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尋抱著怨恨跑了不遠的路,看到他們前面居然停著一輛裝飾樸素的馬車,此時車上的仿似在等人的年輕姑娘,著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看到是她和怨恨,竟然帶著笑示意他們上車,不自然的流露出一身的靈秀,花千尋明白了,她和怨恨自知做的是天衣無縫,連巡邏的禁衛軍都躲過了,這個人怎麼知道他們從這里逃走?
莫非,北堂蒼月那個變態,也是知道她要今晚逃走的?居然沒再為難與她。
真是,天要下紅雨了!
「小姐,我是華蘭的護衛挽紗,是大小姐派我來保護你們立刻離開的!」
年輕女子看清楚了花千尋眼里的疑惑,連忙解釋,伸手就要幫忙接過怨恨,被花千尋不著痕跡躲過,也不惱不怒,只是靜靜的站著,等著花千尋自己抱著怨恨上車。
花千尋環顧這黑漆漆的夜,有現成的馬車不坐才是傻瓜,可是萬一那個華蘭騙了她,將她又帶到陌生的地方,讓她干些粗活兒,怎麼辦?
花千尋的動作遠比她的腦子要來的靈活,此時已經跨上了馬車,掀開幕簾車里的厚厚的棉立刻吸引了她的視線,這時候恰好挽紗將一封信在了她的手里,掀起一角被子,利落的將怨恨放下,這才將信打開來看。
馬車緩緩移動,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眾人的眼里,躲在暗處的華蘭接著身旁湖南的燈光,一刻也沒將眼楮移開。
「好了夫人,這下妹妹安全,我們也早些離開此地,免得北堂蒼月臨時變卦!」
滿臉胡須高挺男人輕拍著華蘭的肩膀,解上厚重披風將女子裹得嚴嚴實實,一邊催促道。
「你怕他,我可不怕!他強留妹妹在宮里三年,過的是為奴為俾的苦日子,要不是你事先答應了他的條件,說什麼我都不可能同意!還有我娘也不會被人暗算,——淳于修,我們之間這筆賬還沒完,——你給我滾遠些!」
華蘭越想越氣,華秀千尋堂堂華秀家族的下任家主,竟然被人這般算計,要不是這個臭男人使壞,讓她沒了武功,她定要找北堂蒼月算賬不可!
「夫人小心些,面的動了胎氣!」
淳于修聞聲只得陪著不是,絲毫不敢馬虎緊緊攥住女子的小手,將她抱進懷里。為了讓華秀千蘭懷孕,他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斷不可能在這時候出現差池。
華秀千蘭听著男人忍耐的低哄,怒不可遏,她就知道男人只在乎他唯一的骨血,才不會管她妹妹的死活,淳于家里唯一的孩子是吧?那就跟她姓!
「淳于修,我的孩子當然跟我與你何干?我自己會心疼。——你這樣緊緊地拉著我,我怎麼走路?」
華秀千蘭氣轟轟的看著立刻放開她的男人,心下對他的怨恨更深了,冷酷,木訥,霸道,憑著力氣欺負人,淳于修全身上下每一處她都不喜歡,偏偏……
花千尋將華蘭的信讀完,華秀千尋的家人對她真是太好了,聚聚懇切,字里行間都是對她的愛護,教會她練武,幫助她月兌離皇宮,還給她權力,她替怨恨高興,也替死去的華秀千尋高興!
「娘親,你怎麼哭了?」
白怨恨一覺醒來,就看到老娘暗自抹淚,還以為她想老爹了,在看到信上的內容時,他狡黠的一笑,直愣愣的盯著花千尋癟癟的肚子,那些就給他的小弟弟或小妹妹好了,他不需要。
「娘親,你什麼時候送給怨恨一件禮物啊!」
看著兒子臉上有些調皮的笑容,花千尋覺得她兒子就是個裝大人的小鬼頭,心里的那股子邪氣,不知道是像了她,還是白御寒,剛見他時,他明明一臉的斯文,笑容溫和,人畜無害,可是現在她早已經對他改觀了,說白了怨恨小盆友,就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小魔星,看看他懷里睡得安穩的火焰毒蛇就知道了。
花千尋再看到他盯著她的肚子猛瞧,就大概猜到了他所謂的禮物,被他父親養了三年到底是偏心了!
「怨恨小盆友都沒送我什麼禮物,我為什麼要送他禮物,如果他現在抱抱我,陪我睡一覺的話,我在考慮考慮咾!」
花千尋笑容狡黠差點就和剛剛的怨恨小盆友如出一轍的勾著笑顏,緩緩的打著哈欠這才躺下,就被猛然撞擊懷里的小人兒,撒潑的纏住,看著自家兒子終于像個孩童一般,討要著他喜歡的東西,花千尋莫名的心安,閉上了眼楮。
「娘親,我抱你,我陪你睡覺,娘親,你可不可以再生個小弟弟或小妹妹,怨恨一輩子會對它好!」
怨恨小盆友望著裝睡的花千尋,一陣輕輕的推搡加快了花千尋的睡眠,嘴里還念念叨叨話在花千尋听來就像是催眠曲一般迷人,一把抓過兒子抱在懷里,花千尋決定要美美的睡上一覺,至于小弟弟或小妹妹嘛,就看當事人的態度了,她不介意。
「娘親,我一定會對它好的……」
「娘親,我一定會對它好的……」
「娘親,我一定會對它好的……」
挽紗听著越來越小的童音,將馬車盡量趕快,據探子回報,白御寒昨日已經領著有些水土不服的龍翔國將士,強行通過昆侖雪山,三日的路程過去了一日,就不知道他們是否還都健在?
昆侖雪山,這個天然的屏障,將大蒙國和龍翔國隔開,各自為政,為了兩國百姓不再受戰亂之苦,她希望白御寒被正在融化的雪山擋在南邊。
「將軍人呢?」
白御寒的軍師,已經在花千尋失蹤那年,就考上狀元的趙西端,一身白衣沾著滿身泥漿,著急的詢問著白御寒的校尉,昨日剛走到半路雪山崩塌將前路掩盡,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已經融化成了大河凶猛而下,這措手不及的阻礙,將白御寒本來就提著的心推向了深淵。
前幾日,怨恨在益州留書出走,幸好他們遇到一股拿著怨恨紙條要來參軍的鄉民,說出了怨恨的去處,使得被來就擔心花千尋安危的白御寒更是雪上加霜,怨恨要是落在北堂蒼月的手里,以花千尋對怨恨的疼愛,一定不會違逆北堂蒼月的條件!
「將軍,你在哪里?」
「將軍,將軍……」
白御寒听著耳畔越來越近的呼叫,將被河中石頭折斷的腿向自己挪了挪,他想試試水的深淺,卻被一股巨流沖走了,好不容易抱住了岸邊的石頭,這才覺得自己的右腿,突然變得無力並且刺痛難忍。
白御寒一身黑色的錦袍被渾水浸染,濕濕的貼在他健壯的身軀上,額上一絲若雪一般晶瑩的發在他眉間左右搖晃,俊朗的五官燃燒的是歲月的激蕩,透出一抹成熟的韻味,雙眸再也不是清風明月一般淡漠清朗,而是沉澱著某個女人的婆娑,繼而變得幽暗而且專情,若豹般敏銳犀利,伴著原來的幾絲倨傲。
男人魅力無限,地位越發的尊貴,看到的女子都想要據為己有!
白御寒緩緩的坐上岸邊,將右腿抬起小腿上直冒的鮮血,似乎讓他想到了什麼,他嘴角不自然的扯起來一抹淡笑,似夢幻般迷人,讓站在他身後的將士看傻了眼,他們何時見過威嚴的將軍,笑容這般純淨!
「將軍,你的腿是怎麼回事?」趙西端明白所有人的驚訝,看著他利落的處理著自己的小腿,再看看那堆血,他應該是受傷了!
眾人這才看到自家將軍的小腿,隱著佩服,這才他難得需要他們的幫助,三年的生死與共,在已經讓白御寒和這群為了國家才來參軍的男人們建立起來了深厚的情誼,過去的三年里都是白御寒照顧他們多一些,吃飯穿衣,家人,一一俱全的替他們安置好,讓他們一心一意的為收復國家的疆土努力,可是將軍自己失去摯愛的痛苦,他們卻不能分擔絲毫,只是盡量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來報答他的恩情!
「將軍,你不要動,就讓小五背你回去!」
看著白御寒試圖站起來,一直膽小怕事的小五將背脊擋在了他的面前,顫顫的聲音說明著他此時的心意,他害怕將軍會想往常一樣逞強一把推開他。
「將軍,我來背你!」小六子望了眼小五羸弱的小背脊,粗聲說道。
白御寒幽深的眼眸這才看了一眼,靜靜站著的趙西端,眼神示意小六子將小五拉起來,小五憤怒的被人拽起來,剛要發火,就听到白御寒淡漠沉靜的聲音傳來,這才掙開小六子的大掌,自顧自的向回走去。
「趙西端,你背著我!」
看到白御寒笑得溫和,趙西端肯定,他想到了花千尋,听到白御寒冰冷的命令,果然他沒猜錯,三年來,白御寒除了怨恨,只有對著他才將真正的情緒展現出來,對怨恨是淺淺的笑,對他,卻是深深的恨,伴著他自己強烈的自責,從他周身蔓延開來。
「好!」
將士們听到鏗鏘有力的回答,不約而同的看了趙西端一眼,三年來,他們兩個幾乎形影不離,可是他們周身散發出來的敵對,那麼的明顯,只有遇到大事的時候,他們才會同仇敵愾。
「听說,趙監軍被將軍訓練的百毒不侵,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整整一年趙監軍都被將軍泡在藥桶里,有一次我親自幫他放的藥,黑烏烏的,滾燙燙的,趙監軍泡在藥桶里,眼楮都沒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