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個月?」慕千炎眯起眸,淡淡的掃視著白靈,沉聲道︰「你了解天劫嗎?」
「有什麼問題嗎?」白靈擰起眉,捋了捋衣袖,不解的問道,他的表情似乎在告訴他,天劫是很恐怖的東西。
慕千炎扯了下唇,低嘆了口氣,道︰「如果你了解天劫,就沒問題。」
如果不了解,就有問題!白靈自動的接上後面這句,英俊不凡的臉上露出慎重的表情。
「我曾經見過人渡天劫,這樣算是了解嗎?」白靈抿唇,幽幽的問道。
「是人渡天劫?不是靈獸?」
「有區別嗎?」他一直以為人,獸的天劫都是一樣的,當時那天劫雖然很恐怖,不過那人卻安安全全的渡過了。
慕千炎勾唇,俊美絕倫的臉上露出輕笑,悠然的語氣開口道︰「人的天劫分為三等,三等天劫,是七七四十九難,二等天劫,是八八六十四難,而一等,也是最難渡的天劫,是九九八十一難。」
「一般人渡的都是三等天劫,能力極強的人,可能會渡二等天劫,至于一等天劫,那是極有天賦的人才會渡的劫難,或者,殺孽過多,也可能會渡一等天劫,一等天劫極難渡,很少有人能順利渡過。」
「靈獸本就是天地間的異類存在,如果靈獸修煉到渡劫期的話,劫難會更重,要渡九十九個劫,只有成功渡過九十九個劫難,才能飛升成仙。」
「九十九個?」白靈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吶吶的看著慕千炎,問道︰「那有靈獸成功渡過天劫了嗎?」
「有。」慕千炎點頭,淡淡的道︰「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它們四個就是成功渡過天劫的靈獸。」
白靈嘴角顫了顫,幽怨的看著慕千炎,半晌,才嘆了口氣,吐聲道︰「半個月後,我就要跟你們決別了。」
本來天劫來臨,他是很開心的,可是,現在他才知道,開心得太早了,他根本就渡不過劫,不是他對自己沒信心,而是,他有自知之明,在人界,他或許算個高手,可是在天劫面前,他太弱小了,曾經的他,仰望過那天劫,天劫的可怕,絕對不能小覷。
听到他們的話,若亞菲只覺得心口似被什麼堵住一樣,吞咽不下,只能卡在喉嚨處難受。
「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救他嗎?」她沒辦法看到白靈就這麼死去,他們是同生死,共患難的朋友!
「有,」慕千炎應聲,低魅的嗓音開口道︰「只要有一把神器,就可以幫他抵擋一半的劫難。」
「神器?」若亞菲想起皇極不久前用的那個金斧,他說那是神器,不過可惜,那東西跟著他一起掉到黑洞里去了。
白靈無力的垮著雙肩,失神的說道︰「亞菲,你不用擔心我,就算沒有神器,我也不一定會死。」只是生的希望不大而已。
慕千炎斂起劍眉,黑幽的眼珠淡淡的掃著他,輕飄飄的語氣道︰「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離天劫到來的時間還早,咱們有半個月的時間想辦法。」
若亞菲咬著唇瓣,喃喃的看著慕千炎,雙手緊緊的握了起來,「咱們還是集中所有人,讓他們一起想辦法。」也許,那幾個散仙前輩有什麼法子也不一定。
白靈苦笑一聲,感激的沖若亞菲道︰「謝謝你這麼關心我。」他覺得很滿足,認識了這樣的朋友,也不枉活萬年。
容城大街,上官木和冷翼寒騎著馬,悠悠的走動著,平視前方好半晌,上官木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的聲音問,「他們真的回來了?」
「嗯。」冷翼寒抿唇,眼中閃著欣喜的光芒,昨日一得到他們的消息,他們便直接趕來了過來。
上官木握緊手中的韁繩,不可抑制的繃緊了身子,他們竟然回來了,呵呵,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心情,是激動?開心?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某種情緒?
不管哪一種,都讓他忍不住緊張,他想要快點見到他們!
「咱們快點趕過去。」上官木喃喃的丟下快,猛的甩動長鞭,騎著馬快跑起來。
看到如利箭般遠去的上官木,冷翼寒微微的彎起唇角,也跟著追了過去。
兩人本就離四王爺不遠,加上一陣快趕,很快就奔到了四王府,上官木急急的跳下馬,全無優雅的沖進大門,朗聲叫喊起來,「亞菲,你們在哪里?」
看到有人沖到府內,圖管家嚇了一跳,待看清來人時,他驚險的拍了拍胸口,忙走過去,詢問道︰「公子,你可是來找王爺他們的?」
「他們在哪?」上官木瞪眼,急急的問道。
「公子請跟奴才來。」圖管家模了模下巴,打量了他一眼,慢悠悠的開口。
上官木應了聲,緊跟上圖管家的步伐往某個房間走去。
跟在上官木後面的冷翼寒擰了下眉,亦是抬步追了過去。
一大早,若亞菲他們就全部集中到慕千炎的書房討論著白靈渡劫一事,在听到白靈要渡劫後,賀雲龍等六個散仙立即瞪圓雙目,露出驚恐的表情。
若亞菲疑惑,詢問出聲,這才從六個散仙嘴里听到原因,他們當初,渡的就是一等天劫,一等天劫的威力,他們現在還記憶猶新,當初他們就是因為沒渡過劫,才轉修散仙的。
知曉白靈要渡的天劫後,他們怎麼可能不驚恐,連一等天劫都這麼難渡,更何況是這麼可怕的天劫。
「這麼說,你們是沒辦法?」若亞菲擰眉,淡淡的嗓音開口。
「沒辦法。」賀雲龍搖頭,喃喃的道︰「我們現在連自己的天劫都不知道能不能渡過,怎麼可能有辦法幫他。」
「哦。」若亞菲表情很平靜,事實上,她昨晚就想過這種結果,所以听到他們這樣說,她也沒怎麼失落。
「他渡不過天劫麼?」听著眾人的對話,風成怔怔的定在那里,半晌,才呢喃的吐出這句話。
白靈看了他一眼,無所謂的挑了下眉,悠然的語氣道︰「就算渡不過,我也會試試的。」
「渡不過,你可以轉修散仙。」若亞菲瞥了他一眼,低軟的語氣說道。
慕千炎斂了下眉,修長的手指撫了撫椅邊,暗啞的嗓音開口道︰「靈獸渡劫失敗,是不能轉修散仙的。」要麼死,要麼成功,他只有這兩條路!
「為什麼會這樣?」驚訝的不止若亞菲,連風成和白靈也同樣露出驚訝的表情,顯然不知道還有這種情況。
慕千炎勾唇,俊美的臉上保持平靜的表情,悠然的說道︰「這是天地間自然的規則,誰也改變不了。」
龍小寶睜著那雙烏溜溜的眼珠看著慕千炎,女乃聲女乃氣的說道︰「可以有人幫他渡劫吧?」
「嗯。」慕千炎眼神掃向他,眼中閃著欣喜的光芒,低低的應著聲。
賀雲龍等六人的身子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生怕自己等人會被他們拿去做天劫的擋箭牌。
「不過,如果有人幫忙的話,天劫的威力會更重,到那時,有可能不僅不能讓他成功渡劫,甚至還會連累到幫助他的人。」
龍小寶躊躇滿志的心在听到慕千炎的話後,瞬間被打落到十八層地獄,原來還有這麼可怕的後果,他竟然不知道。
若亞菲的心隨著兩人的對話一起一落,直到最後,她才讓心情平復,銳利的眸子掃視著兩人,淡聲道︰「這麼說,是沒有任何辦法?」
慕千炎凜著幽眸盯著她,沒有接話,辦法,並不是沒有,只是,這個辦法也很難辦到。
門外,輕微的腳步聲傳了過來,眾人頓時屏住呼吸,查探著來人。
房門被人輕輕的敲響,圖管家的蒼老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王府,有客人來訪。」
「進來。」磁性的嗓音帶著一絲慵懶的感覺傳了出去。
圖管家在外面應了一聲,推開房門,立在門口,單手指著屋內,恭敬的沖上官木道︰「公子,請進。」
上官木咧起嘴,大步的走了進去,只一眼,就看到了若亞菲的身影,他眼中根本沒有別人,直接走到若亞菲身前,抓住她的手臂,激動的說道︰「原來你們真的回來了。」沒見到她,他以為是他在做夢,以為他是太想念他們了,才會如此。
「好久不見。」她眸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嘴角蕩出耀眼的笑容。
「好久不見。」他怔怔的看著她,痴迷的瞧著她的臉龐,一點也沒發覺後面的某人在看到他的表情後,臉色一點一點的陰沉了下去,眸中的光芒變得凌厲。
上官木沒發現異樣,不過若亞菲卻能感覺到慕千炎身上散發的陣陣怒意她得意的勾起唇,嬌媚的瞧了他一眼,這才將視線轉到上官木身上,淡漠的聲音道︰「你的手可以放開了,我記得咱們交情不深的。」
上官木怔了下,愣愣的看著她,緊抓著她的手不自覺的松了開來。
「你說咱們交情不深?」他擰眉,呆呆的發問。
「嗯。」若亞菲挑眉,表情淡定的回道,「你應該沒忘記,當初我們分開的時候,有多麼的不愉快吧。」
「我以為你是想逼我們走才會說出這種話。」
若亞菲勾唇,眼中閃爍著些什麼,輕柔的語氣道︰「你想多了。」
听到這話,上官木退了兩步,喃喃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失神的想要離去,突然听到後面傳來笑聲,他的步子頓時停住,疑惑的轉過身,就見若亞菲笑得花枝亂顫的模樣。
瞧見他轉身,若亞菲捂著嘴,更加得意的笑了起來,「沒想到你這麼好騙,上官,這一年多來,你似乎沒有長進啊,」
上官木的臉黑了,黑眸幽怨的瞪著若亞菲,他沒有開口怨責她,也沒有怒斥她,而是用眼神無聲的指控。
笑了好半晌,若亞菲才平復心情,睜著無辜的雙眸看著他,兩兩相望著,看誰先認輸!
冷翼寒悠著步子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上官木正和若亞菲用眼神對恃著,他戲謔的挑了下眉,直接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淡淡的瞧著他們。
互瞪了半晌,最後,慕千炎看不過眼,終于上前,拉過若亞菲坐到他的懷里,擋住了兩人的視線。
「你們來這里是想做什麼的?」他的聲音淡漠,表情冷酷。
被慕千炎攬在懷里,若亞菲也沒反抗,而是順從的靠在他身上,懶洋洋的眯起眼。
見佳人被人擋住,上官木眨了一眼,收回視線,淡定的道︰「我們來這里是想看你們。」
「現在看到了,你們可以離開了。」慕千炎斂眸,毫不留情的趕人。
上官木嘴角抽了抽,憤憤的瞪著慕千炎,吐聲道︰「我們好歹也算是朋友,難道來這里連住也不讓我們住一晚就趕我們離開嗎?」實在是太過份了!
「現在這里不適合留人,你們還是離開吧。」那些個想殺他們的人還沒解決,還有天劫之事,也都沒處理,他們的事太多了。
上官木鼓了鼓嘴,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無賴的說道︰「我今天還就不走了,我看你要怎麼趕我。」
若亞菲瞄了他一眼,戲謔的說道︰「剛才說你不長進,現在你突然漲得這麼快,我還真是有點不習慣了。」
對于她的諷刺,上官木直接無視,以前他是太沖動了,他才被她刺激兩句就離開了,可是現在,他不會如此激動了。
「亞菲,咱們千辛萬苦找來,你就準備這樣趕我們離開嗎?」在旁邊坐了半晌的冷翼寒輕咳一聲,清淡的語氣開口。
若亞菲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你該知道,四國還在通緝咱們,你們留下來,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無事,咱們現在的修為,已經足以對付那些人了。」冷翼寒自信的揚揚眉,好听的嗓音說道。
若亞菲睨了他一眼,有些驚訝,疑問道︰「你們已經達到赤靈修為了?」
「不錯。」他們閉關一年多,一直苦練,總算是達到了極高的修為,所以他們才想要去尋他們。
上官木咧起嘴,眸底閃過一抹得意,「現在咱們應該可以留下來了吧。」
若亞菲低笑一聲,搖搖頭,悠然的說道︰「雖然你們的修為還不錯,不過,我勸你們還是趕緊離開。」
「為什麼?」上官木怒了,瞪著那雙桃花眼看著若亞菲,似乎有種想狠狠蹂躪她一番的感覺。
撫了撫面前的胸膛,若亞菲努了下唇,歪著腦袋,淡定的道︰「沒有為什麼,我只是為你們好才這樣勸你們的。」
「如果我們不離開呢?」上官木堅決的問。
「不離開便不離開唄,反正到時候你們別後悔就成。」若亞菲懶懶的聳肩,懶散的語氣道。
上官木愣了下,與冷翼寒對視一眼,兩人眼中同時露出疑惑的光芒,下一秒,上官木堅定的道︰「我們不後悔,反正我們是不會離開的。」
白靈掃了一眼眾人,淡淡的開口道︰「既然沒事了,那我先去修煉了,」現在只有努力的提高修為,到渡劫的那天,他才有活命的可能。
若亞菲瞥了他一眼,安慰的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她會想辦法的,只要天劫一天沒到,他們就還有希望。
白靈睨著她,暗嘆了口氣,徑直起身往自己的房間走了去。
目送他離開,慕千炎才伸手,慢慢的摩挲著她的下巴,低啞性感的嗓音道︰「你真的一定要救他嗎?」
聞言,若亞菲眼楮一亮,欣喜的語氣問道︰「你有別的法子?」肯定是有辦法他才會這麼問,他藏得最深了!
慕千炎失笑,親昵的吻了吻她的唇,挑起她額上那縷黑亮的發絲,將之慢慢的卷上自己的手指,沉著的聲音道︰「如果有一批上品靈器的話,我能救他。」
「一批上品靈器?」他說所的一批到底是多少?如果只是少量的話,他不可能用這種語氣吧。
「至少需要五百。」他淡定的語氣答著。
「五百?」賀雲龍驚叫出聲,像見鬼似的盯著慕千炎,嘶啞的嗓音道︰「主子,你可知道五百上品靈器是什麼概念?在東海仙島上,在世面流傳的上品靈器連五十把都沒有。」
而且上品靈器極貴,普通人連一把下品靈器都買不起,更別談是上品靈器了,終其一生也不可能買得起。
若亞菲咽了咽口水,將目光聚集到慕千炎身上,喃聲問道︰「你知道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多靈器,所以一直沒說出這個方法嗎?」
「除此之外,還有,我要用的這個方法,很費精力,我現在的身體,能不能做出來,我也不知道。」
若亞菲抿唇,抓緊他的手臂,定定的道︰「如果不行的話,不要勉強。」
「誰說我不行的?」他挑眉,曖昧的朝她笑笑。
只一眼,她就瞧出他的想法,若亞菲紅著臉,嬌嗔的瞪著他,她從來不知道他竟然這麼沒正形,他們正在說重要事情,他卻想到風花雪月上了!
慕千炎也沒打算多逗她,只是爽朗的大笑出聲,俊臉繃緊了些,沉聲道︰「如果你能拿來這麼多靈器,那麼,我定會做出助他渡劫他的東西。」
若亞菲點點頭,疑聲問道︰「千龍大陸是不是沒有靈器啊?」
「嗯。」老鬼點頭,開口解釋道︰「主子,靈器這東西,早在上千年前就已經在千龍大陸失傳了。」
「那只能去東海仙島買了。」若亞菲認真的思考起來,就算將東海內全部的靈器買到,也不夠啊,剩下的靈器要怎麼解決?
「東海的煉器門派可能會有上品靈器,」看到若亞菲思考,賀雲龍弱弱的提醒道。
「東海有煉器門派嗎?」若亞菲挑眉,將視線轉到楊楚楚身上。
接收到她的眼神,楊楚楚撇撇嘴,諾諾的說道︰「煉器門派是沒有,不過,五真派一直主修的就是煉丹和煉器,」也就是說,五真派其實就是煉器門派。
「那五真派有人能煉出上品靈器嗎?」她趕緊追問。
楊楚楚果斷的搖著腦袋,清脆的嗓音道︰「連我爹爹都只能煉出中品靈器,能煉出上品靈器的人不多,那幾個前輩可能能煉出上品靈器吧。」
頓了下,楊楚楚立即補聲道︰「不過,若夫人,你別抱太大的希望,就算他們能煉制出上品靈器,也不可能在短時間能煉出幾百把,那是不可能的事。」
若亞菲最後的一點希望被楊楚楚掐滅了,她奄奄的垂著腦袋,窩到慕千炎懷里靜靜的發著呆。
上官木和冷翼寒听不懂他們所說的對話,愣了好一會,兩人才開口問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事啊?」
「沒說什麼。」若亞菲冷睨了他們一眼,收回眼神,吶吶的發著怔。
上官木撇撇嘴,無奈的吐了口氣,捋起袖角悠悠的磨擦著。
房間安靜下來,沒人再開口說話,眾人只是怔怔的看著某處或發呆,或思索著什麼。
突然,一股強大的殺意籠罩著整個書房,眾人齊齊回過神來,凌厲的眸光朝屋頂上掃了過去。
「退開。」慕千炎暴喝一聲,抱緊若亞菲的身子,瞬間退出數米。
其他人也在同一時間退了開來,就在眾人退開的那剎那,厚重的屋頂突然從天而落,巨大的爆炸聲猛的在房間響了起來,無數灰塵揚起,周圍頓時迷蒙不清。
灰塵以極慢的速度飄落下去,所有人的視線明了,听著厲風破空的聲音,就見數個人影出現在被炸開的書房中央。
「是你們。」瞧到幾人的身影,慕千炎低低的吐出聲。
「就是我們。」出現在書房中央的,是七個老者,他們眉間犀利,幽冷的眸光掃視著在場的所有人。
「你們竟然來得這麼快。」慕千炎斂眉,喃喃的語氣開口。
他的聲音極小,不過,這七人卻听得一清二楚,其中一人得意的笑笑,冷聲道︰「為了除掉你們,我們可是準備了很久,若是不來快一點,被你們溜了怎麼辦?」
若亞菲從慕千炎懷里掙了起來,冷厲的雙眸掃視著幾人,譏笑道︰「你們這些迂腐的老頭,不過是做了個奇怪的夢而已,竟然就這夢當真了,什麼預言,都是你們依著夢胡叟出來的,我們什麼時候擾亂千龍大陸了?」
「你,你竟然敢辱罵我們,你知道我們是誰麼?」說話的那老頭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他雙目圓瞪,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
若亞菲聳聳肩,壞壞的說道︰「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我怎麼會知道啊?」
「你,你,你。」這老頭嘴角不停的抽搐著,憤怒的瞪著她,愣是沒憋出一句話來。
「我們是四國國君的祖先,小丫頭,咱們的夢,是上神的預言,並非胡叟出來的。」另一老頭謙謙有禮的撫了撫胡子,淡定的開口道。
在听到慕刑的話後,她就猜到了他們的身份,此時他的話,只是證實了她的猜想而已。
「上神的預言?你用什麼證明上神的預言是這真的?」若亞菲眯起眼,悠悠的詢問道,這幾個老頭既然沒有動手的意向,那她也用不著出手。
「這…」這老頭愣了下,她的話卻讓他不知如何回答,他氣悶無比。
可惡,他之所以沒出手,是看出他們的修為不凡,他們自認修為已經是當世無人匹敵的高手,可是,這些人身上無意中散發出來的氣勢顯然比他們還高上一籌,如果貿然動手,吃虧的是他們。
「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是不是?咱們並沒有如預言中的那樣,擾亂千龍大陸不是嗎?」看到他沒話說,若亞菲趁勝追擊,緊逼著。
七人同時啞住,怔怔的看著若亞菲,半晌,才有人說話道︰「先不談預言之事,上次你們逼得我不得不自爆了身體,這筆帳,我還是要算在你們頭上!」
若亞菲雙手抱胸,玩味的瞧著他,輕飄飄的語氣道︰「喲,你們幾個人這麼大年紀的人怎麼也能做出這種無賴的事啊,我們並沒有追殺你,讓你不得不自爆身體吧,反之,是你們想殺我們,才會自爆身體殺滅了我們不是嗎?」
這人氣得雙頰漲紅,指著若亞菲重重的喘了半天的氣,這才一個飛身沖了過去,「你這小丫頭,我先殺了你再說。」
「老羞成怒了!」若亞菲勾唇,邪魅挑挑眉,不怕死的開口。
這人沒有答話,一股強大的真氣光球從手中月兌離,朝著若亞菲攻了過去。
若亞菲抿唇,長袖一揮,一股旋風接住光球,在半空中轉了個圈後,竟然返回了這人面前。
瞧到自己的攻擊輕易被人化解,這人臉色一變,才明白他們之間的差異,太可怕了,他苦修了幾百年才達到現在這個程度,可是,這女人,在離開之前,她還沒多厲害,現在卻……
「就憑你現在的修為,完全可以證明上神的預言是真的。」躲開自己的攻擊,這人指著若亞菲,厲喝出聲。
「我的修為為什麼能證明啊?」若亞菲眨著眼,一臉無辜的問道。
這人冷笑一聲,低沉的聲音道︰「你在這麼短的時候達到如此修為,就算是再怎麼有天份的人,也不可能做到。」
「我不明白,我的修為的確是在短時間升上來的,那又怎樣,這能說明什麼嗎?」
「這能說明什麼?當然是證明你是異類啊。」這人胡子一翹,憤憤的說道。
「不錯,他說得沒錯,你既然是異類,那很有可能上神的預言會被實現,我們得在實現之前,殺掉你!」之前被她堵得沒話的那老者立即贊同的說道。
其他人也都點點頭,表示他說得很對。
「簡直荒謬!」這些人簡直冥頑不靈!若亞菲磨牙,頗為不悅的罵道。
「娘親,不要生氣了,寶寶幫你解決了他們好不好?」龍小寶一個閃身撲到若亞菲身上,女乃聲女乃氣的討好道。
若亞菲及時的接住他的身子,抱著他的軟腰動了動,無奈的嘆著氣,道︰「娘親不想就這麼解決他們。」
就這麼殺了他們,更加證明他們就是擾亂千龍大陸的人了,如果他們死了,四國的國君會不找他們報仇嗎?根本不可能,一旦他們有了復仇之心,同時派人來擊殺他們,到時候,天下才真正會大亂。
「可是他們好討厭。」龍小寶歪著腦袋在她身上蹭了蹭,極可愛的打了個呵欠,軟糯糯的聲音道。
若亞菲撲哧一聲笑出聲,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溫柔的語氣道︰「他們討厭,你不和他們說話不就行了麼。」
龍小寶嚶嚶的蹭了下,點了點腦袋,不再說話,閉上眸子舒服的睡了起來。
看到龍小寶的身影,七個老者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又驚又喜的看著他,眼中閃著貪婪的光芒,這是真龍,他們一年前見過的那條真龍。
瞧到這幾人眼中的情緒,若亞菲立即警惕起來,她眯起眸子,冷冷的掃視著幾人,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在覬覦龍小寶,上次一個不小心讓人將他給偷走了,這次,她一定不會讓人得逞的!
若亞菲情緒的變化,站在她旁邊的眾人也感受到了,他們同時在心底輕哼,凌厲的眸光掃向幾人。
幾人頓時覺得芒刺在背,混身不自在,他們收起貪婪的眼神,尷尬的看著眾人。
半晌,慕老頭才開口道︰「炎兒,你叫千炎是吧。」他的話,顯然是對慕千炎說的。
慕千炎挑開眼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半點表情,低沉的語氣道︰「是的。」
「呵呵,我是你的先祖,咱們還是一家人呢。」慕老頭一臉和善的表情說著。
打親情牌?他究竟想做什麼?若亞菲猜疑的看著慕老頭,他是這七個人里,修為最高的。
慕千炎只是聳聳眉,並沒有開口接話。
慕老頭也不在意,淡聲道︰「炎兒,身為慕家的子孫,我相信你不會做出擾亂千龍大陸的事,只是,你能告訴我,他們的身份嗎?你和他們是什麼關系?」他伸手,指了指其他人。
慕千炎斂眸,冷冷的睨視著慕老頭,呵笑一聲,指著若亞菲他們道︰「他們是我的妻子和孩子,至于其他人,都是我們的朋友。」
「妻子?孩子?」慕老頭抽了抽,他來的時候,就已經從慕刑那里知道慕千炎的身份了,沒見到他們之前,他想的是,大義滅親,誰怪他要與預言有關的。
發現他們打不過他們後,他立即改了想法,決定認回他,反正他是他的子孫,再怎樣,他也不會做出損害西海國利益的事,只要控制住他,就等于控制住其他人了,沒想到他們的關系竟然是如此…復雜。
「慕老頭,你不會想放過他們吧?」其他六人听到兩人的對話,立即急了,忙開口喚道。
「我…」他覺得現在沒有出手的必要了,反正他們都是自家人,只是控制住他們,他們也鬧不出什麼大亂了。
「你果然是想放過他們了!」六人齊齊的朝他大吼著,眼中閃著憤怒的火花,只有他們六個,更加不可能對付得了他們了。
慕老頭睨了他們一眼,傳音道︰「我有事跟你們商量,咱們先離開這里。」
這六人對視一眼,這才應了聲,一齊飛身,離開了這里。
看到他們離開,慕老頭朝慕千炎笑笑,朗聲道︰「炎兒,祖爺爺先走了,等下再回來找你們。」
目送慕老頭離開,若亞菲眯起雙眸,幽幽的看著慕千炎,淡淡的開口道︰「我突然有些問題想問你。」
慕千炎抿唇,深邃的眸子睨視著她,輕聲道︰「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若亞菲撇撇嘴,將視線落到漸漸被人圍住的書房,悠然的嗓音道︰「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再討論吧。」
慕千炎掃視著一臉好奇的王府下人們,點了點頭,冷冷的命令道︰「你們將這里處理一下。」
「是。」這些人瞪了瞪眼,好奇心沒被滿足,他們很想知道這里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主子有命令,他們也不能不從,至于這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回去自己猜唄!
這兩人有私密的話要說,其他人自然很識趣的沒有跟上去,他們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間休息著。
只余下上官木和冷翼寒這兩個外客呆呆的站在原地,默了半晌,上官木才動了動唇,喃喃的開口道︰「那個,咱們還要留下來嗎?」
冷翼寒沒有接話,只是用那雙黑眸幽幽的看著他。
上官木吸了吸鼻子,頓時有種想哭的沖動,當初,他就是因為自己的修為太低,才會苦苦修練,想等修為高一點,再來他們面前炫耀一番,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他的修為增漲一寸,他們已經長了一丈了,這是天與地的差別,他們這輩子是甭想超過他們了!
冷翼寒十分了解他的心情,他擰起眉,走到他面前,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吐聲道︰「別氣餒,總有一天,咱們能趕上他們的。」
上官木幽怨的看著他,許久,才憤憤的道︰「我不走,我要留下來,我要看著他們修煉,我就不相信我比不過他們!」
「嗯。」冷翼寒贊同的點頭,吐聲道︰「既然如此,咱們去休息吧。」
房間內,若亞菲抱著龍小寶坐到桌前,沉冷的語氣道︰「你真的是西海國的皇子?你說你是小寶的親爹,那為什麼你的父皇他們都不是龍?」慕刑他們,顯然都只是普通人而已。
「我是西海國的皇子,他們都只是平凡人而已。」慕千炎跟著坐了下來,輕淡的聲音說道。
若亞菲看了看龍小寶,又看了看慕千炎,眼中的意思很明顯,既然他真的是西海國的皇子,那麼,他怎麼可能與她生出一個龍寶寶?
慕千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悠然的語氣說道︰「我是西海國的皇子,卻也不是。」
若亞菲怔了下,被他弄得迷糊了,半晌,她才恢復清明,冷睨著他,暴吼道︰「不要跟我打馬虎眼,我要听實話!」
看到她凶悍的模樣,慕千炎訝然的睜了睜眸,撫著平滑的桌面,淡聲道︰「我的身體的確是西海國的皇子,不過我的靈魂卻不是他。」
難道他也是穿越的?若亞菲努起唇,狐疑的打量著他,對他的話,她是百分百相信,因為,她也是身體和靈魂不是原配的。
慕千炎自是不知道她的想法,他只看出她的疑惑,頓了下,他才道︰「我已經跟你說實話了,你還想知道什麼嗎?」
若亞菲撇嘴,搖了搖頭,縴手滑向龍小寶的臉蛋,幽幽的道︰「你和他長得不像,是不是因為他的模樣是以前的你啊?」
「嗯。」
龍小寶鼓著小嘴,不悅的瞪著慕千炎,就算證實了他真的是他的親爹又怎樣,別想從他這里討到好!
看出龍小寶的敵意,慕千炎蹙了下眉,他不清楚自己哪里惹到這小家伙了,竟然用這等眼神看他。
「你應該也快渡劫了,還不去乖乖修煉。」別老是阻擾他與她親熱,有他在的這段時間,他根本沒機會與她有親密的關系,這讓他非常郁悶,有時候他真的很想很想……
「什麼?他也快渡劫了?」若亞菲驚恐的叫出聲,知道靈獸渡劫困難後,她已經對此有恐懼癥了,她不希望身邊的朋友死在天劫之下,可是沒想到她兒子竟然也快渡劫了,她傻了,如果他沒渡過劫的話,她真不知道自己會怎樣!
「嗯。」雖然他的修煉速度快到他驚訝,不過,他懶得去追究這麼多,在他身上,出現的奇跡太多了。
若亞菲苦下臉,依依不舍的撫著龍小寶的臉頰,喃喃的道︰「怎麼辦,我要怎麼救他。」她現在的心情,比起知道白靈的情況時,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他是她的親生骨肉,他真要出事的話,對她來說絕對是沉重的打擊。
龍小寶努了下唇,眨著漂亮的眸子瞄著若亞菲,女乃聲女乃氣的說道︰「娘親,寶寶不會有事的。」
他的話,在若亞菲听來就是安慰,她眼中一濕,呆呆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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