行!」

白御寒剛剛到門上就听到花千尋充滿溫柔的話,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柔可人了,他怎麼不知道,北堂又是誰,趙西端家里的下人都死光了嗎?

「花嫂子,寶生兄弟找你來了!」趙福听到屋里還算甜美的對話,連忙說道,不敢看身旁男人的表情,生恐被人遷怒,急急忙忙的退下去找趙西端。

花千尋將男人扶著做起來,北堂冥逸的右肩中箭,不能自己吃飯,剛剛舉起湯勺才要將粥喂給他,就听到趙福的聲音,趙寶生這麼早就回來,不是要到晚上才能回來,這下子,又有麻煩!

一想到她昨天實打實的「委曲求全」,趙寶生本來應該感激涕零,可是跟個陌生男人共處一室,又同床共枕,被男人抓X在床,難啊!

「惡婆娘,這位你是那里來的親人,怎麼不為為夫引見一下!」白御寒推門而入,看到兩人親密的舉動,帶著深明大義的淺笑,說道。

聞言花千尋立刻轉頭,就看到眼神犀利的男人仇恨的看著她手里的碗兒,藏青的袍子一塵不染,鷹眸雖然含笑,可是卻不見絲毫喜氣。

彬彬有禮,措辭犀利,這個男人還真能裝,就知道他會生氣,可是他生氣,她就沒氣嗎?什麼事情都要給他老娘說,進城的事情他若是不說,大伙兒昨日也不會來上那麼一出好戲,嚇得她生怕挨打,不敢出聲。

北堂冥逸看清來人,他一張大眾臉並不出眾,眼神犀利孤傲,充滿孤傲和怒火,不怒而威,身形高大,薄唇微啟,與淡漠中帶著一份對他們此時行為的在意,一身藏藍色棉布長衫垂地,顯出他的嚴謹和清冷,他覺得除了那雙鷹眸,這個男人在普通不過,卻是那一身傲慢的自信讓他對他記憶深刻,這個人只是一個普通的百姓嗎?

不對,看到自己的婆娘和一個陌生人獨處,對他甚至都不屑一顧,幾乎將他的影響降到了最低,變成了親人,他對花千尋絕對的信任,忽然讓自己生出許多的自慚形穢,那日若不是他看到華秀千尋又從北堂蒼月的別院出來,他們也不會吵架,也不會負氣分開,華秀千尋更沒有帶上貼身的隱衛就同大皇子到了蒼州,自此天人永別!

絕對的信任,他怎麼敢?

「你怎麼現在回來了,知道你老娘給你納妾不成,昨夜有人憎恨我壞了人家的好事,你可不知道我差點兒被人射死,你看看北堂公子的慘樣,要不是他,你今日見得上見不上我,還不一定呢?」

花千尋將側目,將稀粥一勺子一勺子的送進北堂冥逸的嘴里,說的隨意自然,不過明眼人都能听出其中撒嬌的成分居多。

北堂冥逸搖頭苦笑,這女人的意思是他很活該倒霉,替她擋了箭!

「謝謝北堂公子昨日救了賤內,今日之後,我會保護好她!北堂公子的醫藥費以及一切損失由趙某人承擔!」白御寒舉手行禮,自然上前接過花千尋手里的湯勺和碗兒,緩緩說道︰「就不知道,北堂公子昨夜如何會在我家娘子的屋里?」

這是責難嗎?北堂冥逸輕挑眉峰,看他說的隨意,他的醫藥費他能承擔的起,三處箭傷他是為花千尋所受,跟他並無關系。

「北堂冥逸!」

「趙寶生!」

花千尋為兩人之間徒然降低的溫度吃驚,鷹眸相向,寒意凌厲,戰爭一觸即發,卻是隱藏在雙雙掩飾的微笑下不露聲色。

孤傲清冷事事淡漠對上儒雅掩蓋的狡猾,她如何做,才能高枕無憂?花千尋笑的甜美,逗弄著聚精會神的兒子,暗想。

北堂冥逸他白御寒倒是知道,大蒙國的七皇子,以樂善好施聞名兩國,生意遍布龍翔,大蒙和極地,是二皇子北堂蒼月上位最有力的阻力!

趙寶生,默默無名的平頭百姓,單純救了千尋的傻子男人?可是怎麼讓他這般嫉妒仇恨,他們已經有了孩子!

一室的沉靜,三人心思,默默喂藥的男人很是平靜,靜靜吃藥的男人目不斜視,唯一的女人裝傻充愣逗弄著兒子,圓桌上的酒瓶東倒西歪的躺著好幾個,炭火一直明亮,將屋里照的暖和,牆上的幾幅畫菊花凌霜傲立。

「惡婆娘,隨我回家吧!」

半響,白御寒放下手里的空碗兒,淡淡說道︰

「北堂公子的傷,我想老爺子會派人照顧,你昨日受得委屈,惹你生氣的所以事情,我都會給你一個交代,今生你只能是我的妻子!」

這個死男人,哪里來的自信,對喜歡華秀千尋的北堂冥逸來說,這是明明晃晃的戰帖!花千尋不知道是哭還是笑!

但是,不能總呆在趙西端家里惹人閑話,也總不能當著外人的面發生爭執,男人將話都說得這樣明白,她本來也沒生氣,只是有些失望而已,知道了華秀千尋那個傻子的愛情,她忽然覺得應該珍惜眼前的這個讓她悸動的男人!

愛情,雙方都應該付出,都應該信任,從他們說開始的那一刻起。

跟在抱著孩子的男人身後,花千尋在萬千矚目中回到了她一手布置的家里,這一次,她比任何時候都堅定了要男人的決心!

「惡婆娘,看到那麼漂亮的男人,說說有沒有心動?」

看著男人輕笑將孩子抱給自己,鷹眸里的戲侃,自己出門拿來柴火蹲在炕邊燒炕,心里卻是擔心婆娘會翻臉,于是輕聲說道︰

「我做主將這間房子和地基都給了爹娘,趙西端家里地多,我去買塊大的地皮,明日就開始修新房,過完年我們就能入住,現在兩國正在打仗,為夫帶你進山,我以前打獵在山上修的房子還在,上回進山休整了一下,就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跟我進山?」

男人是不讓花千尋說話,故意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說完話了這才偷偷看了一眼,沒想到女人是一臉的笑意,不應該是生氣嗎?將她所有的私人財產都送給別人了!

「好,隨你去看看,你想得到,這麼冷的天進山,你是想將我們娘倆凍死在山里?」花千尋故作無奈的說道,看到男人的擔憂滿心的歡喜,就當過年度假,這里走親戚那一套她壓根兒就是害怕,還不如他們一家三口清靜的好。

「還有,我給爹娘給了十兩黃金,——」男人有些緊張,還有些猶豫,他可從來沒給過女人一分錢,也沒買過一點兒東西給她。

「本來就是你賺回來的錢,給了就給了,我沒意見!」花千尋看得出來男人的猶豫,心里好奇,十兩黃金到手老婆子應該不會再來打擾他們。

「真的!」惡婆娘沒讓他失望,白御寒緩緩站起來,將微笑的惡婆娘和孩子擁進懷里,深情的說道︰

「我只要你和兒子,以後我只是你的相公,兒子的父親,與別人無關!」

男人肯定承諾般的呢喃,讓花千尋心生疼惜,斷了和父母的情分也要他們,雖然讓她有些過意不去,卻暖了她堅硬如鐵的心,知道男人為難,她昨天不是退讓了,以後不跟那兩個老人計較就是!

「好了,大男人這般感性,不好!」花千尋一手抱著兒子,一手輕柔的點點男人的鼻梁柔情依依,花千尋第一次真正的表露心跡,笑話道︰

「我的男人這般委曲求全,做為你的女人,今夜一定要好好安慰安慰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不好?」

男人覺得自己心跳加快,與以前的敷衍不同,女人說這話時,雙眸映出濃濃的情意,珍寶一樣的黑瞳靈動嬌媚,嘴角的笑意不似平常溫柔,而是帶著一抹迷人的狡猾,帶著一股那日著急呼喊的真心親切,她話里的意思是要和他洞房嗎?

見男人像木雞一樣呆住,花千尋主動伸出香舌,吻上他的薄唇,這個人一定是被自己好不容易松懈的話驚到了,她就說這個男人其實很木訥,自己都弄不懂自己的心意,更不知道如何說出自己的心里的想法來!

「你這是誘惑嗎?」

男人不為所動,只是沙啞的輕顫的聲音出賣了他此時激動的心情,抬起的下顎,想要確認她的想法,卻看到女人難得的嬌羞模樣,終是不舍的吻上她明朗的眼楮,心從沒有此刻這樣滿足過,溫柔的潤濕沿著她的臉頰緩緩而下,突然凶猛的包裹住了她的唇,纏綿的吸吮,用力的啃咬,撫弄撩撥,期待著她更深的回應。

「是我的榮幸!」感受著男人的喜悅和愛戀,花千尋微翹著嘴角,迎上他的舌交纏,學著他的樣子吸吮,直到他口里的空氣被她吸盡,這才放開他,撫著胸口大口喘著氣,清麗的小臉一抹少見的紅暈,媚眼如絲。

「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不是要到晚上嗎?」花千尋突然記起男人竟然這麼早就回來,難道他飛回來的不成?

「惡婆娘,單純善良的婆娘,我騎馬回來的,知道你想我!」白御寒強忍著想要將惡婆娘壓倒的逼人的欲—望,嘆口氣,幽幽回道。他也現在就壓倒惡婆娘,可是炕還是冷的,不能凍壞了寶貝兒子!

怨恨早已在他的懷里甜甜的睡著,這個遲鈍的女人自己到現在,還沒發現孩子已經不再自己她懷里!

「過來!」花千尋有些驚訝的看著懷里空空的,才發現兒子在男人懷里,他還不懷好意向她揮著手,一雙眼楮鎮定的盯著,她猛的發現他笑得邪魅,本就漂亮的眼楮充滿了誘人魅惑,讓他變得性感十足,整個人有趣多了。

花千尋听話的挨近男人,男人抓住她的手,貼上他滾燙的肌膚的一瞬,她猛地一驚,心率慢慢失了節奏,俏臉瞬時變得通紅,這個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讓她知道他的情動。

男人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脖頸處敏感的肌膚上,帶出一片酥麻,一抹嫣紅。

「現在知道了,讓你挑逗我!」男人在她頸子上來回的輕吻,幽香的女乃味充斥在男人鼻間,是最能吸引他的味道,「你身上的香甜女乃味,只屬于我,好嗎?」

花千尋明白這個人哪里是在跟她商量,這般強勢的拉著她不放,她就是不允又能怎樣?不過,他喜歡,她的榮幸。

「好,不過,你拿什麼來換?」

「做牛做馬,為夫人沐浴,更衣,提鞋,洗腳!」男人回答的流利,花千尋甜甜一笑,這幾句話,讓他想了很久吧!

「我現在要燒水做飯,你覺著炕熱了沒?」花千尋舍不得掃了男人興致,可惜她的肚子很不爭氣的在叫了!

「北堂公子打算怎麼做,你和花千尋早就認識,你知道莫離歡是誰?」趙西端將北堂冥逸的中午飯一萬細面端過來,沉靜的說道。

「她是華秀千尋,我的摯愛,莫離歡是大蒙國的大將,據我所知這個人驍勇善戰,是二皇子北堂蒼月手下最得力的將軍,一直被二皇子小心隱藏,這次拿下蒼州的主帥就是這個人,這跟花千尋有什麼關系?」

莫離歡,竟是北堂蒼月的人?

趙西端暗暗驚心,他會將花千尋活著的消息,告訴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一方霸主——大蒙國的未來的九五之尊嗎?

華秀千尋,——一直是天下讀書人的驕傲,官拜右相,以飽讀詩書,聰慧過人而為兩國人民耳熟能詳。

女人——花千尋,斷斷不是那人!

趙西端握緊了拳頭,還是覺著手腳冰涼,自小他被父親訓練出一身的武藝,憑著良好的身手組織駝隊,一直在大蒙和龍翔兩國游走,做的是馬匹和茶葉的生意,參加科舉只是他閑暇時的樂趣,也是照顧著父親讓他習文的厚望!

大蒙國北堂蒼月的霸道,北堂冥逸的瀟灑,和在他們之間如獨立存在的華秀千尋,關于三人的傳聞他听過不少,飛揚跋扈恃寵而驕的北堂蒼月,獨獨對華秀千尋上心,幾乎是大蒙國人人皆知的事實,百姓還在擔心他們未來的皇帝,會是個專寵華秀千尋的斷袖?真相卻是這般讓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花千尋,他唯一動心的女人,會是那個華秀氏族這一代中唯一的天才少年,命運竟跟他開了這麼大個玩笑?他要如何做,才能護她周全!

「我家里的面,怎麼樣?」

似想到什麼,突然,趙西端莞爾一笑,望著親自吃面的北堂冥逸說道︰「比你家里的山珍海味,是不是更加和你的口味?」

這時,悄悄等在斷牆里的翠姑,神色緊張的看著掃視周圍,責備的望著已經對她上下其手的趙瘸子,一心的惱怒,胸被他捏的通紅,到現在都還生疼,那里也痛得要命,她已經付出了代價,為甚花千尋還活蹦亂跳的被趙寶生順利接回家了?

「不是讓你收拾花千尋,她怎麼好好的回來了?」

「別亂動,我也不知道,昨夜我明明按照趙婆子說的屋射箭,也听到真的有人中箭才離開的,莫非花千尋和野男人在溝壑?我射中的,據說是趙西端領回來的貴客!」趙瘸子怎麼可能放過這個女人,從她找上他的那一刻起,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翠姑看到趙瘸子眼里的狡詐,她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只恨自己眼楮瞎了找錯了人,掙扎著按住趙瘸子亂模的手,小聲的嚷道︰

「既然你沒傷著花千尋,你放開我,我再跟你沒關系!」

「怎麼會沒關系呢,昨天我都還在你里面快活,我兒子一定在你肚子,乖乖的嫁給我,不然,不只是趙寶生知道你算計花千尋,我還會讓大家知道你有多讓我銷—魂,到那時,那些個光棍會將你家窗子踩爛!」

趙瘸子一把捏住翠姑的下巴威脅道,一件一件的將她的衣服落下來扔在一邊,看著面若死灰的年輕身體,猴急的欺身而上,在翠姑身上做盡*之事!

狠毒算計,不如靜靜觀望,這個人只要不告訴趙寶生,也算是成全了翠姑曾經的一片痴心!

只恐怕趙婆子沒有那麼好的心。

白御寒一整天都在想著他媳婦兒的話,做什麼都是麻麻利利,就等著晚上花千尋犒勞他,他還得感激北堂冥逸,要不是那個人對花千尋說了什麼,想來花千尋是不會就這麼輕易的原諒他!

這個死男人又在發呆,花千尋看著將淘干淨的麥子放在簸箕里,空了半響不見動靜的白御寒,自己唏噓不已,不就是——

「男人,你是要我往席子里倒嗎?」

「我倒!」白御寒端起簸箕,將濕濕的麥子到到院子里鋪開的席子上,耳旁還在回想著花千尋的承諾,北堂冥逸這個該死的家伙,竟然跟大伙兒說是花千尋的表哥,死活要住到他家里來,幸虧趙西端以傷重不宜挪動為由出面阻止了,不然他家惡婆娘不就又有借口躲著他,一想到過幾日的清閑隱居被迫取消,他開始恨。

花千尋看著男人利落的身影,這才有了有丈夫幫忙的舒服日子的感覺,以往就是淘蕎都是一個人忙活。一想到眼前的冬小麥還是男人從趙西端家里買來的,準備做給北堂冥逸吃的,那個男人還是不死心,硬說是自己的表哥,到這里尋自己來的,加上她有承諾在先,無論如何無禮的要求她都要答應!

「地皮的事情你和趙西端談的怎麼樣了?」一邊將水中浮起來的麥殼舀過,花千尋想起男人說的修房子的地基問題,問道。

「趙西端將他家附近連著的一片種玉米的地都賣給我了,我讓二哥替我前後張羅,用得到的我現在已經在準備,你真的要北堂冥逸到家里住?」

白御寒認真的看著自家婆娘的小臉,蹙著眉頭,對他來說那人是個禍害,現在花千尋剛剛願意接受自己!

「花嫂子,淘麥啊!」

花千尋還沒來的及回答男人的抱怨,就听到耳旁趙婆子的聲音親切的傳了過來,急忙抬頭。

青鸞的老娘跟她不是仇人嗎?

什麼時候和她這般親熱了,那骨碌碌轉的眼楮,一張一翕的小嘴跟青鸞還不是普通的想象,品行也應該差不到那里去吧!

一身黑色夾襖的趙婆子局促的打量著花千尋的試探眼神,極力掩住自己心里的厭惡和仇恨,一臉的奸笑,挨近花千尋細聲的說道

「趙老爺到現在都沒抓住射上北堂公子的人,我倒是有一個秘密,就不知道,花嫂子想不想听?」

趙婆子竟然知道那個放暗箭的人,竟然還要告訴她?

利益的沖突,內斗?

昨天最想讓她死的不外乎一個人,不對,是兩個人,一個是翠姑,一個應該就是眼前的這位!

她的大嫂子也是有這個打算的,可惜今日到老二家里去接趙寶生的爹娘了,所以昨天雖然願望落空,她家男人還沒笨到要殺了她才解恨!

「翠姑昨天,是不是也付出了代價?」花千尋貼近趙婆子布滿鄒紋的腮幫子,低聲的說了這麼一句,還是將趙婆子給驚住。

「你怎麼知道?」

趙婆子睜大了眼楮,看著巧笑嫣兮的一臉水女敕的年輕婦人,那雙狡黠的桃花眼流露著早就知道的心知肚明,知道她今日這趟來錯了,可是她又怎麼會甘心!

「我的仇人,說白了,以前也就青鸞太欺負人,現在都道趙寶生發了財,他的舊情人算一個,我在籃子村為人還算好的,敵人嘛,——屈指可數?」

花千尋還是一副謹慎小心,將聲音放得低低的,只是那張揚的自信,趙婆子卻是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

趙婆子不由自主的看了正在翻攪著糧食的趙寶生,怯怯的想要先走,花千尋男人回來了,底氣也足了,以後還是要小心為妙!

花千尋眼見趙婆子越走越遠,站起來拉著衣服,伸展了一下酸困的老腰,朝著那背影開口里嚷道︰

「趙嫂子,那個人半夜三更怎麼知道,我住在趙西端家里的那間房,你可是,知道為什麼?」

望著腿腳忽然變得飛快的趙婆子,花千尋淺淺一笑坐下繼續手里的活兒!

比她弱的,她不惹,比她強的,她不招,比她弱的,就像是這個趙婆子,趙寶生的老娘,收拾她們有什麼意思,只會壞了她的名聲;比她強的,她惹不過,也惹不起,但是她總是躲得起,逼急了大不了同歸于盡,也不會讓他佔絲毫的便宜!

「你知道?」

白御寒緩緩走過來,抓起又滿了的簸箕,隨意的淡問。

「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你那個翠姑,為了嫁給你可是付出了代價的,她的那哥哥定不會為她出頭,可是昨晚我卻被人教訓,不付出代價,你當籃子村的光棍,都是傻子不成?」

花千尋翻著白眼,將最後一竹濾和著石頭的糧食細細的撿著,幽幽地開著玩笑,眼里卻沒有一絲絲的喜悅。

這地方比較落後,每個人受教育的機會不多,家里還都不富,人家別村的姑娘,怎麼可能沒長心眼的嫁到這里來,那些個三十好幾沒娶上媳婦兒的男人,為了女人,可是什麼都干得出來的,要不她怎麼會不知道廉恥的對五哥半推半就!

她沒有男人,又不會瘋!

「是我讓你受委屈了!」白御寒明顯的感覺到女人情緒變得低落,又因為她的話想到了五哥和五嫂,若不是他對她不聞不問,也不至于讓她變得這般世故,這般卑微,卻是強韌的有時候都讓他驚訝。

「哪有的事情,你不怪我,就是最好的禮物了!」花千尋覺得現在她可以不必在忍讓了吧,這個男人會幫著她,在這個村里站穩腳跟,她隨心所欲的日子啊,快要來臨了吧!

「趙寶生,謝謝你,還會喜歡我!」白御寒听到花千尋的道謝不敢吱聲,以她的牛脾氣,若讓她知道現在的他欺騙了她,假借著趙寶生的身份接近她,和她生活在一起,她會不會一聲不響的抱著怨恨離開他,今生不再與他相見!

這才是白御寒一直以來最擔心的事情,畢竟,惡婆娘的意志力無堅可摧。不過,古人雲︰勢均力敵,攻心為上。花千尋,他不可能放手。

「惡婆娘,你別來這一套,要不現在就履行你早上的承諾,如何?」

「惡男人,雞會吃糧食,放開我,啊——」

白御寒走近,將花千尋攬進懷里,更是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抱進屋里,放到熱烘烘的炕上,欺身重重的將花千尋壓在身下,薄唇直接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粗重的呼吸撲在她的肌膚上,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刺激,緊張的心跳撲通撲通的直沖大腦,每一寸肌膚被他男性的氣息點燃都在叫囂著,她的呼吸也跟著急促加快,他的胡渣劃過她白皙的脖頸,引起她不由自主的輕顫,男人大力的啃咬讓她溢出臉紅心跳的輕吟。

覺察到她不同以往的柔順和悸動,白御寒的眼眸變得幽暗,慢慢的化成一團火焰,溫柔的解開她的衣領,調皮的舌一步一步延伸,每過一處都留下紅紅淺淺的齒印,伴著點點的水痕。

隨著他的允吸漸漸深入,涼涼的空氣緩緩灌入,反而使得她的悸動一點點加重,當他情緒高昂的含住,她不同以往的自控力徹底崩盤,「好癢,別這樣……」

男人仿若未聞加重嘴下的動作,心里下里明白,以往的女人有多麼強大的自控力他一清二楚,往日他那般的啃咬都能承受,今時卻承受不了了,動心了嗎?

「恩……」花千尋難耐的皺眉,她是要接受他了!

雙手溫柔的攬過他的肩膀,輕撫著他的微紅的俊臉,只見男人抬頭揚起一抹從未見過的邪魅的淺笑,吻的越來越重。

花千尋重重的呼吸著,身體不自主的開始抖擻,雙腳情不自禁的纏上男人的勁腰,沒意識的摩擦著,一抹涼意,讓她激越的心,舒緩了下來。

男人停下了動作,像是看著珍寶一樣打量著她的曼妙身軀,看著她沉重的呼吸,緩緩起伏的紅梅雪峰,眉眼帶笑,輕輕吻著女人的肚臍,一張一含溫柔挑逗。

「好癢——」感覺到男人更加灼熱的氣息,伸手想將男人拉過,無耐卻被人擒住,放到了他滾燙的肌膚上磨蹭。

那靈活的舌緩緩而下,或輕或重的她飛快的感覺到他要沖向她的那里,她再也不能淡定了,腦子里一抹嬌羞夾著深深的恐懼忽然而來,她花千尋真要當他一輩子的妻子?

YES!

一秒鐘的猶豫後,迎來的是十二分的肯定!

可是,他的唇在哪里?

花千尋一個機靈,驟然睜大了眼楮,「天啊——」一抹興奮,伴著一股深遠的空虛,他是愛她的,花千尋現在可以確定!

一波更比一波強烈的巨浪沖擊著花千尋的思緒,她劇烈的顫抖著,身體已經不能自控,無力地癱軟,任他為所欲為。

半響白御寒咬得滿足了,終于放開她,她身子一震,不知道該如何做了,她以前可是純女,雖然見過,听說過,可是這仿若雲端要跌落下來的感覺,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白御寒看著她充滿*不知所措的眸子,將她抱坐在他身上,一邊溫柔的摩挲著她的小臉,一邊用身體輕輕抵著她的柔軟,「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妻子,我會用生命愛你,護你,你生我生,你死,我絕不會獨活——」

花千尋一頓,定定的看著他,她知道,這般承諾的話他一旦出口,就不會改變!

「我,——你會是我唯一的夫!」

「惡婆娘,我就知道!」白御寒明朗一笑,暗暗找準位置,雙手按緊她的細腰,身下猛地一定!

「嗯!」花千尋連連抽氣,雖然腦子一片空白,還是沒忘記表明心意,「——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白御寒噙著一抹欣喜許下承諾,溫柔的輕撫著她,等著她慢慢適應,天啊,他終于拐到了他的惡婆娘,心被填滿的滿足感讓他精神抖擻,急不可耐的劇烈起來……

花千尋悠悠轉醒,身旁男人早已經不見了,只見自己被被子裹得緊緊,想要坐起來,發現腰酸背痛,想到男人的勇猛,心間躍出一抹甜蜜,從此她就不是一個人在努力的生活了,男人就是她的依靠!

花千尋一件一件的穿上炕頭早就折疊整齊的衣服,小心翼翼的下炕穿上鞋,怨恨被男人抱走了?

大步的走出屋子,只見太陽都快要落上,曬在院子里的糧食想來男人早就收了,遠處的山峰白茫茫一片,籠罩在雲霧當中,映著微弱的霞光,澄清,干淨!

「花嫂子,你家男人和五哥爭執起來了,就在你二哥家里,快跟我去看看!」桂花嫂子一想到在趙寶福家里正拔劍相向的兩兄弟,心里害怕的跑來通風報信,早上的時候五哥要接他爹娘到他家,卻被同來的老四媳婦兒阻止了,幾家人鬧到現在老婆子忽然暈過去了,五哥還不放過,午後老二實在沒辦法了,這才將趙寶生叫了過去。

「趙寶生,你囂張什麼,你婆娘我不知道睡過多少回了?」五哥拖著一條腿,看著一臉寒意的趙寶生叫囂,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都被人打成這樣子的了,他還有什麼好怕的,他總不至于打死他吧!

「你再說你變試試!」白御寒一把抓起五哥的衣領,對著他的挑釁的眼楮,鄙視的說道︰「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麼?」

「有本事,你今天打死我,不然我不會讓你好過!」五哥並不懼怕,白御寒的怒火,只要趙寶生敢再動手,他就有了要錢的理由,十兩黃金,對他來說就算他努力一輩子的賺不到那麼多的錢!

爹娘必須由他家贍養!

花千尋一身緋色夾襖急步而來,快速搜尋到抱在二嫂子懷里的怨恨,這次舒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著黑布褂子,無賴模樣腿還沒好的五哥,望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她眼里,變得俊俏的男人,大聲說道︰

「趙寶生,你放開他,我來跟他說話!」

他們之間的恩怨,不能成為趙寶生永遠的污點,不能永遠讓他心里存有顧忌!

「你怎麼來了?」白御寒聞聲轉頭掃了一眼花千尋,語氣溫柔的低問。不是累壞了,怎麼又起來了?何況,這個五哥,還算是她的仇人,沒听到他說的話那麼難听,他怎能讓他這般口無遮攔的污蔑她!

「你放開他!」花千尋溫柔的拉過白御寒的手,攥在手里,看到五哥憤怒的注視著他們交纏的手,俏臉微寒,這才一字一句的緩緩說道︰

「五哥,我和你的事情,你自己清楚,你的婆娘也很清楚,我跟你什麼都沒發生過,所以你不用在趙寶生面前說的那麼大聲!——知道,每次你婆娘怎麼那麼剛剛好出現嗎?因為是我報的信,就像上次,我故意將你的錢袋子放在桌子上,你婆娘不是讓你一個月沒再出來一樣,你以為你的女人是傻子嗎?那你就錯了,她只是愛你,記得你是孩子的父親,就像這時候,她肯定提心吊膽的擔心你,會被趙寶生打死一樣,所以你有一個好婆娘,你的腿子既然是被我男人打壞的,我幫你醫治,我們負擔你的藥費以及這一段時間的生活費!」

花千尋說完話靜靜的等著男人的行動,半響男人並沒有放開她的手,反而握的更緊,抬眼望去男人眼里沖涌出來的欣賞,讓她欣喜不已。

白御寒溫柔的看著自家婆娘,好想抱著她繼續恩愛,他聰慧善良的惡婆娘啊,得妻如此,是他的福分!

「五哥,千尋說的對,本就是我對你不住,傷了你,家里的活兒我幫你做,你就安心養傷吧!」

五嫂狠狠的看著眼前登對的一對,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他們還能怎麼做?花千尋啊,花千尋,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不顧名節的婆娘啊?知道你明明不喜歡五哥,卻不阻止他翻窗子,讓他心癢到現在,你到底缺不缺德?

「婆娘,想我怎麼謝你?」成功解決了危機,走在回家的路上,趙寶生抱著怨恨,挨近花千尋低問。

花千尋揚眉淺笑,雙眸狡黠,拍拍男人的肩膀,一副無辜到極致的自言自語︰「我今晚洗澡水還沒有著落,有人要代勞嗎?」夜漫漫,情依依,愛人未眠……

北堂冥逸望著天邊的玄月,靜靜的將醇香的美酒一飲而盡,趙寶生這個男人居然身懷絕世武功,能否換起花千尋對自己的記憶,讓他沒了自信,開始變得心憂!

「冥公子,外面天寒,進屋我熱了好酒,咱們今晚不醉不歸,如何?」趙西端緩緩的從暗影中走了出來,一身白袍溫文爾雅,滿身的書生氣質,只是那雙精明的眼楮,透著商人淺淺的算計!

「哈哈哈!」北堂冥逸朗笑出聲,望著趙西端,這個在蒼州城里威名遠揚的狐狸商人,在自己家里卻是十足的書生氣質,還有稍早他看到的那些仿若名畫一般的菊花圖,還真的是出自他的手筆,趙老爺很是引以為傲!

「我這次如果不跟你回來,你是不是會少些煩惱,現在,——你可是後悔,你自己當初的決定?」

北堂冥逸想起他的皮貨倉庫被人惡意的燒光了,蒼州通向大蒙國的路又被人截斷,他無路可走之時,就是這個人稱蒼州第一奸商的趙西端收留他,並且將他帶到了這里,讓他見到了華秀千尋!

「談不上後悔,反正花千尋身邊的那人,——很是厲害,看得出來他對花千尋是真心在乎,花千尋自己也喜歡那人,而我也早已放棄!」趙西端說得明白,仿若遺世獨立無欲無求的上神,月光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只要有人敢傷害她,他會傾盡全力保護,不管是誰,想要傷害她,就必須從他的身體上踏過去!

「以前的華秀千尋雖然聰慧過人,可是心思還是單純,華秀家族選擇她以後,她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也一直被華秀家族的長老們保護的很好!」示意趙西端坐下,北堂冥逸仿似回憶一般猛地灌下一口酒,幽幽說道︰

「她一味的護我,幫助我,恐怕也是因為跟我的關系,才跟二哥北堂蒼月走的那麼近,我竟還懷疑,責備與她!你說,老天爺讓我失去,是不是對我的懲罰?」

「沒有什麼懲罰,不懲罰的,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她現在過得不是挺好!」趙西端不忍看著他消沉,愛恨只在一瞬間,何況花千尋現在的性格他覺得很好,夠果斷,也夠狠決,絕不容欺!

「看來,你是偏向那個趙寶生的男人,可是,有一個人不會和我這般好說話,他只要知道華秀千尋在這里,立刻就會來過來搶人!」北堂冥逸慘淡一笑,沒了昨日的意氣風發和欣喜,只剩下瀕臨絕望的哀怨!

「北堂蒼月派人燒了我的倉庫,害我損失近千萬兩銀子,近一年來他費盡心力讓父皇囚禁了大皇兄,也幾乎將我在我國的生意搶盡,更是將我暗中培養的勢力打的七起八落,說白了他只是在嫉妒我,——在華秀千尋心里的地位!」

北堂冥逸從沒此刻這般清醒過,像是懺悔一樣說完話,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子,緩緩走向他的房間,在門口卻站住了,噙著一抹毀滅的微笑,轉頭一臉的調侃,看著在乎花千尋生死蹙眉的趙西端,這樣說道︰

「對龍翔國開戰,他也只是在發泄不得的怒火而已,龍翔國北部三十二座城池,不知道他最終能攻下幾座,今年我國糧草豐收,父皇也是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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