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宴會說白了就是皇後受封後,皇宮里舉行的宴請朝中各路重臣的宮宴,本來敏嘉皇貴妃最有可能成為皇後,所以已經私下里練會了,由前朝皇後特意編排的鳳凰舞,可是今日被封為後的居然是華秀千尋,那拉氏一切尊寵被華秀家族替代!
如今在觀看這華貴大氣,仿佛鳳凰凌空的絕美舞姿,著實不讓這些大臣心里唏噓不已,華秀千尋支持的可是已經封為丞相的北堂冥逸,一個不好變天也說不定,當皇上昨日要封賞華秀家族時,居然只找到華秀千尋這麼一人在朝中代表著華秀家族的勢力,可想而知放走華秀靜,他現在有多後悔。
花千尋望著皇帝的總管太監居然在幫自己斟酒,一抹了然讓她更加自信,白色的廣袖裙衫讓她多了一份瀟灑,少了一份執著,顧盼間純紅,粉綠,蔚藍皆失了顏色。
「皇後覺得敏嘉皇貴妃的舞姿如何?」北堂蒼月正襟危坐,舉著杯子向花千尋示意,淡淡問道。
彈指間一抹灰色通過壺嘴兒散在了壺里,蕩漾開來,花千尋端著郁結倉央斟的酒,微微站起身,朝著北堂蒼月笑著說道︰
「謝皇上賞賜,今日敏嘉皇貴妃真叫本宮開了眼界,這鳳凰舞真是美麗,鳳凰傲視凌空,眾鳥朝拜,其華灼灼,其勢獵獵,震懾寰宇!——不過,今日本宮倒是看到一只翩若驚鴻的孔雀,雖然模仿的很像,卻失去了原該有的凌雲氣質,倒是添了幾分女兒家的嬌媚,眾位覺得敏嘉皇貴妃這舞如何?」
那拉氏敏嘉听到花千尋不過後面的話,揮舞的手臂有片刻的僵硬,但是考慮到自家父兄的安危,只得忍住所有不痛快,將這只她練了很久的鳳凰舞完成,只要討好了北堂蒼月,她的皇貴妃之位,一定會保住。
「娘娘說的有理!」
「老臣覺得,這舞確實缺了些鳳凰的氣質!」
「老臣認為只有皇後才配得上著鳳凰舞!」
經過這一日的劇變,大蒙國從上到下,人人都知道,華秀家族擁有了絕對的能力,可以定奪著大蒙國的江山到底歸誰所有,自然對唯一處在明處的花千尋不敢怠慢!
北堂蒼月靜靜的看著昔日阿諛奉承他的朝臣,當著他的面巴結起來花千尋,個中滋味只有他一人明白!
龍戰風,比他適合花千尋,三年的對決,龍戰風屢屢戰勝莫離歡,將龍翔國丟失的土地原封不動的奪了回去。反觀他,從最初的佔盡上風,到現在這般進退維艱!
他居然承認她是花千尋,而不是他心心念念的華秀千尋。
「皇上,敏嘉皇貴妃這般努力,您是否應該賜給她一杯酒,讓她解解渴!」
花千尋看到那拉氏敏嘉換好了貴妃宮裝,翩翩而至,微微張著厲目,扯起一抹淡笑,敏嘉讓她洗了三年的衣服,唯有今日這套最是漂亮。
當然,沒有人會相信花千尋會這麼大度,包括北堂蒼月。
那拉氏敏嘉怎麼可能相信花千尋有這麼好心?但是望著自己丈夫讓郁結端來的酒,情緒還是很激動,她寧願相信皇上還是在乎她的。
「臣妾謝皇上,謝皇後娘娘賜酒!」
今時不同往日屈身行禮之後,那拉敏嘉端起醇香四溢的香甜美酒,一飲而盡優雅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開始觀看各個大臣千金的表演。
眾人的視線這才集中在了自家千金身上,他們這次帶來的已經不是他們最受寵的女兒,而是一些平時不受寵女兒,戰爭耗盡了他們的積蓄,尤其北堂蒼月橫征暴斂,他們觀望著眼前的形式,也不願意和華秀千尋交惡。
可是,剛剛坐回的那拉氏敏嘉立刻感覺到自己月復痛難忍,有什麼液體從自己身上緩緩的流了下來,一直蔓延到她的褲腳,往下一看,那拉敏嘉終于驚訝的大叫一聲,狠狠地將獨自飲酒的花千尋盯住,大聲嚷道︰
「皇上,你要我做主,華秀千尋謀害了我的孩子!」
敏嘉說著話,一邊將沾有鮮血的手舉了起來,讓眾人看個清楚,華秀千尋謀害皇嗣,罪不容誅,這次看她怎麼逃月兌!
看到敏嘉手上的血,北堂蒼月直直的坐起身子,雙眸是一片凶狠也看向了花千尋,剛剛是這個女人說要給敏嘉刺酒,她剛剛也喝了那只壺里的酒,怎麼就沒事?
「那拉敏嘉,你是為了博取朕的憐憫嗎?」
陰沉殘酷,質問的話語,終將那拉敏嘉的靈魂敲醒。
他是不會要她的孩子,所以每次侍寢他都會給她準備一碗紅花湯藥,是她傻,以為他來的次數多,就是喜歡!
「皇貴妃這話說的,本宮何時要害你,你不是每次都有喝藥,不是不想要孩子?皇上,你一定要相信我是清白的!」花千尋一邊柔柔說道,一邊立刻站起來跪在地上,白白的衣裙,落在鮮紅的地毯之上,仿若百合純淨優雅。
她怎麼知道?北堂蒼月望著乖乖跪在地上的花千尋,心里一抹訝異涌起,華秀千尋他終是被她一人給害慘!
難道說跟華秀千尋接觸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嗎?
以前是北堂冥逸,過去是趙西端,現在是他,將來,會不會是她喜歡的白御寒!
可笑。
北堂蒼月這麼個冷硬自大的人,有那麼一刻竟然想要相信,某位游方道士的某次戲言,那人曾說,他生命里有位貴人,而他成也蕭何敗蕭何,他從來不曾相信過!
「你起來,做好你皇貴妃的本份,這個孩子算是保住了,——你一世的榮華,那拉氏滿門流放極地,終身不得再踏入大蒙!」
華秀千尋坐回座位,撫了撫光禿禿的前額,那是她向趙西端要來的麝香,被她一直當成珍寶的保存,本來是用來對付自己,現在便宜了那拉氏敏嘉。
華秀氏族二百多條人命,只讓她和他付出這麼點兒代價,她已經算得上仁慈!
接到聖旨的第二日,那拉氏滿門被不明身份的一群人,吆喝著趕向極地,隨著那拉氏的沒落,華秀氏這個在大蒙國最尊貴的姓氏也一夜之間銷聲匿跡,所以當白怨恨的小妹誤打誤撞的闖江湖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名喚花木狼的男人時,覺得那人格外的親切,對她更是百般的照顧。
數日後開闊的官道上,一輛仿若無人駕駛的華麗馬車正疾步而來,早埋伏在此的強盜,緊緊地盯著越來越近的豪華馬車,只等大哥一聲令下,就要蜂擁而上強搶之。
馬車上一身黑色錦袍,徹夜離家,此時斯斯文文看書的白怨恨,接到螞蟻探子的匯報,好整以暇的命令馬兒放慢速度,何時在蒼月城附近聚集了這麼一伙兒訓練有素的強盜,這不是會阻了他尋找娘親的路嗎?
最重要的是打擾了他讀書的好習慣。
「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當馬兒悠悠停下,倨傲的在往地上噴著氣休息,當三歲的白怨恨一副優雅從容的從高高的馬車上跳下來的時候,大強覺得這票生意真的是白賺了的時候。
三歲的白怨恨忽然拿出腰里盤踞著的軟劍,女乃聲女乃氣的喝道︰
「爺爺縱橫江湖數十載,今日居然踫到你們這麼一群不爭氣的強盜!」
看到一臉橫毛的彪形大漢很不認同,走過來就想抓他的衣領,白怨恨隨即一躍而起,跳上馬車頂部,悠哉悠哉的的翹著二郎腿,輕撫著額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大人模樣,繼續分析的頭頭是道︰
「第一,你們的腳步太慢,要不是馬兒自己停下,試問你們能追上我們嗎?第二,剛剛喊話的人明顯的底氣不足,可以斷定,你們的武功也不怎麼樣?第三,你們竟然在白痴的選擇官道打劫,萬一遇到真正的官兵,你們是強還是不強?——綜上所述,你們需要一位武功高深的頭頭,正好,你們踫到小爺算是走運,將你們打劫的財務那出來我們九一分成後,快快散了保命!」
有錢?
有,
為什麼?
你看那一身錦袍,那小鞋上的白銀,閃亮亮的。
你確定要抓?
為什麼不抓,一個小孩子,我們這麼多人還怕對付不了!大哥,你還猶豫什麼,人家要分你的家當呢。
大強看到軍師的手勢,立刻擔心起自己的家當來,前幾日搶來的漂亮女人,他可是誰都不給!
「大強,你不相信?」
大強一听這個女乃女圭女圭好大的口氣,又想去軍師說的分他家當,立刻決定一定要將這個女圭女圭抓上山,再寫信向他的家人了要錢。
漂亮女人?他們是真的強盜,白怨恨還以為他們只是附近的村民,因為戰事躲進山里,沒東西吃這才出來攔路搶劫。
「大強,我爹爹很有錢的,我就跟你們去山里轉一圈!」白怨恨摳著小鼻子,從馬車上溜了下來,伸出小小的雙手,讓人高馬大的大強綁住架在頭上,晃晃悠悠的上了山。
越來越茂盛的樹木,將下山的路掩住,白怨恨望著眼前的美景,卻是越來越高興,這就是爹爹嘴里時常念叨的村莊?他和娘親以前也住在這樣山清水秀的地方,可是越來越大,將別人的內心都能窺探,卻將自己小時候的記憶慢慢的淡忘,有些甚至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大強,你家到底在哪里?」白怨恨忍不住低頭聞著身下人滿身的汗臭,他開始懷疑他到底洗沒洗過身。
「轉過這道梁,再往下走就是我們的平安村!」大強說完話就開始後悔了,軍師千叮嚀萬囑咐不能暴露了自己的村名,他就是記不住,這不對著小孩子居然又說漏了嘴。
他們竟然是百姓,那他們強搶個女子干什麼?
這個大強還真是天真。
白怨恨忍著味道,留意著周圍的環境,山越來越高,郁郁蔥蔥,路上全是小石頭,根本不見一絲絲的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