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對話在保成無限的沉默中不了了之。
明蓉對此很是理解,就算她對保成的影響不小,但是身為土生土長的大清太子,保成的身份已經注定了他不能輕易地放棄皇位,否則等待他的下場就是死,更何況,每個男孩子從小就有個英雄夢,就算保成現在因為她的提點認識到了康熙的手腕,可是這也不能抹滅他對那種呼風喚雨的權利的渴望。
明蓉本來就有兩手準備,他想當皇帝,明蓉就助他上位,他若是不想當,明蓉就帶他走,教他修真。雖然明蓉覺得後一種可能並不是很大,即使他現在對康熙的某些行為很是失望與退卻,可是這也更能激發出他成就事業的雄心,他會想著他往後不必像康熙這樣置親生骨肉于不顧,他一定會比康熙做的更好。
明蓉對他的選擇並不是很在意,也不會現在就把修真的事情說出來讓他在皇位和修真之間猶豫著無法選擇,反正就算他當了皇帝等退位之後照樣可以修真,明蓉表示一點都不急。
所以到了正月十五,明蓉歇了午覺,然後分別給三大巨頭打了個招呼,差不多也到申時了,然後收拾了一番就很有興致地去神武門和其他四人集合了,到了的時候蘭芷和蘭靜皆已經到了,只保清、保成還不見影子。
明蓉微笑著走過去打招呼,「芷兒、靜兒來的甚早,姐姐反倒遲了。」
「姐姐並未遲來,是妹妹們來的早了。」蘭芷倒是沉穩一些,規規矩矩地行禮說話。
蘭靜活躍得就差蹦起來了,「是呢,姐姐我昨兒個一夜都未睡好,就想著快些到了今日,好出宮去瞧瞧呢。」
明蓉笑了起來,真是走眼了,當初第一眼瞧著丫頭還以為是膽小文靜的呢,「那你可要吃虧了,昨兒沒睡好今兒個若是沒精神可如何是好,一會子去那街上那麼多可玩的,你若是累了玩不了,可不就是虧大了?」
蘭芷聞言抿嘴笑了起來。
蘭靜嘟了嘴,「才不會呢,我也是極有精神的。」
蘭靜長得並不是很像康熙,倒是和她的額娘有八分像,臉圓圓的像個隻果,下巴也是圓的,帶著點嬰兒肥,眼楮也不是愛新覺羅家標志性的鳳眼,而是大大的杏眼,加上噘起的嘴唇,整個人看上去玉雪玲瓏的,很是可愛。
明蓉順手捏了捏她的臉,「但願如此,一會兒若是累了,就和姐姐說,知道嗎?」
「嗯嗯,」蘭靜連連點頭,挽了明蓉的手又和她說,她的額娘已經允了往後時常去西三所找明蓉玩耍,末了又問騎馬有不有趣、難不難學。
明蓉含著笑極有耐心地一一回了她的話,還時不時與一邊沉靜些的蘭芷說上幾句,氣氛倒也很是融洽。
不一會保成便到了,只是看上去比前兩日更加沉穩內斂了一些,也有些沒精神,明蓉知道他在心底思索著那一日的事情,現下看他比往常更加深邃一些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經有所領悟和決定。
明蓉只是微微一笑,也並未多問,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衣著,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又學著前些日子陪同孝莊看的戲文中的腔調來了一句,「這是哪一家的俊郎君,怎地誤入這百花群?」
惹得蘭芷和蘭靜都捂嘴笑了起來。
蘭靜道,「太子哥哥的確很是俊美。」
保成也笑,臉不紅氣不喘,「這是自然的,也不見是誰家的哥哥,有這麼好看的姐姐和妹妹,我又怎能不生的俊一些?」
這話分明是跟明蓉學的,明蓉笑著嗔了他一眼,「沒臉沒皮,听著似乎是夸了咱們姐妹,可其實就是在夸你自個兒呢,」說著又見保清從遠處徐徐而來,便又問蘭芷、蘭靜,「你們且說,是你們保清大哥俊,還是你們太子二哥俊?」
蘭靜那大大的杏眼一轉,瞅了瞅迎面而來的保清,說道,「若是論俊美,自然是太子二哥略勝一籌,太子二哥可比大哥白上許多,和咱們一般,可是大哥一眼瞧著就覺得很健壯,想必是時常在跑馬場上練習騎射而成,這一點太子二哥怕是沒法和大哥比。」
保成的臉黑了,什麼叫和你們一般?爺是男人,是男人!
而且爺的騎射比他好!
明蓉見他一臉郁悶,毫不客氣地笑了起來,保成眼波一轉,哀怨地眼神便飄了過來。
保清近了前來,見狀一臉不解,「保清見過純禧姐姐,見過太子殿下,純禧姐姐這是在說什麼趣事,可否也讓保清听上一听?」
蘭芷和蘭靜也向他行禮。
明蓉擺擺手笑道,「只叫我姐姐便好,自家姐弟,總稱呼著封號做什麼--方才是蘭靜說,保清一眼瞧上去可是健壯的很,想必騎射練習的極好。」
「姐姐--」蘭靜見明蓉揭了她的底,也不由臉紅,拉著她的手臂不依。
保清居然也微微臉紅起來,「蘭靜妹妹夸獎了,往後若是得了空,便來尋大哥,大哥教你騎馬。」
明蓉一笑,「靜兒還不快應下,這麼健壯的大哥親自教你騎馬,這機會可不是常有的。」
蘭靜看了一眼保清,道,「才不要,我才不要被曬的那麼黑……」
這下輪到保清臉黑了,明蓉、保成還有蘭芷全都扭過頭去,抿著嘴極力忍著笑。
保清不好怪蘭靜,眼刀子卻「刷刷」地朝保成射過去。
好在保成也不甚在意,明蓉只好上前解圍,「好了,不過是兄妹說笑,不用放在心上,既是人都到了,那便走吧。」
明蓉和蘭芷蘭靜自然是坐馬車的,保清和保成本是另準備了一輛馬車,可是兩人堅持要騎馬,明蓉拗不過,也就允了。
只是幾人的車馬行了一段路,離市集還有好一段距離,便已經被人群擋住,慢慢的就走不動了。
保成與明蓉商量了一下,便先轉道去了恭親王府。
剛到恭親王府門口,只見那守門的恭恭敬敬地上來行禮,「奴才白里叩見太子殿下、長公主殿下、大皇子、二公主、三公主,幾位貴主子吉祥,主子已經在等候幾位貴主子,故而特命奴才在門口候著,請幾位貴主子隨奴才來。」
「原來你不是看門的呀?」蘭靜瞪大眼楮,然後像是知道說錯話了一般捂住嘴。
明蓉笑了起來,打量了一下這個叫白里的侍衛,長的一張幾位普通的面孔,估計扔人群里就找不到了,面相看上去極為老實,表情也很少,只是太陽穴微微鼓起,但是眼中卻一片平靜,可見此人已經完全能夠收斂自身的鋒芒銳氣。
他行在右側,帶路在前的時候朝她們這邊微微側身,靠著這邊的左手隨意地按在了腰間斜跨的刀柄上,另一手虛握成拳,看似隨意地垂在身側,甚至隨著走路的動作微微擺動,如此看來像是放松的動作,在明蓉看來卻知道他的背已經緊繃了起來,他在戒備,而且在不停地調整著自己防御的姿勢。
恐怕是因為康熙派在她們身邊的暗衛的原因吧。
康熙明著派給她們共有十個侍衛,暗地里也有五位,據此就可以看出,康熙對他的這些孩子先不說好不好,但最起碼也還是很看重的。
「方才三公主不過隨口一句,你莫要放在心上,你是跟著五叔身邊的還是跟著永綬哥哥的?」
「公主言重了,」白里抱了抱拳,又道,「奴才是跟在大阿哥身邊的。」
明蓉點點頭,也沒在說話。
幾人進了花廳,永綬果然已經在了,「永綬見過太子殿下、長公主殿下、大皇子、二公主、三公主。」
明蓉朝他擺擺手,「都已經出了宮了,還這麼多的規矩,」又向保成他們道,「這位是五叔家的永綬哥哥,就是他先提議讓我帶你們出來玩的,你們可要好好謝謝他。」
「真的嗎?」蘭靜好奇地瞪大眼楮,「那永綬哥哥往年出去玩過嗎?永綬哥哥知道哪里好玩嗎?」
眾人都被她可愛的樣子逗得笑起來,幾人也上前和永綬隨意寒暄幾句,也不過就是問平日玩什麼,讀了什麼書,有沒有練武之類的。
永綬也給著急的蘭靜說了說上元節的好玩之處,最常見的不過賞花燈、猜燈謎,民間另有登高走橋、秋千為戲、迎神賽會等習俗。市集之上常有舞龍舞獅、高蹺腰鼓之類的隊伍。
只是如今也不止那些流傳下來的,更是多出了許多好玩的去處,就比如琉璃廠那邊,就有很多雅事,比如比斗文房四寶,便是幾家南紙店各自拿出自家的文房四寶,由客人們選出最為出眾的,屆時這一家便得了這一年來的龍頭位置,旁的店不許與他爭斗來貨渠道,平日的顧客等等。
還有就是斗詩斗文,這也是常見的,只是自前幾年開始也就變了味兒,參與者多是沽名釣譽之徒,皆是在家準備好了詩作,並無多大的趣味。
另外值得一瞧的是武斗,這個是要憑了真本事的,所以十分精彩。
再有就是市集之上的店鋪都會減了價格,若是想要買些什麼今日可是十分劃算的,只是要怕人多買不到。
永綬笑了笑,見蘭芷、蘭靜甚至保清都是一臉好奇驚嘆的樣子,又道,「市集上還有許多小吃,雖然比不得御膳房的東西,但是滋味也是比較奇特,你們也可是嘗嘗當個趣味,還有許多小玩藝,也可買了玩耍,或者帶回宮去送給眾位娘娘,也可算是一份心意。」
「那咱們快些去瞧瞧吧。」這是迫不及待的蘭靜。
明蓉笑了起來,放下手中的茶盞道,「你就這麼等不及了?」又轉頭向永綬道,「怎麼不見五叔,咱們既然來了不拜見一面實在顯得有些不恭敬。」
永綬一怔,然後神色有些復雜地看向她道,「是庶福晉晉氏有些不舒服,我方才已經讓人去傳了信,只不知為何到現在還未來。」
明蓉眉頭不可抑制地一皺,動了動嘴還是忍不住問道,「五叔時常這樣嗎?」
永綬見她如此倒是有些驚訝了,想了想還是搖搖頭,「並不是時常。」
明蓉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道,「既是如此,那咱們也不必等了,就先出去吧,待日後再請罪罷了。」
永綬又看了她一眼,才點點頭,「如此也好,待我回來之後自會向阿瑪說明。」
「那便多謝永綬哥哥了。」
「應該的。」
幾人起身便往外走去,只是剛出了花廳的門,就見有侍衛領了一個少年迎面而來,「大阿哥,石大人家的大阿哥來找您。」
「富達禮見過大阿哥。」那少年翩翩有禮地上前來行了一禮。
永綬上前扶住他道,「幾日不見怎麼如此多禮了?」
少年挑眉一笑,「這也是見著這里有幾位格格罷了,」一邊說著視線便朝明蓉掃過來,保成站在明蓉身邊,見狀眉頭一皺,略微動了動步子,便側身將明蓉擋在身後。
那富達禮見狀也不惱,只笑著朝她們拱拱手,「在下富達禮,不知幾位是?」
明蓉眉頭也蹙了起來,這富達禮如此行為頗有些喧賓奪主的意思,按理她們是永綬的客人,自當由永綬介紹,他此番卻是越過了永綬徑自詢問。
明蓉暗自打量著他,年紀大概與保清相當,個子也與保清相差無比,只是卻比保清瘦弱了許多,皮膚也呈現出有些病態的蒼白,狹長的眼楮,而且是單眼皮,薄唇,唇邊還帶著一絲痞痞的笑意,眉目之間也滿是不正經,只是那細長的眼中卻時常有精光劃過。
這個少年不簡單!
明蓉不答他的話,保清幾個也便就不理他,倒是永綬忙上前來解圍,「富達禮不得無禮,這位是太子殿下,長公主殿下,大皇子還有二公主、三公主!」
富達禮的瞳孔微微一縮,然後唇邊的痞意更甚,笑意也更深,彎身行了禮「原來是幾位貴主子,富達禮失禮了,請幾位貴主子見諒。」
保成還在暗自惱怒他方才的無禮,也不說話,明蓉瞧瞧地扯了扯他的衣裳,他才不情不願地開了口,也沒給他什麼好臉色,「不必多禮了。」
然後又朝永綬道,「咱們還是快去賞花燈吧。」
永綬還未說話,那邊富達禮已經開始插嘴,「原來幾位貴主子是要去賞燈,那可是踫對了人了,我方才從……」
「閉嘴。」話未說完就已經被永綬拉了回去,永綬有些尷尬地向明蓉幾人道,「他就是個渾人,無意冒犯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明蓉點點頭,瞥了那富達禮一眼,問道,「只不知這是哪一家的阿哥?」
「我是……」那少年剛要搶著上前回答,又教永綬捂住嘴,不好意思地朝明蓉笑笑,「是瓜爾佳氏一族,祖上是正宗滿人,現隸正白旗,先祖為石廷柱,伐明時期多次立功,祖父為和碩額附石華善,祖母為太祖十五子豫親王(多鐸)的嫡女,阿瑪為石文炳大人,承襲三等伯爵。」
明蓉曾經在大清的家譜上下過死功夫,所以腦子一轉便想了起來,隨意點了點頭,石文炳這人她還是熟的,保成未來的老丈人麼,原本看清穿文也不過是知道他這個人,卻不知道他還有這樣的身世,不提她倒是忘了,改日還是要將這石文炳好好查一下,畢竟他女兒未來可是很有可能要嫁給保成的,若是家風不好、人品不好什麼的那就直接PASS掉吧。
明蓉胡思亂想著不說話,那邊保成也從一堆亂麻一樣的關系里面反應過來了,然後看了一眼明蓉,便道,「去瞧燈吧。」言語之中完全沒把富達禮放在眼中的樣子。
明蓉回過神來,看看還在蹙眉回憶著家譜以期想起多鐸他女兒的保清,以及完全雲里霧里的蘭芷和蘭靜,不由暗笑,然後牽起了蘭靜的手,又叮囑蘭芷小心跟著,便徑自往外走去。
只是蘭靜顯然對那個活躍的少年很是感興趣,還回頭去瞧了他一眼,富達禮見狀朝蘭靜擠了擠眼,又做了個鬼臉,蘭靜抿嘴偷偷笑了起來。
街上果然是人聲沸騰、摩肩接踵,只是這一行人有侍衛護著,而且蘭芷和蘭靜每個小攤都要看上好一會兒,所以雖然行進的比較慢,但是卻不容易走丟了。
很快保清、保成也加入了兩個小姑娘的隊伍,活躍的富達禮自是不甘落後,湊到蘭靜的身邊,手舞足蹈地說些什麼,逗的小姑娘笑的很是開心。
最後也就剩下明蓉和永綬慢慢地跟在後面。
明蓉正笑著看著她們玩樂,這邊永綬突然就開了口,「還是要多謝妹妹了。」
「嗯?」明蓉有些莫名其妙,「永綬哥哥何出此言?」
永綬抿了抿嘴道,「便是妹妹那日提醒哥哥的事情。」
明蓉本來就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見他說的這麼明白了,也不再裝不懂,便點了點頭,「那也是永綬哥哥願意相信妹妹。」
永綬頓了頓,好一會兒才又道,「我真是想不到,跟了我那麼久的人,怎麼就……我原以為,我待她也還是不錯的,甚至想著,待往後便抬舉她做個妾……可我沒想到……她竟是敢如此……」
明蓉聞言真是無奈而笑,抬舉了做個妾,她不知道是為這個時代的女人好笑還是悲哀,這就是權勢至上的年代啊,做個妾就已經算是抬舉了。
只是明蓉的同情也只不過一瞬,隨即便消散了去,她如今也算是這個時代的女人呢,同情別人還不如先把自己顧好呢。
明蓉看了一眼不知道是真難過還是僅僅自尊心受挫的永綬,到底還是個孩子啊,還是個沒有自個兒的勢力且完全信任自己阿瑪的孩子,緩緩地問道「這事兒是五叔去查的?」
永綬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當然,我那日回去便和阿瑪說了,然後阿瑪便秘密帶我出府去瞧,沒想到,那大夫說自我五歲,便開始中了了慢性的毒,每日都摻在吃食里,我……」
「那五叔怎麼說的?」明蓉見他有些悲憤又有些沮喪,忙打斷了他的話。
「阿瑪很是憤怒,說回府一定要徹查,找出那個給我下毒的元凶。」
「後來就找出來是你身邊的丫鬟?」
永綬抿抿嘴點頭,很是沮喪地承認,「是的。」
明蓉猶豫了,這娃真的是很相信他老爸啊,那她到底要不要提醒他啊,其實這個也不關她的事,何況她現在也已經知道她並不是常寧的孩子了。
「可惜你被抱進宮里了,其實阿瑪是個好阿瑪,他查出真相之後還抱著我哭了,說對不起我,我知道,他是覺得忽略了我,可是我並不怪他……」
明蓉都有些無語了,原本她還覺得,永綬這孩子剛十歲,就和她一樣老成持重,說話有理有據進退得當,是個好苗子,可是現在才又看到他另外的一面,好天真啊。
難怪他被下了五年的毒都沒發現,真是個可憐的娃。
還有常寧,抱著他哭是因為覺得愧疚吧,畢竟只找了個替死鬼,真正幕後之人卻提都沒提,只是明蓉實在是覺得奇怪啊,常寧這個樣子那永綬的額娘馬氏就這樣接受這個結果了?還有,常寧真的有那麼喜歡那個晉氏嗎?她可是謀害他的嫡長子啊,而且明蓉也不相信,常寧能查出這件事就查不出晉氏所作的其他事情。
難道這就是愛情的魔力?
可是那晉氏雖然長的很好,可是也並不是什麼絕代佳人哎,常寧在知道她的所做作為之後居然還這麼戀著她,真是匪夷所思啊。
還有,既然常寧為了那個晉氏連嫡長子都不顧了,那怎麼就沒傳出他寵妾滅妻的消息來捏?到底是他對後院得掌控能力強呢,還是事實上他對晉氏根本就不是真的那麼寵呢?在或者他很是明白「捧殺」的精髓,所以故意用手段將晉氏保護在羽翼之下?
明蓉發現她突然對名義上的親生阿瑪感興趣了。
于是開始和永綬進行探討,「可是永綬哥哥,那個小丫鬟為什麼要害你呢?你不是說她從小就開始伺候你了,那也一定會有感情的吧?」
永綬抿抿嘴,「阿瑪說是因愛生恨,她覺得我以後都要要娶嫡福晉的,她最多也只是做個通房,可是她想獨佔我,所以就給我下毒了。」
明蓉翻了個白眼,偶滴乖乖,這偽親生老爸可以去當編劇了,尼瑪這種故事也能編的出來,「得不到就毀掉」這種思想是這個時代的女性會有的嗎?她們從小就已經開始進行三妻四妾、三從四德的培訓和洗腦了啊親。
「可是我覺得不太可能哎,你想啊,就算是你往後的嫡福晉也不可能獨佔你,一個小丫頭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想法呢,更何況,她既然對你是有些感情的,就怎麼忍心毀掉你呢?」
「你說的也是,」永綬有些茫然了,然後又開始喃喃,「那是不是因為她對我的感情不夠深?」
明蓉又翻白眼,剛才說他老爹創意十足的,原來他這個兒子也不逞多讓啊,這一家其實就是個劇組吧?
「或許她背後有人指使啊?」明蓉開始循循善誘。
永綬還是很茫然,「那也正是說明她對我的感情不夠深啊,不然有人指使她給我下毒,她就真的做了嗎?」
重點不在這里啊!重點在于她背後有人指使啊親!
還有,她為什麼要和一個十歲的小屁孩談人家女孩子對他的感情深不深這些東西啊啊啊!
她低頭抹把臉,然後抬頭嚴肅地問道,「如果我把五叔,不不,是把你額娘帶到某個地方藏起來,讓你去給你阿瑪下毒,你會下毒嗎?」
「不會!」
明蓉石化了,「你不給你阿瑪下毒我就殺了你額娘,這樣你下不下毒?」
「我……」永綬猶豫了,看樣子還在認真而艱難地權衡著,到底他額娘和阿瑪那個比較重要。
明蓉快要吐血了,伸手在他背上拍了一下,然後道,「別在想那個了,我的意思是,有人把你那小丫鬟的家人都抓起來了,然後威脅那小丫頭給你下毒,所以她會害你的吧。」
永綬終于反應了過來,「原來是這樣,也就是我在她心中的地位沒有她家人的重,所以她選擇了害我,」頓了一下又開始喃喃,「果然還是對我的感情不夠深啊……」
「……」明蓉覺得自己是不是其實穿到了某言情劇里了,汗噠噠得啊!
「你額娘沒查過這些嗎?」
說起額娘,永綬似乎很黯然,「我不知道她,有沒有,每次見她,她總是讓我好好念書、好好練習騎射、好好討好阿瑪,最好讓阿瑪經常去瞧她,她在乎的永遠都是阿瑪,一點都不在乎我,上次我生病了她都沒發現,還一個勁地讓我去背書……」
嗯?這個話題不好,勾起他的心事了啊,青春少男的心事還是不要听得好,趕緊轉移話題。
「那你自己要不要查一查是誰指使你那小丫鬟給你下毒的啊?」
永綬終于從言情劇里出來了,皺眉想了想道,「還是不要了吧,既然阿瑪不讓我知道,那肯定也是為了我好。」
這娃真是相信他老爸啊,盲目崇拜有木有?
「那要是那個幕後指使人再給你下毒呢?」明蓉再問。
永綬語氣十分肯定,斬釘截鐵道,「不會的,阿瑪會保護我的,我自己也會小心的!」
明蓉十分明智地決定將這個話題拋到腦後,開始了另外一個,「方才在王府,你說五叔去瞧那個晉氏,所以都沒來得及趕過來,他經常這樣嗎?」
永綬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她不是你的親生額娘嗎?你怎麼……」
明蓉看似滿不在乎地嘟嘴道,「我知道啊,可是兩次見她,她雖然臉上在笑,可是眼楮里全都是不耐煩,我就知道,她一點都不想看到我……」
然後某青春少男的眼中冒出同病相憐的目光來。
「我,我只是想多知曉一些關于她的事,不知道五叔對她好不好……」某女為了自己的興趣開始忽悠。
永綬看著她低下頭「難過」的樣子,眼里的同情和憐憫更加明顯了,然後開始安慰她,「放心吧,阿瑪很是寵愛她呢,比寵我額娘還要寵。」
「啊,不是吧,那不是寵妾滅妻?」明蓉驚叫出聲。
永綬一下子捂住她的嘴,然後朝四周看看,發現沒人注意他們,這才把手放下來,「你小聲點!」
有結界呢,誰會听到啊?
明蓉暗自月復誹,卻也捂著嘴裝著鬼鬼祟祟地朝四周看了一圈,然後又低聲道,「五叔怎能如此糊涂,這要是傳到皇阿瑪耳里,可怎麼辦?」
永綬搖搖頭,「才不會呢,阿瑪面上對她是一樣的。」
「啊?」明蓉瞪大了眼楮,很是吃驚,「那你怎麼說……」
「是有一次,我晚上睡不著,所以想著去花園里走走,便見阿瑪悄悄地去了她的院子,而當天晚膳的時候,我額娘派人打听,說阿瑪是歇在書房的,後來我又悄悄地偷看了幾次,才知曉阿瑪確實會在深夜里悄悄地去庶福晉的院子。」
俺地乖乖,太詭秘了吧,這常寧在搞神馬東東呢,說他對那晉氏沒什麼不同吧,可是他又在深夜偷偷跑去,可是說他這樣是為了保護那晉氏吧,可是你這行動連你這十歲的兒子都發現了你還想瞞著誰?
你到底是想鬧哪樣啊親?
「那你額娘就不知道?」
永綬皺了皺眉,「我不知道額娘知不知道。」
明蓉無語了,這一家到底什麼情況啊,這馬氏和她唯一的兒子也太離心了吧,「你沒和你額娘說?」
「為什麼要和我額娘說,阿瑪想去那里就去那里好了。」永綬有些莫名其妙。
這常寧到底是怎樣給永綬洗腦的,這洗的也太徹底了吧,堪比現代的X銷啊,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想常寧討教一二啊。
而相比常寧如此成功的手段,那馬氏簡直即使失敗的典型啊,永綬其實是你抱來的吧,是吧?
「那你阿瑪太寵那個晉氏,不寵你的額娘,那對你難道沒有什麼影響嗎?」明蓉覺得這一家都不正常。
永綬很無辜,「阿瑪一直很寵我啊。」
是啊是啊,一直很寵你,寵到他家小妾給你下毒他還護著她。
明蓉覺得在這方面跟永綬直接沒什麼講頭,思考的水平完全不在一條線上啊,哎,算了,常寧後院那些事她也不想摻和,還是多問問有關那晉氏的吧。
「那個晉氏是不是有個哥哥啊?」
永綬點點頭,「是的呢,是個正八品的千總。」
「你見過?」明蓉疑惑。
「見過幾次,庶福晉時常遞信請他入府說話。」
明蓉真的是目瞪口呆了,這常寧真的有這麼寵愛這個晉氏?居然「時常」讓她和她哥哥見面,有沒有搞錯啊,她已經嫁人了,他的哥哥也算是外男了,按晉氏這個身份,居然能就這麼隨便見著她哥哥,還是「時常」?!
太不可思議了。
難道那個傳說是真的嗎?愛新覺羅家的都是情種,真的愛上了一定會不顧一切、死去活來的。
那康師傅也會這樣?
明蓉臆想了一下康熙一臉深情、死去活來的樣子,渾身雞皮疙瘩立刻全都豎了起來,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偶滴神,太驚悚了。
趕緊把類似畫面從腦子里強力清掃出去。
明蓉晃晃腦袋,「永綬哥哥知道那晉氏家里還有什麼人嗎?」
永綬想了想道,「只知道她阿瑪晉格宜如今是正七品把總,庶福晉是晉格宜的二夫人所出,排行第二,上頭有個嫡姐,出嫁前一個月溺水而亡,下面有個嫡出的妹妹,另外就是她那個哥哥,是和她一母同胞。」
明蓉想起那晚听到的話,大概也有個印象了,或許她就是晉氏那個嫡出的妹妹的孩子吧。
「你可知道她那個妹妹如今嫁到哪里了?」
永綬皺了皺眉,搖搖頭,「並不知道,她那個妹妹也是無意間提起一次,我便記著了,後來並未听她說過。」
明蓉點點頭,表示明白。
算啦,還是等小五全都查出來再說吧,如今已經半個月了,也該差不多了,現在就不說這麼讓人無語的事情了。
「永綬哥哥,天色也不早了,咱們還是找個地方去用些膳食什麼的吧。」
永綬點頭同意。
將那幾個玩得很是興奮的孩子拽起來,順著人群一邊走一邊找吃飯的地方。
「姐姐,那個燈好看,那個那個!」蘭靜小可愛扯著明蓉的衣裳踮著腳拼命地指著上面的那個胖嘟嘟的兔子燈。
「好好好,是好看,咱們先去吃飯,一會兒過來姐姐給你買,好不好?」明蓉趕緊將衣裳拯救出來,一邊牽住她的手。
「那好吧。」小丫頭興奮不減,兩邊臉頰暈紅暈紅的。
好容易找到飯館,擠進去之後卻沒有位子了,明蓉和永綬正商量著是等一會還是找下一家呢,只听二樓的樓梯處傳來清脆的聲音,「姐姐,姐姐--」
明蓉下意識地一抬頭,便看見小玉包子一臉燦爛地朝她笑呢,明蓉也笑眯眯地朝他揮揮手。
小玉包子見狀「蹬蹬蹬」地跑下樓梯,跑到她跟前來,「姐姐你也出來玩嗎?」
這不是廢話嗎?明蓉暗暗翻了個白眼,卻見小包子環視一圈,然後一副「我了解」的樣子,「姐姐沒有定位子嗎?那到小玉定的包間里坐坐行嗎?」
還要事先定位子?
一行人的視線「刷」的一下全都集中到了永綬身上,永綬尷尬地模模鼻子,「我以前都是晚膳之後才會出來的……」
明蓉扭過頭來,一臉燦爛地朝小玉包子道,「方便嗎?張大人在嗎?」
「我爹才不會來呢,」小玉嘟囔了一聲,然後道,「只小玉和方才路遇的兆佳大人家的二阿哥,姐姐上來吧。」
明蓉一邊跟在他身後一邊問道,「兆佳大人家的二阿哥?是哪位?」
小玉瞄了她身後一眼,道,「便是三格格的大舅舅所出的次子,算是三格格的表哥。」
幾人聞言目光都掃過蘭靜,蘭靜瞪大了眼楮表示無辜和茫然。
明蓉一笑,幾人跟著小玉進了包廂,小玉便立刻行禮,「見過太子殿下、長公主、大皇子、二公主、三公主、大阿哥,方才在外面並不方便,請恕張廷玉無禮,還有不知這位是……」他問的正是富達禮。
「行啦,你也知道是在外面,何必如此多禮,是不是保成?」明蓉將小玉正太扶起來,然後壞心眼地問著一邊的保成。
保成瞧瞧地瞪了明蓉一眼,然後面無表情的點頭,「姐姐所言甚是。」
明蓉笑了起來,然後指指富達禮道,「這位是石文炳石大人家的長子富達禮。」
兩人相互見了禮,小玉包子又拉過一直立在一邊的少年,道,「這位方才也跟姐姐你們說過,他叫額爾赫。」
少年立刻規矩地行禮,「額爾赫見過各位貴主子。」
明蓉但笑不語,保成立即會意地上前抬手,「起來吧,方才也說了是在外面,而且你也算是三妹的表哥,並不用拘禮。」
「多謝各位貴主子。」額爾赫仍是中規中矩地起身。
這邊保成還沒來得及再說話,那邊富達禮已經過去摟過他的肩膀,笑道,「讓你不必拘禮你便不必拘禮,各位貴主子都是和氣的人,你這般縮手縮腳做什麼?」
明蓉動動唇角,雖然不知道這富達禮為何要假裝成一個痞子,但是不得不說他裝得卻極是成功的,若不是明蓉從他眼中偶爾閃過的精光,估計也要以為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不正經的人了。
沒瞧見那額爾赫已經被他這一手搞得窘迫無語了。
額爾赫一眼看上去完全是個文弱書生的形象,一點也不想是個滿人,臉居然是真宗的瓜子臉,下巴尖尖的漂亮極了,讓明蓉暗地里好生嫉妒,眼楮也是杏眼,估計是兆佳氏的遺傳,最漂亮的是他的嘴唇,唇形漂亮極了。
然而最漂亮的卻是他的手,他的膚色本就很白,然後手伸出來,細細的手腕,白得幾近透明的手背,縴長的手指,幾乎看不出估計,整個手指從下到下很是均勻,略帶些粉色的指甲點綴其上,明蓉活了兩輩子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手啊。
明蓉還記得現代見過最漂亮的手是大學時候的舍友,那個姑娘骨架很小,手也顯得很是漂亮,只是她出自鄉村,自家要做家務,所以皮膚並沒有這個額爾赫的白,顯得蠟黃又有些粗糙,而且因為時常做活指節突出,所以也就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而額爾赫這樣的貴公子根本不需要干活的,所以這雙手,真是堪稱絕色啊。
明蓉腦子里胡思亂想著,一邊死命地盯著額爾赫的那雙手看,讓額爾赫都有些微的不自在了。
而一直注意著明蓉的保成小包子也不干了。
「姐姐,你在瞧什麼呢?」
明蓉目光絲毫沒有移開,一邊將身子稍稍往保成那邊靠近一些,一邊小聲道,「瞧他那雙手,真是漂亮啊。」
保成看了看額爾赫的那雙手,然後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兩者一比較,小包子不屑地一歪嘴,「不就是白一點、細一點、長一點嘛,也沒見有多麼好看啊。」
明蓉終于收回目光,看著保成微微嘟起的嘴,挑了挑眉,「就是因為白一點、細一點、長一點才好看呀,」說著又瞥了一眼他的手。
保成不舒服了,蹙眉打量著自己的手,好一會兒才低聲自言自語,「雖然也很好看,可是姐姐喜歡那樣的,那回宮之後還是去太醫院看看有什麼法子吧……」
明蓉本就是跟他開玩笑,此時听到了他這話,心底卻仍不住冒出酸酸甜甜的感覺來,整個胸腔仿佛都被填滿了,讓她感到了無限的滿足。
「傻保成啊,忘了姐姐說過的話了?姐姐最喜歡保成了,保成的手也是最好看的呢。」
「真的?那姐姐剛才總是盯著那個額爾赫的手瞧做什麼?」保成有些委屈地問她。
「呃,」明蓉輕咳了一聲,「那個,他的手的確很好看,可是沒有保成的好看,姐姐只是在觀察他的手和保成的手比起來有哪些不足之處,嗯,就是這樣。」
「真的嗎?」小包子仍然很委屈。
明蓉信誓旦旦,就差舉手發誓了,「當然是真的,姐姐保證。」
「保成相信姐姐。」小包子雙眼亮晶晶,「保成最喜歡姐姐了。」
「嗯嗯,姐姐也最喜歡保成。」明蓉輕舒一口氣,嗯,過關了。
暗自慶幸的明蓉當然不會看到,某包子低下頭時雙眼中閃過的狡黠笑意。
「姐姐你們用過晚膳了嗎?」小玉包子問道。
明蓉輕呼一聲,「瞧我,這麼一打岔就忘了,還沒有呢,咱們就是想著過來用些膳食的,小玉用過了嗎?」
「也還未曾。」小玉包子樂了。
「那姐姐今兒個請你吃好不好?」
小玉包子一點都不客氣,「好的。」
明蓉笑了起來,她就是喜歡他這麼直接的樣子。
喚小二進來點了菜,很快一盤盤色相俱全的菜品便被捧了上來。
一行人都是大家族出來的,教養那是絕對良好,所以都是無聲地解決著肚子問題。
最後是店家的特色點心--五彩元宵。
連皇宮里都沒有,其他人倒還能克制自己的好奇,只蘭靜已經開始研究著那元宵。
明蓉兩三下將那元宵吃完,漱了口,再擦擦嘴,才笑著開口︰「今兒個靜兒是不打算去瞧那花燈了?」
「當然是要去的!」蘭靜聞言連忙表態。
明蓉揚揚下巴,「你那元宵不吃完,可是不允許走的。」
蘭靜一轉眼楮,道,「那姐姐可知道這五彩的元宵是如何做成的?」
明蓉挑挑眉,「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你不吃完姐姐可不能告訴你。」
蘭靜聞言便開始和元宵奮斗,旁邊幾人也陸陸續續地吃完了。
小玉好奇地問道,「姐姐你真的知道是如何做成的嗎?」
「那是自然。」明蓉見著一圈好奇的目光,有些好笑,「待靜兒吃完,我便說與你們听。」
蘭靜小盆友一下子壓力倍增,好容易吃完了,來不及漱口便朝明蓉嚷嚷,「姐姐快說。」
明蓉笑著道,「不過是很簡單的法子而已,那白的你們當時知道,是用米磨成的面兌了水而成,而那綠色的,便是和面的時候兌的不是水,是那青菜壓榨而成的汁,那其他的顏色還用我說嗎?」
明蓉瞧了一圈「原來如此」的目光,又笑,「怕是我說了你們也不定知道,你們都是些主子,哪里有機會接觸到蔬菜之類的?能知道這元宵是用米磨成的面做成已經是不錯的了。」
「那姐姐是如何知道的?」小玉正太好奇地問。
保成微笑著在一邊搭話,「姐姐時常回去御膳房查看,而且姐姐做的膳食很是可口呢。」眼中掩不住的炫耀啊。
明蓉也不反駁,「其實這些你們也當知道,如我和蘭芷、蘭靜,往後都是要做當家主母的,要管家自然是要知道這些的,而你們,雖然往後必定是人上人,但是如此稼軒之事,還是知道一些為好,稼軒之事雖然瞧起來似乎微末,但是事關民生,你們若是這個都不知道,又如何能真正地為百姓做事,為我們大清出力呢?」
「姐姐所言甚是。」保清、保成和小玉包子認真地表態,其他幾人也暗自點頭。
明蓉見狀笑了起來,「行啦,我也是隨口說說罷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咱們還是出去賞花燈吧。」
蘭靜本就是個活潑的,聞言一下子又想起來時的那個兔子燈,立刻叫了起來,「姐姐,咱們去買那個兔子燈。」
「好好好,去買去買。」明蓉自然是滿口答應著。
明蓉示意身後的小五去付了賬,卻被告知已經付過了,明蓉想想大概是康熙那幾個暗衛干的事,于是也沒放在心上,幾人結伴又匯入人群,往那燈火通明的地方走去。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街道兩邊掛的燈籠全都亮了起來,遠遠地就瞧見一處五彩繽紛、亮如白晝的地方,小玉道︰「那是比賽猜燈謎的地方,民間有好手藝的扎燈匠人,每年上元節都將得意之作拿出來,若是猜對其上的燈謎,那燈也就是猜燈謎的人了。」
「哦?那些燈謎很難猜嗎?」蘭芷好奇地問道,她對小玉倒是頗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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