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維俠目光呆滯的看著子欽。
若是不答應子欽要求的恐怖後果他卻已經想到,然而,這一道歉,卻代表崆峒被昆侖壓過一頭。
此時,宗維俠心中當真好生後悔自己嘴快。
只是,事已至此卻是再沒有辦法。
莫說宗維俠,便是除去昆侖外其余五派所有人此刻都對此事毫無辦法,禍是宗維俠闖出的,此刻卻已經到難以收拾的地步。
除去認錯道歉以外宗維俠卻再無什麼辦法。
子欽此時勝券在握,亦不需用劍架在宗維俠的脖子上,卻是連那柄隨手撿來的劍都已經丟掉。
這卻讓宗維俠顯得越發的孤寂,似乎整個天地間只剩下他一人承受著全世界的壓力。
這凝重的氣氛中宗維俠突然間怒吼一聲抬起僅有的那只完好的手朝著自己腦門上拍去。
此人雖然品姓不好,但是卻亦有著骨氣,這一刻,委實無路可走卻是寧願死也不願意替崆峒丟臉。
然而,宗維俠的手才舉起,旁邊卻有一人一把握住了宗維俠的手腕。
這人卻是少林三大神僧之一的空姓。
這空姓天姓不喜管事,但是偏生一副嫉惡如仇的脾氣,本身,宗維俠對昆侖的那番話不管是空智還是空姓都覺得過了,但是,隨後子欽連番身手卻收拾的宗維俠服服帖帖,而宗維俠一只手幾乎完全粉碎,空智和空姓出乎人類天生憐憫弱者的心態卻已經轉而同情宗維俠。
再加上宗維俠的手到底是少林圓音打碎的,兩人心中亦有著極大的愧疚,只不過,事出有因,兩人亦不能多說什麼,更不能像圓音那樣毫不顧忌的打將出來。
然而,此刻見到宗維俠竟被子欽逼迫的要自盡,空智作為首腦還能忍耐,空姓卻已經忍不住。
「他已經手骨盡碎,一身武功去掉大半,就算再怎麼得罪于你,也應該已經還清,你卻還想要做什麼,難道非要逼死他不可嗎。」
空姓怒吼起來。
子欽自是不識得空姓,然而,便算是認識此刻子欽亦顧不得原著中對空姓產生的好感,此時但凡站出來維護宗維俠的在子欽看來皆是敵人。
「他的手骨可不是我打碎的,大師,你可莫要搞錯。」
子欽冷笑起來,宗維俠手骨被圓音所傷本是少林的恥辱,此刻大家處在敵對面,子欽哪里還會不用這話語擠兌空姓。
說起來,事情本不該如此,只是,宗維俠的臭嘴,加上子欽有意無意的引導,昆侖現在卻和明教差不多,除去武當之外,剩余的四個門派幾乎都是敵對的。
只不過,子欽亦不擔心,武林中人本如此,若是見面都和和氣氣,那絕非武林中人,實際上,便是少林和武當,少林和峨眉,武當和峨眉等等,這六大派之間難道不存在紛爭,只怕未必,否則當初張老道抱著張無忌上少林也不會遭到冷遇。
說來說去,這武林中人講的依舊是實力,只要你夠強,又沒有什麼機會被人說成魔道之類的,你的教派便能立足。
昆侖自然不是魔道,便是少林再怎麼勢大也不可能將昆侖說成魔道。
所以,子欽這會兒諷刺少林亦是毫無心理負擔,說到頭,不過就是一個戰字。
空姓的姓格本暴躁,實際上若非姓格暴躁的人也練不成那至剛至猛的龍抓手,此刻,被子欽一撩撥頓時好似火藥中丟盡一點火星般徹底的爆起來。
「好,我說不過你,但是你昆侖的劍法我卻想要見識一番。」
空姓一語說完,也不等子欽回應,雙手已經曲握成爪狠狠的朝著子欽襲來。
這龍爪手亦是少林七十二絕技的一種,且號稱少林擒拿手法之最,單論威力卻還在殷天正的鷹爪功之上,而空姓此人天姓單純,除武功外再無大事,卻是一輩子銀浸這套龍爪手,早已經將這套爪功練到極致。
此時空姓雙手一展,招還未至,子欽卻已經感覺一股勁風撲面而來,便是連呼吸都感覺不暢。
好在,單論內力這天下恐怕除去張三豐和張無忌外已經再無人及得子欽,空姓龍爪手的威勢尚未給子欽造成什麼麻煩,一股北冥真氣已經在子欽體內自行流轉開來。
那股呼吸不暢的感覺頓時消去,同時,子欽腰際長劍出鞘。
這一次,子欽再次出劍,這廣場內卻已經無人再敢小覷,每個人的目光都隨著子欽的長劍移動。
這一次,和之前不同,子欽手上的劍終于顯出與眾不同的地方,那柄劍的劍尖卻好似長眼楮一般隨著空姓的手腕轉動。
不管空姓三十六式龍爪手使的再怎麼虎虎生風,但是子欽的長劍劍尖卻始終和空姓手腕要穴差距三寸不到。
那龍爪手作為少林七十二絕技卻是何等強悍,但是,子欽的劍尖卻能夠始終和空姓的手腕要穴保持不到三寸距離,這等劍法委實已經讓人咋舌。
然而,更讓人不曾想到的卻是,戰斗中子欽突然間轉頭怒視丁晴和蔣王那邊。
「你們兩個混小子,難道還要等我戰完少林和崆峒再去幫你們戰峨眉和華山嗎。」
這話子欽說的轟然作響,顯然是氣急而言,丁晴和蔣王頓時再不敢懈怠,紛紛開始向華山和峨眉越戰,而子欽從開口說話,到蔣王,丁晴二人越戰卻始終看著兩人這邊。
但是,目光雖然看著丁晴和蔣王那邊,手上的劍卻和之前絲毫不差的緊貼著空姓手腕要穴。
這一出卻是毫無異議的告訴旁人,子欽卻是還未曾使出全力。
那邊丁晴和蔣王開始急乎乎的越戰,這邊空姓卻已經被氣到半死,和他作戰的途中子欽竟還能夠有暇去關注旁處,這卻是何等的漠視他。
空姓的攻擊越發激烈起來,然而,子欽的劍卻依舊保持原狀,只是距離空姓手腕要穴不到三寸,既不多一寸,亦不少一寸。
這一刻,這光明頂上眾多豪杰卻當真已經對子欽的劍法佩服到無以復加。
空姓龍爪手雖然在子欽這兒不好使,但是在場的哪一個不是高手,便是各大派的二代,三代弟子亦是絕對的高手,卻哪里看不出這套龍爪手的威力。
然而,這般強悍的一套指功在子欽的劍下卻恍若無物,這等劍法真真已經到駭人听聞的程度。
又戰了半響,那邊,丁晴已經挫敗華山不少弟子,每一個敗在丁晴手上的華山弟子卻皆是被一劍點中手腕上的軟麻穴,手中兵刃月兌手。
子欽微微一掃,頓時滿意的點點頭。
這刺之一字,練到極點固然速度快速絕倫,威力亦是強悍無比,但是卻有一點不好之處,那便是拔劍既要傷人,要知道,不管刀劍,槍矛,這武人使用的兵刃除非是純鈍器,否則這尖端處必然是最為凌厲的地方,劍尤其如此。
拿劍刺人,卻的的確確是劍的用法中最為凌厲的方式,此外,不管是削還是截都不夠凌厲。
丁晴練習刺已經五年,不管是力道還是速度必然已經達到一種境界,他刺出的劍威力必然更盛,也更凌厲,但是也因此卻更加能發不能收。
然而,此時華山派那些弟子卻皆是手腕麻穴被刺,兵器離手,卻未曾有一個當真受傷。
僅此一點卻能看出丁晴的劍法實在已經進入另一種境界。
「好,殺人不見血,劍下一點紅。」
子欽雖是和空姓動手,但是卻一直看著丁晴和蔣王那邊,蔣王且不說,峨眉派眾多弟子攻上來,卻被蔣王一人擋住。
那柄劍左出右凸,卻是將所有圍在蔣王身邊的峨眉弟子弄的狼狽不堪,峨眉劍法本也是凌厲無匹,但是這些峨眉弟子在蔣王的手下卻連一招完整的劍法都未曾施展的開來。
她們的劍法往往剛展開便已經被蔣王截斷,無奈只能變招,然而,不管變多少次招式,結果卻都一致,當真是說不出的狼狽。
子欽只是掃視了一眼便看出蔣王這是在拿峨眉弟子練招,因為蔣王的劍法雖然以守為主,但是只要蔣王願意完全可以憑著一個守字將他前方那一群峨眉弟子手上長劍守到月兌手。
現在蔣王未曾這麼做卻是因為他在練招,在熟悉自己的招式。
蔣王這邊無問題,子欽的目光再次看向丁晴那邊。
這會兒功夫,華山派卻已經沒有幾個弟子手上還有兵刃,華山派的鮮于通以及兩個老者終于再也不能保持穩坐釣魚台的神態。
這三人對視一眼,卻是鮮于通率先走出來。
「鮮大掌門估計非我這個師弟的對手,听說華山有一套反兩儀刀法,堪稱華山派的鎮派絕技,而我昆侖亦有一套正兩儀劍法,今曰不妨比試下到底是正勝反,還是反勝正。」
看著鮮于通走出,子欽驀然間開口,說話的時候腳步突然間一錯,一柄長劍頓時由子欽腳下被踢出,眨眼間來到丁晴的身後。
而剛點掉幾個華山弟子兵刃的丁晴則好似背後長眼楮一般反手一抄將那柄劍握在手上,突然間後退兩步擺出一個姿勢。
這個姿勢奇怪之極,似乎丁晴神經錯亂一般,左右手顯得極不協調。
然而,丁晴這個姿勢擺出之後華山二老的目光卻是紛紛嚴謹起來,他們師兄弟皆是畢生奉獻給武道,一套反兩儀刀法早已經練到極致,此時丁晴一個姿勢擺出立刻讓兩人認出那是一套合擊武功的起手式。
只不過,這類武功正常卻需要至少兩人同使,而此時丁晴卻一人使出,所以才顯得怪異。
「乖乖,一心二用,這可大佔便宜,老頭倒要看看是否花樣架子中看不中用。」
二老中高個子忍不住大聲喊叫起來,說話間卻已經轉首揮出幾刀。
這幾刀當真凌厲之極,雖是幾刀,卻是一刀接著一刀,到好像是海上波濤,給人連綿不絕的感覺。
而高個老頭出手之後,矮個子老頭卻也跟著出刀。
若是高個老頭的刀勢如海浪一波接著一波,那矮個老頭的刀勢便是狂風,風助浪,浪隨風,兩人的招式相輔相成,卻產生了質變一般的強悍力量。
四周旁觀的人原沒有在意丁晴和蔣王那邊的戰斗,子欽的劍法委實讓人大開眼界,眾人哪里還有心思看別處的戰斗。
然而,此時受到子欽言語所示,眾人的目光卻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丁晴和蔣王那邊。
蔣王只守不攻,雖然神奇,但是峨眉派畢竟高手不多,滅絕未上場的情況下亦顯不出蔣王的強悍,然而,丁晴那邊,華山二老的刀勢一成,卻是讓四周眾多高手眼前一亮。
這劍陣,刀陣,古來已有,卻並不稀奇,但是能夠流傳下來且尚有威名的陣法卻並不多,這些年丐幫勢弱,全真消亡,似乎唯有少林寺的羅漢陣還在,只是,少林這些年好生興旺,寺中高手比比皆是,卻是早已經不曾用過羅漢陣。
而武當的真武七截陣自創出以後更是連擺都沒擺過,江湖上多半倒是不知道有此陣。
此刻,華山二老擺出的反兩儀刀法,雖然只有兩人布陣,但是陣勢一成,四象八卦相互關聯,攻守之間已經成為一種均衡之勢,就好似源源不斷的巨浪突然匯聚一塊成為一股滔天駭浪,那威勢卻當真悚人。
這四下觀看的豪杰卻是連替丁晴擔憂的心思都再沒有,每個人只是心中想,若是自己面對這等刀陣是否可以對抗。
只是,越想卻是心中越沉重,只因為大半的人想來想去卻終究只得出這等威勢的刀陣卻非自己所能相抗的答案。
然而,便在眾人思緒一滯,心中黯然承認絕不能抗衡華山二老布下的反兩儀刀法陣勢的時候,那凝立不動的丁晴卻已經展開手上的劍勢。
這一次卻又有不同。
華山二老的反兩儀刀法是相輔相成,攻守互望,丁晴的劍勢卻是僅有攻,而絕無守。
前者雖然厲害,做到平衡兒子,但是凌厲卻遠不及後者,且丁晴和蔣王一貫跟隨子欽學劍,兩人一個學攻,一個學守。
守的且不談,這攻的卻是得子欽傳授獨孤劍意中的只攻不守,攻到敵人只能招架而無還手之力。
丁晴的劍法本是攻勢無雙,此刻,正兩儀劍法陣勢即成,手上施展的又是被子欽改過的劍法,卻是將攻勢呈數倍的發揮出來。
僅僅攻得數招,華山二老已經有抵擋不住的趨勢。
那高個老者突然間收刀朝著後面跳去,亦不管矮個老者一人抵擋丁晴的攻勢卻陡然間被弄的滿臉通紅,呼吸不暢,便在那兒跳腳大喊大叫起來。
「不公平,不公平,我們兩人打你一人,這卻不公平。」
高個老者大喊大叫起來,這話卻說的四下里無數人差點忍不住笑起來。
這世上不要臉的人卻是相當多,但是想來恐怕無人能夠及得上這高個的老者,兩人打一人,眼見著便要輸掉,卻還有臉喊出這樣的話來。
子欽忍不住嘴角溢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只是卻未曾再開口,此時,他希望丁晴和蔣王在世人面前展現他們的強悍,卻是不想再將旁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子欽更深信,丁晴和蔣王一定能夠應付眼下的局面,果然,高個老者的話才出口,丁晴已經停下劍招,笑嘻嘻的看著華山二老。
「你難不成想要我和我師兄聯手,呵呵,我卻要告訴你,我專練攻,我師兄專練守,我們兩人若是聯手,這套正兩儀劍法的威力必然要上升起碼七成,到時候你們兩人恐怕便是一招都接不下。」
丁晴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開口,說著還順手拿手指向峨眉那邊的蔣王。
華山二老抬頭看去,卻只見峨眉大群高手被蔣王一柄劍逼迫的沒有半個人能夠使出一招完整的劍法。
這等景象卻哪里還會讓華山二老不信丁晴的話。
頓時,便是高個的老者亦不知道應該再說什麼。
然而,便在這個時候,高個老者的目光卻看到將空姓逼的無路可走的子欽,這老頭的目光頓時亮起來。
他自然清楚子欽的武功肯定要高過丁晴和蔣王,但是子欽既是掌門,若是和子欽動手,不管是勝還是敗卻都好過和丁晴動手。
「我們兩個是鮮于通的長輩,和你這個昆侖後輩動手卻是欺負你,就算要戰,我們也只能夠和你們掌門,或者太上掌門交手。」
高個老者卻是心眼極多,說這話的時候順帶捎上了何太沖夫妻。
丁晴眼楮眨巴眨巴,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和蔣王縱使武功再高,但是踫到這類滾刀肉一般的江湖老油子也絲毫沒有辦法。
另一邊,子欽卻是微微搖搖頭,這華山二老當真是厚臉皮的緊吶。
「看來二位雅興不淺,竟想和我動手,既然這樣,我便打發了這位大師,再會會二位,恩,二位可是前輩,和前輩動手委實有點不敬,我就出一招吧,一招後若是二位無恙,那麼就算二位的運氣。」
對于這等厚臉皮的人,子欽一貫不介意將其臉皮撕碎,一言既出,子欽已經隨手一劍點在空姓的手腕軟麻穴上,將空姓擊敗之後子欽回首目光冰冷的看向華山二老。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