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諜皇後,戾君的獨寵 V19 君翊寒的悲傷

作者 ︰ M.達西

此刻手腕還有些生疼,加之蒙雨暗沉的臉色。秦卿知道,自己的身子的確不對勁。但是她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所以她故意不去看君翊寒悲戚的眸光,轉臉問他,「我的身子究竟哪里不對勁,讓你們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

蒙雨忽地盯著她,頗是責怪她此刻這般不懂事。秦卿也毫不留情,厲眼相看。

君翊寒沉了沉心,轉而問向蒙雨,「怎麼樣?」

蒙雨搖了搖頭,也不多說。

秦卿看著他二人演默劇似的,頓時氣堵,見君翊寒不多說,便跑到蒙雨跟前,質問道︰「你為我把脈,瞧出什麼了?」

蒙雨看了眼君翊寒,顧自轉臉笑道︰「你自己個兒的身子自己自然最是清楚,卿兒,最近你可有什麼不適?」

「沒有!」秦卿昂著頭,道︰「我好的很!」

「沒覺得特別累,好像做什麼都沒有精力?」

「……沒有!」

「沒覺得特別餓,好像吃了好多都覺得不夠?」

「……沒有!」

「沒覺得特別嘔心,好像怎麼都吐不出來似的?」

「……沒有……你到底想說什麼!」秦卿心虛了,這些她都有,難道這些不都是很正常的懷孕征兆嗎,有什麼奇怪的嗎!

「這些你都有,看都能看得出來。可是你的狀況是不是更嚴重一點?」蒙雨忽地不笑了,臉色異常嚴肅地問道。

蒙雨不等秦卿回答,轉而對君翊寒道︰「這事兒急不來,我先回了,倘若找到再來找你!」

君翊寒回身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認,蒙雨拍了拍秦卿的腦袋,帶著淡淡的笑意離開了。弄得秦卿一頭霧水兩頭大。

「他什麼意思?什麼事情急不來?」蒙雨走了,秦卿只能問君翊寒。她心里打著鼓,要說他們二人都為自己把過脈,應該知道她已經有身孕的事實。

可是君翊寒竟然沒有任何表示,而且變得更加凝重。是不是,是不是她的身體有什麼問題?

她見君翊寒不說話,上前問道︰「是不是,我要死了?」

她不過是說著玩玩,誰知君翊寒忽地抬起眸子看著她,那目光堅定而落寞,道︰「不會!」

秦卿一驚。她不過是亂說的,誰叫這兩個男人搞得這麼神神叨叨,她也只好說出最壞的結果來。不過他這麼一個回應,還是讓她滿意。

君翊寒垂下眸光,道︰「上次我給你把脈,覺得有些奇怪,所以今天才叫蒙雨給你看看……」

「哦。」秦卿很想告訴他,她又懷孕了。可是許是因為上次的事情,她還是心有余悸,不敢坦言說出來。只是蒙雨話中有話,她也不是傻子听不出來。只是他若不願意坦白說出來,她便是問也是問不出的。

秦卿正思量著,忽地手被冰涼的掌心緊握,隨即一用力,將她拉緊懷里。頓時她渾身一震,縱然她明白他們之間情思難以明確,但是至少君翊寒是很少這般主動。

她輕輕伸出手環抱住他的腰,問道︰「當真不理會秦佳人?」

「恩。」君翊寒淡淡道︰「除非,你想要她做個伴。」

「不要。」秦卿忙道。

君翊寒深深沉了一氣,緩緩道︰「我曾經發過誓,即便今後為皇為帝,後宮之中,也只容許一人而已。」

秦卿一怔,心里陣陣暖意,隨即抬首問道︰「一人?那你今後不會再納妃嬪,後宮三千,那其余的兩千九百九十九都不要了?」

「不要了。」君翊寒淡淡道。

秦卿燦然一笑,擁得更緊了些,「君翊寒,你看你,明明做著愛著我的事,卻總是不願意承認,你愛著我。」

反正已經是習慣了,也不多這一次,秦卿抬起頭,看著他凜冽的臉龐,堅毅的眸光,執意再次問道︰「君翊寒,你愛我嗎?」

他眸子里有淡淡的哀涼,唇瓣微微蠕動,卻還是一言不發。

秦卿微微一嘆,「你還是這樣,不要緊,我會等你的。」

「秦卿。」君翊寒擁得她更緊了些,忽地問道︰「劍無心死在我手上,你可曾恨過我?」

秦卿一怔,身子也一僵。人死不往。她本可沒心沒肺地忘記他究竟死于誰手,可這個男人,竟然這樣提了出來,是想干嘛!

「我也不知道。恨過吧,但是對他的愧疚似乎更深。」秦卿如實回答,心里如今的確是愧疚。

君翊寒不依不饒,繼續道︰「那他呢……」

「誰?」秦卿疑惑問道。

「那個孩子……那個沒有出世的孩子?」君翊寒聲線忽地沙啞起來,「我親手味下了藥,你可曾恨我?」

秦卿淡然一嘆,如鯁在喉。

君翊寒感覺的到,她擁著自己的手臂漸漸松開。他心中一痛,原來她還是怨恨自己的。不覺間,擁著她更緊,生怕她會離去一樣。

「你說這個干嗎?」秦卿喉嚨一酸,說出的話也有些難過起來。

君翊寒忽地輕輕一笑,泛著苦味道︰「我以為你還在怨恨著我,以為你還在玩著你的游戲。」

「游戲?」

君翊寒在她額間輕輕一吻,點頭道︰「恩。那個誰先愛上誰,誰便輸的游戲。」

「呵。」秦卿眉間微斂,「我不是已經輸了嗎?」

她話音剛落,君翊寒將頭埋進她的發線里,深深地呼吸著她身上的味道。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原來這麼害怕,害怕會失去她。

「君翊寒,你有沒有發現,今天的你很奇怪啊!」秦卿忽然道。今天的他的確奇怪,這麼主動不說,還問了那麼多事情。是嫌她最近對他太好,沒有招惹到他,還是其他?所以特地來提醒提醒自己,他曾經干過的那麼些荒唐事兒?

忽地屋外一聲輕響,便听見一聲沉穩而年邁的聲音,呼道︰「老臣拜見陛下!」

君翊寒一愣,輕輕放開秦卿,牽著她的手緩步出去。

一出門,便瞧見去而復返的鄭國夫人,她身邊卻是一位年邁的老人,發鬢蒼白,身著一青袍,眉宇間盡是嚴厲色忍。

君翊寒對他頗是尊敬,連忙放開秦卿的手,上前親自扶起他,道︰「阿公這是做什麼!」

阿公?是他們稱呼外公。秦卿不禁斂眉,眼前這位老人,便是在如意荒廢朝政時撐起北啟一片天地的鎮國公邵之順邵太公。

邵太公是君翊寒的親外公,一直以來,也是極力要將他從南滄接回來的主要人物。不論在私,在公,他老人家的地位,該是無法撼動的了。

「陛下!」邵太公久跪不起,終于在君翊寒的攙扶下起身,長眉下的狹長的眼眸盯了一旁的秦卿一眼,轉而對君翊寒嘆道︰「陛下糊涂啊!登位之初,舉兵奪人皇後,這是要叫其他國家看笑話啊!再者,這宮里還有一位為你身懷六甲的女子,你竟放任不管,是要叫宮里宮外的人閑言碎語嗎!」

「阿公……有什麼事,寒兒听著便可,你怎麼親自來了?」君翊寒顧而不去理會他的言下之意,而是寬慰他道︰「寒兒的事情,寒兒自有主張。」

「陛下大了,自然懂得如何處理。只是老臣心里難過啊……」邵太公說著,眼眸低下,悲戚欲要流淚的樣子道︰「今日正是我那可憐的女兒祭日,左思右想之下,老臣還是得來一趟。陛下啊,啟國皇嗣單薄,已非一朝一夕,今日陛下一定要決斷,決不能讓我啟國君家皇嗣流落在外,正如同當年老臣堅持要將你從南滄接回來一樣的道理!」

君翊寒眸光一沉,嘆道︰「阿公這是在逼寒兒?」

邵太公一楞,隨即冷冷看了秦卿一眼,嘆道︰「若然老臣能逼得陛下同意,老臣便要斗膽逼上一逼!」

秦卿飄開眉眼,眼前這老頭看似憨厚得可以,可卻是精明到天上去了。哪里像是年邁到思緒不清的模樣,這樣的人若說能夠將一個國家治理的如此強大,秦卿一點也不懷疑。

君翊寒循著,看向秦卿,眸子里滿是自嘲。他在這個世上,怕是只歸這一個老人制肘了。

那扶著邵太公的鄭國夫人也跟著附和道︰「邵太公,陛下之意已決,咱們就是再說,恐怕也沒有辦法。」

說著,竟也淡淡看了秦卿一眼。

嘿,好家伙,這兩個老狐狸,是都看上秦卿了不成。罷了罷了。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蠻。

秦卿上前拜道︰「原來是名聞天下的邵太公,我便也隨阿寒叫你一聲阿公。」

君翊寒聞言,忽地凝視著她。為了那一聲別樣的稱呼——阿寒。似乎他還是第一次從她的嘴里听她這般喚著自己。

秦卿不理會,只道︰「阿公心系啟國國祚,自然是叫人欽佩。阿寒幾番不願意表態,自然有他的道理。既然今日便是先皇後的祭日,那麼就由秦卿做主,納秦佳人為妃,阿寒,可好?」

君翊寒盯著她的眸子一緊,透著不敢相信,還有一絲淡淡的笑意。

「陛下?」邵太公見君翊寒久久不回應,忙提醒道。

君翊寒回過神來,嘆道︰「那便依皇後之言。冊封秦佳人為佳妃,可好?」

「恩,宜佳宜人,好好!」邵太公這才露出喜色,拍了拍扶著自己的君翊寒的手,嘆道︰「到底是你的親骨肉,還是要認祖歸宗,才對得起君家列祖列宗!想來你的母親……也會高興的!」

言罷,邵太公又看了秦卿一眼,嘆道︰「你……很好。」

秦卿一愣,她瞧得出來,邵太公不喜歡自己,可是難得他竟還會夸自己一次,實在是受寵若驚。

秦卿抬眸,正瞧見邵太公精明的眸光,他神色一黯,唇瓣微顫,道︰「可真是像極了你的母親吶……真是作孽,作孽!」

言罷,他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拂開君翊寒的手,也不多說,叫鄭國夫人攙扶著離開。秦卿遠遠地瞧著,心里明白,邵太公肯定是認識她的母親袁離薇的。好多人都說她像極了袁離薇。作孽嗎?她和君翊寒在一起,就是作孽了嗎?

從進屋到現在,君翊寒就獨自坐在角落,不言不語。秦卿微微心疼,小心翼翼坐在他的身旁,她輕輕地靠在他的背上,手指穿過他的臂膀從後面抱住他。

輕輕地,仿佛沒有用任何的力氣,可是這個男人就是這般真實的在自己的懷中,這般真實。他絕色如天神一般,卻也有感情,也會傷感,也會悲涼。也有不為人知的心酸。

「曾經有人說過,從後面抱著愛人,可以給予他更多更為強大的力量。」秦卿輕輕地訴說著︰「我的臂膀雖然太小,可是我想讓你知道,我要給予你的力量絕對不會低于你給予我的!雖然你給的也並非什麼正能量……」

他輕輕轉手撫上她的手,鼻子里冒出些氣息,算作回應她。

秦卿繼續道︰「君翊寒,最為失望的不是一直得不到的愛,而是你明明已經握在手中,卻在一瞬間被人狠狠地奪走。那才是最為痛心和失望的。就好像當初你在花燈會上送與我的那支薔薇花燈一般,那個時候,好像我歷經的所有痛苦,都可以全然不見。只是當知道你只是因為要激怒暮瀾修才那樣做的,才想起自己原來那般痴傻……只是若是能夠選擇,我倒願意從一開始我就不曾擁有,這樣我就永遠不會失去。」

這些自然也都是她經歷過這麼事之後,才知曉的道理。從前世里的間諜到今世里的殺手,她在得與失之間慢慢品味,慢慢懂得的道理。

也許,這就是給予她另一個人生的真正意義所在。

「真是慶幸,我從小沒有那些所謂的關懷,所以我自以為我懂你……我說的對不對?」

過了很久很久,他的背才稍稍地動了一下。

「君翊寒,無論你相不相信,我是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瀕死前的感覺我記憶猶新,從來都不敢忘記。所以現在,我不想死,我想好好的活著,不為了別的,就為了我自己,去遵從我心里所想的生活來活一次,即便毫無意義,即便飛蛾撲火,即便如履薄冰……」

秦卿自然地放開了手,眼前的人一轉身,忽地擁她入懷。

耳邊便是那暗啞的聲音,「你說的從來就沒有錯……只是我被人忽視得有些習慣了,忽然之間遇見你,反倒不太習慣,所以狠狠將你拒之門外。等到明白心底里一切的時候,生怕遠遠走開的你,竟然還在我的身後。真是好呢。」

秦卿心滿意足,這世上的女人都是一樣的,誰不喜歡心愛的男人在耳邊說著甜言蜜語。

她是頂喜歡頂喜歡這個男人,這般復又魅惑的聲音在她耳邊一遍遍訴說鐘情。她忽地想起一句話來,心中有絲小小的甜蜜,忙獻寶似的說出來︰「君翊寒,我永遠都在你身後,你要是不回頭看我,我就會跑到你的前面,將你攔下!」

「真的嗎?」

「恩!」秦卿堅定不移。說什麼都不會放棄的不是嗎!

君翊寒死死地抵著她柔軟的發,聞著她身上的味道。好似紙醉金迷的男人,寧願永遠沉溺進去永不復醒。「可是,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時,有多麼恨你嗎?」

秦卿疑惑著,自己招你惹你了,你恨我做什麼,「為什麼?因為我殺了你的馬,還是我將你踢下馬?」

君翊寒無奈地笑,按壓住她想模自己臉的手,接著道︰「那並不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第一次見到你,是看見佳人將你引到林子里的一次,我知道她想要害你,那個時候我倒很有興趣幫她一把……因為你的母親袁離薇,君如意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母親一眼……因為你的父親秦羽然,我的母親死了,我也流離失所般從嫡子成為質子……」他抬眼看了眼秦卿,確定她不會打自己,便接著道︰「所以,將你抓進通天閣,讓你成為閣中的人。可是,我倒真的很想看一看,袁離薇的女兒究竟會是怎麼樣的人,挺得下去,算你命大,若是挺不下去,與我無尤……」

「……」秦卿怔住,秦相當初說的沒錯,他心底還是恨極了所有的人。

他停頓,不再說話,似乎是在深思當初的心情一般。秦卿安靜地握在他的懷里,跟著他的呼吸而呼吸,同呼同吸,好似這般,才能深刻的感覺得到他們的生命是聯系在一起的,生生相惜。

君翊寒喉嚨有些暗啞,似是生病一般。他抱得秦卿更緊,似要將她捏進骨肉之中。

「可是……當你竟可以在閣中沒心沒肺地做著所謂的虧心事卻連眼楮都不眨一次時,我竟然有些看不透你來……時而俏麗,時而陰狠,時而活潑,時而潑辣……」

他又道︰「我從未想過要將一個舊居閨閣受盡姨娘妹妹欺辱的弱女子變成一個……那樣的女人……以至于以後很久,我都在想,到底你的身上有什麼值得我朝思暮想,我究竟是不是在自掘墳墓……」

心疼得眼楮都有些濕潤,她一個勁兒的搖頭,笑道︰「沒準我骨子里就是這樣的女人,只是之前都沉著氣裝得也說不定。」

「是麼?不過你的確很會演戲……」他輕輕吻她的額頭,她的鼻梁,直到她的唇,溫柔無法。他抬起頭,盯著她微微閉著濕潤的眼,低頭將她的淚光吻盡。「秦卿……你真的要我納秦佳人為妃?」

「那麼多人都在逼你,你再不答應,估計邵太公就要以死相逼了。」秦卿嘆道,轉念一想,又解釋道︰「不過是給她一個位分,只當是對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個交代。君翊寒,你今生今世,即便是要欠別人,也只能是欠我的。」

君翊寒一笑,搖頭道︰「看來我的確虧欠你許多。」

「明白就好,後面的路可還長著,你得好好還給我。」秦卿笑道。

君翊寒認真地看著她的眉眼,細細的拂過她的眼角,溫柔問道︰「秦卿……做我的皇後吧。」

「你傻了嗎?」秦卿撲哧一笑,「我已經是你的皇後啦!」

君翊寒抬起的眸光緊緊盯著她,好似要一輩子沉溺在她的世界里再也不出來一般。他驀地勾起唇角,也笑道︰「那算得什麼大婚?你可是助質子回國奪回皇位的頂大的功臣,我自然要給你最為盛大的婚禮!」

「好!」秦卿笑回道。

既然你要納秦佳人為妃,那麼最起碼那盛大的婚禮是給她的,這樣,多多少少也會把秦佳人的氣焰給澆滅下去些。對自己,也沒什麼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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