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瞄了她一眼,並沒有馬上答話,只是專心的輸送力量,他能不能救活他,只能看他的運氣了。
冷汗一滴一滴的流下,若亞菲黑眸掃視著兩人,也不再詢問,而是靜靜的等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刻鐘,也許是更久,若亞菲覺得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人壓制住了一樣,難受得要命。
就在若亞菲覺得自己會窒息而亡的前一秒,白靈突然收回手,淡淡的嘆了口氣,說道︰「他可能暫時沒事吧。」他能感覺到他體內在吸收他所輸送的靈力,這是個好現象。
若亞菲松了口氣,抿唇,看著那昏迷的俊顏,喃喃的開口道︰「現在小寶不見了,如果連他也出事,我不知道自己會崩潰成什麼樣。」
「你說小寶不見了?」白靈驚叫出聲。
若亞菲抬眸,看了他一眼,點點腦袋,說道︰「我不知道他去哪了,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沒進過房間,也沒看到有人進去,可是小寶明明是在床上睡覺的,他不可能自己下床!」
不可能麼?他倒不覺得!
白靈了然的挑挑眉,默了數秒,才道︰「我先帶慕兄去休息,然後去找小寶。」
「好。」若亞菲感激的看著他,跟著他身後進了慕千炎的房間。
放下慕千炎後,白靈便快速的去了龍小寶所睡的房間,他眯眼,悠悠的看了一會,將嗅覺全部釋放,吸取著房內的味道。
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同的味道,而他修煉萬年,也早就將五官修煉到了極致,只要他用心,就能查到帶著龍小寶的人究竟是誰。
這味道…很熟悉,好像曾經在什麼人身上聞到過!
白靈眨著眼,琥珀色的眸子微微閃動著,白色袍底隨風蕩漾著,淡淡的光芒從屋外撒進,將他的身形托得似夢似幻。
讓跟隨他一起過來的尹北承愣了下神,半晌,他才暗暗的嘆了口氣。
他不明白,為什麼龍小寶要跟著那些人走,他該出手處置那些人才對!
白靈蹙眉,剛毅的臉龐拉扯得更加緊束,微白的唇角扯出一抹難以看見的弧度,他還是自己去問問便知道了。
大步的走向房間,白靈身影一閃,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尹北承面前,他想追,那速度是他望之不及的,無奈,尹北承只能輕聳肩頭,無聊的在院子里逛了起來。
當將另外三人招集到御書房後,上官明羽立即興奮的大叫出聲,「我想通了,我終于想通了。」
「上官兄何事想通了?」南翼國君一臉不解的模樣,他們連宮門都沒出,就被人又喚回來了,究竟是什麼事讓他這麼急著將他們找來?
上官明羽放光的雙眸掃著三人,說道︰「我終于知道預言中的那人是什麼人了!」
「什麼?」
三人同時驚呼出聲,顯然上官明羽此刻要說的話,與他們之前推測的不同,他們都不明白,他怎麼就突然想通了!
上官明羽放聲朗笑了好一會,才道︰「一直以來我們可能都弄錯方向了,真正預言中的那人,是在武林大會召開之前,就為功法而來的人,說來也巧,我的兒子去西海國的時候,將功法一事告知了外人,之後,那些人便跟著他回了東澤,而且他們也明說了,是為功法而來。」
停頓了幾秒,他繼又開口道︰「直到這時,我才恍然明白,原來他們才是該殺之人。」
另外三個國君對視了一眼,慕刑不確定的問,「上官兄這次真的沒理解錯?」
「不可能會錯!」上官明羽堅定的答著,又看著三位,出聲道︰「相信你們並沒有將這事告訴老祖宗吧?」
三人怪異的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
上官明羽扯出笑意,清朗的聲音說道︰「這事我也沒告訴老祖宗,既然老祖宗已經退位了,我就希望他們能安享以後的日子,所以才希望能以自己的能力解決讓四國煩心了這麼多年的預言。」
三人贊同的點點頭,他們亦是如此想法,所以,根本沒將這里所發生的事告訴他們,甚至還隱瞞起來,只是希望有一天能給他們一個驚喜。
北元國君將手負于身後,威嚴的抬起頭,氣勢十足的聲音道︰「既然咱們都希望早點解決這事,就不要懷疑上官兄的想法了,還是那句話,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
「好。」
屋頂上,上官木一身癱軟的趴在上面,半晌都沒消化他們的對話,什麼預言?什麼該殺之人?他們說的是慕千炎他們嗎?還有老祖宗是誰?是東澤國的那些先皇嗎?他們不是已經去世了嗎?為什麼父皇會說這種話?
怔怔的發了許久的呆,直到那三位國君離去,上官木才回過神來,正欲離開,突然,一道厲風朝他襲來,他下意識的閃身,抬眸的那一瞬間,頓時驚訝的叫出聲,「父皇!」
「是你?」正準備再下殺手的上官明羽瞧到上官木的樣子,立即收回了殺招。
他不自在的輕咳一聲,直視他的雙眼,冷聲道︰「你听到了什麼?」
「父皇,你們說的什麼預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上官木瞪大雙眸,一臉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上官明羽斂眸,淡定的回答著,他走到上官木身前,抓起他的後肩將他帶下了屋頂。
「父皇,告訴我好不好?」上官木赤紅著眼,喃喃的問道。
上官明羽瞥了他一眼,猛的放開他的身子,冷喝道︰「好,我告訴你,住在你府上的那些人,是四國的禍害,所以父皇要除掉他們。」
「為什麼他們是禍害?」那些人都很好呀,一個個都長得很面善,雖然他們可能有人來歷不明,但他們並無壞心,和他們相處這麼久,他完全能感覺到他們是什麼樣的人。
「老二。」上官明羽捋動衣袖,淡淡的說道︰「等處置了他們,父皇再跟你細說。」
處置?上官木瞬間從失魂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奮力的搖頭,大喝道︰「父皇,他們是好人,兒臣不允許你對他們下殺手。」
「老二,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上官明羽黑著臉,不悅的大吼出聲,沒想到一向孝順的兒子竟然為了幾個外人對他大吼大叫的,簡直沒將他放在眼里!
上官木怔了子,呆愣的看著上官明羽,半晌都沒說話。
他並不是愚蠢之人,就算他打算跟父皇抗爭到底,最後輸的也一定是他,所以,他冷靜下來了,他不允許父皇為了莫名的理由對他的朋友下殺手,他要救他們!
「你今晚就要動手嗎?」上官木干涸的嗓音詢問道。
「是!」上官明羽果斷的回答著,如果不是怕弄得皇城里人心慌慌,他現在就想動手。
上官木擰了下眉,失落的道︰「兒臣知道了,兒臣先告退了。」
丟下話,上官木慢慢的移著步子就欲離開。
上官明羽不放心的道︰「你不會救他們對不對?」
「兒臣救得了嗎?」上官木苦笑著回道。
看他這失魂落魄的樣子,上官明羽扯了下唇,淡淡的道︰「你去府里安排一下,晚上你將冷翼寒和所有下人都帶出府,不要讓他們查覺,明白嗎?」
「是。」上官木木然的點頭,提步慢慢遠去。
瞧著床上靜靜的躺著的人,看著那張俊美不凡的臉頰,若亞菲輕嘆出聲,她不喜歡看到自己在乎的人變成這樣,她寧可此刻躺下的人是她,也不希望身邊的人受傷,她是自私的人,躺下的那個人是最幸福的,因為他不用擔心任何事。
可守在床邊的人,卻總要為躺著的人擔心,生怕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就魂歸西天了,離開的人也許不會感覺到什麼,可留下的人會有多痛苦,當初她已經體會過這種切膚之痛了,她一點也不想再體會一次。
不知不覺中,若亞菲眼淚直冒,不過片刻功夫面頰就已經被無數淚痕掛滿。
上官木一回府,便問清了慕千炎和若亞菲所在的地方,急沖沖的趕了過去。
當觸到那蒼白的俏臉時,他的心抖了抖,一滴熱切的汗水從額頭上滑落了下去,順著那張俊逸的臉龐滴到地面。
「柔兒姑娘,發生了什麼事?」上官木走上前來,掃了兩人一眼,這才啟唇問道。
若亞菲怔了子,抬眸看著他,搖了搖腦袋。
見她不肯說,上官木也沒繼續追問,而是臉色不好的說道︰「柔兒姑娘,有個不好的消息我要告訴你們。」
「什麼?」明亮的眼眸輕閃,若亞菲抓緊衣衫,啞聲問道。
上官木無奈的說道︰「你們快逃吧,父皇準備除掉你們。」
「呃?」若亞菲有些傻眼了,她現在又是招誰惹誰呢?怎麼又有人莫名奇妙的想殺他們?更重要的事,竟然還有人還報信!
看出她的疑惑,上官木抿起唇,淡淡的說道︰「我不知道父皇為什麼要殺你們,但是,今日我偷听到父皇和另外三個看起來氣質不凡的男人講話,他們說要殺掉你們,說你們是預言中的人,總之,你們趕緊逃吧。」
「預言?」若亞菲的心顫了下,猛的想起自己的身份,她是從現代穿過來的靈魂,如果真有高人預料到她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她又不是殺神或者惡魔,有沒有必要將她滅絕啊?
「快點逃吧,晚了就來不及了。」上官木不知她在思考些什麼,見她發呆,急急的喚出聲。
「可是…」若亞菲咬唇,看了一眼昏迷的慕千炎,抬頭,為難的說道︰「不是我不想走,而是,千炎他受傷了,連小寶也不見了,我要怎麼離開?」
上官木看了看慕千炎,抓了抓腦袋,吶吶的道︰「怎麼在這緊要關頭出這種事啊?」
他煩燥的咬著牙,來回的在屋里走了起來,他沒有反駁父皇就是不想他知道自己有救他們的想法扣住自己,他只想偷偷的送他們離開,到時候就算是父皇知道他們走了,他也可以借口說武林大會結束了,他們想回去了,他不好留。
可是現在要怎麼辦?他們失蹤的失蹤,受傷的受傷,如何讓他們離開?
「哎,不管了,先送你們離開,小寶失蹤了也好,如果跟著你們,他可能更危險,他的事你放心,我會派人去找他的。」思索了許久,上官木這才鎮定的說道。
若亞菲雖然著急,卻也沒失去冷靜,听到上官木的話,她靜靜的想了許久,才道︰「你的話有道理,我們先離開,請你一定要幫我找到小寶。」
「嗯。」上官木認真的點頭,他是極喜歡那個粉女敕女敕的小娃兒,必會用心去找他。
決定好了之後,上官木當下就派人買了一輛馬車,讓人將慕千炎抬了上去,而若亞菲及老鬼等人,則坐在他旁邊,駕車的,是明七七和莫陽。
至于白靈,全府都沒找到他的人,加上尹北承看到他從龍小寶的房間出來,眾人便都知道他是去尋龍小寶了,也就沒追究他的去向。
「快離開吧。」上官木和冷翼寒站在門口,兩人都有些感觸,雖然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可是,卻生出了深深的友誼之情,看到他們離開,他們還是有些難受。
馬車漸漸的駛向城門口,漸漸的消失在兩人眼中。
他們不知道的是,有數個人隱在街道內,盯著那遠去的馬車,其中一人與另幾人對視一眼,快速的閃身離開了街道。
「寒,為什麼我總覺得不太放心啊?」上官木收回眼,模著下巴,喃喃的沖旁邊的人問。
冷翼寒俊眉輕挑,幽淡的眸光定定的盯著他,默了許久,才道︰「你說你偷听了皇上的話?」
「嗯。」
「他沒說什麼,就這樣放你回來了?」
「嗯。」
「我明白了。」
「嗯。」上官木還沒反應過來,依舊傻傻的應聲。
待他清醒過來之時,立即眨著眼,幽幽的問道︰「你明白了什麼?」
冷翼寒抿唇,一股冷然的氣息從身間發出,他滿面冰霜的說道︰「我們被皇上騙了,也許,此刻正有人跟著他們,準備來個突襲。」
「啊?」上官木心一緊,愣愣的看著冷翼寒,「咱們趕緊派人去救他們!」
冷翼寒冷笑,揮了揮衣袖,冷冷的語氣道︰「你以為我們的人能比得上皇上的人嗎?」
上官木斂眉,薄唇緊緊的閉起,半晌,他才沉聲道︰「我先回王府交待一下,然後帶上銀票,追上他們,就算不能救他們,我也要陪他們一起死!」
「我也一起去。」冷翼寒贊同的點頭,這輩子,他或者沒做過轟轟烈烈的事,嘗試一番也無妨。
皇宮內,上官明羽听到來人所報的消息,嘴角邪邪的彎起,低沉的嗓音說道︰「朕就知道不能放心你。」他這個二兒子,哪點都好,可就是有一個死脾氣,他決定的事,很少能改變。
天空中,太陽漸漸西落,夜晚,很快就會到來。
某處小院內,寧賀軍看著手中的小娃兒獰笑出聲,眼中的黑光愈漸濃郁,好半晌,他才冷冷的說道︰「小東西,算你不走運,被本少爺抓到,放心,本少爺不會對你怎樣的,不過,等你娘親來救你的時候,少爺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龍小寶睜著圓圓的大眼看著他,嘴巴抿動著,肥嘟嘟的小手乖順的放在身前,他的身子此刻光溜溜,看起來滑女敕女敕的,極可愛的模樣。
旁邊的家僕們看得眼冒綠光,恨不得從寧賀軍手上將他搶過來,可是,他們不敢得罪少爺,所以是有心無膽。
「少爺,什麼時候讓那女人來啊?」重重的咽了咽口水,一家僕膽大的上前問道。
寧賀軍蹙了下眉,看了看手中的小東西,粗粗的聲音道︰「等兩天再告訴她她兒子在我手上,讓她著急兩天。」
「是,那現在,由屬下將這小家伙帶去安置吧。」
「不用,」寧賀軍瞥了他一眼,冷冷的丟下話,徑直帶著龍小寶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坐到坐椅上,冷盯著龍小寶,越看他的模樣越漂亮,大大的眼楮,漂亮的金色雙瞳,還有那小小的鼻子,粉女敕女敕的小嘴,怎麼看怎麼好看!
可惡,這賤女人怎麼可以生出這麼漂亮的孩子!
她兩次三番的傷他,對他不敬,如果只是對付她的話,也太便宜她了,既然這孩子是她的,那他報復他的話,也算是報復了那女人!
她來之前的這兩天,他要盡情的報復他!
寧賀軍暗吼著,眸中閃著邪惡的火焰,他伸手,朝著龍小寶的臉頰狠狠的捏過去。
就算他主動跟他來,也不代表他會任為他胡作非為!
龍小寶眸光一冷,朝著寧賀軍的手咬了過去。
「啊…」一聲慘叫聲從寧賀軍口里發出,他的臉瞬間扭曲變形,原本惡毒的表情更加恐怖。
現在的龍小寶的牙齒才冒芽,根本傷不了人,他也知道,所以,剛才他咬他的時候,幻出了一副堅硬的牙齒,這才咬得他疼痛不已。
寧賀軍快速的收回手,身子猛的從座椅上站起,原本待在他身上的龍小寶沒有扶稱,肉嘟嘟的小身子頓時滑落在地,摔得砰的一聲響。
小家伙肉肉的小被摔疼了,他癟起嘴,哇哇的大哭出來,這還是頭一次痛到,雖然他有強大的自我意識,可畢竟才出生不久,沒辦法真正的控制自己的情緒。
門外,幾人家僕本就擔心小家伙會受自家少爺虐待,他是什麼人他們再清楚不過了,少爺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人家不過是傷了他一雙手而已,他竟然想殺了人家,也不想想自己做了多少壞事!
家僕們心里暗暗的想著,卻是不敢說出來。
此刻听到里面又是慘叫又是大哭,更是心急如焚,雖然他們與這小家伙沒什麼關系,可是,他們那點可憐的同情心在發作,他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小家伙被少爺整死。
「少爺,里面發生了什麼事啊?」幾個家僕膽大的敲著門框,大聲問道。
「哭什麼哭啊,娘的!」寧賀軍煩躁的瞪了龍小寶一眼,低罵出聲。
龍小寶不但沒停,反而哭得更大聲了,他的好疼,嗚嗚。
寧賀軍捂著手上的傷口,凶狠狠的大喝道︰「老子都沒哭,你哭個屁啊!」這小東西咬得太疼了,真不知道他是吃什麼長成這樣的,才幾個月大,牙齒就這麼銳利!
「少爺,我們進去了,少爺…」外面的幾人听到龍小寶的越加恐怖的哭聲,頓時急了,朝里面大喊起來。
沒等寧賀軍反應過來,門已經被人撞了開來,五個家僕狠狠的摔倒在地,樣子頗狼狽,不過,他們好像並不在意自己似的,只是將目光放到正張嘴大哭的龍小寶身上。
看到他並無大礙,幾人暗暗的松了口氣,抬眸,看著寧賀軍,道︰「少爺,他才這麼小,少爺你狠心對付他嗎?」
寧賀軍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走上去,抬腿朝幾人踢了一腳,冷喝道︰「什麼叫我狠心對付他嗎?少爺是什麼人你們不了解嗎?本少爺若是想殺他,早就動手了,還會留到將他帶回來再處置他嗎?」
幾個僕人莫名的眨著眼,開口道︰「少爺既然不想動手,為何這小娃兒會哭?」其實他們想問的是,為何這小娃兒會坐到地上,他們看到他的小紅通通的,想來是摔成那樣的,少爺的心真狠。
寧賀軍撇撇嘴,尷尬之余又踢了他們一腳,冷冷的道︰「要你們多管閑事,這是少爺的事,少爺想干什麼就干什麼!」
幾個僕人無奈的對視一眼,不再接他的話,而是緩緩的從地上爬起,心疼的將小娃兒抱了起來。
小院外面,兩道身影顫顫巍巍的往這邊走來,他們的臉色很不好,樣子看起來很狼狽,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皇宮逃了出來。
實在是可惡,他們本來是去偷功法的,可不知為何,東澤皇宮突然警備起來,說是要抓刺客,然後便有人查覺了他們的蹤影,一直緊追他們不放,若不是他們偶爾逃到一個密地藏起來,此刻怕已身首異處了。
「來人,快來扶著本家主。」寧河推開院門,一臉陰沉的大吼出聲。
院里的人所有僕人立即精神起來,兩個僕人快速的沖到門口扶住了寧河。
听到寧河的聲音,寧賀軍心頭一喜,也趕緊沖了出去,「爹,你回來了?功法拿到了嗎?」
寧河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雖然現在的他頗顯狼狽,可他該有的氣勢還在,表情也十分嚴峻,「你以為那功法是那麼好拿的嗎?」
看著他的樣子,寧賀軍無辜的擰了下眉,諾聲道︰「兒子不該問。」
寧河冷哼一聲,沒再答話,而是橫掃著眾人,沉聲道︰「咱們趕緊起程離開東澤國。」他們雖然已經逃出來了,可是還是有不少人在追蹤他們。
「離開?」寧賀軍驚嘆,他還沒完成報復計劃,怎麼可以離開?
「你不想走?」寧河冷眼掃過去,寒聲發問。
寧賀軍趕緊搖頭,雖然他性子不好,可他還不敢在自己父親面前反抗他,他沒膽挑戰他的威嚴。
「既然要走,那我去準備一下。」丟下這話,寧賀軍跑到房間將門鎖起來,看著被五人圍起的小娃兒,冷冷的開口道︰「本少爺的計劃不能實施了,咱們要離開這里,這孩子,先處理掉吧。」也算是狠狠的報復了一下她!
龍小寶早在被幾人抱起的時候就沒哭了,此刻听到他的話,他暗暗的眯起冷眸,當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他不用理會娘親,可自行處理,這樣,娘親應該不會怪他吧。
听到處理二字,抱著龍小寶的僕人狠狠的顫抖了下,不舍的表情看了龍小寶一眼,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救他。
然而,最後,還是理智佔了上風,雖然他真的不願意他死,可是,他也不會為了他,犧牲自己的性命。
咬了咬牙,這僕人將龍小寶的身子放到椅子上,低低的道︰「少爺,屬下舍不得動手,還是由少爺親自處理他吧。」
「你這沒用的東西,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寧賀軍凌厲的吼出這句話,一道藍色靈力朝那白白女敕女敕的小身子劃過去……
白靈隨著氣味追蹤到小院的時候,便將小院用神識鎖定,他眯起好看的眼眸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輕淡的笑意,眸光一閃,一道白色光芒從天而降,朝著寧賀軍的手直射過去。
寧賀軍痛叫一聲,捂著手倒在地上打著滾,手腕間,鮮紅的血液從上面流到地面。
僕人們都不忍心親眼看到龍小寶死,所以都背過眼,並沒看到那道藍色靈力被一道白色光屏化解,然,當他們听到寧賀軍痛叫的聲音時,有些莫名奇妙,睜眼一看,就發現他倒在地上打滾。
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神獸大人,你說,是殺了他們,還是放了他們?」不知何時,白靈已抱著龍小寶站到了小院屋頂,他勾唇,朗笑一聲,淡淡的詢問道。
龍小寶眨著眼,將腦袋放在他手上,軟趴趴的依著他,女乃聲女乃氣的道︰「這次先放了他們吧。」看在那幾個僕人的份上,雖然他們沒有救他,可是,他們有善心,這一點值得夸獎。
「嗯。」白靈掃了一眼下方,輕點腳尖,快速的閃身離開了小院。
房間內,等到所有人將注意力從寧賀軍身上轉移時,就發現原本躺在椅上的小人兒不見了,而且,沒人知道他是怎麼消失的。
一瞬間,眾人頓時覺得後背升起一股冷意,像是地獄的陰風掃過一樣,全身雞皮疙瘩瞬間起立。
默數了三秒,眾人不再停留,眼神一轉,趕緊往門口跑去,打開門便向著外邊陽光燦爛的地方奔……
若亞菲他們注定趕不到下一個城鎮,出皇城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雖然胡趕亂趕了一通,卻終是未能在天完全黑下之前趕到可以住宿的地方,好在一行人基本上都是男人,也沒什麼方便不方便的,只馬車讓給慕千炎和若亞菲,其他的人全部睡在車外不遠的地方。
因為臨走的時候備了些干糧,也沒餓著他們。
慕千炎一直在沉睡,絲毫沒有清醒的現象,若亞菲雖然心里著急,卻也沒有表露出來,只是靜靜的用那雙黑眸凝視著他的臉龐。
「又是逃亡,又見逃亡,遇到她就沒好事!」馬車外,風成看著銀白色的彎月,好生感嘆的開口。
明七七一臉好奇的看著他,詢問道︰「什麼逃亡?你說的遇到她,是說的若亞菲麼?」他可不認為風成遇到的是其他人,男人跟男人之間,生不出奇怪的感情,看他的語氣也不像是在抱怨男人。
「嗯,」風成點頭,看了看明七七,饒有興趣的聊起天來,「我第一次與她相見的時候,就跟著她一起逃亡,沒想到現在再遇到她,還是陪他一起逃亡。」
如果還有第三次,那他完全可以將她當做災難的源頭了,最好是以後永遠遠離她,只是,真能遠離嗎?
「哦。」明七七斂眉,模了模鼻頭,喃喃的嘀咕道︰「既然這樣的話,我要不要和你們分開啊?」分開的話,他能做什麼,自己一個人好無聊,還是跟著他們有趣,即便只是成天逃亡,那樣的人生也活得多滋多彩不是麼?
周圍的人,除了阿明之外,其他人修為都不弱,都听到了他這句嘀咕聲,但他們沒有答話,老鬼的命是若亞菲的,他就算想離開,也絕對不能丟下她,至于莫陽,他也是,他得保護小家伙的娘親,如果那小家伙知道自己丟下他娘獨自快樂,肯定不會讓他好活的!
一句話,讓氣氛頓時變得有些低悶,這些人中,唯一跟若亞菲他們不熟的,就只剩下尹北承了,直到現在,還沒人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因為若亞菲只說他是與他們結伴而行的人。
尹北承瞄了他們一眼,眸光閃了閃,悠閑的開口問道︰「你們不喜歡逃亡嗎?」這是他從未有過的經歷,所以當若亞菲告訴他他們要逃亡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說要跟著他們。
明七七挑眉,用眼神告訴他三個字,不喜歡!雖然這種經歷可能讓生活更加豐富,可是,如果說喜歡的話,真是談不上。
要真喜歡逃亡的話,就證明這人的神經有問題。
盯了他一會,明七七移了移位置,本來他左邊是莫陽,右邊是尹北承,他明顯的往莫陽那邊移了好大一步。
看著他的動作,尹北承眼角抽搐著,不再開口說話,只是盤坐起身,靜靜的修煉起來,在野外睡覺,還不如在野外修煉,外面的空氣好,修煉起來又安靜,加上,如果在這種地上躺一夜的話,肯定很痛苦,所以他寧可修煉!
瞧著他的動手,風成捋捋銀白的發絲,慵懶的伸了個腰,半撐著身子躺了下去,反正他不是人,一直都覺得到哪里睡都一樣。
夜,漸漸深沉,銀月周圍的星光逐漸消失不見,直到最後,只剩下散著淡光的半月還掛在天幕。
靜靜的風吹動著,空氣中頓時彌漫著陌生的味道,原來依在地上的風成猛的睜開雙眸,赤紅的眼珠在周圍掃了一圈,在發現幾個閃動的影子後,他蹙了下眉,以神識傳音,將所有人的都喚了起來。
眾人警備的看著四周,許是發現被人查覺,那些影子閃得更快,幾個飛躍已經出現在眾人面前。
來的是一群氣息沉穩的高手,他們的修為不低于黃靈境界。
「殺!」影子中,其中一人吐出一個冰冷的字,之後,這群人便抽出長劍,橫掃了過去。
眾人頓時四散開來,只見那被眾人圍起的火堆在劍氣的掃動下,化為無數飛花四濺而去。
「乖乖躲到馬車上。」老鬼低低的沖阿明囑咐一句,身子快速沖向殺意凜凜的影子中。
阿明烏溜溜的眼珠看了一眼外面的情況,也不再猶豫,爬上馬車跑了進去。
車內的若亞菲早有警惕,听到有人上車的聲音,立即將全身戒備起來,見阿明進去,還差點一腳又將他踢了下去,不過好在她在看到他後立即收了腳,這才沒成禍事。
「夫人,怎麼辦?外面來了好多人?」阿明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抓著衣角,稚軟的聲音問道。
若亞菲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躺在旁邊的慕千炎,紅唇抿緊,黑眸中光芒流轉著,可惜的是她還未修成功法,不然的話,現在就幫得上忙了。
「放心,只要有人攻來,你保自己的命就成,明白嗎?」若亞菲斂下眼眉,認真的沖他道。
「可…」阿明搖頭,想拒絕,不過,若亞菲臉上一沉,直接將他欲出口的話瞪了回去。
馬車外,鏘鏘的聲音交錯著,數種光芒在身間穿梭,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光芒劃到,血流不止。
風成和老鬼對付幾人還算是應付得來,另外幾人,因為修為過低,已經開始負傷了,加上這些人是奉了死命令,肯定不留言,砍一刀絕不讓你留著骨!
因為擔心外面的人,若亞菲挑開簾子看了看,就看到有好幾人身上已經掛彩無數了,還算好一些的就是風成和老鬼了。
她蹙起秀眉,突然從車內出來,駕起馬車,沖幾人道︰「打不贏就逃!」
本來她不喊,這些影子壓根就沒注意到她,听到她的聲音,這些人中突然沖出兩人,揮劍朝她刺了過來。
若亞菲也不敢含糊,運氣朝兩人打了一掌。
一道白色光芒從手間沖出,直接將兩人手上的長劍打飛了出去。
天啦,這是她發出的掌嗎?若亞菲眨巴著大眼,又驚又喜的勾起唇,原來她才修煉了兩次就這麼厲害了,她剛才只是一時著急,這才使出了一掌,沒想到功效這麼大!
這兩個影子看了一眼被打飛的劍,又將凌厲的目光掃向若亞菲,一抹怪異的光芒一閃而過,他們同時出手,兩道黃色靈力化成的長劍再次刺向若亞菲。
若亞菲蹙了下眉,想再次揮出掌,可無論如何使力,都沒辦法聚集體內氣體,試過幾次後,若亞菲也不再依靠那東西,直接跳下馬車,迎上了兩人鋒利的長劍。
若亞菲不傻,如果她以拳腳接劍的話,肯定不死也半殘,所以,她並沒有直接接觸劍鋒,而是閃過了長劍,直接攻向這兩人的身體。
兩人驚異的看著她奇怪的動作,然,只是好奇了幾秒,他們便恢復了理智,眸中閃著殺意,朝若亞菲亂砍起來。
「可惡!」若亞菲呼吸急喘,心快速的跳動起來,她閃躲的速度快得自己都快看不清了,這兩個家伙,竟然像砍豬肉一樣對付她,她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才失了下神,血光一閃,若亞菲左臂被劃開了一道血口。
若亞菲冷面如霜,眸光暗然,如果她現在不處理掉他們的話,等下就更沒機會了!
略頓了一秒,若亞菲不再猶豫,拼著斷臂的危險朝其中一人的死穴打去,只要打中那里,這人便會立即死亡!
就在若亞菲的半邊手臂就要被長劍削掉的時候,兩道銳利的白光直射過來,對著兩人的腦袋直穿過去。
鮮血噴灑而出,頓時將若亞菲的俏臉染了一半。
她愣了幾秒,這才將視線轉到白光射來的地方,那是……馬車上!阿明扶著慕千炎的身子坐在車頭,他高大的身子有一半是橫在車內的。
「你醒了?」若亞菲又驚又喜,快步的跑過去。
慕千炎看起來很虛弱,他看了她一眼,柔柔的點頭,嘶啞的聲音道︰「先逃走,你們打不過他們的。」
「嗯。」若亞菲不再猶豫,爬上馬車,將慕千炎的身子塞進馬車,拿起長鞭猛的朝馬身上甩去。
馬兒嘶叫一聲,嗒嗒的跑了起來。
一見若亞菲離開,剩下的人也不再猶豫,奮力一拼,將這些人打退後,快速的飛躍著追了上去。
那些影子只停頓了很短的時間,便提氣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