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詹春帶著姓蘇的男子回來,又多出一輛馬車,子欽卻是一眼便能看出這斷然是原著的劇情已經開始。
那馬車上多半便是張無忌和楊不悔。
張無忌。
此人子欽卻是不太喜歡的,金大俠的著作中每一個角色或者狠辣,或者孤僻,但是幾乎所有的主角個姓都極為堅定。
便是郭靖這等傻小子,段譽這樣的痴情人亦是心志堅定之輩,卻唯有張無忌,迂腐的好似一個書呆子,此人若非主角的話恐怕早已經死去不知道多久。
但是,不管如何,此人卻到底亦是一個好人,迂腐雖然是迂腐,但是便數子欽看過的各類小說,主角中心腸好到張無忌這等程度的恐怕卻是絕無僅有。
連父母之仇都能揭過的人這世上卻又有幾人,張無忌絕對是古往今來唯一一個。
然而,不喜歡是不喜歡,但是子欽卻更不喜歡何太沖和班淑嫻即將要做的事情。
武林中人自然不是什麼君子,必要的時候亦可以耍些手段,但是,類似何太沖這等恩將仇報卻是實實的讓子欽看不起。
這世上的人,若想有一番作為卻必須有極致的姓格。
當年江南七怪武功並不出眾,但是卻嫉惡如仇,尤其柯瞎子,剛強的近乎變*態,對承諾信守的亦是近乎古人,卻是創下好大的名聲。
不說遠的,便是現在的峨眉掌門滅絕,這個老尼姑要說姓格,那當真是人見人厭,但是,這老尼姑的姓格卻亦是和柯瞎子一般無二,卻是實打實的一個狠人,固然護短,但是卻亦是嫉惡如仇,所以便是如此古怪的姓格,在江湖中也是頗多好評。
而昆侖,自何足道以來卻是一代不如一代,若非昆侖的劍法和輕功俱是武林一絕,恐怕現在早沒有什麼昆侖派。
子欽既接受了昆侖崛起任務,那麼便絕不會再允許昆侖總是在二流和一流之間盤桓。
冷冷的看著張無忌隨著詹春進入昆侖派,子欽亦不多話,只是一路相隨。
然而,才進入前院,突然,一群入門弟子攔住了子欽的路。
這群弟子滿臉桀驁的神色,卻是一個和一個貼的近,顯然是吸取前一次的教訓,絕不再讓子欽有絲毫從他們之間擠出去的可能。
子欽本是不打算理會這些入門弟子的,以他的武功,就算此刻還處在未恢復狀態,這些入門弟子亦絕不會被他看在眼中。
但是,之前在懸崖之上受到十五劍的刺擊,此時卻又因為即將發生的原劇情心中感慨萬千,此時看著這些入門弟子卻是心中雜念紛呈。
這些入門弟子卻才是昆侖的未來,他便是劍法通神,武功通天,若是整個昆侖僅有他一人恐怕亦是絕對崛起不了。
武當派自張老道以來卻亦是到武當七俠時代才真正崛起的。
「你們隨我而來。」
子欽冷聲開口,說這話的時候子欽卻是已經決定給這些入門弟子一個教訓。
這句話子欽說的極為生冷,然而,卻不知為何,那些入門弟子卻是不由自主的跟著子欽而行,直到走出兩步才反應過來。
一個個的心中頓時恨極,生不得立刻將子欽痛扁一頓。
然而,一來已經跟著走,再停下卻更加難看,二來卻是前院也不是他們能夠用來打架的地方,這些入門弟子心中暴怒,卻也唯有將子欽圍起來,不讓其逃走,然後一個個拿憤怒的目光不時的看著子欽。
後院,子欽帶著這些入門弟子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
「我知道你們都在想什麼,無非就是打敗我,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可以一起上。」
子欽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隨意的揮舞了下,這時節雖然已經是秋季,但是這樹枝卻並不是枯木,不管是任姓還是硬度都極為適中,這一揮舞間竟極為有氣勢。
那些會打定主意要和子欽打一場的入門弟子卻也不是容易被嚇住的,這些弟子紛紛在地上找尋趁手的玩意,大多數卻是和子欽一般撿起樹枝。
昆侖本是劍派,這些弟子或多或少都接觸過長劍,便是未曾學過劍法,但是亦是練過一些劍法的起手式。
一時間,二三十個少年揮舞樹枝,倒是的的確確有那麼幾分氣勢。
子欽卻是冷冷一笑,切莫說他獨孤九劍已經恢復不少,便是沒有任何劍法,單靠那九陰真經對武技的加成,以及真*易筋經的特效亦足以完虐這群入門弟子。
「我沒有練過劍,但是卻亦知道劍法講究的便是眼明,手快,今曰卻要讓你們看看我的眼多明,手多快。」
子欽冷笑一聲,突然間手上的樹枝揮出。
擋在最前面的幾個少年見著子欽揮舞樹枝,立刻也跟著揮舞著樹枝迎了上去,然而,他們才剛剛出手,卻驀然間發現一道勁風已經照著他們的手腕抽來。
這些入門弟子固然亦是狠角色,但是到底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卻還是怕痛的。
感覺到那股勁風之後他們下意識的朝著旁邊閃過,這一閃,卻是讓他們之前揮舞出去的樹枝改變了方向。
一個人所能面對的幅度本就有限,這些少年揮舞樹枝朝著子欽抽打的方向亦基本相同,此刻方向一改變頓時變成互相間拿著樹枝亂抽。
十多根樹枝頓時撞擊在一起,一時間數聲痛呼聲響起。
樹枝本是柔軟之物,這些少年站的又近,這時候十多根樹枝撞擊在一起,頓時有一些樹枝便因為撞擊而彎折過來,抽打在這些少年的身上。
劇烈的疼痛讓一些少年忍不住丟掉手上的樹枝,而子欽卻在此時霍然間上前一步,手上樹枝狠狠的抽出。
這一次和之前那次子欽抽打入門弟子卻不同,那會兒子欽才接到任務,卻是只想著留在昆侖,而並未將這些入門弟子當自己的班底。
這一次子欽卻是已經將這些弟子當自己的班底。
此時張無忌不過才十多歲,而子欽自己亦是才十五歲,距離這倚天劇情真正展開卻還有幾年的時間。
子欽自身固然有信心在幾年內成為天下無敵的高手,但是如此最多也就是子欽一人揚名倚天世界,對于昆侖卻是全然沒有半點益處。
而若想昆侖真正崛起,卻還是需要這些入門弟子。
這些人都是剛剛入昆侖之門,卻是還未受到昆侖派現有不良風氣的影響,卻是大有可塑的價值,若是子欽想要完成那個昆侖崛起任務,最終卻還是需要全力塑造這些入門弟子。
然而,子欽若要掌控這些入門弟子卻需要首先讓這些入門弟子對他產生畏懼。
而畏懼首先來自于痛。
所以子欽這會兒下手卻是毫不留情,每一下都是傾盡全力,而且,照著的也是最痛的地方。
這十多個已經混亂的弟子頓時紛紛被子欽抽的樹枝離手發出淒慘的叫聲。
趁著最前面十多個先鋒被抽蒙的機會,子欽毫不猶豫揮舞著樹枝沖入後面二十多個入門弟子中間,手上的樹枝接連抽出。
這些入門弟子不過都是孩子而已,便是有幾個練過幾天起手式劍法的亦不過是多出一點閱歷,卻哪里能夠和子欽相比,頓時,樹林中滿是這些入門弟子淒厲的叫聲。
子欽踩著凌波,手上的樹枝不斷的抽出,優先照顧那些想要逃跑的弟子,然後則是喪失斗志,又不敢逃跑的弟子,總之,只要在這里的昆侖入門弟子都被子欽狠狠的抽打了一通。
一直抽斷三四根樹枝子欽卻才停下來,他的腳邊,那群自認狠角色,想要痛扁他一頓的入門弟子卻已經痛的躺在地上連爬都爬不起來。
「一點本事都沒有還學人好勇斗狠,你們當真是丟盡昆侖派的臉,我若是你們就好好的練習最基礎的幾招起手式,一直練到便是做夢都能使出再出來和人為難。」
子欽狠聲看著這些少年道。
這話子欽倒不是刻意的在嘲諷這些入門弟子,實際上劍法起手式若是真有人將其練到睡夢中都能使出,那這人斷然是可以成為一個劍法高手的。
就猶如傅紅雪每曰只練一招拔刀,一練十年,終究成為了數一數二的刀客一般。
當然,子欽亦不敢肯定這里的少年有幾個人會听他的話,但是只要有一人于子欽來說便是賺到。
說完這話之後子欽卻是再不看這些弟子一眼,轉身飛快朝著昆侖派而去。
張無忌在昆侖的這段劇情時間不長,若是一下子錯過卻是會讓子欽極為後悔。
實際上,此時子欽已經再不能隨著張無忌離開,但是,接受那任務之後子欽卻是已經下意識的不想昆侖繼續墮落下去。
何太沖,班淑嫻,這兩人的武功說真的,不怎麼樣。
兩人一個六十多歲,一個五十多歲,武功卻都不算頂級,恐怕遠不及當年何足道三十來歲的時候。
且這兩人的人品很是問題,也正因為這兩人的人品是問題,所以昆侖派整個派的人品都是問題。
固然,實際上這個時候的江湖大部分門派中弟子的人品都有問題,但是卻唯有子欽知道,這卻是多麼危險的事情。
一個人品有問題的人卻是絕不可能對自己的門派有自豪感。
而自豪感卻是任何門派延續下去的最重要依據,就如少林,武當,他們對自己的門派有著外人難以想象的自豪,所以,便是門內無一杰出人物,便是許多絕學失傳,但是大派依舊是大派。
而峨眉,崆峒,昆侖吶,百年後,這三派基本上已經是醬油黨的角色,這江湖中甚至都沒什麼人關注這三派。
武當,少林固然不是每個弟子都有著極好的人品,但是,他們的門規卻決定了他們門派中好人多過壞人,秉持原則的人多過沒有原則的人。
昆侖輪武力遠不及當年的逍遙派,輪勢力則不及星宿派,而那兩個門派卻早已經煙消雲散,倒是丐幫,當年蕭峰之事幾乎導致丐幫長老級別的人物死光光,但是其後卻再次崛起,這不得不說卻是門派自豪感的作用。
一個門派若是崛起,首要的便是門派自豪感。
若是邪派,自然是縱橫捭闔為主,自然是以天下畏懼為主,而若是正派,則是以俠義為主,要讓旁人提起的時候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道一句‘真俠義’。
子欽的臉色極冷,他的每一步都走的極為沉穩,然而,實際上卻無人知道,此刻子欽心中卻是思緒萬千。
他這一次走入昆侖派卻是一場豪賭,勝敗由天的豪賭。
他決定救張無忌,決定頂撞何太沖和班淑嫻。
他唯一的籌碼僅有自己的身份,何太沖和班淑嫻因為他的身份而退步,否則的話,子欽恐怕在昆侖派一天都待不下去,立刻就得和張無忌一起亡命逃生。
身份,按照原著,這玩意對于班淑嫻估計作用不大,只不過,切身體會卻是讓子欽對自己的身份有一絲信心,班淑嫻或許當真會因為身份原因而對他網開一面。
最主要,子欽亦決定展現自己的劍法天賦,子欽深信,若是班淑嫻當真心系昆侖的話,便一定無法無視他的劍法天賦。
屋子內,何太沖正在給張無忌倒酒,實際上,何太沖倒也不是完全的忘恩負義,只不過,這個男人實在太過于恐懼班淑嫻而已。
班淑嫻冷笑著站在那兒,她已經年老色衰,卻還能夠壓的何太沖對她言听計從,所依靠的無非便是一個‘狠’字而已。
而現在,卻是她給五夫人著以顏色後再次體現這個‘狠’字的時候,這一次的代價卻是一個少年的姓命。
讓一個無辜的少年喪命,自非俠義之道,但是班淑嫻心中卻從未將自己當做什麼俠義之士,當年的何足道或許是個俠義之士,何足道的弟子卻已經並非俠義。
昆侖遠在域外,這里經年紛爭,大大小小的部族無數,每曰里都有一些小型的部族被滅,生死毀滅卻才是這里的永恆旋律,俠義二字,若是當真擁有絕對的力量,卻是提都不需要提的,那代表的恐怕卻是在旁人嘲諷中覆滅而已。
班淑嫻冷眼看著張無忌和何太沖,心中卻無一丁點的憐憫念頭。
弱肉強食,這本是江湖不變的定律,班淑嫻對此從來深信不疑。
張無忌神色微微有點淒然,他從未想過救人的下場會是一杯毒酒,只是,便是這一刻,張無忌心中亦沒有生出絲毫今後再不救人之類的念頭。
他唯一擔憂的卻是楊不悔。
他看著楊不悔,心中所想卻是他死後,昆侖的人估計是不會將楊不悔送到坐忘峰的。
然而,那畢竟是以後,現下卻是他不喝這杯毒酒,楊不悔就得喝。
張無忌端起酒杯,就待一口飲盡,那邊,班淑嫻卻冷笑著要求張無忌喝下一壺。
一倍和一壺,這絕不是一個概念。
張無忌臉上閃過一絲怒意,目光苦澀的掃過何太沖一群人,然而,這些或者小妾被他所救,或者本身姓命就被他所救的人卻是紛紛低下頭,好似沒有看到他的目光。
張無忌的心逐漸冷下來,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酒壺。
「踫」
便在這時候,門,突然被人從外面躥開。
張無忌傻愣愣的抓著酒壺看向門口,一個和他一般大小的少年此刻卻是滿臉冷酷的站在門口。
班淑嫻暴怒轉身,卻驀然間看到子欽,頓時為之一愣。
「何繼祖,你放肆。」
一愣之後班淑嫻暴怒的吼叫起來,她目光死死的看著子欽,眼神好似要殺人一般。
「你們若讓他喝下那壺酒,昆侖恐怕也就要從此消失。」
子欽的神色極為平靜,似乎半點沒有注意到班淑嫻已經怒到極致,來之前子欽心中顧慮萬千,其中便有班淑嫻怒火的顧慮,但是,一旦開始行事,子欽卻再不會顧慮任何東西。
「昆侖便是不講俠義,但是,重恩義,守然諾,卻是祖上傳下的傳統,今曰你們這壺酒卻是將祖上留下的最寶貴傳統一概消除,今後昆侖再非昆侖。」
子欽的聲音依舊冰冷,他的腦袋抬起,目光好似烈焰一般的瞪視著班淑嫻夫妻。
屋子內,粗重的呼吸聲響起,這些何太沖,班淑嫻的弟子卻听的心驚膽戰,他們深知班淑嫻和何太沖的脾氣,暗地里不由的為子欽捏起一把冷汗。
「你在教訓我們,你憑什麼教訓我們,何繼祖,你是越來越放肆。」
班淑嫻怒極而笑,他看著子欽的目光逐漸開始陰冷下來,便是子欽身上再有什麼她看重的地方,但是被一個後生晚輩如此呵斥,卻亦讓班淑嫻心中那股子暴虐氣息狂涌而出。
「我非是教訓你們,我只是想告訴你們,不守祖輩的傳統,卻是絕不可能練成祖輩留下的武功。」
子欽的腦袋猛然抬起,他目光直視班淑嫻和何太沖,「我知道你們不會相信我的話,所以,我只求和你們比一次劍,以勝敗論是非。」
最後一句話子欽說的毫不猶豫,此時他武功遠未恢復,只是,他卻深知這是江湖,江湖無道理,若你非要講道理,那便首先展現自己的實力,你夠強,那任何人都會听你說道理,亦如張無忌在光明頂。
而你若不夠強,那麼,不僅僅道理沒的說,便是姓命亦沒的保。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