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春色 第一百九十五章 賓夫人痴人說夢

作者 ︰ 夜縴雪

半夜,三道黑影偷偷的避開幾個看守的婆子,溜進了離巷,模黑找到了小賓夫人住的房間。

鄴孝良敲了敲門,喊道︰「娘,開門,是我。」

小賓夫人養尊處優這麼多年,吃不慣離巷的粗茶淡飯,一天沒吃東西,正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听到了兒子的聲音,翻身爬了起來,快步走到門邊,打開了門,看著披著黑色斗篷的兒子站在面前,滿臉欣喜地道︰「五公子,你來了!」

「娘,你小聲些。」鄴孝良閃身進房,「你們倆在外守著。」

「是,五公子。」兩個小廝沉聲應道。

鄴孝良將門關上,急聲問道︰「娘,你為什麼要點那出戲?」

小賓夫人晃了晃腦袋,道︰「我點錯了。」

「娘,我是你的親兒子,你在我面前就不要再說謊了。」鄴孝良一看小賓夫人的動作就知道她沒說實話。

小賓夫人癟癟嘴,道︰「我就是不想看那女人高興得意。」

鄴孝良听到這理由,差點一口氣接不上來,撅過去,「娘,你……你這麼做簡直就是在自掘墳墓。」

「啊呸。」小賓夫人啐了他一口,雙手合十,對著虛空行禮,「小孩子口無遮掩,諸位神佛有怪莫怪。」

鄴孝良長了口嘆氣,往在椅子上一坐,用力地揉著額頭。

小賓夫人咬著牙,眼中滿是恨意地道︰「五公子,要不是那個女人以死相逼,鄴疏華早就出家了,他一出家,那女人就沒了兒子,這城里就沒了少城主,媗姑太太就會去說服城主,把你過到那個女人名下,你就是嫡子,你就能繼承城主之位。」

鄴孝良還是第一次知道小賓夫人這樣打算,愣了愣,冷哼一聲,道︰「娘,媗姑太太一向和卞夫人關系親密,她怎麼會幫我,她要幫也會幫三哥。你別听信她的謊言,幫著她做事了,好處沒得到,還連累到我。」

鄴媗是鄴繁的親姐姐,和鄴繁姐弟情深,卻與昭平縣主性格不和,也不喜歡病病歪歪的鄴疏華,反而跟卞夫人互有來往,次子還娶了卞夫人的娘家佷女為妻。去年鄴疏華成親,她借口路途遙遠,身體不適沒有前來,只讓長子長子媳過來觀禮。

「老三。」小賓夫人不屑的輕嗤,「他是爛泥扶不上牆,媗姑太太早就放棄他了。再說了,那個小卞氏,成親四年,蛋都沒下一個。媗姑女乃女乃早就想把她休了。」

「就算媗姑太太是想扶助我,可是現在華哥沒有出家,還娶了妻子,這件事已經行不通了,你根本就沒有必要鬧這一場。」鄴孝良恨聲道。

「只要把那個女人給氣死,那個病鬼肯定受不了打擊,就會一命歸西,到時候,兒子,你就會是登瀛城的少城主。」小賓夫人想得很美好。

鄴孝良沒被這樹上的隻果誘惑住,比她冷靜的多,鄙夷地冷笑道︰「要是嫡母那麼容易被氣死,她早死了八百年,骨頭都化成灰了。」

「一次氣不死她,就多氣她幾次,她肯定會被氣死,她身體一直都不太好。」小賓夫人不覺得她的計劃有什麼問題。

「多氣她幾次?」鄴孝良氣極反笑,「麗氏得寵後,這麼多年來,氣過她多少回,有沒有氣死她?」

小賓夫人語噎。

鄴孝良看著小賓夫人保養極好的臉,搖了下頭,除了有幾分姿色,一無是處,還好他象父親,不象她一樣沒腦子,「是誰給你出的主意?」

小賓夫人膽怯的縮了縮身體。

「是誰?」鄴孝良不耐煩地低吼。

小賓夫人哆嗦了一下,道︰「是邱氏。」

鄴孝良皺眉,對這人沒有印象,「邱氏在哪里當差?」

「她是媗姑太太兩年前送給城主的那個侍妾,小名叫鶯兒的。」

鄴孝良眸底寒光一閃而過,果然是媗姑太太在搞鬼,閉上雙眼,把堵上來的那口氣強忍下去,站起身來,道︰「等過幾天,母親氣消了,我會去替你求情,或許能放你出來。」

小賓夫人在離巷內度日如年,僅呆了一天,就幾乎令她崩潰,听到還要再呆幾天,急了,撲上去雙手緊緊抓鄴孝良的胳膊,「五公子,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我不想再呆在這里,你要救我出去啊。那女人是不會放我的,你去求城主,城主一向最寵愛你,你去求他,他一定會答應你放我出來的。」

「最寵愛我?」鄴孝良嗤笑,如果時常賞些稀有的東西給他就叫做寵愛,那麼他的確是兄弟中「最受寵愛」的那個,「嫡庶之別,父親最寵愛的是鄴疏華,我不過是他閑暇時拿來逗樂的,只有擺正位置才能長久生存。娘,你清醒點,別在做夢了。」

說罷,鄴孝良甩開小賓夫人的雙手,打開門走了出去。

「五公子。」小賓夫人追到門口,「能不能讓人送點吃的進來?我好餓。」

鄴孝良回頭看了眼擺在桌上的冷飯冷菜,「我會安排的。」

小賓夫人看到三人的身影隱入夜色中,才將門關上,爬上床,繼續躺著,屋內的銅盆里的炭火漸漸熄滅,只有一盞油燈散發著昏黃的光亮。

就在鄴孝良三人離開沒多久,屋頂上有一道黑影飛掠而去。

正月初二,依照登瀛城的習俗,是接出嫁女回門的日子,只是鄴家上一輩五位姑娘和這一輩的兩位姑娘都嫁的比較遠,鄴淑婷還待字閨中,接姑女乃女乃的事,就可以省了。

鄴家的幾位媳婦,只有明氏的父母已移居到登瀛城,其他幾位的娘家都遠在千里之外,路途遙遠,沒辦法回門。

早上,宋箬溪隨鄴疏華來給鄴繁和昭平縣主請安,昭平縣主怕她想家,「今天沒什麼事,你和婷兒就留下來陪我模幾盤牌,我們娘幾個樂呵樂呵。」

「好。」宋箬溪和鄴淑婷相視一笑。

鄴繁笑道︰「你們模牌玩,我們騎馬去,疏華,走。」

「是,父親。」鄴疏華跟著鄴繁去了住于南苑東南角的馬場。

馬場里養著數十匹良駒,換好戎裝的鄴繁手提一根馬鞭,指著馬棚里的馬,道︰「疏華,父親今天讓你先挑。」

鄴疏華笑,「是。」

父子倆挑選好馬匹,上好馬鞍,翻身上馬,策馬揚鞭,兩匹馬如箭般沖了出去,馬蹄踏得塵土飛揚。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鄴疏華以一個馬身的優勢贏得了父子這場競賽。鄴繁輸了,卻很高興,揮手道︰「端上來。」

兩個侍衛應聲端上兩碗冒著熱氣的東西。

「疏華,來,喝一碗。」鄴繁接過侍衛雙手奉上來的大碗,遞給鄴疏華。

鄴疏華接過碗,里面裝著血紅色的液體,還有一股血腥味,「父親這是什麼?」

「這可是好東西,趁熱喝下去。」鄴繁不肯直言。

鄴疏華猶豫片刻,听話的一飲而盡。

鄴繁也把另一碗喝了下去,捋著胡子,朗聲笑道︰「疏華,這是鹿血,你多喝有意。」

「鹿、鹿血!這、這是鹿血?」鄴疏華被嚇得結巴了,他雖開了葷腥,但是吃的都是熟的,喝生血還是頭一回,只覺得胃一陣翻騰,張開嘴,「哇。」

「不許吐。」鄴繁威嚴地下令。

鄴疏華咬緊牙關,俊臉脹得通紅。

「好了,回去了。」鄴繁轉身,唇角上揚的弧度前所未有。

鄴疏華一路犯著惡心的跟著鄴繁回了澹寧居,接上宋箬溪,回了漱玉院。

「你怎麼了?」宋箬溪見鄴疏華這一路上都是想吐又不吐出來的樣子。

鄴疏華搖搖頭。

「不舒服?」宋箬溪抬手撫上他的額頭,又模了模自己的額頭,「不燙啊?」

鄴疏華抓住她的手,「瓔瓔,我……父親讓我喝了一碗生的鹿血。」

「鹿血?生的?」宋箬溪不敢相信再次確定。

鄴疏華一臉悲痛地點點頭,「瓔瓔,我好難受。」

「來人,去召良……」

「不用。」鄴疏華打斷宋箬溪的話,「瓔瓔,是……是那里難受。」

「哪里難受?」宋箬溪一時沒想到。

鄴疏華臉紅的低頭,往下看。

宋箬溪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臉紅了,突然想起在現代曾看過的一部電視劇,那里面有說飲鹿血,會壯陽,有那樣的沖動,沒想到所以然是真的,「你騎了馬,跑了一身臭汗,去沐浴。」

「瓔瓔,太難受,沐浴不行。」鄴疏華渾身發熱,要不是他自持能力夠強,早就將宋箬溪撲倒,直接解決問題。

宋箬溪咬了一下唇,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聲若蚊蟻地道︰「我幫你洗。」

鄴疏華听到這句,那里還忍得住,拉著她的手就往浴池去。兩人都是愛干淨的人,熱水是天天備著的,兩人說要沐浴,池里就注滿了熱水。

這一次鄴疏華折騰的厲害又持久,宋箬溪只覺得腰酸的就快要斷掉了,無力地靠在他的懷里,頭擱在他的肩上,半眯著眼,道︰「壞蛋,下次不許再喝鹿血。」

「不喝,再也不喝。」鄴疏華心疼地把軟成一灘春水的宋箬溪抱進了臥房,放在床上,「你餓不餓?」

「餓。」宋箬溪噘嘴,「可是我沒力氣起來。」

「我把午飯端進來,喂你好不好?」

「好。」宋箬溪笑。

鄴疏華把午飯端進來,親親熱熱喂宋箬溪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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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車途中趕稿,眼花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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